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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趙寧:不跟嬴無忌有肌膚之親?我不接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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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一起研究血脈篇吧?」

    絲絲熱氣打在趙寧的耳垂上,讓她渾身都湧出了一股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知道怎麼說。

    有些舒服。

    卻是那種一不留神就會露出窘態、擁抱墮落的那種舒服。

    就像是新婚之夜,嬴無忌要求她做過分的事情一樣。

    心跳加速。

    臉頰變熱。

    她瞪了嬴無忌一眼,神情微嗔。

    以她對嬴無忌的了解,這混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修煉,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劍仙大會。

    所以對於嬴無忌這種小動作,雖然她一點也不討厭,卻仍然要拒絕。

    可準備拒絕的話語時。

    她發現了問題。

    長這麼大,她很擅長拒絕女子,畢竟向王室求親的大大小小的家族不知凡幾,也有不少容顏嬌俏的女子因她俊美的容貌而少女懷春。

    拒絕女子,她有經驗。

    但拒絕男子。

    她是真的不熟啊!

    可這壞小子,還貼着她的肩膀,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趙寧調動真氣,小心將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控制住,輕嘆一口氣道:「無忌,要不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咱們已經拜過天地,除了你,我也不會委身任何人。

    我現在只想讓自己快點變強,不然真的沒有把握戰勝嬴無缺。

    含光劍事關重大,我必須要把它留在黎國,替你奪下來。」

    嬴無忌笑了笑:「你這麼心事重重的,如何才能靜下心參悟?儒家講究無所為而為,你時時都有千鈞重擔在身,很影響修煉的。

    況且區區一把劍而已,我怎麼可能捨得我媳婦為了我打打殺殺?

    放心吧,我的實力比你想像中要強,再加上有韓倦,嬴無缺未必打得過我!」

    趙寧自然知道韓倦的存在,有這位天下第一靈修助陣,嬴無忌的勝算的確會提升一些,可是面對一品靈胎甚至還要更高的顓頊帝軀

    不是趙寧看不起嬴無忌。

    實在是她感觸太深了,她就是一品靈胎,同時也煉化了一滴顓頊帝血。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兩個概念有多麼恐怖。

    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戰神!

    在戰場上,就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論單打獨鬥,她肯定打不過兵人境的高手,但戰場上的表現卻絲毫不遜色。

    若只說個人戰力,她自問兵人境之下能勝過她的沒有幾個。

    一品靈胎,只煉化了一滴顓頊帝血尚且如此。

    那顓頊帝軀呢?

    若嬴無缺突破煉精十三層呢?

    她是真的擔心嬴無忌,也擔心含光劍旁落。

    這個節骨眼。

    若旁人阻止她修煉,定會被她大聲斥責。

    即便趙暨提出,她也會義正言辭地提出拒絕。

    可嬴無忌剛才那句「我怎麼可能捨得我媳婦為了我打打殺殺」,讓她無從拒絕。

    從小被當成天之驕子去養去規訓的她,頭一次生出被人當成女子呵護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很享受。

    卻忍不住生出警惕。

    生怕一個失守,意志就會被磨滅。

    趙寧深吸一口氣:「可是這」

    嬴無忌搖了搖頭:「沒什麼可是的!參悟這個,我才是權威!你好好想想,因天就地咱們父王才是權威,顓頊古歷出來之後,父王參悟的時間也不短,為什麼他沒有參悟出來,反而被我參悟出來了?」

    「為什麼?」

    趙寧也有些奇怪,不過潛意識也對嬴無忌產生了一絲信服。

    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是權威!

    嬴無忌笑道:「就是因為你們心思太重,每個人身上都壓着千鈞重擔,修煉不是為了修煉,而是為黎國達到某個目的,這樣能參悟出東西麼?

    就像是上千年來,諸侯王成聖的一個都沒有,諸子百家成聖的卻從來沒有斷過。

    世人都說這是諸侯王的詛咒,但事實的確如此麼?

    若諸侯王也能做到百家夫子那般純粹,如儒家養浩然正氣,如道家感悟天道,如墨家恪己兼愛,難道真的不能成聖麼?

    就算是兵家,也是在專心研究戰陣軍制,哪有君王那般費心?」

    趙寧隱隱有所悟:「有道理!」

    嬴無忌站起身,輕輕揉捏着她的肩膀:「我回想了一下,我為什麼能有所悟,就是因為百家盛會之後我什麼屁事兒也沒有,一心在感悟這些事物的奧妙,所以才能僥倖頓悟一次。所以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徹底放鬆,這是任務!」

    趙寧忍不住抿了抿嘴,還是感覺有些浪費時間:「其實我沒有那麼累」

    嬴無忌問道:「寧兒,你多久沒休息過了?就是那種困了就睡,一直睡到不困才起來?」

    趙寧:「」

    多久?

    她想不起來了。

    就算百家盛會期間,趙暨特地讓她休息,她也是各種忙宮外的事情。

    休息?

    我配休息麼?

    趙寧還是第一次被人要求好好睡覺,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恍惚間,她感覺嬴無忌好像有動作。

    轉身一看,發現他竟然從手鐲裏面取出了一張寬大的床榻,看上面軟軟乎乎的,想必非常舒適。

    不對!

    這不是關注的重點。

    趙寧驚了:「無忌,你為什麼會帶着這個進來?」

    嬴無忌笑道:「當然是為了讓你休息啊!」

    趙寧:「可,可」

    嬴無忌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距離劍仙大會還有一個多月,不差這一天。如果你真的不想浪費時間,睡前就聽我講講最近的感悟。

    因天就地我就不說了,你比我熟。

    但顓頊古歷,你還真沒參悟多少,而且我從羋星璃那裏偷師了不少。

    莫管相同的篇章每個人悟出的東西不一樣。

    我姑且說。

    你姑且聽。

    時間不會浪費,但你主要任務是好好休息,懂了麼?」

    語氣很溫和。

    但卻透露着不容反駁的意味。

    趙寧也無法拒絕,便只能點點頭,飛快和衣躺在床榻上,雙手攥着衣襟,心臟砰砰跳着。

    又跟嬴無忌同床了。

    但不知為什麼,這次居然比新婚之夜還要緊張。

    就好像,上次是和兄弟同床,這次是和紅顏知己?

    莫非是剛才無忌寬慰我的緣故?

    她不太清楚。

    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好快。

    尤其是感受到旁邊嬴無忌也躺下,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他!

    他側過來了!

    趙寧趕緊說道:「我覺得你說得對,咱們快睡吧!」

    嬴無忌啞然失笑:「你穿得這麼厚實,如何才能放鬆?」

    「那」

    「脫!」

    「可」

    「參悟方面,我才是權威!」

    「好,好吧」

    趙寧咬了咬嘴唇,只好脫下外衣。

    嬴無忌又說道:「只脫外衣怎麼行,裏面棉袍還那麼厚呢!」

    「好」

    「這是還有幾層啊?不過也是,北邊的確挺冷,繼續脫!」

    「嗯」

    「裏面怎麼還有內襯啊?繼續」

    「無忌!」

    趙寧終於忍不住了:「只剩最後一層了,不能再脫了!」

    新婚之夜做了哪些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她都尚且沒有跟嬴無忌「坦誠相見」。

    今天又怎麼能輕易做到?

    嬴無忌這才笑了笑了:「你聽你聲音抖的,我只是想讓你休息,又不是想對你做澀澀的事情。不想脫就不用脫了,快些躺下吧。

    這床榻是我特意讓人打造的鵝絨榻,軟和得很,專門為了讓你休息的,還不趕緊誇誇我?」

    趙寧莞爾一笑,試了試床榻,的確還挺軟。

    「真好!」

    她笑着誇讚了一句,便重新躺下。

    卻發現枕頭上橫亘着一條胳臂,自己剛躺下就被嬴無忌摟在了懷裏。

    兩個人都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內襯,根本阻擋不住雙方的溫度和氣息。

    趙寧心緒有些失控,愈發有種自己已經墮落的感覺。

    嬴無忌感受着她若有若無抗拒的動作,溫聲笑道:「放鬆,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咱們兄弟一場,這點信任都沒有麼?」

    「撲哧!」

    趙寧被這句「兄弟一場」莫名戳中,忍不住失笑出聲,心緒不經意間放鬆了許多。

    她忖了忖:「我自然是信你的!不過無忌我還是想問問你,你這麼說是悟道真是如此,還是你只是單純地想要讓我休息一會兒?」

    嬴無忌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若是前者你會怎樣?」

    趙寧認真道:「我會聽你的!」

    嬴無忌又問:「那若是後者呢,你就不聽我的了?」

    趙寧思索了一會兒,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我也會聽你的!」

    嬴無忌咧了咧嘴:「既然答案都一樣,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

    「不一樣!」

    「哪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

    趙寧認真思索了一下這其中的區別,補充道:「前者是公事,後者是私事,你說到底是哪個?」

    嬴無忌笑道:「你更希望是哪個?」

    「我在問你!」

    「我當然是心疼你啊!」

    「」

    趙寧心中驀得柔軟了幾分,又忍不住暗自搖頭,難怪他能把采湄哄得跟一個傻姑娘一樣,這張嘴的確能說會道。

    但應該都是真的吧?

    在北方新地呆了那麼久,一身疲憊無處安放,此刻終於找到了寄託。

    她淡笑道:「那就多謝無忌了!」

    「哪的話!」

    嬴無忌緊了緊臂膀,低聲道:「你睡你的,我講顓頊古歷,你就當聽故事了!」

    趙寧慵懶地哼了哼:「好!講得好聽些。」

    嬴無忌笑道,便娓娓講了起來:「顓頊那老登說過,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但歸根到底人族起源於妖族,所以有血脈一說」

    他聲音很溫柔,就像給小朋友講故事一樣。

    趙寧卻好像很吃這一套,呼吸愈來愈平穩,血脈篇剛聽了一個開頭就睡着了。

    她頭一次入睡這麼快。

    很安心。

    這是她第一次理解李采湄口中那「擁着丈夫入眠的感覺」。

    「哎」

    嬴無忌輕撫着她的背,心中有些感慨。

    老實說,趙寧真實的身材超讚。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

    大長腿生得筆直,完全沒有被騎馬影響,就現在的睡姿,恰好夾着他的腰,讓他心旌搖曳。

    還有別的地方。

    什麼反手摸肚臍,什麼鎖骨放硬幣,對她來說一點問題的都沒有。

    就連女子的本錢也無比豐厚,也不知道纏胸是不是越纏越利於發育。

    雖然跟羋星璃那種比不了,但絕對能傲視這世間大多數女子。

    更絕的是這張臉。

    都說女生男相容易出女神臉。

    趙寧應該就是最好的例子,雙眼深邃,鼻樑高挺,嘴唇也有些薄。

    偏偏這種禁慾系女學霸的長相又是那麼撩人。

    讓嬴無忌有種給她準備黑絲高跟鞋還有金絲眼鏡蹂躪自己的衝動。

    如此佳人在懷。

    說不躁動那是不可能的。

    但嬴無忌感受着她恬靜的呼吸聲,又是止不住的心疼。

    緩緩調理自己的氣息。

    他讓自己重新平靜了下來。

    讓她休息吧!

    況且自己還有正事要做!

    嬴無忌笑了笑,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進入夢境之中,從星空之中選了一顆熟悉的星辰,將她緩緩拉入夢境。

    夢境!

    這種東西很奇怪。

    有些夢境在你醒了之後,完全留不下任何印象。

    有些夢境只能在你腦海中藏下幾個畫面,往往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在你腦海中閃回。

    有的卻能讓你記憶無比清晰,就跟親身經歷過一樣。

    這些時間。

    嬴無忌高強度使用天狐入夢,對夢境的掌控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自然知道其中的操作空間有多大。

    自從凝成超品靈胎,他的神識便已經凌駕於所有胎蛻境高手之上,也只有倦子哥能跟他一較高下。

    拿捏一下趙寧,再輕鬆不過。

    於是。

    趙寧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境所在的場景,就是自己閉關所在的石室。

    夢中的她,正在抱着顓頊古歷苦思冥想,又時不時地仰望石室中繪製得如同星辰一般的陣法。

    很快。

    她悟了!

    悟出了什麼,她不知道。

    但她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我指定是悟了。

    然後她就感覺血液之中憑空生出了一絲溫暖的氣息,溫度越來越高,從溫暖變為熾烈,在血管經脈中瘋狂奔騰。

    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升華了。

    上次體驗到這般,還是她凝結一品靈胎的時候。

    這一夢,如置身母親腹中。

    每一息的時間,都能感覺這世界更加生動,只待靈軀落成。

    不知過了多久。

    趙寧豁然睜開雙眼,感受着體內充盈着高貴的血氣,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狂喜的狀態,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嬴無忌分享。

    這個方法,居然真的有效。

    只是朦朦朧朧聽了一些嬴無忌對血脈篇的感悟,居然就有了如此恐怖的成效。

    雖然還距離真正的顓頊帝軀差不少,但這變化讓她欣喜若狂。

    況且她已經悟了!

    純靠修煉就能煉成完整的顓頊帝軀。

    可看了看嬴無忌四腳朝天打呼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吵醒他。

    「咳,咳!」

    嬴無忌好像被口水嗆到了,連忙坐起身子,咳了兩下就咳清醒了。

    他轉頭看向趙寧,有些不滿道:「你這才睡了多久就醒了?快繼續睡!」

    「不睡了!不睡了!」

    趙寧一把攥住嬴無忌的手,激動道:「無忌!我悟到了,你看!」

    說着,便激活了體內的顓頊帝血。

    論濃度,比剛剛突破胎蛻境的時候,強了足足十倍不止。

    嬴無忌嚇了一跳:「這麼強?你沒受傷吧?」

    「沒有啊!」

    趙寧這才想起,嬴無忌頓悟的那次,直接走火入魔,人都差點沒了。

    她也是後來看李采湄信件上說的,沒給她後怕死。

    「真沒事?讓我檢查一遍!」

    嬴無忌一副擔憂的樣子,假模假樣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趙寧俏臉微紅,卻只道他是擔心自己,默許了他的小動作。

    過了一會。

    「的確沒事!」

    嬴無忌才長舒一口氣,又有些酸道:「一品靈胎就是厲害哈?我頓悟的效果不如你三分之一,還差點把小命丟了。你效果這麼好,身體還沒事兒。對了,你還記得悟出什麼了麼?」

    「記得!」

    趙寧非常自信,因為在夢中,那種「我悟了」的感覺十分清晰。

    嬴無忌趕緊說道:「那你快點給我講講啊,我也不想當弱雞了!」

    趙寧笑道:「當然好了,其實這也不難!就是」

    她頓住了。

    她明明記得她悟了。

    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夢中都悟出了什麼。

    「啊這,這,這」

    她有些驚惶,我這悟出的練就顓頊帝軀的神術,怎麼說忘就忘了?

    嬴無忌忍不住暗笑。

    你能悟出個錘子!

    還不是為夫給你灌滿的?

    他輕聲問道:「忘了?」

    趙寧有些頹喪:「忘了!竟一點也想不起來。」

    嬴無忌輕輕把她攬過:「忘了也是正常,你最起碼還記得自己悟了,我當時特娘的記憶直接斷片!這估計是上天不讓記,畢竟這太逆天了,若趙氏人人帝軀,那還了得?

    也別灰心,至少你基本沒有副作用,說不定還有機會開悟。時間還早,劍仙大會之前,很有可能完全成就帝軀。」

    說起來,他也想畢其功於一役。

    只不過趙寧一品靈胎的承受能力屬實比自己差了不少。

    腹中血氣,只灌了三分之一,她就消化不了了。

    不過只要修煉努力,半個月的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

    趙寧輕嘆一口氣:「只是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嬴無忌擺了擺手:「至少證明咱們的方法是對的!這樣吧,你往後的時間,你就白天參悟古歷外加修煉。晚上什麼都不要想,就好好休息。

    盡人事,聽天命就好!

    若楊朱一脈的「二聖」屬實的話,你指定能大有收穫,說不定我這個文人也能沾沾光。

    放心,我摟着你,睡得賊香!」

    趙寧:「」

    雖說不知道其中什麼原理,但感覺嬴無忌說的應該沒錯。

    就是這小子實在有些自戀。

    可自戀歸自戀。

    睡得的確很香。

    一想到往後一段時間,可以什麼都不想地修煉和休息,還有這小子在一旁,竟然還真的有些嚮往。

    她咬了咬嘴唇,輕笑道:「好!」

    嬴無忌卻有些痛苦。

    跟大美女媳婦共處一室當然開心。

    但共處一室什麼都不做卻有些蛋疼。


    沒辦法。

    為了自己的小家能安定。

    也只能徐徐圖之。

    等趙寧以顓頊帝軀出世,自己與趙氏應該就再也沒有嫌隙了。

    乾國?

    狗都不回!

    回去跟嬴無缺搶屎吃?

    老逼登上次的操作,實在把他噁心壞了。

    接下來了幾天。

    可以說是趙寧最開心的幾天。

    雖然石室之中無晝夜,但也能通過陣法判斷時辰。

    她白天的時候,就跟嬴無忌一起探討古歷和因天就地,頗有种放下一切包袱醉心修煉的感覺,感悟的確一日千里。

    晚上就什麼都不想。

    兩人倚在床榻上就是聊天,聊到困就睡,實在是愜意無比。

    並不是每一天都能夢中感悟。

    但十天的時間,足足感悟了三次。

    幸福得人都要傻了。

    唯一讓人苦惱的就是,她對嬴無忌的身體越來越敏感,塵封多年的男女意識,已經從微微鬆動,發展到了徹底解封。

    所以躺在嬴無忌懷中睡的時候,心情越來越羞澀,越來越忐忑。

    入睡也越來越困難。

    聽嬴無忌的心跳和呼吸聲,想必也忍得特別辛苦。

    甚至她能經常感覺到嬴無忌身體的異狀,但又不敢輕易戳穿,擔心一戳穿就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終於。

    十天過去了。

    夢中。

    趙寧直覺轟得一聲,全身血脈徹底貫通,本來稍顯鬱結凝澀的顓頊帝血,徹底融為她身體中的一部分。

    每一縷肌膚,似乎都發出了愉悅的顫鳴。

    她猛然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心中是無盡的喜悅。

    嬴無忌被這麼大的動靜吵醒了,眼睛困懨懨地睜開:「寧兒,又頓悟了?顓頊帝軀是不是已經成了?」

    當然已經成了!

    趙寧心中欣喜無比,可是話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若我說已經成了。

    這段時光是不是就結束了?

    石室十天,沒有陽光,似暗無天日。

    她小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在石室閉關。

    但現在,她竟然有些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在這裏。

    她感受不到任何壓力,沒有大臣催着她批閱奏摺,沒有父王母后訓誡她不能懈怠,也沒有前線隨時可能過來偷襲的狄國軍隊。

    有的。

    只有性格溫和的嬴無忌。

    雖然有時候會毛手毛腳揩油,但大勢在前卻恪守着底線。

    而且她不討厭嬴無忌毛手毛腳,甚至有些期待!

    是不是話一出口。

    這種日子就沒有了?

    外面有父王,有母后,有千千萬萬盯着自己的人。

    能與嬴無忌自在相處的地方,就只有晴絳殿和駙馬府了。

    可這兩個地方。

    一邊有李采湄。

    一邊有花朝。

    嬴無忌見她沉默,問道:「顓頊帝軀成了麼?」

    「沒有!」

    趙寧矢口否認,但又感覺自己情緒有些激動,轉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還差一點點。若是能再夢中悟道一次,說不定就徹底成了。總,總之時間還有對吧?」

    嬴無忌:「」

    他心中忍不住暗笑,我滴傻老婆誒!

    你帝軀成沒成我還不知道?

    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趙寧的臉:「知道了!那就再多呆幾天,時間多得很呢!我好睏,咱們繼續睡吧!」

    「嗯!」

    趙寧輕輕應了一聲,便伏在他的懷中,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

    心如亂麻。

    我這是

    可能父王說得對,男女之情的確會讓人變得軟弱?

    只是這種感覺,真的抗拒不了啊!

    嬴無忌攬着她的肩,心中也是美得冒泡。

    這次他原本打算速戰速決,靠一次「夢中頓悟」就幫趙寧成就帝軀,沒想到因為能量太過龐大,愣生生拖了十天。

    卻不曾想。

    竟然有意外收穫。

    他雖然以前就把趙寧當做女子,但她的言行舉止,總是帶着一股子「太子氣」。

    搞得有時候就跟搞基一樣。

    但現在。

    「我家寧兒完全就是女孩子了!」

    嬴無忌嘴角瘋狂上揚,只想叉會腰,可把我牛逼壞了。

    這時。

    趙寧忽然抬起頭:「無忌!」

    嬴無忌夢囈般應道:「嗯?」

    趙寧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你這幾天忍得很辛苦吧?」

    嗯?

    嬴無忌頓時來了精神。

    什麼話?

    什麼話?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咳了咳:「確實有些,不過大局為重,雖說胎化易形乃是天下第一易形法門,但胎氣實在太難掩蓋」

    趙寧輕聲說道:「可你忍得很難受啊!」

    嬴無忌心跳有些加速:「那」

    趙寧輕咬嘴唇,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我可以再試試,不會像新婚之夜那般粗魯的。」

    嬴無忌:「」

    眼看着她開始做過分的事情。

    嬴無忌一個衝動,直接吻了上去。

    隨着呼吸越來越粗重。

    他有些頂不住了。

    什麼特娘的胎氣,只想拋到九霄雲外。

    「寧兒,可不可以」

    「不可以!」

    趙寧捂住他的嘴巴,她呼吸也有些急促,嘴角卻是笑意不減。

    又過了三日。

    「轟隆隆!」

    石門重新打開。

    趙寧留戀地朝裏面看了一眼,輕輕抱了抱嬴無忌,仰頭笑道:「咱們走吧!」

    最後這三天,過得跟夢一樣。

    哪怕沒有突破底線,都

    只能說,無忌他太懂床笫之歡了。

    「嗯!」

    嬴無忌笑着應了一聲。

    趙寧點了點頭,便催動胎化易形,重新變回太子的模樣。

    丰神俊朗。

    嬴無忌咧了咧嘴,得虧自己也掌握了胎化易形,能隨時看穿她原本的樣子,不然還真有種搞基的感覺。

    只是現在的趙寧,即便變回太子模樣,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前相比好像也有些不一樣。

    具體是哪點不一樣。

    嬴無忌也說不清,只能搖了搖頭道:「走吧!」

    兩人並肩離開地宮,重新來到重黎殿中。

    趙暨此刻正與羅偃相對而坐,桌上擺着三兩杯酒水,沒有什麼君臣之禮,就像是兩個老友聊天。

    就是羅偃相貌又蒼老了幾分。

    言語之間,都帶着一絲愁容。

    地宮的陣法與趙暨相連通,在石室打開的一剎那,他就隱隱有所覺,聽見腳步聲,便指向一旁:「這不已經來了麼?」

    羅偃循聲望去,見到嬴無忌出來之後,眼神中的焦慮終於有所緩解。

    「拜見父王,見過丞相!」

    「拜見父王,見過丞相!」

    兩個人並肩行了一個禮。

    趙暨擺了擺手:「免禮!這次閉關成效如何?」

    嬴無忌笑了笑,看向趙寧。

    趙寧便不再耽誤,站定之後,指尖便凌空一划,從掌心送出去一縷鮮血。

    血氣蒸騰之下,一縷強橫的威壓散溢開來,讓人忍不住產生頂禮膜拜的衝動。

    趙暨雙眼豁然睜大,饒是再穩重,聲音也不由激昂了幾分:「帝軀成了?」

    「回父王!成了!」

    趙寧微微一笑。

    「好!」

    「好!」

    「好!」

    趙暨連說三個好字,忍不住撫須大笑了起來。

    其實這些天他已經隱隱有了這種感覺。

    因為接連十幾天,這兩個孩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若真是一點都沒有悟出來,不會這麼長時間動也不動。

    這十幾天內。

    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趙暨想到了趙寧有可能頓悟,但也只是有可能頓悟而已,根本不敢想徹底覺醒了帝軀,因為嬴無忌的血脈濃度才提高了多少,就差點把小命丟了。

    沒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他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轉身看向嬴無忌:「你小子呢?」

    嬴無忌攤了攤手:「托殿下的福,她夢中感悟的時候,冥冥之中影響到了我,有幸蹭到了一次,血脈有所提升,但是有限的很,離帝軀還差得遠呢!」

    趙暨笑着擺手安慰:「莫要灰心,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你是個文人!」

    嬴無忌:「」

    對哦!

    我是個文人我灰心什麼。

    自己這個老丈人真是太真實了。

    不過他的表現也正好印證了嬴無忌的猜想。

    有大老婆這次覺醒,自己與趙家的嫌隙應該是沒有了。

    嬴無忌轉身看向羅偃:「羅相!你不是早就應該出發前往新地了麼?」

    「唉!」

    羅偃長長嘆了一口氣:「駙馬爺未出關,老夫又如何能夠獨自去見女兒?心事沒有放下,總是捨不得離開。」

    「原來如此!」

    嬴無忌看這老人小心翼翼的模樣,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心中滋味也複雜的很。

    對羅偃這個人,其實他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鄙夷。

    這人除了感情上有些糊塗,容易膈應到身旁最為親近的人。

    但其實本質上算不得壞。

    而且現在也確實認識到曾經如何對不起花朝了,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閉關的時候,那麼久都不偷偷去見面。

    「那新地」

    「新地暫時由犬子代勞,羅銘那小子頗有天分,況且新地這些天任務並不繁重。」

    「原來如此!」

    嬴無忌轉身看向趙暨:「父王!可還有別的事兒,若是沒有的話,我這就帶羅相去見女兒!」

    趙暨點了點頭:「去吧!」

    羅偃連忙站起身來,沖趙暨拱了拱手:「老臣謝過陛下!」

    說罷,便扯住嬴無忌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重黎殿。

    腳步很快。

    但看起來顫顫巍巍的,讓人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全身骨頭都給跑散架了。

    殿內。

    趙寧忍不住望了一眼他們的背影,這是十三天來第一次跟嬴無忌分開,猛然間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回想起最後三天那有些失控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有些懷疑:那究竟是我麼?

    除了最後一步,所有能做的全都做了。

    原本只是從和李采湄的閨中秘話中聽到了三言兩語,沒想到居然全被自己和無忌付諸實踐了。

    我真是瘋了。

    「寧兒?」

    「啊?」

    趙寧回過神來,趕忙欠身道:「父王!」

    趙暨靜靜地望着她,這個女兒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但剛才那失神的模樣,卻從來沒見到過。

    這種模樣,讓他有些不安。

    但看趙寧此刻眼神又恢復了清明,仍是自己丰神俊朗的好太子,而且已經覺醒了顓頊帝軀,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他沉聲問道:「覺醒的法門,還記得麼?」

    趙寧輕嘆一口氣:「只記得在夢中朦朧有所感悟,但醒來之後就全忘了!」

    對這個結果,趙暨早有預料。

    如此恐怖的秘法,怎麼可能一點限制都沒有?

    能有所感悟已經很不錯了!

    趙暨笑道:「如此甚好!你能覺醒帝軀,那我大黎便再也不懼乾國半分。有如今你的血脈,你和無忌誕下的子嗣,說不定也有可能覺醒帝軀。」

    趙寧頓了一下,心頭微熱,點頭道:「是!」

    趙暨看她這般模樣,目光之中熱切之意稍減,卻還是笑道:「最多再等三個月,等新地荒地開墾出來,你便和無忌準備子嗣的事情吧!

    等誕下子嗣,你便可以徹底擺脫男歡女愛所累,專心撲在朝政上。

    到時候,孤就安排你登基!」

    徹底擺脫男歡女愛所累?

    趙寧僵了一下,驀得回想起了安排婚事那天晚上的條件,趙暨讓她發誓,誕下子嗣之後,必須立下血誓,不再跟嬴無忌有任何肌膚之親。

    忽然想到了這些,讓她心中泛起一陣陣苦澀之意。

    苦!

    太苦了。

    但她知道趙暨說的沒錯。

    那種感覺太銷魂蝕骨了,很容易磨滅人的意志。

    這才僅僅三天,而且尚未突破底線,便已經讓人如此魂牽夢縈。

    若是

    如果跟自己有床笫之歡的是別人,她尚且不會這麼驚恐,因為即便觸碰到大黎利益,直接殺了便是。

    但嬴無忌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下手,就那種被當做女子呵護的感覺,她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她知道趙暨在擔心什麼。

    就算嬴無忌沒有野心,也會有身邊的人讓他有野心。

    所以。

    最好的選擇,就是自己能夠保持絕對的理智,永遠保持着和嬴無忌保持着最合適的距離。

    這樣的話,對嬴無忌好。

    對李采湄好。

    對黎國好。

    對自己也好。

    尤其是現在,自己覺醒了顓頊帝軀,讓一切都走向最為正確的道路。

    萬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感情,毀掉本該擁有的最美好的結局。

    何況,無忌他就算沒了自己,還有好幾個真心對她的紅顏知己。

    不算苦。

    只是片刻的猶豫。

    她深吸一口氣:「兒臣明白了!」

    趙暨滿意地點了點頭:「下去吧!好好修煉,這次劍仙大會,含光劍必須留在黎國!」

    趙寧點頭:「是!」

    相府門外停着馬車。

    嬴無忌靠着車廂的門框,悠然自得。

    等了一會兒。

    一連串腳步聲響起。

    一對老少配攜手走出了相府大門,比起上次一同出現,羅偃又蒼老了很多,花婉秋似乎也失去了一些少女的神態,雖然依舊美貌不減,卻變得憔悴而敏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在家裏時間太長的緣故。

    說起來,這裏面也有自己的原因。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作為。

    確實有些自我為中心了。

    嬴無忌嘆了一口氣,跳下了馬車,鄭重向兩人作了一個揖:「伯父姑娘請!」

    聽到這聲「伯父」,羅偃忍不住多看了嬴無忌一眼。

    花婉秋也怔了一下,旋即沖嬴無忌笑了笑,笑容很複雜,有感激,有急切,也有着一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怨氣。

    但不得不說。

    「丹青渡魂」是她人生中一個非常大的轉折點。

    從那開始,她的人生崩塌了,並且從此囿於丞相府這方寸之地。

    今天才第一次出來。

    她曾怪過嬴無忌,因為不允許她出門是嬴無忌提出來的。

    但後來想了想,自己的命也是他留下來的。

    何況他那麼要求,也是為了花朝。

    那個自己感覺到無比親切的姑娘。

    「唉!」

    她幽幽一嘆,便跟着羅偃一起上了馬車。

    嬴無忌充當着馬夫,揮了揮鞭子,馬車便朝駙馬府趕去。

    許久無話。

    嬴無忌心情有些忐忑,他很確定,花朝其實也想見見這對夫婦,並不是想要回歸家庭,而是想要有一個結束。

    給這段「親情」一個體面的結束。

    她不願意去恨羅偃,幼年的經歷,註定讓她無法以父女的身份面對羅偃。

    也想跟花婉秋的記憶來最後一次會面。

    從此一別兩寬。

    只是

    這次見面能解開她的心結麼?

    羅偃忽然開口道:「無忌!」

    這次他沒有叫「駙馬」,顯得有些親切。

    嬴無忌沒有糾正,沉聲問道:「伯父何事?」

    羅偃猶豫了一會,嚴肅道:「這次劍仙大會,紅塵和丹青都會出現。紅塵是沖你來的,丹青雖不是沖你來的,但卻繪出了一個極強的人物,這個人對你仇恨很深。

    這劍仙大會,要不你還是別參加了?」

    嬴無忌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姬肅?」

    羅偃點頭:「對!九炎絕脈,一品靈胎。短短一個月,便以姬三錫之名,成了炎國宗室第一高手。」

    嬴無忌撇了撇嘴。

    這為我教,還真特娘的鬧騰啊!

    哪都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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