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許成不許敗一(1 / 1)
z國。し邊境城市。
經過兩天的修養,喬汐莞的身體又好了很多。
她可以隨意的抬手,扭動身體,只要不是故意的拉扯到傷口,幾乎是行動自若。
今天難得的好天氣。
顧子臣和其他人這兩天似乎一直在規劃什麼,但因為處於規劃階段,就一直沒有出門去執行任務,偌大的別墅顯得也就不那麼空蕩。
她換上衣服,出門。
她幾乎不插手顧子臣的事情,顧子臣也不會告訴她,他的事情。
不能說是防備不信任或者其他,只是處於完全不同的領域裏,喬汐莞也幫不上什麼忙。
很多時候對她而言,對他而言,不能幫忙的涉入,就是徒勞和浪費。
所以兩個人都不言而喻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她不打擾他。
他不煩她。
喬汐莞一個人默默地走向後花園。
秋高氣爽。
上午9點的陽光不高不低,曬得人懶洋洋的,聽說還能夠補鈣。
她現在懷孕,正需要補鈣。
她走過偌大露天游泳池,選了一個乾淨的鞦韆坐了上去,輕輕地搖曳。
搖曳着,微閉上眼睛,感受着秋天暖風,以及璀璨的陽光。
她一直以為,每次想起齊凌楓的時候,腦海裏面應該都是排斥而憤怒的,此刻卻莫名的平靜,平靜道,可以靜靜的去回憶他的一點一滴。
她想,當一個人死去,總得有人去為他懷戀。
哪怕是一分鐘也好,至少表明這個人真的存在過。
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她突然就不恨齊凌楓了。
她想,或許從齊凌楓坐在霍小溪的墳前,說愛過時,她其實就不那麼恨了,即使當時依然隔閡着,她父母的兩條人命。
她只是覺得,齊凌楓過得也不快樂。
當自己很討厭恨不得看他落得慘烈下場的人,知道他過得不快樂,知道他那麼愛又要那麼去恨的時候,心裏怎麼都會有報復的快感。她一直認為,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精神折磨,齊凌楓忍着怎樣一個變態而扭曲的人生觀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活得就有多悲劇。
他算是一個悲劇的人。
如果當年不那麼心狠,如果當年可以稍微對她放寬一點心,齊凌楓就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當然,她也不同情他,甚至於她到現在都有些恍惚不記得他們曾經恩愛甜蜜時候的日子。
她只是有些……懷戀而已。
聽說孕婦的情緒會比較容易受波瀾,有時候會突然就想到一些事情,有時候會突然哭,或者突然笑,所以她現在突然有些壓抑的心情,她想她也應該歸結於理所當然。
葉嫵說的話,在她耳邊經常浮現。
她其實有一句話想要問齊凌楓,問他,如果再來一次,還會這麼選擇嗎?!
沒有答案,永遠都沒有了答案。
那個男人就這麼在她眼皮子底下死了。
就這麼,死了。
她其實不知道齊凌楓在死的時候會不會對她有什麼期待,因為他什麼都沒說,他沒有告訴他他隱藏着的一切,沒有告訴他他的打算和他的安排,就這麼死了。
她也猜透不了齊凌楓的心思。
如果她現在告訴齊凌楓,她放棄了對顧家的仇恨,放棄了那個活生生拆散了他們兩家人的顧耀其,齊凌楓會心安嗎?!齊凌楓會不會氣的吐血。
或許齊凌楓死的時候將自己那麼重要的所有全部都給了她,也許就是為了讓她幫他報復,當有一天她發現了真相,幫他報復。
所以齊凌楓那一刻才會死的這麼利索。
可惜,真的讓他失望了。
她不準備再恨了。
因為肚子裏面多了一個孩子。
有了孩子,她想她的心也變得仁慈了。
就這樣吧,齊凌楓。
對你的回憶不知道你能不能夠感應。
而此刻,我只想對你真的說聲,再見。
眼不見,心也不見。
曾經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管存在多少遺憾,不管過程多愛多恨多痛苦,不管到最後那一刻大家似乎都沒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一切就都結束了。
從此以後,不管是霍小溪,還是喬汐莞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一個叫做「齊凌楓」的男人。
莫名的,不經意間。
還是掉了一滴淚。
不知道是為齊凌楓,還是在為自己。
但這就是,結局。
一個橫在他們之間,劇終人散的,悲劇。
閉目的光線稍微暗了些。
她張開眼睛,看着居高臨下的男人顧子臣。
他站在陽光下,那麼燦爛的光線在他身體周圍發光發亮,美得天花爛墜。
她嘴角微微一勾,「說完事兒了?」
顧子臣點頭。
喬汐莞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顧子臣順勢的坐在了她的旁邊,兩個人搖曳。
歌詞是怎麼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慢慢變老。
曾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老去,但此刻,卻那麼希望,天、荒、地、老。
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身體的溫度,感受着他強壯的身體給她的心安。
「拿着。」顧子臣伸手,遞給她一件東西。
喬汐莞看着面前那根誇張的鑽石項鍊。
沒有經過加工沒有經過打磨的鑽石並不漂亮,恕她也是個俗人,欣賞不來自然之美。只是此刻,鑽石在陽光下,璀璨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幫我戴上。」喬汐莞坐正了身體。
顧子臣將項鍊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真的很閃亮。
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怎麼回到了你的手上?」喬汐莞問他。
「在葉嫵那裏拿到的。」顧子臣說,口吻不冷不熱。
「你拿走的時候,她表情有沒有很扭曲?」
「我沒看。」
「……」
「喬汐莞。」顧子臣突然轉頭看着她。
喬汐莞回視着她,看着他那麼帥得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嘴角似乎還揚着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怕死嗎?」
「嗯。」
「10天後,我們要去s特國。」顧子臣說。
「好。」喬汐莞點頭。
她知道,他曾經說過,甚至於還想要打掉孩子。
因為他怕保護不了她們。
還好,他沒有這麼殘忍。
「為什麼要哭?」顧子臣修長的手,停在她的臉上,然後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那一刻未乾涸的眼淚。
喬汐莞眼眸垂下,嘴角微微笑了笑,「想起了一個故人,和你沒有關係。」
顧子臣看着她的神情,眼眸微轉,靠在鞦韆上,選擇了和她剛剛一樣的方式,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兩個人有些沉默。
秋風在他們之間,吹亂着他們的頭髮。
他突然開口,說,「是齊凌楓嗎?」
「……」喬汐莞有些啞然,她看着顧子臣那張平靜的臉,「我一直以為四肢發達的人頭腦就會比較簡單,智商高的人情商就會低,顧子臣,你是天才嗎?上帝應該對你特別寵愛,你說是嗎?」
「我覺得是的。」顧子臣直接回答,半點都不臉紅。
「可是你知道嗎?自古以來,英才薄命。」
「……」顧子臣臉色微沉。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想起齊凌楓嗎?」
「不想知道。」
「那不追求我為什麼會哭了。」
「為一個死人掉眼淚,不值得追究。」
「顧子臣你還真是好冷血。」喬汐莞感嘆着,身體又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暖暖的,還能夠聽到他有力油均勻的心跳聲,「可是現在,我反而想要告訴你。」
顧子臣的身體似乎是緊繃了一下。/
「在此之前,我說我是霍小溪,你到底信了嗎?」喬汐莞問他。
「嗯。」信了。
就算她自己不說,他也查出來了。
「我想我就是這個世界的怪物,但是你別宣揚了出去,我怕那些變態的科學家會綁架我去分屍,然後抽取我的腦骨髓,我不想成為試驗品,想起都毛骨悚然。」喬汐莞說。
顧子臣似乎是閉着眼睛翻了翻白眼。
喬汐莞也沒在乎的繼續說道,「當年我死的時候,我的世界就突然一片空白眼前一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冷冰冰的,狹小的泛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然後就聽着有人在耳邊冷冷冰冰地說着,喬汐莞,你被人砸傷了頭,做了手術,現在沒事兒了。」
顧子臣沉默着,聽着喬汐莞的故事。
喬汐莞笑了一下,「當時那一瞬間,我以為我上了天堂,雖然是一個不太讓人滿意的天堂。可與之同時,喬汐莞這具曾經經歷過的大多回憶就在我腦海裏面一直不停的浮現,當時頭爆炸得劇痛,但是身邊那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卻只是冷冷的說着,有一塊淤血沒有散盡,頭疼是正常的。」
「我當時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正常你妹啊正常,勞資現在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的記憶,還是一個不太好的記憶。」喬汐莞說道這裏,突然又插嘴說道,「顧子臣你想不想知道這具身體之前對你什麼感情?」
顧子臣睜開眼睛看着喬汐莞,「不想。」
「顧子臣你也怕被打擊是嗎?!」喬汐莞有些誇張的笑了笑,「可是我偏要告訴你。這具身體剛開始帶給我的信息其實不是特別多,對於感情的信息少得可憐,只知道她好像是愛過,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你。」
顧子臣沒什麼表情。
「她愛你弟弟顧子寒。」
「我知道。」顧子臣似乎有些不耐煩。
「你不知道她怎麼會愛上他的。據說是因為在一個她還很小的時候,看到顧子寒見義有為的光榮事跡,從崇拜到深愛。要不然,當年你們一家人逼着她去坐牢,她也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了。」
「愚蠢的女人。」顧子臣低低的說着。
「我也覺得很愚蠢。」喬汐莞點頭。忽然又想到自己好像偏離了正題,連忙又把話題拉了回去,「當真的認識到,我自己的靈魂注入到了這個女人身體時,其實我自己還是恐懼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出現這麼離奇的時候,我本來有一顆超聰明的腦袋,我沒告訴你我還是門薩一員吧。但當時我是真的想不通的,在我接觸的那麼浩瀚的知識領域都沒有對這種事情的記載。我當時就安慰自己,或許就是現在的科學還沒有到達那個地步,畢竟人類是進步的,有一天或許就有人會知道,也許就是在某一個磁場和某一個磁場對碰的時候,突然就掀起了別一般的火化,然後就發生了如此的事情。」
「想通這點的事情我其實也沒有安心過,我想既然我能夠碰到這麼離奇的事情,會不會突然,我又離奇的消失了,我不覺得上帝會對我那麼好,給我兩次人生的機會。可有時候我又特別的固執,固執的認為,既然都已經得到了,就已經得到了,犯不着去糾結會不會失去,何況,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還要報復。」喬汐莞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報復齊凌楓?」顧子臣揚眉問他。
「對,他用愛的名義害死了我們一家三口。我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恨到很不得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和我們正常人長得不一樣。你不知道當年我有多愛他,你無法想像我當年對這個男人……」
「我不想知道,也不用去想像。」顧子臣打斷她的話。
喬汐莞停頓了一秒,「抱歉,我都忘記了你會吃醋。」
「……」顧子臣瞪着她。
喬汐莞自覺的跳過這個環節,然後說道,「你還記得我剛出獄後對你說過的,我說我自想要得到我自己的那一份?!」
「嗯。」顧子臣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應了一聲。
「那個時候我的目的就非常簡單,借着你們顧氏得到環宇集團,找到齊凌楓的證據,讓他落入法網。」
「你實現了。」
「確實實現了,卻發現……」喬汐莞欲言又止。
顧子臣也不催促的,安靜的看着她。
「我想,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要給你說了。」喬汐莞決定選擇,隱瞞。
「和我有關的事情?」顧子臣打量着她的臉色,揚眉。
「嗯。」
「不太好的事情?」
「嗯。」
「那就不要說了。」顧子臣很平靜的對着喬汐莞,「喬汐莞,你只需要做你覺得對的事情。而我只需要知道,我不離,你不棄……就行。」
「我知道。」喬汐莞拉着顧子臣的手。
顧子臣的手指長得尤其的好看,握着槍的時候,也顯得霸氣十足。
「剛剛為什麼要哭?」顧子臣問她。
喬汐莞一怔。
講了這麼一大堆,她好像就這麼講到主題。
她有些汗顏,連忙說着,「對死人告別而已。」
顧子臣深邃的眼眸,仿若能夠閃爍璀璨的光芒一般的,看着她。
「人死的時候都會有人為他哭喪。但是齊凌楓沒有,所以,我為他哭一次,當做告別,也當做對自己上一世的交代。」
顧子臣主動將喬汐莞抱進懷裏,「這樣就好。」
就這樣就好。
兩個人擁抱着彼此。
室外的秋風真的很好,美好到,連心都暖了。
鞦韆上的一個外陽台,一個女人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她沉默的看着窗戶下的地方,看着鞦韆上相擁的兩個人,看上去溢滿着的幸福,比此刻的陽光還要璀璨。
「他們很好。」身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葉嫵眼眸微轉,眼神很平靜的回頭看着莫梳,看着莫梳沐浴在陽光下,那拉扯着的淡笑。
他們會選擇祝福顧子臣,不管喬汐莞對他們而言是不是算負擔。
她有些諷刺的冷笑。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他們的世界裏為什麼就會有這麼樣的人存在。
「幫你換藥。」莫梳說。
葉嫵卻說無動於衷,她看着莫梳,看着他,好半響,「你真的不埋怨嗎?」
「啊?」莫梳有些莫名其妙。
「剛剛顧子臣說,會帶上喬汐莞。」葉嫵直白的說道,「喬汐莞只是一個普通人,她連槍都拿不穩,怎麼去執行任務。為什麼到了現在,你們對顧子臣的決定,還是這麼的唯命是從。」
「因為他是老大啊。」莫梳直白的說着。
所以就是願意這麼去相信嗎?!
葉嫵就這麼看着莫梳,臉色是有些情緒變化的。
莫梳笑了一下,嚴肅了些,「老大有他的考慮。第一,喬汐莞確實不適合一個人留在這裏,至於為什麼,我們大家都清楚。第二,這次的任務不一定就完全是動刀動槍,這一次是去談判,用嘴談判。」
「你真的能夠保證,嘴能夠談判成功?」葉嫵冷笑。
「第三。」莫梳說,「老大剛剛說得很明白,他說,如果喬汐莞有危險,在威脅到任何人生命安全的時候,所有人都不需要去救。」
「就算我們不去救,他呢?!」葉嫵更加諷刺了,「明知道整個團隊,如果沒有他一切都是空談,如果他捨身去救了喬汐莞,我們不也完蛋了。」
「所以老大最後還說了,那麼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說着,如果這次有人死,那麼死的第一個人就是喬汐莞。」莫梳重複着剛剛說的話。
「一屍兩命。」葉嫵笑着,有些諷刺的冷漠,「他捨得嗎?」
「不管舍不捨得,在大是大非面前,老大從來不會兒女情長。更何況,老大想過打掉喬汐莞的孩子,喬汐莞自己不同意而已。但別以為喬汐莞是為了母憑子貴的巴着老大,喬汐莞對老大說得清清楚楚,這個孩子她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她只是讓她在她肚子裏面,能夠走多久就走多久,她不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莫梳,為什麼你什麼事情都想着他們?!」葉嫵壓抑着脾氣,問他。
「那是因為你對他們有根深蒂固的成見。」莫梳說,「喬汐莞這種平凡的女人可以有這兒有震懾力的決定,我反而有些佩服。」
「或許她只是說說而已,你知道商人嗎?!商人最會的就是拿捏別人的情緒,找到別人的漏洞,然後促成她的生意。」
「但是我願意去這麼相信他們。」
「莫梳。」葉嫵咬着唇,「我們才是同伴。」
「老大也是。」
「但是喬汐莞不是。」
「葉嫵。」莫梳突然打斷她的話,聲音沒有葉嫵的激動,也比較平緩,他說,「葉嫵,是你對老大的感情太深。深到無法接受老大身邊另外一個女人。喬汐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無能,而且我敢肯定,在真的面臨生死面前,喬汐莞不會拖累了我們,她不會選擇用別人來保護她的方式存活。」
葉嫵冷冷的看着莫梳,看着他那麼平鋪直述的話語,仿若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一般。
誰不會怕死?!
喬汐莞不怕死?!那為何當她把槍指着她頭的時候,她不自主的發抖?!
人都怕死!
「葉嫵,放寬心。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同伴。」莫梳安慰,看似安慰,「不要做一些挑撥同伴之間感情的事情,我不是武大。」
葉嫵臉色突然一沉。
莫梳依然笑得溫和,可親。
「莫梳你是在怪我挑撥了武大和顧子臣?!」葉嫵一字一句問他,整個身體都在壓抑着,發抖。
莫梳搖頭,「我只是希望我們還能夠像以前那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認定的只是同伴之間的感情。外界因素再多,誰的失誤引起了誰的犧牲,誰的脾氣引起誰的不滿,誰的身邊多了一個誰,這些都不重要。我們有的,是同伴之間,誰都超越不了的生死交情。」
「葉嫵,我們之前是12人,當路遠死的時候,我們就只是剩下6個人。老大當時為什麼會做決定讓我們離開,頂着被那麼厲害的基地追殺風險,帶着我們義不容辭的離開,我想我們大家知道,那是不想要再失去,不想要讓我們任何一個人再有犧牲。尹翔的死是一個意外,我聽武大說當時是你踹下了喬汐莞所以讓她滾下陡坡,顧子臣才做出了那個有些不太理智的決定,如果當時你稍微隱忍一點,尹翔就不會死。」
「莫梳,你把尹翔的死怪在了我的頭上是嗎?!我給武大解釋過,那是艾卿下的命令。」
「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艾卿會對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下命令,當然我不會懷疑你,我只當這所有一切都是意外,尹翔的死也是意外,我不怪在任何人的身上。我只希望我們還剩下5個人,加上新來的吳飛欽,我們6個人,不要再出現這種意外。」莫梳看着葉嫵,淡淡的聲音繼續說道,「老大隱忍了這麼多年,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能夠無憂的光明的生活在陽光之下。說喬汐莞是負擔,為什麼不想想我們是不是也是負擔?如果只是老大一個人,他想要逃離基地並不困難,但是他為了我們,又不得不加入了z國的中央情報局。說直白一點,當初我們都傻傻的以為我們在做着為國家貢獻的偉大事業,仔細一想,我們終究是在做殺人放火天理不容天誅地滅的事情。老大想回來嗎?不想的。」
葉嫵聽着莫梳的話,整個人壓抑着,無法反駁一句。
「所以,當我們都只是作為老大的負擔出現時,又有什麼只給批判誰是誰的負擔?!」莫梳微微一笑,笑着說,「你現在應該是沒有心情讓我給你上藥了,我把藥放在這裏,你可以讓武大幫你。」
葉嫵看着莫梳離開的背影。
拉開房門的一瞬間,莫梳回頭又對着葉嫵,「我給你說的這麼多,不是對你有任何成見,我從來不對我的同伴有成見,我只是想要找回曾經那個葉嫵,那個讓我們全隊的人都喜歡的葉嫵。她那麼聰明,那麼能幹,身手不凡,還會體貼,我們之間不管誰和誰吵了架,都是她做和事老。都是她讓我們全隊的人感受着溫暖,然後放下成見接受彼此。葉嫵,好好休息。」
房門關過來。
葉嫵看着房門的方向,整個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壓抑,瘋狂,壓抑,崩潰?!
她身體在隱隱發抖。
她很少被人這麼直白的,撕破了衣服說着如此的難堪。
她是好人。
曾經武大在她耳邊不停地說着,她是好人。
她也以為自己是好人。
她可以為了家族事業,為了國家安危犧牲自己,就算是難受到想要自殺,也會堅持着完成自己的使命,那是她覺得,她應該做的事情,她其實是好人,好的偉大之人。
甚至於,當初她在上海讓喬汐莞離開顧子臣,也真的只是本着喬汐莞會拖累顧子臣而下定的心情,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她只是在為顧子臣考慮而已。因為那個時候她覺得,無論如何,她比喬汐莞這種純商人高人一等,因為她當時還存在僥倖,當有一天她的真相被顧子臣所知之後,顧子臣會心軟的,重新接納她。
所以當時,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到現在,她真的是嫉妒了。
嫉妒到,有些陰險的地步。
她沉默着,壓抑着,看着陽台外。
陽台外的兩個人已經不見。
她轉眸,默默地轉移視線。
莫梳能夠看清白想清楚的事情,顧子臣比他想得更加清楚,所以顧子臣知道她所有卑鄙的行為,知道她那麼多的不堪?!
她諷刺一笑。
她如此追求完美的一個女人,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不管是身手,還是頭腦,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承認顧子臣比她厲害。在女人的世界裏,她不屑於任何人。
她笑着。
笑着流出了眼淚。
現在,好像什麼難堪,都被人看了出來!
她眼眸微微一緊。
顧子臣剛剛說,如果這次任務中,要有人犧牲,最早死的那個人會是喬汐莞?!
是嗎?!
她倒是真的有些拭目以待。
……
顧子臣和喬汐莞一起從外面走進大廳。
還有10天平靜的日子。
有時候很想要抓住這份平靜,所以總是有些恐懼時間無情的流逝。
她和顧子臣十指相扣。
莫梳從2樓上下來,看着他們的樣子,微笑着。
剛剛從葉嫵的房間出來。
剛剛對葉嫵說了很多話。
其實說的那些話,顧子臣應該比他看得更加明白,他只是不想要說出來而已。
在同伴之間,他不想任何人對誰產生了芥蒂,他不想讓葉嫵回到這個團體,感到的是隊友之間的深深排斥。
葉嫵總是想不明白。
「莫梳。」喬汐莞突然叫他。
莫梳看着她。
「你再來幫我把把脈如何?」喬汐莞說,「雖然知道自己懷孕了,但總還是有些想要得到醫生的肯定。」
「你旁邊那位可以幫你。」莫梳直白的說道。
喬汐莞不相信的看着顧子臣,「你會把脈?」
「我會的東西很多。」顧子臣很淡定。
喬汐莞有些鄙夷,「但是我就是要專業醫生的專業鑑定。」
「……」顧子臣臉微黑。
莫梳忍不住笑了笑。
能夠看到顧子臣這麼多情緒,留喬汐莞在身邊又有什麼不好?!
他走過去,直接拿起喬汐莞的手,一本正經,還給她該得到的祝福,「恭喜你,顧太太,你懷孕了。」
喬汐莞就這麼直直的看着莫梳。
顧太太。
好吧,這個稱呼讓他對面前這個男人好感劇增,她臉上的笑容半點不掩飾,「叫我顧太太來着?」
「難道不是嗎?」
「當然是。而且是唯一。」喬汐莞喜笑顏開,看了一眼旁邊那個面不改色男人,翻了翻白眼,又嚴肅了些問道,「孩子怎麼樣?」
「還小,都挺好的。」
「謝謝你,doctor莫。」喬汐莞興奮的說着。
莫梳微笑着,「這段時間不要吃辛辣的,每天多喝白開水。」
「我會聽話的。」
「也不要經常站,但也不能經常坐,更加不能行房事。3個月前都是危險期。」莫梳認真交代。
「3個月後就可以做了嗎?」喬汐莞很認真的問道。
有這麼猴急的孕婦嗎?!
莫梳笑着點頭,「4—6個月比較安全,但要注意體位。」
「什麼體位比較合適?」喬汐莞無比好奇。
「……」莫梳轉頭看着坐在沙發上拿着水杯臉色已經黑透的男人。嘴角抿了抿,「我想,他到時候會實踐告訴你。」
喬汐莞臉有些微紅,聲音還顯得小聲而羞澀了些,「莫醫生真色情。」
他這是,躺着中槍的節奏。
喬汐莞這麼羞澀了兩秒,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的說道,「對了,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有個小孩子生下來後,戳着他爸的頭質問他爸,『你這樣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doctor莫,你確定懷孕期間是可以做的?」
莫梳有些無語。
顧子臣臉色已經黑到不行。
「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莫梳很認真的訕訕問她。
喬汐莞想了想,說道,「笑話書。」
「噗!」
兩個人轉頭,看着坐在沙發上那個本來黑透臉的男人,此刻臉上漲紅無比,一般找着紙巾,一遍不停的咳嗽着,看上去有些難受的樣子。
「他怎麼了?」喬汐莞問莫梳。
莫梳說,「你問他。」
在問之前,他還是乖乖地,自動消失。
所以整個大廳就剩下來他們兩個人。
顧子臣瘋狂的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穩了下來。他臉色非常不好的看着喬汐莞,口吻冷漠,「喬汐莞,你沒有知識難道沒有常識嗎?!」
「我說錯什麼了?」
「笑話書能當成知識嗎?」
「書本不都是傳道授業解惑也的嗎?」
那是老師!
顧子臣忍了忍,追問道,「那你看過哪個小孩子生下來就會說話的?!」
「或許是會說話的時候說的。」
「你還記得你在你媽肚子裏面做過的事情嗎?!」
「……那是因為我要記得事情太多了,這些事情就自動忽略了。」喬汐莞強詞奪理。
「所以你記不得你在媽肚子裏面的時候,將你的糞便吃了有拉了又吃了?!」顧子臣揚眉。
「你可以再噁心點不?!」喬汐莞厭惡的表情。
「喬汐莞。」顧子臣叫着她的名字。
「做什麼?」
「過來點。」
「你打我怎麼辦?」
「我不欺負孕婦。」
「那萬一你欺負我的孩子呢?!雖然現在doctor莫說了不是時候,可萬一你獸性大發怎麼辦?!」
「……」顧子臣總是覺得,自己會在喬汐莞三言兩語下,氣得想要殺人。
「我要回房間了。剛剛doctor莫交代過我,多注意休息。」說完,喬汐莞就轉身上樓。
顧子臣看着喬汐莞的背影,久久,嘴角莫名一笑。
笑得很明顯。
莫梳從裏面的房間走出來,看着顧子臣的模樣。
顧子臣看着莫梳,也沒有刻意的收斂。
莫梳走向顧子臣,坐在他的旁邊,「葉嫵對喬汐莞成見很深。」
「我知道。」顧子臣點頭。
「所以這次任務,我建議葉嫵不要跟在一起,溫特森和吳飛欽都已經去了,我你武大還有喬汐莞去,人手就足夠了。」莫梳建議。
「你的提議很好。」顧子臣說,「但我不準備留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地方了。」
「你是怕這邊會為難誰?」
「這次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我和這邊的人談了條件,他們口上答應了,但上面什麼指示都不知道,畢竟我們是被訓練出來的精英,他們有想法讓我留下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是怕如果有誰留在這裏,不管是我們最後是勝還是敗,都有可能走不出這個漩渦。」
「所以所有人必須得走。」顧子臣說,「走了之後,他們就不會強迫着讓我們回來,畢竟代表的是中央,不會做那種枱面上看不過去的事情。我或許考慮得有點多,不管如何,謹慎點總是好的。」
「嗯。」莫梳點頭。
「對了,莫梳。」顧子臣說,「中央情報局這邊到時候會派一個人和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
「誰?」
「具體不知道,不過有一點要記住,他們也會對我們產生懷疑,所以做事情的時候小心一點,也防備一點。因為所有事情結束的時候,我會留下些東西作為我們以後自由的籌碼,不能出現失誤,如果失誤的話,我不說百分百,但有幾率會影響到我們這麼辛辛苦苦走出來的一切。」
「是,我知道。」莫梳連忙點頭。
「這事兒就我們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怎麼了?」莫梳詫異。
顧子臣一般都不會瞞着誰。
「莫梳。其實我也是今天突然想到的。在聽着剛剛喬汐莞給我講的一個故事的時候,突然想到的。」顧子臣說,眼眸微轉,薄唇微動,「所謂的計、中、計。」
所謂的,齊凌楓被計中計。
普普通通的商人之間都會想到這麼一個手段,何況時候是這麼大的機構!
「什麼意思?」
「z國中央情報局會派人到國家情報局之中去,同理,國家情報局也可以這麼做。而且我覺得艾卿並不傻,安排的人不會是和我們距離很遠的人,所以很有可能我們之中……」顧子臣說,後面的大家不言而喻。
莫梳點頭,很是認可。
「但是,會是誰?」莫梳有些緊張的問道,「葉嫵嗎?她其實是假叛變?!吳飛欽?!吳飛欽也是從那邊突然倒戈!有可能就是受那麼指使!亦或者是溫特森,武大?」
「莫梳,我之所以不告訴其他人只告訴你,一方面是我需要幫助,我需要讓你知道這件事情後協助我來處理,我一個人不一定能夠做到完美的地步。而且知道你在他們之中而言,最會隱忍,所以不會輕易被發現。另一個方面,因為我相信你。」
莫梳有些感動。
但是,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自己同伴之中,有人有異心。
「莫梳,你現在好好消化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允許我們出現一點點失誤,所以我現在陪着你消化,直到你徹底的接受了為止。而這件事情你也要記住,這是懷疑,不是肯定。而這份懷疑又必須建立在信任的之上,這是一個矛盾點,你要好好的平衡。否則我給你說了這件事情後只會成為你的負擔,不會是在幫你。」
莫梳點頭,努力的點頭。
「莫梳,這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從來都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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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許成不許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