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全員影帝,殺瘋了,五馬分屍!(1 / 1)
新法碑前。
羅偃的屍體靜靜地躺着。
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痛楚。
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因為他知道他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這一輩子。
為了理想他做過很多不情願的事情。
但最後,還是如願以償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扛着新法,邁出了最後一步。
如果沒有李擷江跳出來。
這可能就是新法的最後一步。
但李擷江跳了出來。
在羅偃剛剛倒下的時候。
「這狗東西!」
嬴無忌暗罵了一句,轉頭看了一眼花朝,只見她緊緊的抿着嘴唇,看向李擷江的目光中充滿着憤恨。
趙暨目光也冰冷無比:「今日乃是以羅相祭新法的日子,李愛卿又無任何官職,難道是自己觸犯了新法,也想隨羅相送新法一程?」
話音剛落。
周圍的侍衛就紛紛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整個刑場,充滿了肅殺的氛圍。
李擷江神情發緊,這些時日因為流言和試圖接觸李采湄的原因,王室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家身上,他很確定趙暨現在就想殺了他。
甚至在晚那麼一刻。
這些侍衛的刀可能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必須立刻把事情鬧大。
他立馬上前一步,用了平生最大的聲音吼道:「回陛下!羅相雖違背新法,卻也以血祭碑。但咱們大黎,還有真正的亂國之佞人逍遙法外!下臣李擷江,要彈劾太子趙寧,女扮男裝,圖謀竊國!」
吼這句話的時候。
他渾身都在顫抖。
哪怕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當着趙暨的面說出這句話,也感受到了極致的恐懼。
眼前的不僅是權柄最大的君王。
更是黎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哪怕聖人在場也不敢直攖其鋒的存在。
若他不顧後果殺自己,外人想攔恐怕不容易。
但好在趙暨沒有動手。
事實上趙暨也不會動手。
「嚯!」
「還有這種事?」
「趙寧真是女的?」
「這李擷江瘋了吧,怎麼這種謠言都敢造?」
「真是找死啊!」
李擷江的一番話,瞬間點燃了在場的所有人。
有些人是真的震驚。
有些人是純屬拱火。
在場的百姓都懵了,最近絳城裏面是有流言,但也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聽到的。
一些圍觀的小貴族,也只是以為這是流言蜚語,結果沒想到,李擷江這是直接拿自己的命來逼宮。
至於一些早就清楚內情的。
也是一個個做出了震驚的神情。
「什麼!」
「太子是女兒身?」
「竟有此事?不能吧!」
「李擷江!休要胡言亂語,你這是想毀了黎國未來麼?」
驚呼聲討伐聲此起彼伏。
李芮也是怒不可遏,瞪大雙眼,臉上的肌肉瘋狂抖動:「孽障!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給我住嘴!」
他飛快上前走一步。
惶恐地向趙暨拱手道:「陛下!吾孫胡言亂語,殿下怎麼可能是女兒身呢?他得了失心瘋,老臣這就拉他下去醫治!」
趙暨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失心瘋啊,那把他拉下去吧!」
都是人精。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李家想要跟李擷江割席?
李擷江自然不會任由李芮把自己拉下去,當即調動了周身所有的真氣:「陛下!下臣心智無比正常,願以性命擔保所說之言句句屬實!」
一席話。
擲地有聲!
趙暨卻理都不理他,斜睨了李芮一眼:「李愛卿,你不是說你的孫兒得了失心瘋麼?為什麼不押他下去治療?」
「哎這」
李芮本來就是演的,又怎麼可能真把李擷江拉下去?
趙暨淡淡一笑:「口中說着令孫有失心瘋,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所以說令孫今日行徑,是李愛卿暗中授意的麼?」
「陛下!」
李芮趕緊解釋道:「老臣沒有!」
趙暨不耐地皺了皺眉:「那你還不把這孽障押下去?」
「這」
李芮有些遲疑。
李擷江也如芒刺背。
魏韓兩家和趙氏宗室雖然也算隊友,但自己把團戰開起來之前,他們根本不會摻和進來,個個明哲保身。
壓力來到了李家這裏。
要真聽趙暨的話,李家爺孫就這麼撤了的話,恐怕立刻就會成為中原第一笑柄。
李芮臉上肌肉有些僵硬,卻還是擠出一副笑容:「陛下!老臣這個孫兒雖然位卑言輕,卻也不是胡言亂語之人。不妨聽他先說說」
趙暨冷聲打斷道:「那李愛卿覺得這不是失心瘋,而是確有其事對吧?」
他掃了一眼。
發現以趙郢為首的一幫宗師老匹夫都在按兵不動。
想要把他們吊出來。
恐怕得下猛料啊!
「陛下,不,老臣」
李芮腦袋上冒出了絲絲冷汗。
看趙暨的意思,是不打算讓李擷江跟李家割席了啊。
事情有些麻煩。
李擷江也沒想到事情剛開始就這麼兇險,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要是再不豁出去,真就被趙暨得逞了,不管是李家被拉下水,還是就此偃旗息鼓,結果他都不能接受。
心一狠。
咬了咬牙。
又上前了一步,聲音雖然在顫抖,卻無比洪亮:「陛下!下臣既然這麼說,那便自然有了充足的依據。下臣雖然人微言輕,卻有着一腔報國之志向!
此事事關國本。
下臣就算拼了命也要說。
此事與李家毫無關係,下臣願以一己之力承擔。
若有一句妄言,願受五馬分屍之刑!
下沉捨命諫忠言!
陛下不會不允吧?」
哦?
趙暨這才正眼看向李擷江,沒想到這人居然真把自己從李家硬摘出來了。
這番話說得倒也漂亮。
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便說說你手中有何鐵證。」
聽到這話。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擷江身上。
李擷江才微微舒了口氣,就感覺如芒刺背,僵直着身體拱手道:「第一條鐵證在此!」
說着。
便從懷裏取出了兩塊寶玉。
他硬着頭皮說道:「這是舍妹李采潭和李采湄出生時測量體質的玉佩,上面刻錄有陣法,只有坤承之軀才能讓玉佩從綠變紅!這是他們的生辰八字,裏面還有她們出生時的本命源血,她們兩個就是坤承之軀!」
「嚯!」
在場一陣陣驚嘆。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坤承之軀都是只在傳說中的存在。
就連嬴無缺的母妃,也都只是傳言是。
但現在。
李擷江居然直接拿出來了兩個。
只看坤承之軀數量,這李家屬實有些大興的趨勢啊!
但現在
李采潭就不說了,公共茅廁一個。
李采湄可是太子妃啊!
李擷江卻要爆料趙寧是女兒身,這是圖啥呢?
這裏面又有什麼驚天的陰謀?
氣氛安靜了片刻。
在眾人視線中,趙暨的臉色明顯黑了一下。
李擷江嘴角微微上揚:「陛下!采潭因為什麼毀掉的,采湄又如何入宮成了太子妃,這是李家與王室的秘密交易,我就不多贅述了!本來我以為,采潭犯了大錯,采湄幫姐姐贖罪改過很正常,卻不曾想,這裏面有今天陰謀!」
趙暨看他講得繪聲繪色的,不由有些好奇:「哦?這裏面有什麼驚天陰謀?」
李擷江深吸了一口氣:「前些日子,我與采湄有所接觸,發現她的坤承之軀尚且完好!」
趙暨眉頭微皺,神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拜牧野碑所賜,黎王室想來少嗣,這件事情可不是秘密!采湄她尚未生育,坤承之軀自然完好。李擷江,你僅靠這個,就想證明寧兒是女兒身麼?」
「自然不是!」
李擷江看他臉色變黑,嘴角不由微微上揚,一字一頓又吐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還有一點!如今的采湄,尚且是處子之身!」
「嚯!」
在場又是一陣驚呼。
處子之身!
若處子之身證明是真的。
那趙寧就算不是女兒身,也至少是個天閹啊!
「放肆!」
趙暨怒不可遏:「此等荒謬的結論,你是如何得出來的?太子妃自從入宮,便憂思成疾體弱多病,多數時間都呆在晴絳殿,即便出宮都未入過李家。
你這孽障空口白牙,也敢憑空污衊?
來人!
將這詆毀王室的狂人砍了!」
話音剛落。
在場侍衛就紛紛抽出佩刀,準備把李擷江剁了。
但有人反應速度更快。
趙郢帶着幾個宗室老人衝到了李擷江的旁邊,怒喝一聲:「我看誰敢!」
他之前明哲保身。
是因為八字還沒有一撇。
但現在。
趙暨急了!
他急了看到了沒有?
再勃然大怒,也掩蓋不了他的色厲內荏!
敵人越恐懼!
我就越貪婪!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趙暨臉色陰沉得簡直要滴出水來:「長平侯,你也要護住這個狂人麼?」
「陛下!」
趙郢淡淡笑道:「他既然如此說,便也不是空穴來風,倒不如先讓他繼續證明一下!若發現他在大放厥詞,再將他五馬分屍也不遲!」
「如何證明?難道讓他當眾驗明太子妃的身子?」
趙暨怒聲道:「怎麼?隨便一個狂人信口胡謅一句話,便需要太子妃蒙受如此羞辱,王室尊嚴何在?長平侯當真以為自己是宗室老人,便能將王室尊嚴肆意踐踏?」
趙郢面色微凜,趕忙躬身拱手道:「陛下誤會了!老臣只是認為此人以性命立誓,哪怕不能盡信,也不可不信,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能」
現在場面還未明朗。
他可不敢表現地太過專橫跋扈。
只是話才剛剛說一半就被打斷了。
「放肆!」
趙暨仿佛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今日有一個李擷江,明日便有一個呂折海,一個接一個拿命賭咒,我們王室便要一次一次接受羞辱?
我大黎王室屹立天地之間,威嚴是用歷代黎王燃血打下的功績換來的!
區區幾條賤命!
就想肆意蹂躪我們王室威嚴,侮辱我趙氏名聲?
長平侯,你也是宗室老人,不覺得這件事荒謬麼?」
「這」
趙郢也沒想到他會從這個角度反駁,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但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話術:「陛下!偌大的黎國,值得王室多看一眼的又有幾人?若只是區區宵小,自然完全不用理會,不過這李擷江乃是李家少主,李家可是我們大黎公認的第四家族,地位與他接近的人又有幾個?
況且!
如今他惡毒賭咒。
若我趙氏不敢接,肯定會流言四起。
若他說錯了,那我們將他處以極刑,天下便再也不可能有這則留言。
殺雞儆猴!
以儆效尤!
陛下可認為老臣說得有理?」
他說話的時候。
一直在觀察着趙暨的眼睛。
發現後者眼神中的憤恨與擔憂的時候。
不由嘴角瘋狂上揚。
他慌了!
他慌了!
老夫這一番話語,真的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哼!」
趙暨怒哼一聲:「剛才這李擷江還說他的行為跟李家沒有任何關係呢?怎麼一轉頭就成李家少主了?還有!當年聯姻,是孤與李愛卿的約定,但今日出頭的為何是個小輩?」
這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是要拉整個李家下水啊!
李芮一個頭兩個大,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趙郢看見這爺孫倆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低聲道:「老夫都做到這等地步了,你還在等什麼?」
聽到他這麼威脅。
李芮只好咬咬牙道:「陛下!此事的確是老臣告知的擷江,今日之疑,老臣的確有所參與!但這件事,只是我們爺孫兩個商量出來的,跟李家沒有半點關係!」
「呵!」
嬴無忌在旁都快氣笑了:「一個李家少主,一個李家家主,你們兩個商量的事,跟李家沒有任何關係?逗小孩呢?」
李芮:「」
李擷江:「」
壞了。
真割不開了!
趙郢嘆了一口氣:「陛下!李家家主少主都拿命來諫了,陛下!若咱們趙氏再不接,恐怕殿下一輩子就洗不白了。」
很好。
趙暨暗暗點頭。
李家已經徹底下水了。
這個時候。
嬴無忌咬牙切齒道:「父王!他們不是要驗證麼?那咱們就驗!等驗證出來以後,您把這一老一少兩個雜種五馬分屍!兒臣帶領兵馬,將整個李家都屠得一根毛都不剩!」
「放肆!」
趙暨頓時怒極:「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麼?」
嬴無忌面色僵了一會兒,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趕緊向後退了好幾步。
眾人:「」
妙啊!
原來嬴無忌也不知道趙寧是女兒身這件事情。
還是說他知道這件事,故意給王室添堵的!
畢竟,這可是乾國的公子。
看嬴無忌的表現。
所有人心中又是一穩!
看來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趙暨沉默了好一會兒,面色難看道:「太子妃身體抱恙,需要閉門靜養,兩個月以內無法出門!這件事情暫且擱置,兩個月以後,王室自然會自證清白,長平侯和李愛卿可滿意?」
兩個月?
兩個月足夠李采湄破身懷孕吧!
剛才是八九不離十,現在已經是十成十了!
趙暨。
你可真能騙啊!
李擷江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趕忙道:「陛下!采湄現在是處子身,兩個月以後可就未必了啊!」
看眾人這麼興奮。
嬴無忌心中有了底。
那次露出破綻,只有丹青和曹公公兩個外人在場,丹青一直防着姬峒,自然不會告訴。
不管那個黑影是不是曹公公,姬峒都興沖沖地發起總共,說明那個黑影沒告訴姬峒這些。
看來自己猜得沒有錯。
趙暨怒道:「你可是在質疑孤包庇?」
「不敢!」
李擷江趕緊道:「驗證處子之身並不一定會影響病情,宗師與李家大可各派一名醫者去晴絳殿診斷,宗室醫者之中德高望重的有不少,他們的話,最具有說服力!」
「混賬!」
趙暨怒不可遏:「一眾御醫都治不好,還讓閉門靜養的病,非要讓孤說已經重傷垂危了不成?你等狂人,居然還要派遣兩名醫者進入,太子妃乃是當世唯一一個完好的坤承之軀,出了問題,你等承擔得起麼?」
趙郢繃不住了:「重傷垂危!?陛下!太子妃兩個月前尚且經常出宮遊玩,怎麼轉眼之間就重傷垂危了?」
「哼!」
趙暨聲色俱厲:「長平侯這是在質疑孤扯謊不成?」
趙郢趕緊拱手:「老臣不敢!只是心中好奇,太子妃久居深宮而不出,為何忽然重傷垂危?相信有不少人都跟老臣有同樣的想法!若不解釋清楚,僅以此理由便強拒李家證詞,恐怕難以服眾啊!」
趙暨眯了眯眼:「上次大朝會之前,王宮之內有歹人夜闖太子寢宮,並且在書房行刺太子。這件事情,難道是秘密?」
眾人:「」
好傢夥!
趙暨真是好深的心機啊!
原來已經提前準備好理由了!
他明顯也擔憂露出破綻。
趙暨越慌。
他們就越興奮!
趙郢朝李擷江試了一個眼神。
李擷江咬了咬牙,當即上前一步:「陛下!既然太子妃殿下有恙在身,那便不如請出太子殿下,讓她自證不是女兒身。」
「荒謬!」
趙暨契機:「一國太子,難道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除去衣物不成!你這狂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來人!殺!」
「陛下且慢!」
趙郢連忙上前一步。
趙暨恨聲道:「長平侯這是準備當眾除去太子衣衫麼?就因為這個捏造事實的狂人隨口一句話?
太子乃是孤屬意的太子,更是為大黎立下汗馬功勞的太子!
長平侯可還記得臣子本分?
僅僅仗着宗室長老的身份,就想肆意踐踏王室的威嚴?
你可知。
光是憑你等剛才的表現,孤就能下旨砍了你的頭?」
聽到這句話。
在場眾人無不心神一凜。
的確。
論政績戰績。
趙寧的確是大黎開國以來最優秀的太子。
新地先後兩場大捷。
暝都安邑力挫姬姓聯盟。
新地的建設更是心血凝結。
就別說黎國了。
試問縱觀歷史,哪個太子能與趙寧平起平坐?
這趙郢的確有些太過分了!
趙郢卻微微一笑:「陛下勿慌!老臣不僅是殿下臣子,更與殿下同樣身懷趙氏的血,怎麼可能為區區一個狂人羞辱殿下?老臣這裏剛好有一個寶物,能測出人體內的陰陽兩氣,何必除去衣物?」
說着,便直接將一把隕鐵向天空拋去。
霎時間。
這些隕鐵就形成了一個約莫能容納一人的陣法空間。
趙郢哈哈一笑,直接大踏步走了進去,立刻就有一股氣息從他體內被攝出來形成一個滾圓的陰陽魚。
其中白色的陽魚無比渾厚,陰魚卻無比稀薄。
等陰陽魚形成以後,他便離開了陣法空間。
沖趙暨拱了拱手:「陛下!您認為這陣法如何?若是還不放心,在場有不少女子,大可以嘗試一下,若百人之內出錯一個,那老臣便自行毀去這個陣法。百人之內沒有一例出錯,再把太子請出來也不遲。」
他現在還記得這陣法的妙用。
這陣法。
的確是用來測陰陽兩氣的。
但它還有一個極其霸道的副作用,就是讓一切真氣法力都失效。
這世間。
除了胎化易形本身,沒有任何手段能夠識破胎化易形,因為胎化易形甚至能改變先天之氣,哪怕提取陰陽之氣也能被矇混過關。
但!
當胎化易形失效,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他笑眯眯地望向趙暨:「陛下!您覺得如何?」
「不錯!」
趙暨眯了眯眼:「但太子閉關修煉了,一時半會出不來!」
趙郢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趙暨!
你可真能騙啊!
太子妃重病。
太子閉關修煉。
他快要氣笑了:「何日才能出關?」
趙暨哼了一聲:「兩個月吧!」
兩個月?
這是照着穩健懷孕的水平去的啊!
趙郢徹底繃不住了:「前些天殿下還參加了大朝會,轉眼就閉關修煉了?若是老臣記得沒錯,殿下被刺殺應該是在大朝會之前吧,如此都能出席大朝會,不可能是因此受了重傷。
不是因為重傷閉關的。
殿下剛突破胎蛻境半年,難道半年的時間就要突破兵人境了?
如今。
殿下閉關得如此蹊蹺,而且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老臣不禁要問,這究竟是湊巧,還是陛下擔心王位旁落,為了將王位留在自家而有意為之?
陛下!
黎國是趙氏的黎國!
可不是某一支趙氏子弟的黎國!
若太子為女,陛下又不願立平原君為儲,大可以從宗室選一個優秀的年輕人為儲君!
硬立女子為太子,與竊國何異?
百年之後,到了下面,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放肆!」
趙暨忍不住破口大罵:「難怪你們今天忽然聯合起來發難,看來是專門挑太子閉關太子妃重傷的時候,逼孤退位來的!來人!將這幫逆賊拿下!」
「鏗!」
「鏗!」
「鏗!」
霎時間,宮廷侍衛全都抽出了腰間的刀劍。
趙郢也不甘示弱,當即大吼了一聲:「宗室子弟何在?!竊國者,當誅!」
話音剛落。
幾個宗室老人,以及一大片宗室高手便匯聚在一起。
同樣拔出刀劍。
不論是數量還是聲勢,比起宮廷侍衛居然絲毫不弱。
一群本來過來目送羅偃的宗室子弟人都傻了。
本來想着送完羅偃就回家的,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大瓜。
而且吃着吃着就吃到自己頭上了。
這
竊國者當誅?
那我們這些宗室子弟,應不應該誅一誅這個竊國者?
所有人都被炸懵了。
不過大多都反應比較快。
立刻就有一小波年輕人與宗室高手們匯聚在了一起。
立場已經無比鮮明!
趙暨氣得渾身發抖:「混賬!趙郢,你這老匹夫是想造反麼?」
嬴無忌也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了含光劍,身上金光四溢,轉眼間就將自己的顓頊帝軀激發到了極致,釋放出了龐大的威壓,就連一部分兵人境強者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哈哈哈哈哈!」
趙郢仰天大笑,趙暨現在的小丑模樣,已經讓他無比篤定,趙寧就是女的。
既然如此。
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如洪鐘:「老臣已經說了!黎國乃是趙氏的黎國,而不是趙氏某一支的黎國!按祖制,陛下傳位於女子,便與竊國無異。造反的不是老臣,而是陛下!」
一時間。
劍拔弩張。
這一波,雙方已經匯聚了近半的趙氏高手。
趙暨乃是當之無愧的黎國第一高手。
趙郢的氣勢也已經攀至巔峰,已經不是兵人境三個字能夠解釋的了,很有可能已經領悟了主殺伐的神通。
這要是打起來。
在場的眾人恐怕無一能夠全身而退。
而這一場戰鬥的結果,甚至能夠影響整個黎國乃是整個中原的未來。
這是要當眾搶王位啊!
李擷江興奮得要死!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終於要打起來了!
魏桓和韓赭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帶着愜意的笑容。
很好!
本來想着還需要魏韓兩家出力呢。
沒想到趙暨和趙郢矛盾升級得居然如此迅速。
說起來趙暨是真的慌了。
若他能沉得住氣。
恐怕場面不會激化得這麼快。
噓乎啊!
噓乎啊!
趙寧是女兒身只要一坐實。
整個宗室都會反對趙暨。
如此一來,趙暨就算再有威望,也會被「竊國者」的帽子壓得直不起身。
到時趙氏內耗。
魏韓兩家就能緩過勁兒了,甚至開始反吸血。
妙!
絕妙!
場上殺意越來越濃郁。
每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拼殺的準備。
哪怕對方同樣姓趙。
明明是夏日炎炎,場面卻像是不堪其重的雪山,稍有一點異動,就會引發雪崩,將所有的人都埋葬在雪蓋之下。
更讓人窒息的是。
誰都不知道這點異動什麼時候引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父王!」
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居然是太子的馬車。
太子手執馬鞭,慢悠悠地駕車駛來。
趙暨臉色頓時一變:「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趙寧淡淡一笑:「有太監傳信,說宮外有人挑釁王室的威嚴。」
「挑釁威嚴談不上!」
看到趙寧到來以後。
趙郢頓時心中狂喜,連忙說道:「只要殿下能夠驗明正身,一切問題便都會煙消雲散!這法陣」
「我聽說了!」
趙寧似笑非笑地問道:「所以長平侯是在逼我進法陣?」
呵
死到臨頭了還想嘴硬?
趙郢神情漠然地解釋道:「談不上逼殿下,但」
趙寧冷笑打斷:「我雖然沒有在這裏,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李家應當尚且沒有拿出任何證據吧?反倒是長平侯,未拿到任何證據之前,就直接與王室刀兵相向。
這難道不是跟李家提前串通好的?
這法陣當真一點問題都沒有?
長平侯讓我進入圈套,我便必須進入圈套。」
趙郢頓時大笑:「殿下!此次送羅相祭碑者不下千人,男男女女不計其數,若殿下不信,可隨便挑選百人,看這陣法測得準不準。趙氏的因天就地,乃是陣法的源頭,百餘人次該不會還看不出這陣法有沒有貓膩吧?」
「甚好甚好!」
趙寧好像極為中意這個說法,面色雖怒意不減,卻有些急切道:「既然如此,那邊儘快挑人吧!想我大黎王室威名赫赫,居然被宗室長老傳統外姓,致使這等無妄之災,屬實讓家族蒙羞!儘快吧,我也想儘快處理一些佞臣!」
說着。
便直接準備挑人。
這一番舉動,讓眾人有些迷惑。
甚至有些心虛。
這趙寧表現得這麼自然,該不會真不是女兒身吧?
可如果不是,為什麼剛才趙暨表現得那麼激動?
正當趙寧準備跳下新法石碑高台時。
馬車裏忽然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若想揭穿這荒謬的謊言,又何必殿下受辱入陣?不必麻煩了!」
眾人聞言一怔。
在場大部分人對這個聲音不是很熟悉。
但時常出席重要盛典的人,還是聽過幾次的。
聽到這個聲音。
趙寧頓時神情一緊:「采湄」
她還沒來得及阻攔。
便有一隻蒼白的手掀開了門帘。
李采湄緩緩下車,步履蹣跚地朝這邊走來。
她的身體狀態差得嚇人,好像一不留神就會倒下,呼吸紊亂真氣虛浮,仿佛被抽乾了生機。
但她的腹中,卻仿佛醞釀着一股極為精純的力量。
「這」
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趙寧趕緊去扶住李采湄,關切道:「采湄!我不是讓你不要下車麼?」
兩人動作親昵。
並且十分自然。
感情好得像新婚夫妻。
李采湄咬了咬蒼白的嘴唇:「殿下都被族人聯合外人欺負到頭上了,臣妾豈能坐視不管?」
她轉過身。
目光雖然有些病態的無力,卻還是凌厲地掃過了許多人,這其中就包括李芮和李擷江。
嘴角微微上揚,隱隱見憤恨之色:「李擷江?兄長?你不是擅長識人之術麼?這些時日,你拼命派人試圖接觸我,如今見了,可否能判斷出我這個妹妹有幾個月身孕了?」
「什麼!」
全場人頓時懵逼。
懷?
懷孕了?
李家爺孫面色慘白,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們李家就靠賣自家女子過活,尤其擅長養胎之術。
李采湄這情況。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這這
除非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不然自己爺孫兩人,就是純跳樑小丑!
而且是馬上要被五馬分屍的跳樑小丑!
趙郢也有些懵了,他就算不擅長養胎之術,也能隱隱感應到李采湄腹中是有胎兒的。
而且。
血脈極強。
讓他忍不住心生敬仰。
這胎兒血統得有多純淨?
顓頊帝軀?
是了!
顓頊帝軀與坤承之軀誕下的胎兒
他有些慌,強撐起精神尬笑道:「陛!陛下!太子妃殿下已經有兩個月身孕,為何遲遲不昭告天下啊?」
趙暨坐在高位,目光早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聲音中的殺意毫不掩飾:「寧兒!你把事情從頭到尾,給各位忠臣賢良講一遍!」
說「忠臣賢良」這四個字的時候,他聲音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趙寧似乎極為擔憂李采湄的狀況,神色愈發暴躁,用殺人的目光掃了一遍準備動手的宗室高手以及李家爺孫。
看得他們齊齊一抖。
這目光。
是用來殺人的!
趙寧連續幾場戰役,手下亡魂無數,積攢起來的殺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她恨聲道:「兩個月前,吾妃懷有身孕。吾乃顓頊帝軀,吾妃乃坤承之軀,腹中胎兒血脈太過純正,僅僅幾天的時間,便幾乎吸乾了吾妃的真氣。
御醫說這種情況極度危險,前三個月很有可能出現胎兒吸乾母體精血,導致一屍兩命。
所以我們選擇按下不宣!
為了就是能夠靜下心養胎,以免外人知道對我們不利!
本來有天材地寶供着,還有我用真氣溫養她的身體,情況一直勉強算是順利。
卻不曾想,一直有歹人試圖闖入我們晴絳殿。
若非我們夫妻二人居住的院子澆灌了鐵水,恐怕還真就被人得逞了!」
說這話的時候。
她目光在李家爺孫身上停留了許久。
嚇得爺孫兩個瑟瑟發抖。
小腿瘋狂打顫,連站都有點站不穩。
因為他們李家,的確有人嘗試,但最後都無功而返了。
那遍地的鐵塊實在太狠了。
不是沒有人擅長金遁。
而是除了鐵水,其他禁制也特別多。
這是防誰的?
防誰的?
防我的唄!
嬴無忌撇了撇嘴,沒想到這種事情都能對得上。
趙寧頓了頓,臉上怒意更甚:「但不曾想!三日之前,居然還是有人入宮行刺,而且還成功了!我雖然流了不少血,卻也只是輕傷!但吾妃卻動了胎氣,我竟後知後覺才發現!
這兩日!
為了保住娘倆!
我只能強行閉關!
卻不曾想!
居然有人趁着這個時候,相互勾結造謠我乃女兒身!
大黎有此忠臣賢良!
真是何其幸哉!」
聽到這話。
趙郢一夥和李家爺孫頓時面色劇變。
「殿下!別誤會!」
「殿下!這真是巧合啊!」
「殿」
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了。
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極其不利的境地。
一時之間,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辯。
「呵!巧合?」
趙寧怒極反笑:「諸位就不想知道,進入晴絳殿行刺的人究竟是誰麼?」
眾人頓時瞳孔一縮。
對啊!
那次行刺案件,的確是以抓到兇手告終的!
行刺的人?
當然是我了!
嬴無忌撇了撇嘴,真的感覺這世界充滿了巧合。
又或者說。
一切能利用的東西,自己大老婆都用上了。
這個計劃,怎麼說呢雞里雞氣的。
趙寧臉上怒意不減:「來人!把兇手帶過來!」
話音剛落。
就有一個人被押了過來。
侍衛似有含怒,一腳就踢在那個人的膝彎之上。
那人一陣慘叫,就跪在了地上。
他低着頭,每個毛孔都寫滿了驚恐,跪在地上畏畏縮縮,根本不敢抬頭。
好像生怕別人看到自己在看某些人。
死不招供。
就是這個意思。
但即便這個人不抬頭,也已經有人嚇個半死。
林三!
他不是昨天晚上剛消失麼?
怎麼會忽然被綁到這裏了?
趙寧目光入如刀,恨不得把李擷江身上的肉全部刮下來,一字一頓道:「這人名字叫林三,乃是乾王妃林清的僕人,再多仔細算算的話,也是李家人。
我是女兒身的消息,也是從李家人口中傳出來的。
這點別急着否認!
我手上的證據很多!
你們說!
這樣一個人!
為什麼就開始刺殺我們晴絳殿了?」
李芮:(°Д°)
李擷江:(°Д°)
麻了!
麻了!
趙寧的目光又掃向趙郢:「長平侯!你們又是怎麼跟這些人混在一起的?還要趁着我們閉關的時間發難!」
趙郢慌了:「殿下,我們沒有」
「沒有?」
趙寧仰天大笑:「沒有?沒有為什麼敢在絲毫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如此篤定我乃女兒身?甚至不惜為此,對王室同胞兵刃相向!除了事先就有人就讓你篤信謠言之外,還能有什麼可能!
沒有一個絕對龐大的實力在背後鼓動你們!
你們憑什麼還在今日如此捨命?」
趙郢:「」
「欺君罔上!」
「刺殺太子!」
「殘害太孫!」
「污衊王室!」
「好!」
「真好啊!」
「諸位這些忠臣賢良!你們是希望我怎麼對你們麼?」
趙寧掃了眾人好幾眼,每個被掃到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戰慄。
這個太子,好像在數數。
眾人已經驚恐到了無法思考。
他數數幹什麼?
趙寧語氣森寒:「來人!備馬!七百六十五匹!」
眾人:「!!!」
宗室出頭的眾人再加上李家爺孫兩人。
總共一百五十人出頭。
乘五。
剛好接近七百六十五匹!
這是所有人都要被五馬分屍的節奏啊!
一時間。
所有人都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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