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量才詩會(下)(1 / 1)
這倆貨已經滿魔滿血的準備衝鋒陷陣了,不過他們貌似忘記了這一次的主力軍是蘇寧,沒有蘇寧的火力援助,這倆貨就是給人家送人頭的,要說玩兒陰的,這裏的文人士子還真不一定是這倆貨的對手,但是要論實打實的文化軟實力,這倆貨就是送人頭的份兒。
勛貴家族裏的長子,以後繼承家族基業和父輩的爵位,然後一步一步往上爬繼續家族的輝煌,他們打一開始就具備這些文人士子所不具備的條件,所以他們不需要學習這些敲門磚,軍方後代學習軍事繼承家業,文官後代學習政治和權術繼承家業,只有少部分驚采絕艷者才會涉獵這些文人士子熱愛的詩詞,絕大部分勛貴子弟官二代,都是不屑一顧的。
這就是個低層次的遊戲,雖然在文化上非常高雅,但是在政治人物看來,這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鬧着玩兒,誰也不會當成一回事,若干年以後提起來也不過付諸一笑,誰會在意?這些人今日做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其實過了今日,也不會覺得少了些什麼,這很正常,江山代有花魁出,各領風騷好幾年,大不了再等幾年就是了。
蘇寧無奈的喝了一口酒,那樓上的小侍婢又開始說了:「既然今日這量才詩會主打的是詩,那麼自然是以詩為主,不過三位娘子各有所長,月華娘子和月蓮娘子也都不願單單憑着詩作尋找意中人,所以,諸位也明白,月蓉娘子愛詩,月華娘子愛字。至於月蓮娘子乃是善舞之人,可惜一直尋不得可伴隨舞蹈一蹴而就之作品。
所以,今日這量才詩會,諸位郎君大可一展胸中才華,無論是詩。還是字,只要其中之一可入得三位娘子任意一位之法眼,便可獲得與三位娘子見面之機會,至於這之後的事情,便不是奴婢可以說得,諸位郎君。還請隨意,今日沒有主題,諸位郎君盡興施為,莫要有任何顧慮!若是有佳作,可遣侍婢送來,由三位娘子親自評判。」
小侍婢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一眾餓狼眉頭緊皺,蘇寧看出來了,雖說這小侍婢明言沒有主題,但是主題已經在她之前的話語中帶出來了,說得很好,月蓉娘子愛詩,月蓮娘子善舞。所以想求得能夠伴着舞蹈一蹴而就的作品,實際上也就是可以譜成樂曲,翩翩起舞的作品,這兩位娘子在某些方面是有共同點的。
至於月華娘子,喜愛書法,看來也是信奉字如其人這一說,希望可以憑藉漂亮的書法找到心性善良純正的好人,這小妮子倒是有幾分理想主義色彩,字寫得好不好,只是能體現出寫字者是否用功。哪裏能和人品掛上鈎?照這麼說那書法明朝第一的董其昌也是個純正善良的好人?荒天下之大謬了。
話雖如此,但是蘇寧總覺得這月華娘子的要求好像是衝着自己來的,最近長安城風頭最盛最為人們所喜愛的書法莫過於自己的蘇體字,很多人都把蘇體字奉為大唐最有風骨的筆法的想法,蘇體字已經有隱隱壓制了初唐四大書法家的書法之勢頭。而自己這原作者就在這裏,這好像卻有幾分意思了。
但是吧,這詩作,也是要寫在紙上遞上去給幾位娘子過目,看看好不好,自己這辨識度很高的書法一旦寫上去,蘇體字也就自然而然的,若是來上一曲上好的佳作,便不是能滿足三位娘子的要求嗎?嘿,總覺得這好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量才詩會……
「三明,三明,你可有什麼好方法?這三位娘子的要求頗為奇特,如何滿足?」李震對着蘇寧喊了一聲,蘇寧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卻是有些難辦了,這要求頗為奇特,雖然不難,但要我等三人共同做到,卻是有那麼些問題。」
長孫沖對李震使了個眼色,李震心領神會,說道:「你們三人先到一旁候着,待我等完成之後再來找你們。」談論正事的時候要支開這些不相關的人,這兩人打算開掛,要是被發現了可就不美了。
三個小侍婢乖乖的順從的退了下去,到案幾的一旁跪坐成一排,頗有些排排坐等着吃果果的意思,還真是乖巧啊,蘇寧頓時有了些想要個侍女的想法,成為貴族的這些日子裏,王氏和劉氏都不止一次的想要給蘇寧安排個貼身侍女,但是很無奈的是……那些侍女的樣子,蘇寧有些看不過眼,話說李靖和李世績的審美觀也忒差了點兒,這侍女長的……額……蘇寧貌似想起了什麼……
紅拂女和李世績的夫人,貌似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人艱不拆了吧……
所以這麼些日子蘇寧都是自己解決起床洗漱的事情,自從牙膏用完牙刷廢掉之後,蘇寧也就習慣了用鹽水漱口,柳條淨口的日子,這感覺雖然不太適應,不過也聊勝於無了,不過若是當真有個侍女,倒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方才自己身邊的那個小侍婢乖巧的很,性子柔弱,還是第一次出來伺候客人,想來也乾淨些,倒也有那麼幾分意思的。
「三明?三明?你莫不是看上那幾個侍婢了吧?」李震看着蘇寧的眼光一直瞅着那三個侍婢,頓時就有些不爽了:「三明!那三位娘子比之這些小侍婢要艷麗得多,你為何捨本逐末?再者想要侍婢何其容易?隨便買一個不就好了?」
長孫沖也上來幫腔:「對啊三明,快來想想這詩該怎麼做,字該如何寫,得到三位娘子的青睞才是我等今日來此的目的!」
蘇寧白了這兩個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魂淡,這倒也正常,這些青樓里的女子從來就是玩完了就扔,不帶有半分留念的,反正就是物品而已,也沒人把他們當人看,蘇寧嘆口氣。說道:「你們想什麼呢?我說啊,這三位娘子提出的要求頗有幾分意思,月蓉娘子看詩,月華娘子重視字,月蓮娘子則在意詩作可否用來伴舞。看起來是三種要求,實際上,完全可以用一首詩作來完成。」
李震露出幾分瞭然的神色,長孫沖還是一臉迷糊,蘇寧再次對李震的智力表示認同,對長孫沖的智商表示憂慮;無視長孫沖的疑惑。李震開口道:「三明,你的意思是,只要在紙上寫上一首詩,就可以同時滿足三位娘子的要求?你當真有這樣的把握?」
長孫沖終於明白了,然後立刻皺起了眉頭:「可是三明,三位娘子。你一個人?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這,這你無論如何也要替我二人考慮一下是否?」一涉及到這些問題上,長孫沖的智商指數立刻爆表,達到了李震也達不到的層次,但是李震很快就明白過來:「三明,這這這。這不好吧!」
蘇寧打開摺扇,得意地笑了笑:「這會兒你們知道着急了?你們感謝我吧!若不是看着你們即將失去自由之身,這三位娘子我可就一人包圓了!」
長孫沖和李震互相對視了一眼,鬆了口氣,還好三明有些良心,不至於禽獸到一人包圓兒三位娘子,蘇寧才不會傻到這種地步,若真是如此,第二日這陳寧的名號可就要響徹長安城了,到時免不得有好事人把「陳寧」這根本不存在的空氣人和蘇寧聯繫在一起。那就好玩兒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這樣大搖大擺的好,小範圍內明白也就可以了,不過若是真的把那首作品寫出來,倒也的確是有些……
「那三明。你有何好主意?」長孫沖迫不及待的問道,李震也是一臉的期待,看着這兩個人面獸心的牲口,蘇寧笑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不論詩作還是書法,我都有些信心,也就是寫首詩寫寫字的樣子,三首詩,我三人一人一首,這月蓉娘子和月蓮娘子只看詩作,月華娘子重書法,這書法一道二位也就不要與我爭了,我對月華娘子有些興趣,至於其他二位娘子,二位兄台隨意。」
長孫沖和李震大喜,連連點頭宛如小雞啄米,這本來就是他們心中所想,蘇寧也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就問他們要好處,得了好處之後他們自然而然會記住這份情,到時候有需要的時候這倆貨一定在所不辭,何樂而不為呢?月蓉娘子喜歡詩作,月蓮娘子是個洋妞兒,蘇寧都不怎麼在意,倒是對月華娘子有些興趣,蘇寧打算去見見。
反正蘇體字正牌擁有者的字,是不會比其他臨摹者或者別的字體給比下去,至於詩作,蘇寧已經想好了,不就三首詩嗎?當然這些小娘子都屬於文藝青年一類的,特別富有理想化的色彩,寫一些足夠文藝的詩作給她們,她們一定非常滿意,分分鐘的事兒,在這個唐詩還未興起的短暫的文化荒漠時期,做一個才子還是不難的。
這第一首就是為月蓉娘子準備的,作為絕對的文藝女青年,單純的對於詩作有極高的要求,所以就要注意詩作的質量,女子嘛,肯定不會喜歡什麼鐵血軍事的,自然喜歡纏綿悱惻一些的詩作,這類詩作不少,不過大多都是略帶憂愁,放在這裏不太適合,所以蘇寧選擇了那一首: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滿滿的小清新,最適合江南人士的月蓉娘子欣賞。
至於月蓮娘子,那善舞者,希望可以得到一首伴舞之作,這裏面當然屬那位奉旨填詞的柳永柳三變最好了,他一聲也不知為多少青樓小娘子譜寫詩詞,也不知得到了多少青樓女子的芳心暗許,他就是那個時代的超級詞作人,婉約派代表性人物,雖然仕途不得意,但是那個時代的女歌手們都以得到柳永的詞作為榮,也算是一時俊傑了。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三變的這首膾炙人口的詞作,也足以入得月蓮娘子的法眼了。
至於蘇寧自己的,自然是最好的咯,於是蘇寧笑眯眯的拿着筆就開始書寫給長孫沖和李震準備的作品,把這兩首作品寫好之後,由長孫沖和李震自己謄抄,免得露餡,蘇寧自己的則是自己寫,這樣一來,三個人也就差不多都可以得到三位娘子的青睞,這兩個人渣的最後心愿也足以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