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個世界 番外3前世:找回那隻離家出走的吸血鬼(1 / 1)
身為吸血鬼中的貴族,古佩洛·伊墨從未如此屈辱過。
讓他遭受陽光的炙烤,把他用十字架釘在棺材裏,這是最殘忍的酷刑。
伊墨的面龐已經被燒傷,那種消亡的痛楚幾乎要將他引爆。
一想到自己死後會變得面目全非,伊墨就怒不可遏,他很想就此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了。
全是惡臭人類的世界,他一點也不喜歡。
了無生趣,毫無意義。
真沒意思……
刺眼的陽光迫使他閉上了眼睛,伊墨眼尾划過一條條血痕,渾身上下都很疼。
他真的很疼很疼很疼。
他到底要疼到什麼時候啊?!!
死亡的過程是如此的煎熬。
嘭——
漆黑的棺材蓋合攏。
伊墨陷入黑暗之中,陽光被遮得嚴嚴實實,一絲一毫都沒有透進來。
是誰幫他把棺材蓋合上了?
來不及想太多,很快他就虛弱地失去了意識。
美夢,是很久未做過美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
伊墨在朦朧的意識中嗅到那股香甜的血液氣味,他拼命地吞咽着流進喉間的血液,一隻蒼白的手伸出去將血液的源頭一把拽了過來。
「嘶——」
郁燁白跌倒在伊墨的身上,那股力道撕扯到他的傷口,儘管極力忍耐,他還是發出了聲音。
伊墨的尖牙刺破他的皮膚,郁燁白伸手緊緊抱住這隻吸血鬼,對這樣的冒犯倒也沒再掙扎。
不會有人知道,當他看見伊墨暴露在太陽底下的時候,他有多麼地憤恨不平、痛徹心扉。
命運如此不公,他想要的東西為什麼統統都要奪走?
郁燁白好不容易才把伊墨找回來,比起失去,這點血液不算什麼。
「郁燁白,你不怕死了嗎?」
伊墨已經完全從虛弱狀態脫離。
他血色的瞳孔緊盯着郁燁白慘白的臉,輕輕將尖牙從血肉里拔出來,舌尖舔舐着不斷滲出的血珠。
郁燁白沉默地盯着他。
伊墨歪過腦袋,仰頭捕捉郁燁白乾燥的唇瓣,嘴裏殘留的鮮血染紅那張發白的唇。
吸血鬼眸光迷離,一邊吸吮,一邊含糊不清地喃喃細語,「還是你最好了。郁燁白,你比所有人類都要好。」
「我好喜歡你。」
激盪的情緒在郁燁白的心底盪開,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很快很快,比任何音樂的鼓點都要劇烈。
郁燁白被親得呼吸困難,他聽見伊墨一連串一連串的誇讚聲。
「燁白,你真美。」
「嘴唇紅紅的,真漂亮。」
……
郁燁白耳尖紅透了,他的手指抓緊伊墨的衣角,不自在地飄忽着視線。
伊墨自己也覺得奇怪,但他本能就覺得應該說那些話,郁燁白在他心中確實如誇獎的那樣美好。
伊墨從未發現過一個人類的美。
想擁有的渴望比嗜血的欲望還要強烈。
伊墨笑眯眯地鬆開郁燁白的唇瓣,紅艷艷的,水光瀲灩的,真漂亮啊。
紅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就是差了點意思。
郁燁白很瘦,突出來的骨頭正硌着他的手掌。
伊墨抱着郁燁白起身,手掌緩慢下移,覆蓋在那雙沒有知覺的腿上。
他有些遺憾地垂下眼睛,距離把郁燁白養成那個美夢中的樣子,或許還要很久的時間。
伊墨揉了揉郁燁白的臉頰,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郁燁白在老宅的後山搗毀了一群半吸血鬼的窩,他損失慘重卻毫無收穫。
他沒有找到伊墨。
就在這時,有一隻年幼的吸血鬼找上了郁燁白,發出吸血的請求。
郁燁白本來沒有在意,也毫無興致搭理。雖然這是伊墨的同族,但郁燁白只想找到屬於自己的那隻。
直到郁燁白夢見了自己,夢中的自己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郁燁白相信自己的判斷。
郁燁白想方設法,用各種方法,花費兩天時間才成功把芮拉吸引出來。
芮拉的嗅覺異常敏銳,可以捕捉同族的氣息。
伊墨壓根聽不下去,他已經開始生氣。
身為貴族吸血鬼的他最討厭分享了,尤其郁燁白還是他親口咬過的,這輩子最喜歡的。
「怎麼吸引的?他咬你了?」
伊墨的關注點似乎不太對,郁燁白止住了話茬,立刻回答道,「沒有。」
「伊墨,只有你可以咬我。」
伊墨並沒有高興多少,又緊接問,「那他喝你血了?」
「也沒有。」
伊墨終於放下心來,知道還有同族存在的事情並沒有讓他高興,郁燁白吸引到其他吸血鬼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郁燁白意識到了什麼,他對於伊墨的獨佔欲很包容。
為了讓伊墨安心些,郁燁白解釋道,「芮拉很禮貌,我不答應他沒敢咬我。」
誰知這話是火上澆油。
伊墨捏住郁燁白的下巴,眯着眼睛,語調拉長,「誰叫你誇別的吸血鬼了?我難道就不禮貌了嗎?」
「……」
短短几秒,伊墨已經計劃好如何把那隻吸血鬼揪出來,暴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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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燁白轉移話題,告訴伊墨欺負他的人類都死了,從此以後,只要留下來就沒有人會傷害他。
郁燁白沉着臉,說出這樣刻骨銘心的保證。
伊墨用手掌攏住郁燁白陰冷的眉眼,他很相信這個人類所說的話,但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他不會再離家出走。
伊墨撫摸着郁燁白身上纏繞的紗布,輕聲說着最動聽的話。
「燁白,你要快點好起來。」
「只此一次,我不會再離開我們的家。」
奇怪的是,郁燁白心中的不安真被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化開,他安心閉上了雙眼,靠在伊墨的懷中入睡。
接下來的每天郁燁白都待在家中養傷。
伊墨身上的傷口早就在鮮血的餵養下恢復,他每次都不敢再多吸郁燁白的血液,真害怕把這個人類折騰壞了。
郁燁白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玻璃,輕輕摔一下就會露出裂痕,雖然依舊頑固堅硬,但摔慘了也有徹底粉碎的那一天。
伊墨捧在手心裏,珍惜無比地照料着,真害怕一不小心就摔沒了。
這天,伊墨坐在郁燁白的私人醫生面前,拿着本子認真記下有關郁燁白的注意事項。
這種事情可不能馬虎,醫生在病曆本上寫的字龍飛鳳舞,伊墨壓根看不懂。
郁燁白不跟他解釋,那他就自己問。
郁燁白坐在輪椅上,被伊墨關在門外。
這不是郁燁白不解釋,是伊墨壓根不信。操心這個又操心那個,郁燁白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身體。
要不把身體給伊墨算了。
他們在裏面談論了很久,郁燁白總算等到伊墨開門。
醫生跟郁燁白打完招呼才離開。
夜色已深。
伊墨推着郁燁白走到落地窗前,他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明亮的月光爭前恐後地落在郁燁白的身上。
月光蕩漾在郁燁白的身上,趕跑了所有鈍重的陰鬱。
伊墨蹲下身子,仰起臉注視着郁燁白髮亮的眼眸,「燁白,不曬太陽會發霉的。」
「白天的時候像我這樣拉開窗簾,曬一曬太陽好不好?」
「你會好起來的。」
郁燁白知道伊墨指的是什麼,這種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話本來不應該相信的,他垂眸盯了會自己的雙腿,心中也誕生出一絲希望。
會好的。
未來的醫療技術還不知怎麼發展呢,沒準就是會好的。
郁燁白彎腰去夠伊墨的唇瓣,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裏升起了一輪熱烈的太陽。
太陽並不刺眼,也不會灼傷伊墨。
只是暖融融地照亮心房。
伊墨捧住郁燁白的臉,面前的人似乎湧現出很鮮活的生命力,他感受到了郁燁白此時的生機。
伊墨真想把這個畫面定格。
永遠留存下來。
如果真要消亡的話,伊墨希望能夠自主選擇那一天的時間。
讓他跟着郁燁白一起吧。
那樣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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