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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說話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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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紅衣心裏頭一次對自己的卦象產生了質疑。

    哪來的驚喜,分明是驚嚇。

    她暫且按兵不動,靜靜的伏在網中,等着林中的撒網人出現!

    敵不動我不動,更何況她還不是全盛時期,更該蓄勢待發。

    拖得時間越久,她恢復的越好,勝算許是能更大一些。

    只不過,盛紅衣皺眉看了這羅網一眼,這網其實是一件品級不錯的魔器。

    法有法器,佛有佛器,魔修用的自然是魔器。

    只可惜,主人不行,將它改造的面目全非。

    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毒物被塗抹在這魔器之上,遮蓋了它原本的靈性,算是毀了。

    親靈體質者能與「物」共情,這便是一方面的體現。

    自築基後,盛紅衣發現自己個兒會下意識的對於各種法器法寶比較關注,也不是她有意為之,而是不自覺的,她便能感受到它們不同的氣息。

    這些氣息好像物品的口舌,在同她敘述着喜悅、悲傷、憤怒等情緒。

    一旦有了這些,哪怕再細微,盛紅衣都沒法將它們看成無生命的器物。

    而季師兄似也是如此。

    她同季睦結伴遊歷這麼久,甚至一起攜手作戰過,若非必要,季睦甚少將旁人的武器當做下手的對象。

    季睦曾說過:

    「萬物皆有靈,有的法寶它們並非本命法寶,且物品無錯,摧折容易,可卻何必斬斷它們的生機。」

    今天這魔器的氣息,充斥的就是一種痛苦和奄奄一息。

    這些個毒液侵蝕了它,隨時隨地,它原本的靈氣便要消散了。

    靈氣消散,它便就是「死」了。

    盛紅衣微微搖了搖頭,且不說她救不了它,便是救得了,這羅網是敵人的,她也不會出手。

    她環視了一眼四周,不動聲色。

    那人一直沒出來,可能是背地裏正在觀察她。

    不過,為何只是在觀察她,而不是直接出來,大約是在掂量她的實力。

    盛紅衣微微闔目,閉上眼,靈氣的流淌更加的清晰,只要她想,識海之中都能勾勒出這林中一團一團靈氣的分佈以及顏色屬性。

    五行靈氣各有特點,它們絕對不會安分的平均分佈,而是根據自己的喜好特性,一會兒分散,一會兒聚集,甚至隨時隨地的便打起來了。

    而在魔域的林中,這些個五行靈氣自帶魔性,它們本身其實都是由先天元氣衍化而來,千年萬年的積累,早就已經形成了獨屬於魔域的氣息。

    不過,對於盛紅衣來說,利用聚靈陣聚靈並無影響。

    聚靈陣中,她吸收的都是上品靈石的靈氣。

    不過,也不知是從做那個入魔的夢開始,還是自她左臂上那一株黑蓮蔓生,更甚者,許是從更早的她並不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對於魔靈氣便不排斥了。

    正如陰靈氣一般,它們同五行靈氣共存於她的身體內。

    各成體系,又相互交融。

    這林子也是一個雜樹林,長的還算茂密,但卻很普通,肉眼可見,便是算得上靈果樹的都沒幾棵。

    因為靈氣匱乏,所以,若是有點什麼變化,才會顯得格外的突兀。

    哪怕對方用了斂息之法刻意隱藏了自己,但這會子許是他靠她太近了,亦或者她靈氣恢復了不少。

    她能感覺到那潛藏在平靜之下的那一股子同網住她的羅網一般無二的氣息。

    只一股罷了。

    對手雖未露面,可通過這些信息,她已經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大致情況。

    敵人,目測一名,魔修,修為與她相差仿佛。

    只不過,盛紅衣又瞥了一眼羅網,此人手段歹毒,可能葷素不忌,難以預測,對付的難度等級算是中等。

    如此判斷結束,盛紅衣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中指訣閃動,靈光撫,已是扣下了幾張符籙。

    大約就這麼一明一暗的對峙了有半刻鐘,終於,暗處的人先忍不住了。

    「桀桀桀」

    盛紅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終於知道為何道修提起魔修之時,便是無仇無冤,大多都有些不喜或者嫌惡的緣由了。

    按說同為修士,追尋大道,無高低貴賤之分才是。

    她這些日子,也碰見過不少魔修,自覺有些心得體會。

    首先是他們百無禁忌的手段,蟲蛇鼠蟻,什麼噁心他們喜歡用什麼,再壞一點的,都開始謀奪生魂了。

    再者,就是他們的處事風範了。

    好些魔修特別喜歡「桀桀桀」的發出怪笑,似乎他們覺得這般特別的有氣勢。

    除了怪笑,他們還喜歡在臉上、身上紋各種奇怪又血淋淋的圖案,盛紅衣更聽說魔域有一個魔修門派,以肢體殘缺為美、為強。

    面前這個,光聽這笑聲,果然是個「標準」的魔修。

    盛紅衣掏了掏耳朵。

    下一秒,「嘩啦」一聲,從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突然倒掛着落下一個黑袍人。

    像一隻蝙蝠。

    他速度極快的飛掠而來,穩穩落在她的面前!

    「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細皮嫩肉的美娘子,今兒個,我可有福了!」

    他的聲音沙啞之中又夾雜着尖細,讓盛紅衣想起了被卡住脖子的鴨子。

    盛紅衣面無表情的端詳了他一會兒,赤紅的眼,蒼白中發青的皮膚。

    這會兒,他全身氣勢外放,比她想像的還要強些。

    盛紅衣眯了眯眼,這人一看就不正常,不像是走正道的,大概率是個走歪門邪道的。

    卻是突然,她的識海之中突然響起了一清冷至極卻又熟悉的聲音:

    「殺掉他!」

    盛紅衣:「?!」

    當下,她原本的鎮定隨之破功,她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慌亂,已是開始查探識海的情況。

    「是我,魔蓮子,你該不會連自己的聲音都認不出麼?」

    魔蓮子便是自報家門,聲音里也是滿含着譏誚。

    她難道就不能好好說話?

    盛紅衣:「倒沒有,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是她的聲音沒錯,可是她絕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

    便是撇去那不耐煩的態度,聲線壓低,至少比她平日的聲音冷了八度。

    「你你怎麼說話了?」

    非是她孤陋寡聞,可,人在面對第一次遇見的東西之時,總會有些怯怯。

    而且,魔蓮子着實嚇人。

    她本來躺在她的靈液中,閉着眼,這會子坐了起來,睜着眼。

    盛紅衣探看之時,她冷凝着臉直直的看過來,正正就對着她的眼。

    盛紅衣默默退了出來,她怎麼突然醒來了,也不提前告知一聲,嚇死人了要。


    難道,元嬰修士面對自己的元嬰就是這般感受?

    她莫不是提前體驗了一把當元嬰修士的感覺。

    盛紅衣甩甩頭,把這些個亂七八糟的無厘頭想法徹底甩掉,她乾巴巴的也並不是很清楚自己都在說什麼的回話:

    「我確實準備殺了他,因為,他已經對我起了殺意。」

    那股子殺意非常的明顯,撲面而來,讓盛紅衣想到了童話故事中是狼外婆。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練的是邪魔功,他加入了一個邪魔教。」

    「你先殺了他,再順藤摸瓜,端了他們那個邪魔教,讓這等魔功蔓延,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魔域,進而影響到魔力的傳承!」

    盛紅衣:「?!」

    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沒睡醒?

    魔蓮子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但連一起她就完全不懂了!

    等會兒,且先讓她捋捋。

    她的命居然不及影響魔力的傳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來得重要?

    還有,這混蛋加入一個邪魔教與她有什麼相干?

    她殺了他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費什麼力氣去端了整個邪魔教?

    她看起來很閒嗎?

    「有話好好說,要不我先殺了他再說後話?」盛紅衣好聲好氣的,完全沒有之前腹誹之時的強硬。

    許是因為之前虧欠魔蓮子的緣故,盛紅衣每每面對她,別說硬氣,她甚是心虛。

    閉着眼睛的魔蓮子還好,這般能說話能和她對視的,她完全無法招架。

    魔蓮子冷冷的看着她,沉默。

    盛紅衣一咬牙,毫無骨氣的,很快改變了主意:

    「那好吧,那邪魔教什麼情況,等我先殺了他,你再與我細說如何?」

    這就是答應了。

    連盛紅衣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軟」,想她以前在盛家,張揚的跟小魔王似的,只有她讓別人服的份,什麼時候變成今天這樣了?

    完了啊?!

    她是又多養了個祖宗唄!

    且說,她和魔蓮子的交涉只有幾息而已,可盛紅衣突然明顯的走神,還是讓對面的敵人相當的不痛快。

    這女人不知死活?

    居然敢藐視他?

    黑袍人舔了舔嘴唇,頓時失了逗弄的心思。

    他在背地裏觀察她很久了,面前這女人居然是個道修。

    便是看起來同他修為相仿又如何,魔女尚且不善打鬥者眾,更何況還是風評不及魔女們的女道修?

    那羅網雖然是個不錯的寶貝,但他自得了它之後,不少同階修士都能輕易破了它。

    便是他自己,尚在築基中期之時也能輕易破之。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紅衣,骨齡也就二十歲,年輕到匪夷所思。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應該是什麼家族受寵的小輩,用丹藥堆砌起來的修為。

    他想到初一開始,她見到他不久,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可被他看出來了。

    他猥瑣的搓了搓下巴,眼中閃過邪惡和自負。

    旁人忌憚這般的家族,他可不忌憚,他可是最喜歡這樣的小輩了。

    她的血一定鮮嫩美味,他的魔寶貝一定會喜歡,等把它餵足了,它就會賜予他無上的力量。

    等會兒,他得和他的魔寶貝溝通溝通,此人的魂魄要不要,他的魔寶貝對魂靈的要求頗高,等閒的它都不要!

    他手中一使勁,一柄黑色的長槍瞬間在他掌中顯現。

    他眯眼逡巡了一圈,定格在盛紅衣的心臟處,可千萬不能一下子把她殺死了。

    活着放血,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狂喜,黑色的長槍迅疾如電,悄沒聲息的往盛紅衣扎去!

    乍然,盛紅衣身上的羅網驟然縮緊。

    邪全篤定這女人躲不掉。

    邪全原名張全,只不過,加入邪魔教便要供奉魔寶貝為主子,全都要改姓邪。

    所以,他便叫邪全了。

    魔蓮子倒是並未徹底冷情冷性,也不知道它怎麼就看到邪全的暗招,於是冷冷淡淡的來了一句:

    「哦,槍來了。」

    彼時盛紅衣早已發現!

    手中,五行火符燃起,一條白色火鏈無聲襲上羅網!

    在焚邪之火之下,羅網並無什麼抵抗之力。

    它倏然一松,盛紅衣似乎從耳邊聽到了它一聲清淺的喟嘆,似解脫,接着,毫不留戀的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盛紅衣沒有任何滯澀的,突圍而出。

    天地銖擊出,長槍驀然一歪,往下落去,盛紅衣一記飛踢,長槍已然改變的方向,往邪全而去。

    邪全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好像並不如想像中好對付!

    羅網一個不好對付,那只是試敵的,可羅網加上黑陰槍,一守一攻,可算得上他的殺手鐧之一了。

    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打了回來?

    「你、騙、我!」他咬着牙,似要一口將盛紅衣撕裂才好,人已經如梟鷹捕獵,飛撲而來!

    盛紅衣一扭頭,就瞥到這人不知何時,雙手上已經帶了滿是黑色鐵刺的手套。

    盛紅衣冷哼一聲,只覺得這人腦子不好。

    什麼叫做騙他?

    哦,打得過他就是騙他?

    她總不能坐等挨打吧?

    這人猖狂的沒邊?

    目前明明是她佔了上風的情況下,他似絲毫不見慌亂。

    究竟是什麼給了他這樣的底氣?

    盛紅衣暗自揣測,提起十二分心思對敵。

    對戰之時,盛紅衣從來不忽視對細節的揣測,人的動作、表情甚至所說的話可以騙人,但下意識的一些反應絕對騙不了人。

    這人,還有後手和依仗!

    她心中如此想着,魔蓮子的聲音應景般的響起。

    「西坪山上,有一魅鬼,因緣際會之下,得了一塊天外飛石,它吞噬了此天外飛石,融合了純淨的天外魔氣,自此化出形體。」

    「不過,此形體並不穩定,且凝成的相貌醜陋,它不喜歡,隧,創立邪魔教,專門收集年輕女子的臉皮、鮮血和魂靈,以將旁人的東西據為己有為樂。」

    二更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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