第一百七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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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快了。m. 移動網」冷麵神一板一眼的回答,忽的目光一閃,正兒八經的嘣出一句:「元首,大魚出現了!」
元首樂得嘴角上彎:「大魚快出來了沒?」
那孩子還真是可愛。
「小閨女說最厲害的東西一定在最重要的方位,小閨女還說大人物一般最後出場,陣法里先出來小魚小蝦,後面才是大魚,叫我負責捉大魚,其他小交給其他人負責。」
狄朝海默,元首也八卦?
「小閨女還說了什麼?」輕快的語氣,掩不住興致勃勃。
「是!」冷麵神滿心都是驕傲,非常爽快的承認:「小閨女教了好幾種最簡單的破邪之法,小閨女說若團體陷入困境,讓我鎮守在最前方位。」
「別這麼嚴肅,怎麼鎮邪法,你說聽聽。」元首和謁的拍拍青年教官的後背,笑得別有深意:「我琢磨着,這八成又是小閨女告訴你的吧。」
冷麵神耳力極好,元首剛下車時他就知道了,這當兒元首近到眼前,他挺腰:「報告元首,這個是鎮邪之術,不能移動,請原諒施華榕無法向您敬禮。」
元首在兩保鏢簇捕下,平緩而堅定有力的走到施教官身邊,隨和的問:「施教官,你這麼站着一動不動可有講究?」
狄朝海嘴角無力的下垂,他也不敢攔,天要下雨,娘要出嫁,元首要找教官,由他去吧。
元首怎麼來了?
狄朝海無時無刻不留神四周,聽到後面有輕微的聲響,側頭而望,元首在貼身保鏢和司機陪同下沉穩的走來。
冷麵神安靜的立地不動,化為一座山,沉默無言。
夜風涼,陰森的氣息更濃。
一群鬼,一群人,大家井水不犯井河水。
左右兩側的群鬼們在一陣槍響聲里,徹底的規矩下來,真的像休息野炊,自飲自樂,自得其樂。
鬼仆湊在一起瑟瑟發抖,鬼衛們護着主人們後退了幾尺,一群鬼里大約只有那位女鬼會調琴,其他人調不了,一時也無人替代。
鬼女再次想調琴,張老剛才中了幻音,正一肚子火,哪會給她機會,又砰砰的賞幾顆子彈,正正擊中她的手和身,這一下,鬼女倒地不起。
琴音未起,再次中斷。
文士飛身擋在撫琴鬼女面前,鬼身被打得翻倒,第二顆子彈又一次擊中鬼女,鬼身更加薄弱,好似要碎了般的柔弱。
取掉消音器的槍支噴火,那聲音是實打實的,一點也不低調。
砰砰-
撫琴女子被文士抱住,只過了一小會兒,她再次抱起琴,試着撫曲,當她才撥動琴弦,張老不客氣的賞她子彈。
冷麵神也沒有說什麼客氣話,將天珠塞進衣服貼身藏着。
他來時走的是車隊右側,回去時從左側,以順時針方向繞個圈,再次站到教官身邊,第一時間就是將護身符還給首長。
狄朝海湊到張老身邊,悄悄的說了一句,也不再拖堂,啟開飛毛腿又呼啦啦的回去復令。
張老等人從幻音中醒來,看見那些陰暗傢伙離自己更近了,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個個羞愧不已,張老更是臊得得無地自容,他還是自己能守住陣地,簡直是打臉!
沉醉在琴音的活人,也好似大夢初醒,車內的人不由自主的望向車外,猛然發現那些外界朋友離自己好像更近了,暗中一陣冷汗。
左右兩側的鬼們被槍聲驚到,嚇得齊齊停止逼近,琴音一停,後方鬼仆們嚇得驚慌失措,那男女衝過去抱住女子。
子彈咻的鑽進撫琴女子的身上,鬼影震了震,那美妙的仙樂嘎然而止,與此同時,撫琴女子的鬼影也變得薄弱不堪。
硝煙之味,弧飄而散。
狄朝海只覺琴音更加刺耳,極限前進,幾秒間衝到張老一隊前方,抬手開槍,「砰砰」,沒有裝消音器,槍聲震耳。
後方隊伍中,有侍女附在撫琴女子身邊低語,那位女子撫琴的動作更快,琴音更美,令迷醉的人幾乎要睡着。
正遊蕩着往車隊欺近的文雅人士,看到那個還能跑動的人,不由的交頭接耳,討論那人怎麼還能跑。
也在此刻,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能看清好幾米遠的地方,視野能達十幾米遠,目光所及之內是田,高高低低,他們的車隊停在相連的兩塊田裏。
狄朝海再不敢矯情,戴上護身符,飛也似的跑向後方,他一邊跑一邊看左右那方人馬,發現左右兩邊的夜行客們正慢慢向車隊逼近,不知不覺竟接近了好幾米,目測距人不足七米。
「是!」
「不戴護身符你到達不了目的,回來還我。這可是小閨女的寶貝。」
「首長,這個您戴上。」狄朝海驚了一把,首長的護身符必定是小妹妹給的,他怎麼可以戴?
「也只有你和我是清醒的。」冷麵神輕輕的嘆息,動手摘下脖子上的天珠交給警衛:「這是迷惑人心志的幻音,你戴上這個去一趟,只需打斷琴音即可。」
狄朝海站在首長身邊,頭腦清醒,總覺得那琴音很刺耳。
「教官?」
琴音飄飄,聽者不由慢慢沉醉。
在這樣的夜,有一曲清音相陪,無異於是件賞心樂事。
眾人聽不清幾夜來客在說什麼,而當那位女子琴音起,所有人幾乎人人都聽到了琴音,琴音飄裊,就如真樂一樣動聽。
稍稍過了一小會,後方隊伍中的一撥人中的侍女們煮好茶,兩男女坐地品茶,喝完一盞茶,一位侍女抱琴而至,將琴交給那位女主人,女主人抱琴而撫。
群鬼取出酒食,酒香,飯菜香茶香等味道一點一點的飄散,明知它們皆是異界客,那酒食也不是真的,那香味卻與現實中的香味一樣芳香四溢,引人垂涎三尺。
如若換個時間換個地方,三支人馬無論哪一支隊伍皆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然而,此刻,張老和護衛隊一致很無語,這究竟要鬧哪樣?
右則一方一看即知是尋常百姓,那些人家拖兒帶女,攜少扶老,停下後就地取石支鍋生火造飯,幾個約七八歲的稚童在嬉戲玩耍。
車隊左方來的是一群着古漢裝的約是朱明王朝與其更早某朝的文雅人,提籠架鳥,像呼朋攜友在春遊,後面跟隨侍從,它們停下後也取食盒飲酒作樂。
後方隊伍兩頂轎子,十幾個騎馬的人,還有提燈籠提食盒等等的十數男女僕人,一律的滿清末年之民國初期的衣裝,當就地休息時奴僕們在地上鋪開青布,擺上酒食,生火爐煮茶水,從兩頂轎子裏出來一位文士一位女子,優雅的行至青布上坐下說笑,那些騎馬的護衛環立在轎子和主人兩側,唯有面朝車隊一方無人守護。
三撥夜行客越來越近,鬼火所照之處竟是青山綠地,那些人各自從穿梭在青草之中的路道上飄行,當距及車隊約十來米遠時竟相繼停下,各自就地休整。
三方夜行客男女老少都有,那些人衣飾各異,大體以舊式居多。
鬼火越來越近,不過幾個眨眼兒的功夫,左右後三個方向的夜色中現出一長串燈籠,它們幾乎是用飄的方式飄近,等它們近前,人影綽綽約約的閃現,後方一隊來的是騎馬坐轎的人,還跟着護衛傭僕;左側一方來的是文雅人士,好似在踏青般的悠閒;右側一方來的則是尋常百姓隊伍,提鋤拿鐮刀的,挎籃子,還有挑柴的等。
張老等人心中瞭然,那就是傳說中的鬼火。
鬼火!
這邊隊伍拉開陣勢,那些來自各個方向的說話聲似乎更近了,也更喧譁,再過了一小會,左右後三個方向的夜色里隱隱約約出現一閃一閃的亮光。
元首等人也搖開一半窗,觀察情況。
車隊最前方沒有派人增援,只有施教官和狄大警衛兩人。
各隊到位,一字排開,每隔一段距離一個,每隔一小段距離一個,每隊人馬拉開距離後正好與車隊的長寬度平齊。
三支小分隊也各自跑到指定位置,如果仔細去計算距離,可見他們所站的位置都在施教官繞圈走路那條線的範圍之內。
施教官淡定的組裝槍支,以分鐘計數的迅速完成組裝,淡定的抄在手裏。
小隊跟隨張老小跑前進,分別派到車隊左右兩翼的隊伍也分別開拔,狄朝海飛跑回車上,抱了一隻背包和一支步槍,飛跑到教官身邊。
得到分撥下來的一支小隊,張老氣虎虎的一聲大吼:「勇敢的戰士們,跟我走!」
狄朝海和張老跑至隊伍前面,護衛隊三十六人,護衛隊裏包含元首保鏢十二人,其三十六人中有石虎一車四掉隊,現在還有三十二人,陪同元首出行的車共六輛,六司機,連司機共護衛一併三十八人,狄警衛將人員調分三隊,左右兩翼的隊伍一支隊十四人,一支十人小隊交給張老。
司機和護衛隊的成員們年齡大約在二十二到四十之間,完全可稱得上是年青,行動極快速,跑到車隊左側,站在兩排。
冷麵神喚來警衛,囑咐幾句,狄朝海立即傳達命令,除了元首專車的司機和貼身保鏢,其他人不論司機還是護衛隊的軍人聽到命令,一個個從車上搬出傢伙,整裝好槍支,帶上備用資源,火速奔向車隊左側方集合。
張老血液沸騰了。
「是!」
冷麵神靜靜的凝視老將軍,也啪的敬禮:「我批准閣下的請求!請老將軍一會帶隊鎮守後方,請老將軍務必守住陣線。」
他是軍人知道軍人的傳統,不會自恃身份向施教官施加壓力,只會以軍人的規則來請戰,更何況,若論指揮才能,現在龍華誰敢說能勝過施教官?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戰場上從來不論曾經的官職高低,哪怕指揮官是個大校,只要他是指揮官,就連將軍也必須服從命令。
張老虎軀一震,向後退一步,立正,啪的向指揮官敬個軍禮:「施教官,本將請求參加行動!」
「老將軍,您想參戰?」冷麵神沒有挪動半步,站如山,穩如古樹,氣勢未開,威猛之勢卻利如長劍出鞘,銳不可擋。
他連氣都沒喘,粗着嗓子嗡聲嗡氣的出聲:「施小子,我老是老了,卻也尚有力一戰,這種時刻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儘管差譴。」
老將軍站在車旁,遙望夜空一眼,呼的跑將起來,他雖已年過六十,老當益壯,軍人的敏捷度並沒有因這些年的將養而減弱,飛躥的身形如一隻追獵的豹子,快速的越過車輛,奔至施教官面前。
秘書長領悟了自己的意思,張老也不再細說,那一身氣勢也漲爆,帶着渾身的凌厲殺氣,大力的推開車門,又「咣」的關閉,將鼓秘書關在車內。
老將官沒有說長,只留長深長的「所以」,彭秘書長秒懂:「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又道事在人為!」
「贛西也曾有不少處古戰場,這裏卻不可能是,我們沒有聽到刀劍鐵馬聲,沒有戰鼓聲,而且,據我所知,按理一般陰祟不可能接近大氣運者,今天國家元首也在場,足以鎮得住一切鬼祟,可是,它們偏偏出現了,所以……」
「張老您說的是古戰場,這裏以前也是古戰場?」
「嗯,不僅我,軍部許多將領曾經都遇見過相似的情形,尤其是夜間帶兵在古戰場行動的軍人們幾乎難以避免的有過同樣的經歷。」
「……鬼話嗎?」彭秘書沉默一會才重複呢喃一句,臉色也是越來越嚴肅:「張老,你曾經遇見過類似的情形?」
「那是鬼話。我們是聽不清的。」張老意味深長的看了彭秘書一眼。
「是,聽到了,聽不太真切。」外面的嘈雜聲那麼前仆後繼的飄來,想裝聽不見都不行。
「小彭,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吧?」張老氣勢不減反漲之勢,如那大海在蘊量情緒,只要積攢夠力量,海浪就會澎湃。
「張老,可是情況很糟糕?」跟張老同車的彭秘書,感覺到老部長的冷厲氣息,小心的打量他,心中疑惑叢生,張老的情緒不太對勁兒,情況一定非常不樂觀。
張老的一張老臉緊繃如鐵板,眼神又厲又冷,那種血染軍裝造就輝煌的將領氣息在逐步加濃。
無論感覺是遠是近,皆無法聽清字句,你無法聽到說的是什麼,呢呢嚨嚨,嘰嘰咕咕,即真實又虛無。
坐在車裏也能聽清外面的喧譁聲,那些聲音模糊不清,時遠時近,有時感覺好像隔了幾重山嶺,遙遙不可及,有時又好像近在耳畔呢喃細語,有時還好似有嬉笑聲,雞鳴狗吠聲。
饒是各人身居官位,心理承受力極強,也一個個暗中心頭冷凜,悄無聲息的搖上車窗,阻絕冷風的來肆,暗自凝神傾聽外面的動靜。
也在四周氣氛乍變時,元首張老鼓秘書秦副總理等人也瞬間感覺到了寒意,那是種與環境變化產生的冷不同的寒意感,這種寒意像走進醫院太平間的感覺,陰寒蝕骨,森涼可怕。
然而,整個地方比之前更陰森,宛如掉進一個數千年未曾見陽光的黑洞裏,沒有生機,沒有人氣。
風有了,聲音也有了。
護衛隊個個緊繃的神經再次張緊,耳朵一顫一顫的豎高,偵測虛實。
有情況!
也就在那一刻,原本聽不到一絲聲響的地方忽的一陣冷寒,好比狂風颳過,一時遍地生寒,同一刻四面八方傳來喧譁聲。
冰鑄般的冷峻軍神一步一步的接近車車前方,再一步啪的一聲走到了他第一圈的起始位置。
第五圈,第六圈,第七圈!
一圈又一圈……
一步二步……
眾領導默。
狄朝海步趨步跟的跟隨首長,耳聽八方,眼觀四面。
他再次走到車隊最前方,完成第七圈,他也沒停留多久,再次邁步,這一次,他走的不是順時針,而是一個轉身,以逆時針方向走。
施教官走完第六圈開始第七圈,端端正正的步子,筆直的,從容不迫的在夜色里自行,他在某些人的視野里愈行愈遠,在另一些人的視野里越來越近,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
呆在車上不能下車,領導們權當現在正在戲台下欣賞歌劇,苦中作樂的找點話題來打發時光。
「第七圈。」
他們猜測他們的,司機和離得近的護衛們聽到了也不置一詞。
來自燕京高層的領導們閒着無事默然幫施教官數繞圈的數字兒,當施教官好似百試不厭般的走了一圈又一圈,皆吃不透他的心思,竊竊私語,相互猜測。
「第六圈開始……」
「施教官究竟在幹什麼?」
「施教官這是走第五圈了吧?」
「第三圈……」
亮光能照範圍有限,仍然能看到施教官繞圈子的身影,他身後的警衛如影相隨,兩個人平緩的走正步,身影有時模糊不清,有時清晰明了,無論哪個角度看,皆是那麼的偉岸沉穩,堅實可靠,看着他們,好像無論遇到多大的為難事都不是事兒。
坐在車上的領導們百無聊耐,一個個搖下車窗觀看外面情況,車外一片寂靜,感覺不到風的氣息,有些地方能窺見護衛隊的身形。
沉沉黑夜,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護衛隊將手電筒安置在各個合適的方位照明,車子一律熄了火,那些光雖然不能讓四周形如白晝,也覆蓋住了車外側大約三四米遠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