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僕人和小侄子(1 / 1)
陳寶玉要暴走了。
雖然陳家是靠着先皇登基時立下的功勳才能擠進貴姓之中,底蘊最為薄弱,但陳寶玉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待遇優渥。
最好的老師傳授功法,最好的藥物強化基因,最好的補品強身健體,最好的暗器裝備自身,最強的打手當作保鏢,陳寶玉的武者之路走的一帆風順,不曾遇到過任何挫折。
直到有一天,陳寶玉成了大皇子的情敵,在皇室的壓迫下,無奈的放棄了蘇婉容。那是他第一次明白,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陳寶玉不服氣,他覺得大皇子根本不配成為自己的對手,只不過是生在了皇家而已。如果雙方都拋開家世身份,一定是他更勝一籌。
那一次之後,陳寶玉絕情棄愛,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刻苦修煉,只盼着有一天能成為楓葉帝國最閃爍的那顆星,把失去的一切都親手搶回來!
他是那麼想的,也是那麼做的,最近半年武力境界突飛猛進,在十二貴姓的年度大賽中,拿下了第三名!
在他前面的,只有蘇婉容和另外一個妖孽般的天才。
陳寶玉自信滿滿的來參加這次的死亡競賽,也是要在生死中磨礪武力,更上一層樓。
競賽開始以來,即便不靠熊王的幫助,陳寶玉也擊殺了數十個強大的競爭者,氣勢變得更加鋒芒畢露,武力變得更加沉澱雄渾,距離調息巔峰只剩半步之遙。
就在陳寶玉躊躇滿志,覺得死亡競賽的桂冠唾手可得之時,遇到了高遠。
看到高遠擺弄着血滴子,還口口聲聲要替母親教育自己,陳寶玉暴怒了。
「我要打爆你的腦袋!」陳寶玉怒吼着,一步踏上前,家傳的琉璃天晶拳綻放出耀眼光芒,雙拳變成晶瑩剔透如同琉璃,美麗絕倫的拳法帶着粉碎山川的銳利鋒芒,誰敢擋,便切碎!
高遠不為所動,笑容依然。樣子不像是在面對一雙切割一切的拳頭,倒像是大人看着小孩子在耍花槍。
「去死吧!」陳寶玉揮拳。
就在這時,金毛熊忽然一聲低吼:「夠了!寶玉,跪下!」
「什麼?」陳寶玉的拳頭停頓在半空中,一臉呆滯:「熊叔,你說什麼?」
金毛熊沒理會他,雙眼死死盯着高遠:「是你?」
「是我。」高遠點頭。
金毛熊狐疑:「不像!」
高遠一臉無奈:「人是會變的,這麼多年過去,她們不也結婚生子了嗎,你不也老了嗎。」
「可你沒老,還變帥了。」金毛熊道。
高遠腦海中閃過一個野蠻人形象,很是無奈的聳聳肩膀:「誰年輕的時候沒狂放不羈過……就讓往事隨風,不要再提。」
陳寶玉在一旁聽的雲山霧罩,忍不住問:「熊叔,這傢伙到底是誰,你別攔着我,我要打死他!」
「我讓你跪下!」金毛熊忽然怒吼一聲:「你想害死我嗎,想害死你媽和蓮姨嗎,想害死蘇家嗎?」
陳寶玉目瞪口呆:「熊叔,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小孩子只要乖乖聽話就行。」高遠淡淡的道:「不然的話……」
口中說着,高遠手指尖忽然輕輕一抖,一直在他指尖旋轉的血滴子忽然化作一道黑光,筆直的朝着陳寶玉籠罩下去。
陳寶玉大吃一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血滴子的厲害,如果被這恐怖暗器罩住,必定是人頭落地。
驚慌之下,陳寶玉連續做出十幾個閃避的動作,可每當他的身軀有所動向,血滴子就變換一下角度,恰好封死他的閃避方位。
陳寶玉每一個動向都如同被血滴子預料到一般,不禁驚出一身冷汗,眼睜睜看着血滴子落下,竟然避無可避。
「嗡」的一聲,血滴子劇烈旋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寶玉只覺得眼前一黑,暗道完了,絕望的閉上眼睛。
幾秒鐘之後,腦袋還沒有掉落。陳寶玉不禁睜開眼,這才發現,血滴子就懸停在他的頭頂,距離他只有兩公分!
「你……」陳寶玉終於明白,高遠只是嚇唬他而已。他想狂怒,他想暴走,他想反抗,可又不敢,因為他太明白不過,這種神乎其神的操縱血滴子方法,即便他的母親琉璃郡主也做不到!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高遠笑了笑:「金毛熊,你說是不是?」
被高遠喊出最不願意聽到的名字,金毛熊卻無法生氣,它憨聲道:「寶玉,跪下,叫叔叔!」
「叔叔?」陳寶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熊王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保鏢,叫一聲「熊叔」是尊敬。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比他還要小几歲呢,居然要叫叔叔?怎麼可能!
金毛熊忽然扭頭,一雙怒眼圓睜,冷冷的道:「我的話,你敢不聽了?」
陳寶玉從小就在金毛熊照顧下長大,最喜歡睡在它長長的金毛里,比被窩還舒服。長大一點出門在外,身後永遠都跟着這頭巨熊,有了它在,不怕被任何人欺負。
陳寶玉沒有父親,他在潛意識裏甚至把金毛熊當成了父親,而不是家裏的一個僕人。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金毛熊發怒,而且發怒的對象是他!
突然之間,最敬愛的變身為最粗暴的,陳寶玉只覺得渾身一顫,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噗通」跪下了。
金毛熊鬆了一口氣,對高遠道:「孩子不懂事,請你見諒。」
高遠笑了笑道:「沒關係,畢竟是我的小侄子,我怎麼會跟他生氣。還有,我的熊仆,這些年你似乎很聽話啊,不枉我當年對你的教育。」
金毛熊臉色發青,想到昔年發生的種種,悔不當初啊。
如果沒碰到這傢伙,它還是縱橫天下的四大獸王之一,怎麼可能去給人類當僕人?
雖然這些年過的也挺不錯,還在人類世界闖出了赫赫聲名,金毛熊卻總是有點不甘心。
它甚至好多次都在想,那個可怕的傢伙這麼多年都沒再出現,我如果偷偷跑掉的話,肚子裏的蠱應該不會發作吧?
如今它卻在慶幸:好在沒跑,不然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