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韓倦:嬴兄,你想成為暝都之主麼?(1 / 1)
夢境之中。
嬴無忌今天沒有上網課,而是統計了一下自己學生們的遷徙情況。
這些人玩了近兩個月的逃亡遊戲,真是一個比一個賊,趁着大火直接遁到野外,然後拖家帶口瘋狂逃竄。
雖說野外環境很難,但他們的技能點都已經點滿了。
本來還以為在魏韓兩家層層施壓下,會有不少人遭重,沒想到趙氏宗族給的壓力十分到位,魏韓兩家的圍堵力度比想像中都要小。
當然,他們還是有不少人被抓了回去。
不過被抓回去,倒也不是因為逃跑技術不精,而是為了保護大部隊,吸引那些官差的注意力。
這次遷徙規模相當大,想要保住大部隊,必須要有整體性極強的戰術。
好在這些人都很聽指揮,將損失降到了最低。
甚至這些主動暴露的,都不是嬴無忌相中的年輕人,而是他們的家屬。
他們願意這麼做,一是確定魏韓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激化矛盾,二是盼望着自己兒孫成才,等他們成才了,還能寄回來一些錢財補貼家用。
嬴無忌還向他們保證過,以後還會想別的辦法,把他們接到新地。
當然。
這裏面有不少家人分別的悲傷故事。
但在整體的局勢上面,還是相當讓人振奮的。
而嬴無忌優中選優的青年俊傑們,也帶着家人走上了單獨的線路,這條線路能夠直通嬴無忌的大本營,相比於大部隊,他們還能更加安全一些。
只要他們一到,就有大片良田供他們耕種。
父輩從事農耕。
年輕人直接倚靠妖脈修煉,再加上嬴無忌給他們量身定做的各種功法法術,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成為精銳中的精銳。
「呼」
嬴無忌終於鬆了一口氣。
心中愈發感覺墨家推演術好用,若不是有它結合整個黎國的地形圖,這些人恐怕就算能夠跑出來一批,也會有極大的損耗。
到時候,恐怕真的只能讓利於趙郢那個老匹夫,甚至按趙暨的意思,直接跟魏韓硬碰硬了。
雖說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肯定會耗費不少元氣。
希望一切順利吧!
嬴無忌嘴角微微上揚,也不知道趙寧看到大批百姓抵達新地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大年夜的煙花她沒有看到。
也應該高興高興了。
嬴無忌瞅了一眼趴在肩膀上酣睡的小狐狸,笑了笑便準備退出夢境。
卻不曾想,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意識受到了牽引。
這種牽引他太熟悉了。
跟引人入夢的感覺無比接近。
這是誰?
為我教派來的殺手?
嬴無忌笑了笑,現在在夢境中,他可誰也不憷,便沒有絲毫抗拒,直接順着牽引之力,來到了另一處灰濛濛的世界。
這方世界縹緲,虛幻,周遭除了一張石桌,兩張石凳以外,只有一片虛空。
….
他在其中一張石凳上坐下,不由咧了咧嘴。
「這夢境。」
「還真特娘的簡陋。」
「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進入這個夢境的第一時間,他就能判斷出來,這個夢境絕對不是用來刺殺自己來的。
夢境主人實力如何,他不能輕易判斷出來。
但這夢境。
屬實菜到離譜。
正當他好奇夢境主人身份的時候。
一個略顯尷尬的輕咳響起。
「咳咳!嬴兄不要見怪,貧道並無控夢天賦,潛心精研多年,才勉強創出一張入夢符。場景有些簡陋,還請嬴兄擔待。」
轉身一看。
看到了一個困懨懨的道士,緩緩走來,坐到了對面。
好久不見,沒想到再遇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嬴無忌上下打量着韓倦:「道長當真是符籙奇才,竟然連控夢都能以符籙代行,不知道長今日見我,所為何事啊?」
對於韓倦,他依舊沒有完全當做自己人。
但已經遠遠不像之前那麼戒備了。
就沖他力噼牧野碑這一舉動,這人就是當之無愧的純爺們。
就算腎虛。
那也是純爺們。
韓倦睡眼惺忪地托着下巴:「冒昧前來,自然是為了求助嬴兄的!」
嬴無忌眉毛抬了抬:「求助?」
「對!」
韓倦無奈搖頭:「從噼斷牧野碑開始,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不過比我想像得還要早一些。王室放的這把大火,真讓貧道燒得焦頭爛額啊。」
嬴無忌不置可否,這把火跟王室沒有關係,但他這麼理解,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影響。
他似笑非笑道:「那道長希望我能做什麼,你又能為我做什麼?」
「你讓我想想哈。」
韓倦滿是困意的雙眼,做出思考的模樣,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鄭家可能會面臨一場浩劫,這件事應當避免不了,早晚發生的事情,貧道斗膽請嬴兄保住我母親與外公。」
嬴無忌若有所思。
他說的沒錯。
韓鄭兩家決裂幾乎是必然的,因為之前就聽趙暨說過,他收攏了鄭家不少人,這次遷徙會拼了命地配合王室,有他們攪局,韓鄭關係必然會惡化,再加上韓家早就想徹底吞併鄭家了,就算這次不決裂,鄭家也會被慢慢蠶食。
所以乾脆順手推舟,放火的時候玩了一個欲蓋彌彰的小把戲。
好像的確把韓倦坑了。
但這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不過還有一個細節,韓倦只提了母親與外公,卻並沒有提他自己。
嬴無忌笑道:「那道長能為我做什麼事啊?」
「我現在自身難保,什麼都不能做啊!」
韓倦理所當然道:「我這是在向嬴兄求助,又不是跟嬴兄交易。」
嬴無忌:「」
這句話好特麼有道理。
韓倦聲音還是有些懶洋洋的,但看向嬴無忌的眼神卻相當嚴肅:「嬴兄,這個忙,幫麼?」
….
嬴無忌思忖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答桉。
「盡力!」
按照正常的劇情,趙暨會為了激化韓鄭兩家的矛盾,通過各種手段攛掇韓家殺了住在韓府的鄭家人。
這一步,很有用,但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嬴無忌雖然對韓倦不是特別了解,但也知道他以及他師門的目的。
這個忙。
可以幫!
韓倦拱了拱手:「那就多謝嬴兄了!」
嬴無忌笑着擺手,站起身來:「不謝!若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韓倦卻叫住了他:「嬴兄莫急,我這還有一件關於暝都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哦?」
嬴無忌眼睛一亮,稍稍猜到了其中的原委。
他很清楚牧野碑的堅硬程度,而且以他目前的了解,基本沒有任何方法,能直接對牧野碑造成傷害。
韓倦
的那波操作,屬實是絕無僅有。
這個節點,暝都十分敏感。
南宮燕不找韓倦才是稀奇事。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細嗦!」
韓倦也沒有隱瞞,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最後補充道:「若是所料不錯,南宮燕本身應該已經掌握了觸動牧野碑的手段,只不過沒有我的直接。
南宮燕既然能夠取信我的父親,那為的必定是姬姓聯盟。
牧野碑是規則之物,對現世之影響
哎?嬴兄,你懂不懂這個?」
「略懂!你繼續講便是!」
嬴無忌笑了笑,心中卻對韓倦師門愈發重視,羋星璃那小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對暝都本質有了些了解,結果在韓倦這裏,就跟基礎知識點一樣。
「嬴兄學識還真淵博!」
韓倦象徵性地誇了一句,便繼續說道:「牧野碑乃規則所化之物,哪怕在暝都,對現世影響要遠遠高於其他事物,但就算再高,也高得有限。
想要靠暝都里的牧野碑,直接實現姬姓聯盟的目標,無異於痴人說夢。
所以他們肯定是,讓牧野碑產生極度不利嬴姓的變故,逼迫黎乾重新打開冢盤。
然後再藉助嬴姓之名,行利姬姓之事。
若是所料不錯,他們想要做的,是想讓嬴趙直接被暝都牧野碑除名。
她用我,想必就是為了做這件事情。」
嬴無忌若有所思,感覺他說的的確有理。
完全符合了目前的所有跡象。
「鏗!」
一聲劍吟。
韓倦不知道從哪取出了一把劍,緩緩推到嬴無忌面前:「他們認為,我能噼開牧野碑,是因為我佩劍材質的問題。但其實不然,這柄劍是我修的劍意,可助嬴兄揮劍三次,徹底毀了暝都中的牧野碑,讓牧野碑的血脈規則再弱兩成!」
嬴無忌:「」
他算是看清楚了。
這個道士滿腦子只有四個字:淦牧野碑!
他能理解韓倦的想法。
不過更讓他好奇的,是韓倦的手段。
….
他握住劍柄,只覺得一股玄妙的信息湧入腦海之中。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第一次看到代碼,無比深奧,不明覺厲。
特娘的!
這到底是劍意,還是規則?
嬴無忌笑了笑,又把劍推了回去:「這把劍很強,但既沒辦法讓我們得利,也沒有辦法阻止姬姓聯盟,請恕我難以從命。」
這還真不是他不想干。
從大勢上來講如果真有所謂大勢的話。
變法是順應大勢的東西,而牧野碑所代表的血脈規則,就是逆大勢的東西。
從理論上講,任何一個主張變法的國家,都不應該會反對干垮牧野碑。
但事實並非如此。
弄垮牧野碑,對各大世家現存的人,影響並不會特別大,但即將出生的後輩,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血脈規則一垮塌,從天賦來講,世家會失去所有的優勢。
趙暨就算再主張新規則,也不得不考慮王室宗室後輩人才的問題。
讓既得利益者,放棄已經享受千年的利益。
這件事情難於登天。
嬴無忌眼睛微眯,也難怪韓倦找的是自己,而不是黎王室。
只是
南宮燕會通過損嬴趙血脈的方式,逼迫嬴趙打開冢盤。
韓倦這劍意,改變不了南宮燕造成的惡劣後果,但卻能
將嬴趙受到的損失,讓其他所有世家都享受一遍,達到強行拉平的效果。
對這個效果,嬴無忌可以接受。
但趙暨很難接受,因為無論如何,趙氏源源不斷的天才,都是王室最大的底氣,兩敗俱傷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所以重新打開冢盤,還是一個大概率的事件。
自己費勁吧啦,甚至可能受到反噬,但結果實在很難讓人滿意。
韓倦卻又把劍意推了過去:「舊的規則越弱,新的規則誕生越快。嬴兄,這天下乾黎兩國走在變法最前,難道還捨不得區區血脈規則麼?」
聽到這話。
嬴無忌若有所思,是這個理不假。
只要新規則創立,自己那近十萬的學生,大概率會撈到大利。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同樣的理由,我沒辦法說服陛下。這麼做,冢盤依舊會打開,他們該重塑血脈規則,還是會重塑。與其這樣做,我還不如去阻止他們接近暝都中的牧野碑。」
韓倦笑道:「嬴兄放心,他們成不了!」
嬴無忌眉毛一挑:「你有辦法?」
韓倦笑道:「自然是有辦法的,嬴兄只要信我便可!」
嬴無忌注視着他:「那反噬呢?」
韓倦若有所思:「暝都只是當今世界的屬從,規則的反噬會大大降低,卻也不是尋常胎蛻境能夠承受的」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嬴兄!你想成為暝都之主麼?」
「哈?」
嬴無忌嚇了一跳。
韓倦點頭:「我解決不了反噬,不然也不可能現在都重傷未愈,這次你必然會受傷,而且我幫不了你,哪怕你是二品靈胎,也至少全力療傷一個月才能恢復。
….
莫管嬴兄想不想這麼做,這都是我下山的任務,算我欠嬴兄的,不過可以用暝都的秘密來補償。」
嬴無忌來了興趣:「你說的暝都之主,是當暝都的傀儡麼?」
「這我不保證!」
韓倦詫異地看他了一眼,沒想到他對暝都的了解居然這麼多。
思忖了片刻說道:「暝都本身就是一個大恐怖,但不論多麼恐怖,它都是依靠現世而存在的,嬴兄你且看!」
他大手一揮。
身後便出現了一個木製的傀儡。
傀儡身體看起來毫無生機,卻有一雙賊兮兮的眼睛,它看着韓倦能夠隨意走動,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可惜,它動不了。
然而就在這時,木偶傀儡的各個關節,都冒出了一根根細絲,細絲飛快延長,連通到了韓倦對應的關節上。
從這開始,無論韓倦做什麼動作,傀儡就會做什麼動作。
韓倦不動,它就只能跟着不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傀儡眼神的貪婪越來越盛。
這會,韓倦停下了動作。
傀儡卻沒有向以往那樣停下,而是狂躁笨拙地想要擺動自己的四肢。
幅度不大,卻是實實在在在動,甚至略微有些影響韓倦的動作。
韓倦澹澹一笑,直接揮劍斬斷了絲線,傀儡便轟然倒地,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講真,最近一直用
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學會怎麼動了,就企圖喧賓奪主,讓韓倦成為他的傀儡。
韓倦,對應的是現世。
傀儡,對應的是暝都。
而這絲線
嬴無忌問道:「這絲線,代表的便是規則?」
韓倦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暝都這個世界,本身只是一個有意識卻沒生命力的傀儡。一開始,它是死的。但利用規則錨定現世之後,它活過來了。
若是一個活的暝都,你自然成為不了真正的暝都之主。
但若暝都死了呢?」
韓倦笑了笑,俯身攥住傀儡斷掉半截的絲線,然後像綁死狗一樣,把它綁在了木樁上。
嬴無忌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自己斬斷暝都與現世之間的血脈規則,這截斷了的絲線,便攥在了自己手中。
若是斬斷所有規則的聯繫,那自己就很有希望成為暝都之主。
到時候,暝都就像是這死狗一樣的傀儡。
就算還有意識,也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到時。
如果裏面真藏着魔種的秘密。
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平安獲得,就不用擔心花朝的安全問題了。
….
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
嬴無忌深吸了一口氣:「像牧野碑這樣的,還有幾處?」
韓倦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向嬴兄保證,毀掉暝都的牧野碑,絲線至少能斷三成!」
三成!
嬴無忌陷入了沉思。
雖然不知道韓倦的木偶理論是否正確。
但值得一搏。
花朝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他點了點頭:「成交!」
「多謝!」
韓倦懶洋洋地拱了拱手。
嬴無忌有些好奇:「你好像很篤定我會接受這個條件。」
韓倦笑道:「嬴兄乃是順應大勢之人,自然不可能做出逆勢而為的事情。多謝了,還請嬴兄能遵守承諾。」
「放心!等你回去,尋個正常的手段再通知我一遍就行。」
「對了嬴兄!」
韓倦伸了一個懶腰:「若這次貧道能夠僥倖不死,還請嬴兄把玉片還我。」
說罷,身形直接消散。
離開了他,這夢境也無法繼續維持。
嬴無忌睜開了眼,卻能感應到自己腦海中懸浮的虛影。
那把劍還在。
「這個韓倦,還真特娘的是個妙人!」
嬴無忌若有所思,這韓倦對暝都的了解,絕對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至少趙暨和羋星璃都遠遠不及。
所以這個道士,究竟是從哪裏了解到的暝都?
這個地方,是為我教的樂園。
但存在的時間,卻比目前存在的所有史籍都要早,然而在所有的認知當中,它卻是在為我教之後出現才被人所熟知。
看韓倦的表現,不太像跟為我教勾結的那種人。
難道有人先為我教一步,早就發現了暝都?
嬴無忌不確定,但這暝都,可以一去。
但這次去。
卻不能讓趙暨知道。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大勢」的兇險。
從某個方面來看,斬牧野碑,也是變法的一部分。
先前,牧野碑因為失落,以及韓倦那一劍,血脈規則已經削弱到了全盛時期的五成。
趙暨沒
有生氣,並非是因為他也想讓所有貴族都放棄血脈優勢。
而是因為嬴趙王室的人丁詛咒也消除了,完全可以抵消牧野碑給他帶來的不悅。
但如果,牧野碑繼續削弱
誠然。
在嬴無忌的視角來看,血脈規則徹底傾覆,對變法成功後的黎國肯定是利好。
因為血脈規則,是一種分配製度,而並非是憑空賦予一批人更高的天賦。
新地新法,也必將順應大勢,讓肯為國家付出的任何人大放異彩。
但這只是嬴無忌的看法。
他有這種看法,也是因為前世歷史的記憶。
他相信,但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歷史能按照相同的軌跡進行。
而在趙暨看來呢?
嬴無忌幾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把韓倦的話轉告給趙暨,自己這位老丈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進入暝都。
….
更何況。
未來幾日進駐新地的新生代力量,其實是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
這無疑是挖黎國的牆角。
哪怕嬴無忌只是為了自保,哪怕他認為自己的付出值得這些東西。
這也是實打實的挖牆角行為。
嬴無忌能夠勉強說服自己無愧於心。
但這些事情,絕對不能被趙暨發現任何跡象。
翌日清晨。
趙契志得意滿地離開了王宮。
南宮燕跳過他,直接跟韓赭聯繫,讓他心裏不舒服。
既然心裏不舒服。
那就找辦法讓自己舒服舒服。
自從大年初一,他被趙暨逼着背刺了長平侯和魏韓兩家,他就徹底認清了自己。
別把自己當做哪個勢力的人。
因為各個勢力,都不會把自己當成人。
趙契明白了,自己就跟青樓里的姑娘差不多,大家需要的時候就用用,別指望誰真能贖走當小妾。
所以應該怎麼做?
碰到這個客人,就說這個客人愛聽的。
碰到那個客人,就說那個客人愛聽的。
把他們伺候得美美的,然後多撈一些好處,憑一己之力養活自己在暗中的整個勢力。
只要別出賣其他客人的核心利益,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逢場作戲嘛!
就比如昨晚,平時都不怎麼給他好臉色的趙暨,表現得就跟慈父一樣。
懲罰沒有了。
還給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好處。
趙契甚至在慶幸,因為他給趙暨說南宮燕私會魏韓兩家事情的時候,趙暨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
曹公公可是大黎少有的高手。
雖然自己見南宮燕的時候,真氣傳渡的過程已經夠小心了。
但畢竟自己只是三品靈胎,南宮燕連胎蛻境都沒有到,怎麼可能瞞得過趙暨?
甚至,就算南宮燕被看得死死的。
她背後的勢力,也能通過其他人聯繫到魏韓兩家。
只不過是這件事更適合南宮燕做而已。
這麼想,曹公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不奇怪了,也許他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隨時滅了南宮燕。
坦白局真好啊!
又能安心做一段時間的平陵君了。
這段時間。
自己再不濟,也是父王第二寵愛的兒子。
趙契嘴角止不住上揚。
然後他看到了
一個人。
剛剛揚起的嘴角,飛快拉了下去。
嬴無忌笑眯眯道:「平陵君,早上好啊!」
「嗯!」
趙契沉着臉應了一聲,飛快鑽進自己的馬車,不想跟嬴無忌有任何交流。
可惡。
這個上門女婿才是父王第二寵愛的兒子。
過年的時候,朝會三天才會開一次。
今年雖然是多事之秋,但其實也沒有什麼開朝會的必要。
因為所有人都在等。
等一個搶人大戰的結果。
在等到這個結果之前,任何謀略都是無用的。
….
重黎殿。
趙暨正伏在書桉上批公文,雖說沒有什麼大事處理,但新地建設在即,他跟羅偃需要把一切事情都準備好。
年前他也整理了一些。
不過因為魏韓兩土百姓太過澹定的事情,他對整理這些一直不是特別積極。
大部分的事務,都是羅偃在處理。
現在看到了徙民的希望,他處理政務的熱情也上來了。
只是這速度
實在堪憂!
自從趙寧坐上了監國之位,他差不多當起了甩手掌柜,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真有些手生,看着這堆積如山的公文,屬實有些頭疼。
幸虧羅偃已經處理了近七成。
不然還真有些忙。
「唉!」
趙暨批完一個奏摺,隨手丟到了一邊,揉了揉有些發漲的眉心。
自己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遭這罪幹什麼?
不過想了想,如果自己半截身子入土,那羅偃算什麼,只剩一個腦袋在外面了?
自己這老夥計。
為了女兒還真是卑微啊!
全都便宜那個姓嬴的小兔崽子了。
正在這時。
殿外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陛下!駙馬爺求見!」
「讓他進來吧!」
「是!」
片刻之後。
嬴無忌大踏步走了過來,滿臉都是笑意:「父王早!」
趙暨抬了抬眼皮,有些嫌棄道:「大清早就來,如果不是報喜的話,你就可以滾了!」
「父王!」
嬴無忌攤了攤手,無奈道:「兒臣這整天蹲家裏什么正事兒都沒有的,哪能天天有喜事報啊?不過兒臣確實有件大事想要跟您商量。」
趙暨隨手拿起一冊公文,也不看他:「說吧!」
嬴無忌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桃木片。
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字,像是燒焦的一樣:嬴兄!救吾母,吾外公,日後必有重謝!
桃木片傳信。
是老子一脈的傳信手段。
嬴無忌笑道:「這是在冢盤裏,韓倦昏迷之前塞給我了,想必就是為了求救用,看來這次鄭土的變故,已經讓他產生危機感了。」
趙暨點了點頭:「韓家企圖吞併鄭家已久,而且已經對鄭家生出了懷疑之心,新地建成之後,與鄭地相鄰,韓家不可能放心他們,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件事孤來處理,你不用管了!」
嬴無忌有些驚訝:「父王,您這麼幹脆麼?」
趙暨澹笑一聲:「韓鄭割席,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鄭地投奔王室。新地若是落成,這片地,孤還真看不上。鄭廉父女由王室庇護,即便韓家慢慢侵吞鄭家地盤,內部也會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父王高見!兒臣又學到了!」
嬴無忌吹起了彩虹屁。
又跟趙暨扯了一會兒。
才開口說道:「對了父王,兒臣可能最近可能要閉關幾天。」
趙暨挑了挑眉:「為了參悟嬴十三的絕技?」
….
昨日準備出征儀式的時候,他聽趙寧提起過。
嬴無忌點頭:「哎!」
「花里胡哨的小把戲!」
趙暨嗤笑一聲,顯得非常不屑,但又補充了一句:「參悟透了,記得讓孤瞅一眼。」
「哎!」
嬴無忌笑了笑。
今天的進程格外順利。
退出重黎殿後,嬴無忌便找到了李采湄,扮成了一個小宮女,便陪她出去逛街了。
她許多年沒有這麼自在了,加上嬴無忌奉行一個「買買買」原則,讓她逛得很開心。
下午時分,當嬴無忌提出要送她回去的時候。
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過她也不想耽誤嬴無忌修煉,而且以後還有機會,便任他送回了晴絳殿。
嬴無忌回到駙馬府,陪花朝逛了絳城一圈,把夥計的紅包全都發了出去。
在日落黃昏之際,終於來到了練功房中。
暝都。
只會在每天黃昏的時候打開。
以臨時鑰匙,或者特定法術才能進入。
一旦進入,便只有等到下一個黃昏才能出來。
進入暝都的門。
就是鏡子。
而且據李采潭說,鏡子的清晰程度,會影響實力發揮。
就算是天下最清晰的銅鏡,也至少會削弱兩成左右的實力。
「他們虧,就是老子賺?」
「也就是說」
「白賺兩成?」
嬴無忌呲牙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面玻璃鏡。
不知道為什麼。
進入暝都之前,他心情有些激動。
有種前世跟房產中介看房的感覺。
一開始他還有些奇怪。
但是後來想了想明白了。
韓倦,就是那個房產中介。
昨天的夢境,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老嬴,你要暝都不要?只要你開金口,首付三成我給你送來。」
暝都中的牧野碑。
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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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稿有些頭大,今天偷個小懶,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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