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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你在養腎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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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很激動,「二公子!」

    顯然,齊誠等這通電話,等得心急如焚,「您在函潤那裏嗎,她呢?」

    陳崇州佇立在落地窗前,彼時主城區霓虹連綿,車水馬龍,「在臥房。」

    「她不理我。」齊誠抱怨,「她剛回國,就丟了魂兒,如果和陳淵再度勾搭上,她絕對會拋夫棄子。媽媽不要孩子,我是孩子的爸爸,我能不要嗎?她沒什麼可牽掛。」

    男人沒回應,叼着一支煙,微微歪頭,點燃。

    齊誠焦躁不已,「二公子,我打算搬到嶺苑國際監視她。這九年,她壓根沒忘記陳淵,陳淵也沒忘記她。香港的林笙,您身邊的沈楨,哪個不是函潤的影子?他們之間只差添一把火,萬一她鬼迷心竅,死心塌地跟他,有陳淵護着,咱們帶不回人,她也辦不成事。」

    揭過煙霧,玻璃投映他一張臉,虛虛浮浮,看不真切,「當初,陳淵護不住她,現在他照樣護不住。」

    「陳政退位了。」齊誠提醒他,「權力在你們二位公子手上,有權得天下,陳政動不了函潤。」

    津德集團的老爺子,退居二線17年。

    可退歸退,三公子是掛名董事長,實際控股權一直在老爺子的名下。

    說白了,不過是坐龍椅的太子,惹了背後的皇帝不痛快,一票罷免。

    偌大的津德家族,有三房子女,哪房都沒膽子興風作浪。

    陳政不同,他實打實的交出股份,在業界眼中,他是陳家內訌的輸家,讓兩房兒子瓜分了資產。

    事實上,真正精明的老狐狸,恰恰是陳政。

    省內頂級的幾所集團,問題皆不小。

    以周家老爺子為首的富一代財閥,根基扎得穩,輕易不翻船,只要翻了,完全沒機會補救,會迅速沉底。

    撤手越利索,越安全。

    割捨不下權勢,註定一損俱損。

    尤其陳翎調回省廳,那些赫赫有名的資本大鱷,逃不掉翻船的下場。

    只有陳政,心狠手辣扶持兒子上位頂包,伺機全身而退。

    「我父親看似被架空,但他手裏扼住我和陳淵的命脈。」陳崇州拔下嘴角的煙,「喬函潤有大用處。」

    齊誠不明白內幕,可衝着陳二這副諱莫如深,他也曉得陳家底細有多污濁,不由心驚膽戰,「解決完恩怨,我立馬帶函潤去國外。」

    陳崇州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你不是不介意她的死活,只介意報仇嗎?」

    半晌,齊誠吐出一句,「龍龍六歲了,揚揚也三歲,她生揚揚大出血,險些命喪手術台,到底有些夫妻感情。」

    男人緩緩開口,「了結舊怨後,你接管陳智雲的集團,留在國內,你生父的產業還剩一具空殼,你若有本事東山再起,我們同一陣營,我應當輔佐你。」

    齊誠愕然,「二公子會輔佐我?」

    陳崇州語氣意味不明,「取決於你是不是那塊材料,以及你的野心。」

    這哪是輔佐,根本是試探,敲打他安分守己。

    齊誠繃直脊背,嚇得窒息,當即表忠心,「假設陳智雲的公司落到我手中,我一定原封不動給二公子。」

    陳崇州挑眉,「你倒識趣。」

    齊誠一聽,果然,賭對了。

    要是應承了,暴露自己的野心,徹底激怒了陳二,野心勃勃之人最憎恨同類,這塊肥肉陳二覬覦良久,他百般籌謀的目的是獨吞,不是分食。如今,他依靠陳二,陳二也攥着他的身家性命,他萬萬得罪不起。

    齊誠卑躬屈膝,「當然,我庸碌無能,不配管理企業,商場嘛,賢者勝任。況且,二公子養我們一家,全當還您的債了。」

    陳崇州笑了一聲,「你有心償還,那我不推辭了。」

    他掛斷電話,詭譎莫測的目光定格在面前的玻璃。

    門口站着一個女人,不聲不響地,在凝視他。

    喬函潤對於他的印象,還停留於初見。

    那年,是倫敦漫長的雨季,在泰晤士河畔,她用蹩腳的英文販賣一簍鮮花。

    陳崇州撐着傘,從倫敦塔橋長明的燈火里走向她。

    英倫風的裝扮,與平日的他截然相反,她認出是陳家的二公子,驚惶無措要逃離,「你要綁我回去嗎。」

    他站定,居高臨下俯瞰她,「哪的花。」

    她指橋對面的街道,一所灰色格調的花店,「lisa。」

    lisa是花店的店主,瞧她流浪街頭可憐,雇她賣花,給飯,不給酬勞。

    陳崇州噙着一絲笑,「顛沛流離的日子,不容易對嗎。」

    她望向他,沉默不語。

    「黑狗的手下,被我收買了,他們不會再尋找你,不過下一批,已經在路上。」他伸出手,「跟我走嗎?我保你平安無虞。」

    「你父親」

    陳崇州面目溫和,「我既然承諾,就有手段擺脫他。」

    她懵住,許久,「為什麼?」

    「你以後會清楚。」

    倫敦塔橋二百四十四米,她跟在他身後,長達九分鐘。

    那是她一生中,最慶幸,最迷茫的路。

    女人回過神,這一刻,沒有倫敦恍惚的風雨,沒有異國他鄉的落寞。

    他的輪廓英朗沉寂,橙黃色的光圈在他周圍散開,長夜迷離,籠罩住陳崇州,如此俊美不真實。


    她反鎖門,朝他走去。

    「崇州,這麼多年,你從未告訴我,究竟需要我幹什麼。」

    男人側過身,「很好奇嗎?」

    她咬緊嘴唇,「我心中不安。」

    陳崇州逆着光,眉眼淪陷在一片晦暗裏,「迷惑陳淵,讓他心甘情願在感情里墮落。探知消息,受我驅使。」

    「可是陳淵有新的」

    「看你的功力了。」他打斷,「你了解陳淵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其他女人不如你,對症下藥足夠喚醒男人過往的情意。」

    一段感情在轟轟烈烈,最炙熱瘋狂的關頭迫不得已結束,仿佛一座死火山,它始終休眠,當它復燃,必定是天崩地裂,來勢洶洶。

    她問,「僅僅是這個。」

    「還有更重要的一個。」陳崇州逼近她,「指控陳政雇凶拘禁你,故意傷害罪。哪天對簿公堂,要實事求是,記住了嗎。」

    女人慌了神,「指控陳政?」她震撼得語無倫次,「崇州,他是你父親,一旦曝光會身敗名裂。」

    「那又如何?」他風平浪靜,「自己種下的因,自己自食苦果,世事輪迴,不是很正常嗎?」

    她呆滯着,好一會兒,「什麼時候。」

    「到你出場,我會通知你。」

    撂下這句,他離開莊園。

    入夜,陳崇州回到老宅,陳翎的紅旗轎車還泊在庭院。

    他皺眉,邁進玄關。

    經過餐廳,男人坐在一盞橘色的水晶燈下,翻閱《省晚報》。

    陳崇州喚男人,「三叔。」

    陳翎背對,不曾扭頭,「有應酬?」

    他態度恭恭敬敬,「探望我母親。」

    陳翎象徵性表達關心,「身體康健嗎。」

    他如實相告,「氣色不佳。」

    「車後備箱有補品,拿給你母親,我一點心意。」

    陳翎原本是送給沈楨,專供孕婦療養氣血的藥膳,為了她怕苦,他特意定製了蜂蜜款。

    沒想到孩子猝然夭折,他顧慮她睹物思人,沒再提這茬,東西自然而然擱置了。

    「多謝三叔。」

    合上報紙,陳翎端起保溫杯,水面飄蕩着枸杞,他腦海瞬間回放過下午的一幕,「三叔,你在養腎啊?」

    他一愣,「喝水而已。」

    沈楨笑得古靈精怪,「我懂。」

    陳翎瞥她,「你又懂了。」

    她一本正經,「梁澤文也喝,據說他的秘書魏意懷過孕,可惜沒保住。」她湊近,比劃手勢五,「梁董五十歲,肯定不行了,藉助外力勉勉強強,魏意才三十出頭,你沒聽過那句諺語嗎?」

    陳翎隱約猜到是哪句,仍舊問,「什麼諺語。」

    她低聲,「三十如狼。」

    那鬼祟謹慎的模樣,分明羞澀靦腆,偏偏故作老練,他不禁發笑,「沒聽過。」

    「四十如虎呢?」

    陳翎繼續笑,「沒有。」

    「三叔,你法號是什麼。」她托腮,眼睛亮晶晶,「這世上,像你這樣四大皆空的男人,不多了。」

    「是嗎。」他倒冷靜。

    「三叔,你不想娶三嬸嗎?」

    「隨緣。」陳翎沉思片刻,「我並非四大皆空,每個男人都具備欲望,就像餓了要吃飯,困了會睡覺,生理是一種本能。」他手支着額角,漫不經心打量她,「無愛的欲望是低劣的,建立在愛情的欲望,是聖潔有意義的,我不希望打破我的堅持。」

    似曾相識。

    陳淵是,陳崇州是,陳翎亦是。

    沈楨抿唇,「三叔,你也有難忘的舊情人嗎?」

    他拇指揉着眉心,「有過舊情人,談不上難忘。」

    「你的年紀,緣分不能等,要搶,和年輕的男人搶,再不搶真沒戲了。」

    陳翎動作一頓,「我老嗎?」

    陳家的男人,都愛問,「我老嗎?」

    四十歲沒結婚,確實老。

    明知老,卻氣定神閒,這股從容不迫的定力,大抵也是陳家男人骨子裏的魅力。

    「分和誰比。」

    陳翎像逗她,「和你比呢?」

    「老點。」

    他眼底是笑意。

    沈楨以為他尷尬,又補充,「和陳政比,三叔鮮嫩極了。」

    鮮嫩。

    他笑意愈發深邃。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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