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1 / 1)
「我宣誓,我要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自己的裝備,嚴格執行裝備管理規定.」
升旗台前,隨着最後一名學員領取到槍支。
區隊長帶頭,緊握右拳舉在耳邊,神情專注的盯着正前方。
全體學員照做,呼聲隆隆,莊嚴而又肅穆。
等授槍儀式結束。
各班學員抱着手中的槍,就像一個孩童,突然得到一件心心念念的玩具般。
眉眼都笑彎了。
有人摸着彈匣一側的槍號,默默的記,有人盯着扳機,看得入神,有人研究着槍口,喜不自勝。
但更多的人是抱着手中的槍,翻來覆去的觀察。
王恆看到班裏人的動作,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似乎是想起當年自己剛授槍的場景。
他抬手指向一班操課的位置。
「陳鈞。」
「到。」
「你帶着人去操課位置集合。」
「注意,練習基礎隊列時我提前講過持槍齊步的要領,別給我東張西望,上躥下跳。」
「更不允許打鬧,槍口對準其他人,我等下就過來。」
「是。」
陳鈞聲音洪亮的回應一聲。
從隊列站出來,帶着一班的隊伍離開。
「班副,這是要準備打槍嘛?我記得你以前講,在高中軍訓時打過。」
「快,講講咋打的。」
隊伍沒走多遠,楊帆就抱着槍,朝着陳鈞擠眉弄眼,搞出一副「你懂的」的眼神。
這時候,陳鈞是站在隊列外領隊,扭頭看着滿臉寫着興奮的楊帆。
他心頭一陣無奈。
此刻,他終於理解為啥王恆動不動就削他後腦勺了。
因為現在,他也有類似的衝動。
陳鈞沉默了三秒,最後嘆了口氣:「伱想多了,打槍至少也要一周以後。」
「這周就別想了。」
這倒是實話,哪有一發槍就有打靶測試的。
他們手裏發的都是新槍,連校準都沒校準,更何況,新接觸槍支的學員除了知道哪個是扳機,哪個是彈匣,哪個是槍管。
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這誰敢批准打靶啊。
將隊伍帶到操課的位置,陳鈞沒有理會一群興沖沖的傢伙。
站在隊列中觀望着四周。
早操的時間並不長,剛才整個一分區授槍都超過了早操的點。
訓練場裏,其他區隊早就離開半天了。
陳鈞猜測着,王恆要不了一會,就會回來。
因為他們不可能一直霸佔着場地啊。
其他區隊還火急火燎的等着發槍呢。
果然。
大概過去兩三分鐘的樣子,王恆手中攥着幾瓶槍油就跑了回來。
喘了兩口粗氣,大聲道:「交代幾點注意事項啊。」
「來,全體都有,立正。」
刷刷刷!!!
指令下達,一班連帶陳鈞在內的七名學員,持槍立正。
王恆盯着眾人掃了一眼,整體軍容,要比先前,看着威武的多了。
他點點頭,繼續道:「今天時間不多,等下槍要重新入庫。」
「還是剛才給你們講過的,今天早上區隊長也是再三叮囑,拿槍的時候不允許將槍口對準他人。」
「更不允許嬉笑打鬧,」
「還有,看到我手中的瓶子了沒?」王恆說着,揚起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中拿着兩瓶一紮長的塑膠瓶子。
「這是槍油,保養槍支專用,由於前兩年新訓陸院發生過意外事件。」
「所以剛才區隊長三令五申的叮囑,如果後續你們在保養槍支時,切記,摸到槍油之後,上廁所前一定要洗手。」
「保養期間,一定不要讓槍油接觸眼睛,嘴唇,這些容易觸水的部位。」
「陳鈞。」
「到。」
「你作為班副,要做好監督和提醒的義務,同時,你自己也要小心。」
「保養槍支時最忌毛毛躁躁,千萬別劃傷手,都明白了嘛?」
「明白!!!」
「好,全體都有,向左轉,目標裝備庫,一路縱隊,齊步走。」
王恆急匆匆交代幾句,就開始帶隊離開。
搞得一班眾人眼神時不時的瞄向他手中的槍油,如避蛇蠍般,不明所以。
陳鈞注意到這種情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其實也沒啥,至少他感覺沒啥。
部隊裏面因為槍油引發的意外還少了嘛?
根本沒那麼誇張。
也就是擦完槍,不洗手上廁所的話,如果是去小便池,那手上如果沾的槍油多,基本上能完成一次進化。
如果是去蹲坑
反正陳鈞以前在部隊帶過一個新兵,槍油搞到紙上,結果就是擦完屁股。
後面半個月跑五公里,都是堅持着外八字走到結束。
部隊裏面訓練風氣比陸院狠,至少比目前陸院的規格高一些。
有些兵還故意跟別人打賭,手上抹點槍油去上廁所,可能是抹的太多了。
最後在醫務室躺了一周,每天都要用手提起來,拿着小刷子,往上面刷藥水。
相對比較,王恆都算心眼實誠的班長了。
因為部隊裏面很多老兵,都不講這麼詳細。
畢竟,槍油,也是新兵的苦澀中的一個環節而已。
需要自己去摸索摸索的。
戰術周周五,一分區率先領取槍支,由於其他區隊也要授槍的緣故。
所以,上午基本沒有體能訓練方面的安排。
陳鈞他們吃過早飯,就被統一帶到電教樓,有專門的拆解組裝室。
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廳,佔地比較廣,裏面擺了許多長桌子。
兩三個班佔據一張桌子,先由班長教學,怎麼拆卸槍支,怎麼組裝,零件怎麼保養。
講解幾遍之後,就站在後面盯着學員練習。
一上午沒幹別的事。
就是要求所有學員,能夠熟練的把槍拆成一堆零件,然後再組裝起來。
男孩子嘛。
拆誰不會啊?
小時候哪個不皮實,把家裏收音機,電視機,都給拆成一堆零件,最終無法還原。
最後沒辦法,硬扛着父親手中的七匹狼,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是自己拆的?
所以,拆東西,是男孩子的天賦,學的一個比一個快。
就是組裝的時候麻煩了。
各班班長在旁邊煩躁的吼着提醒,有些笨的,比如楊帆,整個人都快被王恆給罵懵圈了。
陳鈞自己也沒有刻意表現他的能力,隨大眾的速度,拆卸都沒表現的太熟練。
他怕嚇着王恆了。
等到下午,按照區隊的原定計劃是戰術周,主要練習還是放在四百米障礙跑,爬戰術,軍體拳上面。
結果,剛吃過中午飯。
一場大雨就侵襲了新訓基地,洗去了外面多日以來的悶熱。
為什麼說是外面呢?
因為陳鈞他們剛剛從食堂,沖回宿舍,就被裏面那如同蒸籠般的溫度,硬生生給逼到了營房門口。
索性,王恆這會沒回來。
陳鈞就帶着班裏的人,站在營房頂檐下避雨,望着遠處狂風呼嘯。
儘管這時候早已進入立秋,可溫度還和夏天沒什麼區別。
夏天的雨很有特點,它不像春雨那般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也不像秋雨點點滴滴。
這傢伙就是傾盆大雨,來勢疾,下勢猛,遠處天空都灰濛濛的,看不清景色。
突如其來的雨天,可把楊帆美壞了,雙手叉着腰,看着二班,三班,那些附近班的學員,被拍成落湯雞似的。
朝着這邊沖。
他嘴角咧的剝狗似的,叉着腰大笑道:「老天爺真是給面子啊,戰術周周五下這麼大雨。」
「那今天肯定不用訓練了吧?」
「嘿嘿,下吧,越大越好,最好是下到半夜。」
「那咱們今天可就爽翻了。」
「你說是吧班副。」
楊帆說完,還不忘抬起手肘,戳戳陳鈞,試圖得到他的認同。
對此,陳鈞只想說一句,你想的太簡單了。
會不會訓練他不敢做保證,但區隊肯定不會讓他們休息就對了。
部隊有句老話叫,只要不出操,肯定扛鐵鍬,不管星期幾,就是不休息。
如果是剛來陸院還有可能,但今天授完槍,能夠影響軍人訓練的環境因素可不多啊。
肯定有,但絕對不包括下雨這一項。
陳鈞記得,部隊裏面人性化管理,徹底推行開,應該是18年以後,才柔和了許多。
但那種柔和也只是不直接打罵新兵而已,惡劣天氣該出操還是要出操。
這沒辦法,軍人,是國家的暴力機構重要組成部分,是擔負着保護國防,保護人民的重任。
你可以不樂意,甚至不願意在這種天氣訓練,但絕對不允許你不能在這種天氣下作戰。
氣象武器,從古至今很多經典戰役,敵人都會利用惡劣天氣當做掩護,發動猛烈的進攻。
別的不說,立國威之戰,幾十年一遇的極寒天氣,不照樣兇悍的向敵人發動了進攻?
當然,這些事情,陳鈞不會講給楊帆聽,因為這傢伙沒那麼容易消化。
與其跟他講道理,不如站着休息會。
楊帆:「班副,你咋不說話呢?」
「噓,別吭聲,班長回來了。」何京在旁邊小聲提醒。
聞言,陳鈞轉頭看向遠處,也許他們新訓基地臨近山腳的緣故。
這雨勢來的迅猛,去的也快。
僅僅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剛才還傾盆的大雨,這會變成了稀稀拉拉。
王恆一路小跑着從電教樓的方向過來,剛走到宿舍門口,就是雙眼一瞪。
「都聚在這裏做什麼?」
「這麼大的宿舍盛不下你們了?」
「全都給我進來。」
王恆一臉不爽的走進宿舍,從口袋中摸出幾包板藍根,丟在桌子上。
「那什麼,今天天氣有點潮,等下每人沏一包喝。」
這叫有點潮嘛?
眾人眼巴巴看向外面還在下雨的天氣,沉默着不敢吭聲。
新訓期間,周一到周六,雖然各班都默契的不給新學員午休的機會。
但區隊輔導員那裏也嚴令禁止,各班長帶隊去訓練場加練。
所以,這會王恆也不着急。
他拍了拍手,大聲道:「集合,講下今天下午的訓練,以及剛才區隊開會的安排。」
正在盯着板藍根研究的一班學員,聽到下午還要訓練,臉色當即就垮了大半。
他們終於知道為啥說這天氣有點潮了。
敢情還是要練啊。
「幹什麼?剛授完槍就不願意訓練了?」
王恆注意到眾人的臉色不對,眼眸當場立起。
大聲呵斥道:「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發槍了就萬事大吉。」
「槍,不是讓你們抱在手裏耍威風的。」
「我也沒那麼多的功夫去哄着你們講那些屁話。」
「剛才區隊開會,給出了新的指示。」
「授槍結束後,從明天早上開始,沒有起床哨,你們所能聽到的,只有緊急集合哨。」
「從下周開始,訓練場上也不會再有基礎隊列的操課,只有戰術訓練和射擊練習。」
「早操,也是從明天開始,一律從徒手五千米,統一改為武裝五公里。」
「區隊長授槍時給你們講過的話,不會都忘了吧?」
「既然說你們是一名戰士,一名合格的軍人,就要有戰士該有的樣子,軍人應有的覺悟。」
「別給我整天一提訓練就拉着臉,說起休息就雙眼冒光,提吃飯個個躥的比兔子都快。」
「戰士就是你們這麼點擔當嘛?」
王恆一番訓斥下來,搞得整個班,所有學員大氣都不敢出。
陳鈞也有些疑惑,感覺班長肯定是剛才開會時碰到事了。
要不然,不會這麼暴躁啊。
王恆罵完,頓了頓,揮手道:「行了,安排就這些,你們把板藍根泡茶喝了,默背條令條例。」
「這個和武院競賽的時候沒有這一項,但是新訓結束時的考核,是絕對最佔比重的一項。」
「別給我掉鏈子。」
「陳鈞。」
「到。」
「你出來一下,其他人該喝茶喝茶,該背條令背條令。」
果然,陳鈞暗自嘀咕了一聲,他就知道王恆肯定是心裏有事了。
要不然不會這麼大火氣。
跟着班長後面,離開宿舍。
這時候,外面的大雨已經完全停了,除了地面還有些水漬留存外。
幾乎看不到下雨的痕跡,就連太陽都重新從烏雲後方爬了出來。
陳鈞跟着王恆一直離開宿舍,走了十幾米,兩人才停下腳步。
「嗯,那什麼。」王恆叉着腰,眸光掃了一眼二班的門口。
這才繼續說道:「剛才區隊長開會,重點講了下和武院競賽的事。」
「各班也報了表現比較優秀的學員,綜合了下成績,咱們一分區你最有希望,能在競賽上奪下前二十的名次。」
前二十?!
陳鈞聞言,神情猛的一怔,有些愕然。
他倒不是詫異名次的問題,而是突然感覺到,武院的厲害,可能還超出他原先的估計。
這段時間不是陳鈞自誇,他表現已經夠可以了,每天抽空就練,全基地都知道這個事情。
結果,按照區隊的估計才前二十?
還只是有希望
這也太長別人志氣,滅自家威風了吧。
陳鈞不以為然,武警部隊的單兵訓練是比野戰軍都狠。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武院和陸院都是招收的高中畢業生。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訓練一樣的天數。
誰怕誰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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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