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圖騰(1 / 1)
&是,覺醒了?」淡定喝茶的男人動作一頓,險些把手中的茶杯給摔了。
不過好在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茶杯,才免了潑自己一身茶水的窘況,然而哪怕是這樣,還是免不了被淋成落湯雞的下場。
只見湖面上驟然竄出個人影,帶起一大捧水花,直接把那男人兜頭給淋了個通透,方才還是溫潤如玉,君子端方的翩翩公子頓時成了個水鬼的模樣,腦袋上還掛着個螃蟹,好不可笑。
從湖裏爬出來的人活似個女鬼一樣,整個人都給泡的漲了起來,那一頭青絲也是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只是那人卻顯然沒空管這些事,而是瘋了一樣的又蹦又跳。
&哈哈哈哈,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幽聽雪腦袋上還掛着一堆水草,衣服上還墜着好幾條小魚,她叉着腰,張狂的大笑着。
因為死活要護住幽靈宮的緣故,她不得不在水裏泡着來躲避天道隨時有可能的抹殺,而她在水裏泡了那麼久,現在總算是沈玉衡覺醒了,這鍋總算有其他人來背,她終於能解放了!
六丑無奈的把自己腦袋上趴着的螃蟹給扔回了水裏,手腕一動,就把幽聽雪整個人都給烘乾了。
&雖然覺醒了,幽靈宮卻還是只能封着。」他提醒了一句。
幽聽雪方才還滿臉激動,恨不得笑上他三天三夜才好,如今一聽到六丑的話,立刻就垮下了臉。
被囚禁什麼的,一點都不好玩!
她難道就要可憐兮兮的在這幽靈宮裏面呆一輩子?
一想到自己以後就只能在幽靈宮裏面沒事逗六丑,沒事逗姑娘,幽聽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然,沈玉衡是不知道幽靈宮之中發生的一切的。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漸漸發生變化的身體。
紫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下一點一點的凝聚,不過是片刻就凝聚成了一件華美至極的紫色長裙,長裙的裙擺一直延伸到河的對岸,在水光的浸潤下愈發顯得華貴起來。
可是這長裙之下卻不是修長的雙腿,而是帶着蛇鱗的蛇尾,她的尾尖落在冰涼的河水裏,讓她忍不住滿足的眯了眼。
只是這從人變蛇什麼的……沈玉衡忍不住掩面,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展開啊!
不單單是沈玉衡,就連那些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應。
是人?是神?是妖魔鬼怪?
各種各樣的想法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讓這氣氛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死寂之中。
誰也不敢開口,亦然不知道自己如何開口,更不知道自己開口能夠說些什麼。
一直到九道破空而來的身影打破這靜謐。
那九道身影一落地就幻化成人形,臉上表情各異的看着沈玉衡。
不是別人,正是神跡之地的九凶獸。
本來他們看守神跡之地是不能夠隨便出來的,只是如今卻莫名其妙收到召喚,才來了這裏。
九人一看到那一身紫裙,人身蛇尾的沈玉衡,頓時都屈膝跪下,口中呼王。
沈玉衡茫然的看着這一切,雙瞳之中的紫芒和墨綠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神秘卻又典雅的顏色。
她好像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什麼其他的物種?
還是說,這才是那個神的真身?
沈玉衡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可是一想卻又覺得頭腦生疼,整個人都要崩潰下去一般。
她不說話,那九凶獸亦然不說話,只是如同人臣一般,靜靜的跪伏在她的身前。
一直過了許久,沈玉衡覺得自己的尾巴都一陣一陣的酸疼,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經幾乎能夠透過自己的手掌看見那土地上的紋路。
她似有所感的抬頭,卻只看見了一片紫氣東來。
方才還虔誠的跪拜的眾人只覺得自己眼前光芒一閃,那蛇尾女人已然消失在原地,就連那九凶獸都跟着不見,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境一般。
躺在藤椅上小憩的女子忽然之間心口一緊,頓時坐了起來,秀美微蹙,臉上玄奧的圖騰變的愈發的扭曲起來。
手執書卷的男人連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將女子扶了起來,眸中隱約帶着幾分關切。
&麼了?」
沉魈皺着眉頭,素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臟似乎被什麼人死死的捏在掌心,幾乎要把她的心臟捏爆一般。
&覺醒神體了。」好半天,沉魈才找回了自己言語的能力,只是聲音卻是沙啞無力,仿佛一夕之間就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雲滄海的動作頓了一下,面上亦然出現了幾分錯愕的情緒。
關於神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少。
沈玉衡擁有的能力最弱,然而她卻是最後可能覺醒神體的,只有那個覺醒了神體的人,才能夠成為神體的主宰。
&天太陽毒,我扶你回去。」雲滄海星眸之中浮起一層笑意,蓋住眼底異樣的神色,他輕輕一俯身,就把沉魈給抱了起來。
如今的沉魈瘦骨嶙峋,已經不見了之前的風華,仿佛是所有的生命力都被一點一點的抽去。
看着沉魈這樣一天一天的消瘦憔悴下去,雲滄海亦然忍不住黯然神傷,想到當年那個一顰一笑皆是風景,一嗔一怒皆成畫卷的女子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雲滄海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痛。
沉魈把頭微微靠在雲滄海的胸膛,強有力的心跳聲一陣一陣的傳進她的耳膜,讓她整個人都跟着恍惚起來。
&我死了,你就能夠解脫了吧?」好半天之後,她忽然喃喃出聲。
雲滄海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幾乎是拼盡了全力的壓制着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才沒有讓自己在沉魈的面前失態。
&從沒被束縛,哪裏來的解脫呢?」
沉魈半天也沒有說話,雲滄海好奇的低下頭,卻看見沉魈已經合眼睡了,她的眼下一片青黑色,連那圖騰都蓋不住,讓她愈發的顯得憔悴了起來。
他把沉魈放在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把粘在沉魈臉上的髮絲撥弄到一邊,嘴角翹起的弧度更大了。
怎麼會後悔呢?他從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已經不可自拔了啊。
他始終記得第一次看見她時,那靈魂輕顫的感覺,甚至不需要多想,他就知道,她是他一生都無法放下的人。
誰也沒辦法讓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