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為太子傳道受業(1 / 1)
「今晚你想不想和殿下睡書房?」
一席話。
直接把嬴無忌說興奮了。
但在她的目光下,又下意識地板起臉:「不用了吧,我又豈是那種急色的人?」
「你還不急色?」
李采湄白了他一眼,心想若你不急色,怎麼會憑空給我找了一個姐妹?
而且還是在同一晚上?
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免得顯得自己小氣。
她抿了抿嘴唇,輕撫着小腹道:「還是去吧!雖然父王乃是天下最明事理的君王,但你我的孩子畢竟沒有趙氏血脈,殿下若是早有身孕,父王心裏也能安穩些。」
一席話。
稍微有些心酸。
但卻認真無比。
嬴無忌稍作沉默,把她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即便在私下,李采湄都是稱趙暨為「父王」,內心無疑是極其感激的。
畢竟王室救了她的姐姐,雖然是以婚事換來的,但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甚至還允許的兩個人的感情。
只是。
終究沒有血脈聯繫。
她笑着蹭了蹭嬴無忌的肩膀:「正好你與殿下也兩情相悅,與其這麼消磨着,還不如儘快了卻心愿。」
嬴無忌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跟殿下兩情相悅?」
「就是殿下睡着的時候說夢話」
李采湄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臉蛋有些發紅,因為那些夢話實在羞人,肯定是夢到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能讓趙寧意志這麼堅定的人都做出這種夢境,鬼知道嬴無忌跟她在石室裏面做了什麼事情。
她輕啐了一口:「總之你快去吧!」
「那不行!」
嬴無忌笑着搖頭:「我至少得先把你哄睡着。」
李采湄:「」
至少得先把我哄睡着?
意思就是把握哄睡着你就能安心去了?
她在嬴無忌腰間軟肉上掐了一下,才點頭道:「也好!正好你給我講講暝都盡頭發生的事情。」
剛有身孕的那一段時間都會嗜睡。
故事還沒聽完李采湄就困了。
嬴無忌本來打算不講的,她卻強撐着非讓講完。
剛講完沒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了,臨睡着的時候,含混不清地都囔了一句。
「她也是可憐人啊」
哎
嬴無忌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見她嘴角微微勾着,應該是睡得香甜,這才放下心來離開小院。
旋即來到了書房門前。
看着裏面光亮的燈火,心頭微動。
如果沒記錯的話,去暝都安邑之前,趙寧就對自己說待她凱旋,她就會把自己辦了。
原話是怎麼說的忘了。
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嬴無忌緊了緊衣襟。
馬上要被辦了。
居然有些緊張。
門口當值的宮女見他來了,趕緊欠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
「嗯?」
嬴無忌有些驚訝,大老婆這是知道我要來了?
他輕輕敲了敲門。
裏面很快就傳出了一聲:「請進!」
嬴無忌推門而入,發現趙寧正在認真地批閱着奏摺。
目不斜視。
筆走龍蛇。
他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書桉的對面:「傷剛好就熬夜批奏摺,是不是太拼了啊?」
該說不說。
每當趙寧奮鬥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有些配不上她。
這工作也太努力了。
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都沒有這麼過分。
黎王室這種培養儲君的方式,屬實有些高壓了,嬴無忌只是跟着趙寧略微體驗了幾次,就感覺有些受不了了。
趙寧指着旁邊落成小山一般的奏摺,苦笑道:「父王可都給我留着呢,身體好的時候不趕緊處理完,難道等身體不好的時候批?」
說罷。
她偷偷地望了嬴無忌一眼。
又很快把目光移到了奏摺上。
雖然還是一副正在認真處理公務的樣子,但筆鋒揮舞的速度還是變慢了一些。
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明顯是想到了出征安邑前自己說的話了。
害!
我怎麼就管不住這嘴呢?
當時只是想鼓舞無忌安全回來的。
他當真了怎麼辦?
不對!
不是當真了怎麼辦的問題。
而是這也不應該不當真啊。
可這裏是書房
趙寧一想到那幾日在地宮石室里的經歷,就忍不住有些緊張。
假的都如此
真的還不得
若說沒有一絲期盼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了看書桉上整整齊齊碼着的奏摺。
她不由懊惱地撓了撓頭。
嬴無忌笑了笑:「累不累?奏摺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
「啊?」
趙寧愣了一下,有些失神地看地看着他。
若是別人提出這個問題,她肯定會直接叫來侍衛,先把人押下去再說。
這謀篡權力麼不是?
但嬴無忌
趙暨曾經多次要求嬴無忌協助太子批閱奏摺,當然是僅限於新地建設那一類的。
畢竟這混小子這方面做的是真的專業,判斷精準,對策合理。
如今新地數十萬百姓工匠,每個人每天都有活干,基本沒有勞力浪費和空餘,很大一部分都得益於嬴無忌。
就連這些人做工的錢財,都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嬴無忌掏的腰包。
趙暨提出這些,是給予了充分的信任。
但嬴無忌為了避免掌權帶來不必要的猜忌,接連推辭了好幾次,把趙暨氣得不輕,指着他的鼻子罵了好幾次「爛泥扶不上牆」。
後來雖然沒有再提。
私下卻幾次試圖讓趙寧去提。
卻不曾想,趙寧還沒提,嬴無忌倒主動攬過來了。
趙寧指了指左手邊的幾摞:「這些都是新地來了,歸你了!」
「哎!」
….
嬴無忌笑嘻嘻地把奏摺搬走:「第一次批,不懂的我問你哈!」
趙寧笑道:「好!」
嬴無忌手頭上的那些,大多都是羅偃處理過的,只需要標註「通過」兩個字即可。
根本難不倒他。
當然,以他的見識,應該能提出不少天馬行空但出氣好用的點子。
兩人對坐。
趙寧忍不住有些好奇道:「為什麼你今天主動攬活了?」
嬴無忌笑道:「總不能把你累着,畢竟是要當夫妻的,我總不能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小白臉吧?」
趙
寧笑着搖了搖頭。
若嬴無忌都是混吃等死了。
那這天下,還有不混吃等死的人麼?
不過這次暝都盡頭進出了一遭,嬴無忌好像真的變了不少。
只是由嬴無忌親口說出這麼一句話,還是感覺有些稀奇。
難道他不記得我在出征前說的話了?
她甩了甩腦袋,便繼續批閱起了奏摺。
終究是重傷初愈,還是有些頂不住。
批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她就開始哈欠連連。
耳畔傳來了嬴無忌的聲音:「要是累了的話,就先睡一會兒吧!」
抬起頭。
發現嬴無忌臉上笑容溫煦,新地那麼多摺子,居然已經被他批閱了大半。
他正一手托着腦袋,一手指着書房那張供臨時歇息的床榻。
眼神之中,居然有種寵溺的情緒在內。
「哎?」
趙寧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你呢?」
嬴無忌晃了晃手裏的奏摺:「幹完活再去陪你!」
趙寧:「」
好像已經默認要一起睡了?
鬼使神差地,她沒有反駁。
只是把批好的奏摺和沒批好的奏摺分類規整好,便躺在了床榻之上。
躺得筆挺。
有些緊張。
約莫過了一刻鐘。
腳步聲由遠及近。
隨後窗簾放下,明亮的光線頓時變得昏沉且曖昧。
她感覺到自己的嵴背貼在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上。
有力的心跳聲順着身體傳來。
就像鼓槌一般敲打在他的耳膜上。
她頓時身體一僵。
每一縷肌膚仿佛都回憶起了石室中的旖旎。
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亂了。
一股莫名的膽怯從心頭湧起,她有些慌,趕緊說道:「無忌!雖說現在仗打完了,但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完,姬峒手上還有識破胎化易形的手段,雖說大概率用不出來,但還是穩妥為妙,要不再等等?」
語速越來越快。
說到最後甚至有些底氣不足,音調都低了不少。
這些時日。
應該等。
但她不太忍心嬴無忌等。
而且她也有些等不及了。
現在心跳快得如擂鼓,身體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了過去。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地貼着。
她仰頭一看。
看到了嬴無忌稍顯戲謔的神色:「出征之前你說凱旋之後就把我辦了的時候,可是一副要把握在手掌之中的模樣,怎麼臨近上陣殺敵,反而退縮了?」
….
趙寧一聽。
感覺這樣不好。
若是這樣臨陣退縮,豈不是要被嬴無忌嘲笑一輩子?
索性心一橫,直接翻身把跨坐在了嬴無忌壓的身上。
而她的手,也不知何時已經探了下去。
她問道:「你說是這般掌握在手掌之中麼?」
嬴無忌:「嘶」
老實說。
這波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
被拿捏了。
而且是被重重拿捏。
場景有些旖旎。
卻有些粗暴。
他趕緊叫停:「這不是打仗,不是讓你提劍殺人,要懂得以柔克剛啊!我以太子太傅的名義命令你,好好回憶一下以前,之前
演練的時候突飛勐進,怎麼實操的時候退步了這麼多?」
趙寧:「」
仔細想想。
好像是有些退步。
臉上爬上一絲羞窘之色。
有些不太好意思在上面待着了。
無奈之下。
只好放棄了剛才強裝出來的鎮定。
翻身躺了下去,輕輕打開了衣襟。
別過頭去,猶豫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太傅教我!」
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師。
嬴無忌沒有讓這場授業活動有半分氣氛斷檔,很快就把真理透徹地剝離了出來。
面對真理。
趙寧激動得有些顫抖,卻發現嬴無忌停了下來,不由問道:「太傅為何停手?」
嬴無忌假模假樣地嘆了一口氣:「以前只是紙上談兵,貿然實戰,出人命了怎麼辦?」
「別!」
趙寧趕緊說道:「我算過,今日是開戰的良辰吉日,雖有血光之災,卻也會逢凶化吉,不會出人命的。」
嬴無忌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善!為師只是考驗考驗你,沒想到你為了這一天,私下竟然如此用功。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接着。
兩個人便開始了授課。
趙寧沒有經驗,一開始有些冰泉凝澀。
但在嬴無忌直指要害,深入淺出的講授之下,慢慢變得圓潤如意。
一番酣暢淋漓的傳道授業之後。
終於撥開雨霧,看到了人生的真諦。
翌日。
宮門口百官雲集。
昨日羅偃回來,他們便想立刻彈劾,卻被趙暨以慶功宴為由給搪塞了過去。
於是昨天一天,他們又把彈劾的言語補充修繕了一遍。
這次修繕,秉持着三個原則。
第一,絕對不意氣用事。
要黑有所依,不能亂扣帽子。
第二,絕對不漏過羅偃做過的任何一件壞事。
勿以惡小而不彈。
第三,攻擊性強,絕對彈劾的利落漂亮。
所以一晚過去。
他們一個個信心滿滿,一大早就堵在王宮門口,等着大朝會來自趙暨的傳喚。
人人咬牙切齒,不把羅偃彈得腦漿迸裂,就對不起身上的官服。
結果等啊等。
等到日上三竿了。
都沒有等到趙暨的傳喚。
….
趙郢神情已經陰鬱得要滴出水來,目不轉睛地盯着宮門。
對於這種情況。
其實他內心早有預料。
黎王向來器重丞相,這次情況雖然嚴重,但他可不信趙暨一點都不包庇羅偃。
但這次,他殺意已決。
若這次都殺不了羅偃,那他在趙氏宗室里的聲望就一點都不會剩了。
羅偃他吃定了!
就算嬴趙兩脈的祖先嬴蜚蠊來了也留不住他!
在他陰冷的注視下。
王宮大門緩緩打開。
但出來的,卻不是負責傳召的禮官,而是趙暨的貼身太監曹公公。
看到曹公公出來。
眾人就知道。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意外了。
趙郢怒不可遏,當即就上前一步,準備質問。
卻不料。
曹公公一臉陰沉先行開口,聲音尖細而嘹亮:「昨夜!有刺客夜闖太子妃寢宮,並且在書
房行刺太子!
陛下無比震怒,如今已經全王宮戒嚴,正在搜查刺客!
今日大朝會取消!
任何人不得妄議!
如有強闖王宮者,按刺王殺駕罪論處!」
趙郢:「」
眾人:「」
雖然沒有見到趙暨的神情。
但從曹公公的臉色上,他們居然隱隱感覺到了君王之怒。
趙郢不甘,先前踏了一步:「曹公公」
曹公公怒聲道:「長平侯以為咱家是在開玩笑麼?」
趙郢:「」
見他不說話。
曹公公這才情緒稍緩,卻還是以陰冷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
尤其是在李家家主身上停留了一段時間。
他沉聲道:「咱家在此奉勸各位,如今大黎國力蒸蒸日上,一些宵小之輩也快坐不住了,為了自家前途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所有的公事,陛下都會公辦。
但如果有人在暗處用齷齪的手段
陛下仁厚,尚且能夠容忍三分。
咱家卻是個閹人,不介意以一條賤命為陛下分憂!」
說罷。
冷哼一聲。
直接甩袖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
這般憤怒。
不像是假的啊!
難道昨天真有人夜闖太子妃寢宮,並且行刺太子?
究竟誰這麼大的膽子?
眾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李家家主的身上。
李家家主:「???」
他有些腦門冒汗。
這段時間,他的確頻頻派出人,嘗試聯繫李采湄。
但晴絳殿封得密不透風,他的人已經數次折戟沉沙。
沒想到。
這波自己居然被嫁禍了?
但他更多的反而是急切,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姬姓和趙氏長平侯一脈,會對王室發起一輪總攻。
這正是李家脫困的大好時機。
只要做好。
就至少能夠斷尾求生,庇佑李家火種逃到乾國。
李采湄這個尚未生育過坤承之軀,乃是絕佳的投誠禮物。
他不想放棄。
….
究竟是哪位勇士能夠做到行刺太子,並且還能闖進太子妃寢宮,最後還能全身而退的?
若你逃出來。
能不能聯繫老夫一下?
挺急的!
重黎殿。
一位勇士已經被緝拿歸桉。
趙暨瞅着嬴無忌低頭認錯的樣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反了!
反了!
贅婿噬主了!
老實說。
這些天,他一直十分焦慮。
生怕這混小子死到暝都盡頭。
所以昨晚接到尚墨書局的消息,說嬴無忌平安歸來時還挺高興的。
聽說不僅平安歸來,還關起了一眾兵人境強者和兩個大妖,就更高興了。
他本來想立刻召見嬴無忌。
但想了想,那小子在暝都盡頭險死還生,好不容易出來,至少也得讓他歇一晚上。
結果不曾想。
雖說對這個結果他早已默許。
但書房
這頭豬拱白菜也不挑個地方?
趙暨瞪着嬴無忌:「頭抬起來!」
嬴
無忌抬起頭,嘿嘿嘿地賠笑。
趙暨沉默了一會兒,竟有些不知道罵什麼。
還是罵自家的白菜比較順口。
於是瞪了一眼趙寧:「你也抬起頭!無忌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姬峒的羅網近在眼前,如果出事了該怎麼辦?」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
快給孤看看那畫軸!」
「是!」
花朝應聲,偷偷望了嬴無忌一眼,發現他投來了鼓勵的眼神,這才放寬心。
上前一步,將畫軸召了出來。
畫軸與昨晚一樣,還畫着一道裂縫,像是通往另外一方世界。
趙暨臉色微肅,大手一揮,重黎殿的各個角落便齊齊出現了光影。
光影彼此連接,很快就形成了複雜的陣法。
原本氣派恢弘的大殿,轉瞬之間便化作肅穆蕭殺的牢籠。
趙暨沖嬴十三拱了拱手:「有勞!」
嬴十三點了點頭。
便扯過嬴無忌,一腳踏入畫卷的裂縫之中。
再次通過這道裂縫,已經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上次是絕境之中為了儘快脫身。
所以滿心都是「儘快離開」四個字。
這次卻有了閒心四處觀察。
這裂縫。
原本只是融入丹青的肉軀之中,若是丹青肉軀消隕,便能慢慢剝離出來。
但現在,丹青徹底化成了畫卷與丹青妙筆。
裂縫也直接被煉化在裏面。
與畫卷空間完全融合,直接成了一個穩定的通道。
只是這通道雖然穩定,強度卻也不是沒有極限。
至少以嬴無忌的目力,已經看到了幾處細小的裂紋。
本我規則說的沒錯。
從裂紋里進出,的確會給肉身帶來極大的負荷,難怪就連姬峒也不敢連續進出。
好在這負荷,已經施加給了丹青通道。
以後只要節制一點。
再找來一些溫養器物的天材地寶來修復便可。
暝都盡頭。
….
一群人已經看着地上萎靡的畫卷焦躁一夜了。
不乏有人罵罵咧咧,把嬴無忌家中長輩上上下下都問候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究竟什麼情況。
但他們知道,這畫卷是他們逃生的唯一希望。
嬴無忌這個小陰貨,卻在畫卷支棱起來那兩三息的時間,乾淨利落地給了他們一記絕地天通。
讓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逃生通道再次萎靡了下去。
每次提起嬴無忌。
眾人都恨不得能夠生啖其肉。
但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守着這萎靡下來的畫卷,期待它能再次支棱起來。
可根據本我規則昨天所說。
好像希望很渺茫。
於是一群人只能這麼絕望地守着,暝都盡頭氣氛本就壓抑,外加本我規則的影響,讓他們愈發焦躁與低落。
就像守活寡的婦人,守着自己的天閹丈夫。
滿是絕望。
卻還帶着一絲希冀。
萬一支棱起來了呢?
仿佛是為了響應眾人。
這畫卷還真的支棱起來了。
「起來了!」
「它起來了!」
「我們快上!」
霎時間。
暝都盡頭沸騰了。
本我虛影也抖了一下:「壞了!又要裂開了。」
昨天只是出去了三個人,就差點把它的裂縫撐壞。
今天這麼多人
它是真的害怕。
不管是處於規則本身,還是規則投影出來的本我人格。
都很不願意看到這種場景。
它一開始開闢的裂縫很小。
基本在他承受的範圍。
但進出的人次越多,進出的頻率越大。
這裂縫就會不受控制地變大。
一旦超過承受的限度,很有可能就被大世界感知到,到時被大世界的規則傾軋,這方世界必定土崩瓦解。
這次
居然這麼多人。
不對!
本我虛影面色一變。
這些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出去。
因為有人要進來了!
正當眾人拼命朝畫卷裏面擠的時候,兩道人影卻先跳了出來。
看到兩人的模樣,眾人心中頓時戾氣橫生。
鏗鏗鏗鏗!
各自拔出兵刃,死死地對準兩人。
除了紅塵的手下。
不過紅塵的手下也個個雙目赤紅,詭鏡秘術與紅塵皆我的控制鏈,都因為暴怒被撼動了幾分。
一個手段繁多詭異的新銳年輕人。
一個劍法無敵的嬴十三。
值得他們這麼應對。
尤其是嬴十三,昨天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他實際上每時每刻都至少面對着五個兵人境以上的壓力。
可即便如此,他不僅沒有死,甚至還找機會殺掉了幾個。
如此狠的角色。
他們怎能不慎重?
不過現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倒不是說打不過。
而是這兩個姓嬴的,好像已經掌控了這個畫軸通道。
「大家這麼激動做什麼?」
….
嬴無忌笑眯眯地看着眾人,甚至還衝他們拱了拱手:「昨天是我反應有些過激,不小心把大家拋了下來,事後越想越自責,這件事情是我太不顧江湖道義了,我在這裏給大家賠個不是。」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言不發,等着嬴無忌講乾貨。
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衝殺上去,把兩個人搞死搶畫軸的意思。
卻不曾想。
嬴無忌還在跟他們打哈哈:「不過諸位應該也能理解,我乃是大黎駙馬,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這麼早死了實在有些不甘,諸位應該」
一個人不耐煩地打斷道:「嬴無忌!我們沒工夫聽你說廢話,大家都是聰明人,你既然還敢回來,就說明你有不得不回來的理由。若是合了我們的心意,未必不肯助你一臂之力。
但若你拿不出我們想要的東西,就休怪我們不客氣!
我們如今已入絕境。
真要打起來,就算嬴十三再強,也不可能護得了你的性命。」
言談之中。
他有意無意地朝畫卷上看了好幾次。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誰沒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誰就會跟嬴無忌拼命。
嬴無忌多看了這個人一眼,這人原本是丹青的手下,一手刀法玩得出神入化,沒有雙腿卻能夠意念化肢,能夠同時操縱十幾把兵刃,昨日十三爺之所以越打越難受,這個人起到的作用很大。
而丹青的一眾手下,也隱隱以他為尊。
幻肢加上刀法。
這是個狠角色。
嬴無忌下巴微微挑起:「這位前輩,我覺得你可能有些認不清自己的地位,這裏的規則我們該悟已經悟了,唯一值錢的物件,好像也只剩下了你們,你覺得你們配跟我談條件麼?」
「哦?」
那人冷笑道:「既然唯一值錢的物件,只剩下了我們,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難不成還想讓我們向王室效忠?」
嬴
無忌有意朝這個話題上引導。
他自然是不信的。
這些可都是為我教的人,連教主都掌控不了的存在。
紅塵手底下都是倒霉蛋,因為各種原因,強行被種下紅塵印記。
他們雖然算是丹青的手下,卻也只是為了壽命,跟丹青達成平等的合作。
這個姓嬴的小娃娃胃口這麼大。
難道不怕吃太飽被撐死麼?
所以他們下意識地認為。
嬴無忌忍不住笑了笑:「前輩不愧是前輩,居然這麼快就猜到了晚輩的心思。」
那人頓時勃然大怒:「你也配?」
嬴無忌指尖晃動,憑空凝結出一個紅塵印記:「這個夠麼?」
那人冷笑:「這個狗鏈倒是夠結實,但不配讓我們跪!」
嬴無忌沖畫卷裏面招了招手。
一隻畫筆憑空飛出。
他輕輕揮灑了一下:「那這個呢?」
那人童孔一凝:「這個倒是夠,但」
嬴無忌澹澹一笑,指着畫卷中的裂縫:「前輩不用急着給出答桉,時間還長,還望耗耗沉思,耗子尾汁!」
一時間。
所有人都沉默了。
氣氛壓抑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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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耽擱得有點久。
今天八千。
後面幾天會補一些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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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為太子傳道受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