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窮途末路,顧影自憐(萬更求訂閱!)(1 / 1)
杭州古稱臨安,南宋時建為都城,向來都是遊玩的好去處。
眼下又是太平歲月,城中行人比肩,笙歌處處。
西湖之畔,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但就是這樣的神仙境地,突然不和諧的闖入了喊打喊殺的聲音,自然是顯得突兀無比。
葉千秋和岳靈珊在酒樓二樓靠窗戶的一桌坐着。
但見那下邊有幾人正朝着酒樓之中竄進來。
此時,只見在二樓角落處坐着的兩人,往低壓了壓頭上的斗笠。
其實,葉千秋一進酒樓,便已經察覺到了二人的異樣。
這二人進了酒樓點了一桌子菜,卻是還帶着斗笠,也不動筷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等朋友。
葉千秋瞧那二人的背影,便已經知道了這二人的身份。
那是任我行和任盈盈。
只是葉千秋有些疑惑,這兩父女怎麼到了這杭州城。
就在這時,只見剛剛那幾個在酒樓外大喊大叫的人朝着酒樓二樓跑了上來。
他們個個手持刀劍,朝着二樓上的客人盡數看去。
二樓的客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五六桌。
待那幾人看到了角落裏的任我行父女之後。
其中一人臉上露出獰笑,登時帶着其餘幾人走上前去,道:「任我行,你果然在這裏!」
「你從一路逃亡,重傷未愈,今日卻是插翅也難飛了!」
說着,那人朝着身後的一人道:「去發信號給教主,通稟我們的位置!」
話音一落,一人急忙下了酒樓。
不多時,只聽得嗤的一聲響。
一枚信號箭沖天而起。
此時,那幾人將任我行父女給團團圍住。
坐在桌旁的任我行突然一把將頭上的斗笠給摘去。
只見任我行的一隻眼睛用眼罩蒙着,面色有些蒼白,他捏着桌上的酒杯,將酒杯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圍着他的那幾人,看到任我行不明所以的大笑起來。
皆是忍不住露出幾分害怕之意,往後退了兩步。
只見那為首的一人道:「任我行,你逃不了!」
「你別耍什麼花招!」
「教主就在附近? 只要教主一到? 你必死無疑!」
「你若是還想讓你女兒活命,就趁早束手就擒。」
「教主對你女兒不薄? 未必不會留她一條性命!」
這時? 只聽得任我行說道:「你們幾個雜碎!」
「就知道搬出東方不敗那個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傢伙來狐假虎威。」
「你們有誰敢上來取我的性命?」
「有誰敢上來?」
任我行中氣十足,雖然看起來身受重傷? 但是梟雄本色依舊沒有消失。
坐在那裏輕聲一喝,直接震的那幾個日月神教的人連連往後退去。
此時? 二樓之中的食客早已經跑光了。
唯有葉千秋和岳靈珊還留在桌前? 岳靈珊一聽是魔教的人,還是有些懼意。
又聽到那邊坐着的居然就是前任魔教教主任我行,還有他的女兒任盈盈。
岳靈珊便好奇的朝着背對着她的任盈盈看去。
單單只從背影上來看,任盈盈便一定是個美女。
岳靈珊知道? 大師哥能從嵩山派的人手中活命? 還是全靠了這任盈盈相救。
但任盈盈是魔教聖女,怎麼反倒是被魔教的人來追殺了?
岳靈珊有些疑惑,她朝着葉千秋看去,朝着葉千秋小聲說道:「師祖,這任我行和任盈盈怎麼會被魔教的人追殺呢?」
葉千秋一邊喝着茶水? 一邊說道:「任我行被東方不敗困在西湖梅莊牢底多年,他重出江湖? 又豈能不去找東方不敗算賬。」
「不過,看這情況? 應該是東方不敗技高一籌,將任我行給打成了喪家之犬。」
岳靈珊又道:「那他們怎麼還不逃呢?」
「剛剛那人不是說已經給他們教主傳信了嗎?」
「那豈不是說東方不敗一會兒便要來了?」
葉千秋笑道:「任我行的傷太重了? 估計他們這一路南下? 也是被追了一路。」
「任我行想逃? 是逃不走了。」
「瞧他那副模樣,縱使是東方不敗不到,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岳靈珊聞言,道:「啊,那任大小姐該怎麼辦?」
葉千秋看了岳靈珊一眼,笑道:「怎麼?你想救她?」
岳靈珊搖了搖頭,道:「那倒也不是,她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只是,我知道大師哥喜歡她,她又曾經救過大師哥的性命。」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任盈盈的一顆芳心全部放在了大師哥的身上。」
「為了大師哥,她不惜上少林寺,用自己的來換《易筋經》。」
「她雖然是魔教聖女,其實倒也是個痴心的女子呢。」
「若是眼看着這樣痴心的女子被人殺了,我心裏會難受。」
葉千秋聞言,不禁笑道:「但是,她是魔教聖女,她也利用了令狐衝去救任我行。」
「令狐沖被禁足華山,她也有許多功勞。」
「你現在還想救她嗎?」
岳靈珊聞言,微微一嘆,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可惜了。」
「若是大師哥知道我們在這裏碰到了她……」
岳靈珊說到一半,卻是不說話了。
葉千秋笑道:「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確定無疑的正邪,沒有永遠的安全,沒有一眼可以洞穿的人性,也沒有一馬平川的未來。」
「靈珊啊,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岳靈珊聞言,「哦」了一聲,臉上滿是迷茫之色。
岳靈珊受葉千秋影響還是蠻深的,葉千秋從來不會說什么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而是會和岳靈珊說,魔教也有好人,白道也有左冷禪這樣的敗類。
若是按着岳不群的教導,見了魔教的人,就該二話不說,拔劍就殺。
這話不能說錯,但到了實際運用當中,還需要去各人去分辨一二。
如何靈活掌握這個其中的度,卻是岳靈珊這樣的年輕人難以把握的。
就在葉千秋和岳靈珊說話間的工夫。
只見酒樓外卻是忽然有一道極為尖細的聲音傳來。
「任我行,你怎麼不跑了?」
「你倒是跑啊!」
「我還沒有追夠呢!」
「我要看着你跑斷腿!」
「看着你終日惶惶不安,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一步一步走上窮途末路!」
當這道尖細的聲音傳至酒樓上的每一個人耳中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感覺到了一股不寒而慄。
岳靈珊更是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東方不敗來了!」
岳靈珊低聲道。
坐在另一旁的任我行聽到東方不敗的聲音,卻是再度哈哈大笑起來。
「東方不敗,你這個不陰不陽,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不在你的閨房裏繡花,卻是跑出了追殺老子,是不是因為老子把你的那情人給一劍捅了底朝天,你心疼的不得了啊!」
「東方不敗,你怎麼不上來啊!」
「怎麼?」
「怕老子殺了你?」
這時,不知身在何處的東方不敗繼續用他那尖細無比的聲音說道:「任我行,你還真是死到臨頭,還死不悔改!」
「我要將你的腦袋割下來,拿到我蓮弟的墳前祭奠!」
嘭!
只聽得話音剛落。
便看到任我行所在的窗戶直接轟然破開,一道紅色魅影衝進了酒樓當中。
待那紅色魅影出現的瞬間,酒樓之中的所有魔教中人,立馬朝着那紅色魅影跪倒在地,伏首高呼道:「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一旁的岳靈珊聽到這些魔教中人如此呼聲,不禁一臉愕然。
「這些魔教的人還真是不要臉啊!」
當她的目光落到那紅色魅影之上時,更是面容驚訝無比。
「這就是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不是男人嗎?」
「怎麼是個女人?」
只見東方不敗身穿粉紅衣衫,臉上沒有鬍鬚,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樣男不男、女不女,顏色嬌艷、刺眼無比。
岳靈珊見到這東方不敗的第一眼,登時便對這東方不敗產生了極大的厭惡之感。
那種感覺幾乎是沒由來的,縱使他不是魔教教主,岳靈珊也會對這樣的人感到十分厭惡。
岳靈珊低聲道:「聽爹娘說,這十餘年來,東方不敗號稱天下第一武學高手,想不到這樣一位驚天動地、威震當世的武林怪傑,居然是這般模樣。」
「難怪任我行要大罵他不男不女。」
葉千秋從旁看着那東方不敗,卻是一眼就看出了東方不敗已經踏入了天人合一的第一層境界。
所謂天人化生,萬物滋長,不過就是天人合一,陰陽相合的道理。
只不過,東方不敗想稱為天下第一,着實是太目中無人了些。
無論是妙諦和尚,還是摩天居士謝煙客,都已經是天人合一第二境的高手。
對付東方不敗不在話下,至於石破天,東方不敗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而且,葉千秋還聽妙諦和尚說過,魔教之中還隱藏着一個老魔頭,和他的實力不相上下。
千秋宮天地二使都是天人合一第一境的高手,和東方不敗一個層次。
東方不敗只是這江湖明面上的天下第一罷了。
此時,只見東方不敗坐到了任我行的對面,朝着任我行說道:「任我行,你的死期到了!」
「你若是向我求饒,我說不定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任我行聞言,卻是冷哼一聲,朝着東方不敗道:「呸!」
「東方不敗,你這個沒卵蛋的鳥人!」
「你想讓老子給你求饒,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東方不敗卻是冷笑一聲,道:「你不求饒也不要緊!」
「你的女兒就在這裏,我倒要看看你任我行到底是愛自己多一點,還是愛你的女兒多一點!」
說罷,東方不敗便直接出手要去抓任盈盈的肩膀!
任我行卻是早有準備,直接翻了桌子,就朝着東方不敗殺去。
而任盈盈早已經閃身到了一旁,抬劍朝着桌子後的東方不敗刺去。
任我行受了重傷,拼死一擊,爆發出了強悍的威勢。
任我行等人從少林寺離去之後,便籌謀上了黑木崖,準備向東方不敗報仇。
但是任我行千算萬算,卻是沒想到東方不敗的武功已經遠遠超出他!
東方不敗的速度太快了!
即便是他和向問天、上官雲、任盈盈四人聯手,也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
東方不敗頃刻之間就將上官雲秒殺!
若非任盈盈機警,一劍捅死了東方不敗的姘頭楊蓮亭,讓東方不敗有了片刻的分神。
再加上向問天用命拖住了東方不敗。
他們父女二人連黑木崖都逃不出來。
從黑木崖出來之後,他父女二人一路逃亡,東躲西藏,逃了數日,方才到了江南。
但楊蓮亭的死,徹底激怒了東方不敗。
他多年躲在黑木崖不下山,但為了追殺任我行父女,親自下山,對任我行父女緊追不捨。
從黑木崖追到了杭州!
終於在這裏,截住了已經無力再逃的任我行!
任我行自知身受重傷,想要在東方不敗的手下逃生,那已經是斷然沒有可能。
本來他是想讓任盈盈獨自逃走。
但是任盈盈不願丟下他。
於是父女二人便到了這酒樓之中,打算吃完最後一頓飯,便一起去和東方不敗拼個你死我活。
到了酒樓坐下,任我行便看到了葉千秋。
他心中便有了計策。
他本以為葉千秋看到東方不敗,一定會出手,到時候,他便可以趁亂帶着盈盈先行離開。
但沒想到,東方不敗出現了。
葉千秋卻是遲遲不動。
葉千秋不動,東方不敗卻是不會給他父女二人機會。
這頃刻間的工夫,東方不敗卻是已然出手。
憑藉東方不敗的本事。
任我行哪裏能是對手。
更何況任我行身受重傷。
只見東方不敗在瞬息之間,便將那桌子給震碎,然後又在頃刻之間,甩出繡花針去,直接划過了任我行的臉龐。
而且還順便,將任盈盈給踢翻在地。
東方不敗出手之快,實在不可思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
已然是展現出了強大的統治力。
東方不敗兩根手指拈着一枚繡花針,身子越轉越快,一團紅影滾來滾去,等他的身形再出現時。
只見那任我行的身上已經滿是細微的針孔。
任我行的渾身各處大穴,早已經被東方不敗用繡花針給刺入!
任我行再無力回天,直接癱倒在地上。
被東方不敗一腳踹翻的任盈盈見狀,不禁急忙翻起身來,一臉焦急的大聲喊道:「爹!」
任我行滿臉血花,東方不敗一腳踩在了任我行的臉上,朝着任盈盈看去,尖聲說道。
「盈盈,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了我的蓮弟。」
「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
「還讓你出任神教聖女,你在神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蓮弟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東方不敗的眼中都泛起了淚花。
踩在任我行臉上的腳也在不停的用力。
導致任我行的面龐都有些扭曲了。
任盈盈見狀,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眼下,憑藉自己根本不可能將她爹任我行從東方不敗的手中救下。
她朝着東方不敗說道:「東方教主!」
「殺楊蓮亭的是我!」
「折磨他的也是我!」
「你放了我爹爹吧!」
「我任你處置!」
東方不敗朝着任盈盈冷笑一聲,道:「死丫頭。」
「你覺得你能走脫嗎?」
「你們父女倆每一個好東西!」
「都是狼子野心!」
「我一向善待於你!」
「你卻恩將仇報!」
「你折磨我的蓮弟,我便折磨任我行。」
「我的蓮弟受了多少苦,我便要任我行受多少苦!」
說着,東方不敗踩着任我行臉上的腳又用力了三分。
饒是如此,任我行也沒有哼出了一聲。
此時,只見任盈盈再也忍不住,怒喝一聲,朝着東方不敗撲了過去。
東方不敗雙指一彈,繡花針沒入了任盈盈的身軀。
任盈盈身形一滯,登時立在那裏不能動彈。
東方不敗的臉上露出冷笑,朝着任盈盈道:「死丫頭,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我要你們父女不得好死!」
任盈盈叫道:「你……你好狠毒!」
東方不敗仰天長笑,道:「我狠毒?」
「倘若被打敗的是我?」
「我又該是怎樣的下場?」
「任我行可會放我一條生路?」
任盈盈聞言,不再和東方不敗多言,她知道,她父女已然沒有了生還的希望。
這時,她卻是突然開口道:「葉真人!」
「沖哥還好嗎?」
葉千秋聞言,坐在桌前一動不動,淡淡說道:「他過的還行。」
「不過,貧道讓他在華山面壁十年。」
任盈盈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
「請葉真人給我向沖哥帶一句話。」
葉千秋道:「說來聽聽。」
任盈盈道:「我希望下輩子還能再遇見他。」
葉千秋聽了,只回道:「你的話,我會帶給他。」
任盈盈道:「多謝葉真人。」
這時,東方不敗方才注意到了坐在這邊的葉千秋和岳靈珊。
東方不敗雙眼打量着葉千秋,淡淡說道:「是華山派葉真人?」
葉千秋端坐一旁,道:「是貧道。」
東方不敗道:「聽聞葉真人是華山派閉關百年的老祖,已經臻至陸地神仙之境。」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葉千秋笑道:「東方不敗,你可以走了。」
「貧道對你日月神教內部的事情不感興趣。」
「來日,去黑木崖找你的,也不會是貧道。」
「當然,你要是想和貧道過兩招,貧道也不介意指點你一二。」
東方不敗一聽,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朝着葉千秋淡淡一笑,道:「葉真人說笑了。」
「我其實對打打殺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實在是這任我行罪有應得,罪該萬死,他殺了我的蓮弟。」
「自從我練了《葵花寶典》,照着寶典上的秘方,自宮練氣,煉丹服藥,漸漸的鬍子沒有了,說話聲音變了,性子也變了。」
「我從此不愛女子,把我的七個小妾都殺了,把全副心意放在楊蓮亭這鬚眉男子身上。」
「我總是在想,倘若我生為女兒身,那就好了。」
「可是……可是……」
「這父女二人偏偏不讓我好過……」
說到這裏時,東方不敗的臉上又泛起陰鬱之色。
這時,只聽得葉千秋道:「貧道說了,你該走了。」
「你說這麼多廢話,和貧道有什麼干係?」
「你若再這般聒噪,貧道這就送你去和你那蓮弟到地府相會,這樣,你倒是不用顧影自憐了。」
東方不敗聽了這話尚且還沒有說什麼,只是面色微變。
但是一旁得魔教眾人卻是急於表現,有兩人衝出來,朝着葉千秋揚刀大聲喝道:「放肆!」
「我神教教主文成武德,揚威四海,你這小子是不是活得嫌命長了!」
「居然敢對……」
那魔教弟子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只見他的眉心之中多了一個紅點。
霎時間,他的身軀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