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東西(1 / 1)
陶灼告別了唐十億。
靈石唐十億和他四六分,他得了一千兩百六十塊下品靈石。
不知為何,出去一趟很是想念沈鶴今。
陶灼使用了張疾步符,一日不到就趕了回去。
回宗門後就直接去沈鶴今的木屋。
這幾日很順利,他的好運似乎都是沈鶴今帶來的,以往也是如此。
回去沒看見人。
陶灼出了木屋,站在木屋外看着頹敗的籬笆,突然覺得特別礙眼。
籬笆怎麼會這樣?
他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陶灼孤立無援的時候,沈鶴今是他唯一的依靠。不僅僅是悲痛時分唯一的同伴,而且還肩負着他的慰藉和快樂。
他舉起砍刀,朝一旁的竹林揮了過去。
明明砍刀還是那把砍刀,陶灼卻不像曾經的陶灼。
…………
沈鶴今彼時正好從外邊回來,他一眼瞧見木屋外修繕籬笆的陶灼。
陶灼換下了白色的衣袍,穿了一件墨色的衣裳,黑色的腰封勒緊他挺直的腰身,衣擺隨着蹲起的動作輕輕浮動。
堅挺的面部輪廓在斑駁的霞光下冉冉浮現,沈鶴今看得微微晃神。
他的姿態,他的神情,甚至嘴唇微抿的弧度都未曾更改,陶灼還是他熟悉的樣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但做出來的行為卻不一樣。或許曾經是這樣,可陶灼已經變化了很長一段時間。
「鶴今,你去哪了?」
陶灼擦了擦額頭上虛浮的汗,將最後一塊竹條插進土裏,順嘴問了一句。
沈鶴今回過神,掃了一眼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籬笆,竹條削的長度大小都剛剛好。
「我去領月例了。」
陶灼早就忘記這回事,他的還沒去領。
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沈鶴今又說:「你說你七日才回,我便把你的一起領回來了。」
「那你收着吧。」陶灼使了個清潔術,將弄髒的衣服清理乾淨。
沈鶴今微微一笑,順嘴誇了一句:「你修繕的籬笆這麼好看,沒結你靈石也就罷了,你倒是還倒貼靈石給我啊!」
聞言,陶灼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過去,急急上前兩步,在沈鶴今錯愕的表情中將人抱進了懷裏。
沈鶴今心跳得很快,他默不作聲地伸手環住陶灼寬厚的肩膀,輕輕合上了眼眸。
「鶴今。」陶灼深邃的眼眸吞噬着無數悲痛的情緒,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對不起。」
「我居然在你最痛苦的時刻把你丟下。真的很對不起。」
沈鶴今睜開眼眸,他推開陶灼,轉而扶住陶灼的肩膀,直視那雙忽而黯淡的眼眸,微微仰起頭吻住了陶灼的唇瓣。
陶灼將所有的情緒都置之腦後。
良久後。
沈鶴今將頭靠在陶灼的肩膀上,淺灰色的眼眸泛着水光,唇瓣染上昳麗的顏色。
「為什麼親我?」
「不為什麼,想親就親了。」
沈鶴今偏頭又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然後推開他,「陶灼,你快些去做飯吧。」
陶灼也沒執意要個答案,有些話不需要說太明白,彼此心知肚明。
吃完飯,陶灼把掙來的靈石一股腦都塞給了沈鶴今。
沈鶴今毫不客氣地收下,靈石一到手上就迅速收進納戒中,事後又若無其事地轉動指間的銀色戒指,彎起眼眸笑了笑。
陶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才道了別。
沈鶴今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如潮水般湧來涌去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宗門的師兄弟都在議論,但是,沈鶴今除了引以為傲的天賦和極品風靈根外,就真的沒什麼別的了嗎?
當靈根損壞的事實真相風一般地傳播,沈鶴今的地位像石塊一樣乾脆下墜,他又重新回到了谷底。
沈鶴今接受了事實真相後,他突然有些理解陶灼的轉變,所有的愉快和坦然都是偽裝,陶灼先前受了很多冷落和嘲諷吧。
明明以前那麼自信一個人,後面變得自卑,再後面開始偽裝,變得瞧不上任何人。
沈鶴今雖然可以很好地適應,可陶灼未免就可以。人不能強求於其他人有一樣的心性。
沈鶴今可以接受現實原諒一切,卻也不敢輕易原諒陶灼的拋棄。
狗東西!
沈鶴今不知陶灼當初是何意?現在是何意?今後又會如何?
總之,不是幾句對不起就可以結束的。
沈鶴今心滿意足地摸着肚子,回榻上躺下。
說起來,這日子是真清閒。
從前天天被師尊逼着修煉,還要教導師弟師妹。現如今,天天躲懶,吃喝不愁。
「啊——啾!」
陶灼正在畫符,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又開始接着畫。
一晚上畫了十張符。
陶灼收好符籙,趁着天剛亮,準備眯一會兒。
「陶灼師弟在嗎?」
有人喊他。
陶灼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石門,直問:「金師兄,何事?」
金望秋和這位師弟不熟,修煉的道場從來都逮不着陶灼,這些日子陶灼早出晚歸,根本尋不到人,他也只好這個時候來尋。
金望秋溫聲提醒道:「師弟,過幾日就到了考核的日子。你近日可有好好修行?」
陶灼敷衍了幾句,委婉地趕走人,又回了洞府補覺。
要在之前他想趕人直接就趕了,現在還要禮貌來往一番話術交流。
陶灼有意識地在改變別人對他的印象,前世聽聞那些修士說他狂妄自大,後面又說他孤僻自大。
反正脫不了自大兩個字。
「808,我很自大嗎?」
陶灼想聽聽808的看法。
[808覺得宿主很親切呢!]
「撒謊。」陶灼用被子蒙住腦袋,「算了,不聽了。」
[……]
這幾日陶灼天天畫符,攢了有六十張。
他明日要考核,便沒時間下山賣符籙。
考核通過後就能去秘境。前世陶灼就是勉強過了這次考核,在秘境中得了幾件寶物,閉關修煉了二十年載。
陶灼早上起床跑去給沈鶴今做好飯,就準備下山了。
他臨走前囑咐道:「晚上你自己弄些吃食,我今日下山要晚歸。」
沈鶴今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他一眼,「我也要去。」
「鶴今,你身體還沒好全,下山勞累,路程也遠,你還是好生待着休養吧。」
「我說,我也要去。」
「那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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