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9章 服軟(1 / 1)
這婦人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活見鬼來形容。
就算是見了鬼,也沒這麼離奇的。
明明是她主動製造的一次邂逅,對方卻能把她的一切都看穿,甚至連她的一些技能都能喊破。
這可不是比活見鬼還活見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婦人這張精緻的俏臉,此刻竟是充滿殺氣,一言不合就要將江躍滅殺於無形。
「我是什麼人, 你不用知道。我只好奇,都這麼久了,你的同伴還沒來嗎?我要是不主動道破,難道你為了拖延時間,還真準備把自己都奉獻出來麼?」
婦人聽說此話,反而是嫵媚一笑。
這笑意跟早先的羞澀臉紅截然不同,有着一種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媚態,特別勾人。
「如果是別的臭男人,我肯定不會讓他佔半點便宜的。但是小兄弟你嘛, 這麼漂亮好看,大姐我也不是不能吃點虧的。」
婦人笑嘻嘻的,媚態十足地橫了江躍一眼,眼神充滿鼓勵,竟似鼓勵江躍去採摘她似的。
江躍嘆一口氣道:「可惜我不是老洪,不然今晚就算是遂了心愿了。」
老洪?
婦人嬌軀一顫,上一秒還風情萬種的眼眸,頓時變得不淡定起來。
老洪這個名字,絕對是她想忘又揮之不去的噩夢。
雖然老洪似乎消失了很久,可是那個男人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一直可沒有驅除啊。
這個噩夢一樣的名字,多少次讓婦人從睡夢中驚醒。
「你……你怎麼知道老洪?」
「呵呵,我不但知道老洪,我還知道大姐你叫陳銀杏,曾經那個地下組織的叛徒……」
眼下的陳銀杏,就好像陷入了短暫的石化狀態。
好一陣才清醒過來, 先前的驚惶反而滿滿退卻,變得冷靜起來。
既然已經被對方洞悉了底細, 陳銀杏反而沒有之前那麼驚恐了。
原來是老洪那條線上的人,那麼認識她陳銀杏,也就不稀奇了。
不喝她的酒,不被她的美色迷倒,就更加不足為奇了。
只是,陳銀杏十分好奇,老洪這個傢伙的人,膽子這麼大?竟惹上了自己背後的大佬,竟威脅到了那棵詭異母樹?
以她陳銀杏對老洪的了解,這傢伙一向謹慎,在公廁拉泡尿都要左顧右盼的人,他有這個膽子去招惹這潑天的禍事?
眼下的陳銀杏心裏頭叫苦不迭。
她接受到命令,要對付這個從五洲公園逃脫的年輕人。
從接收到的信息看,這個年輕人實力強大到可怕。正面對戰,她十個陳銀杏也不可能搞得定。
所以,她不得不搞那麼一出苦肉計。
一直到江躍跟她進了屋,她覺得自己的演技是成功的。
只要那年輕人喝下她倒的水,或者喝下那杯紅酒, 那麼一切主動權都將盡在她的掌握。
只可惜, 整個過程看似十分順利, 到了臨門一腳這一下,卻始終不能如願。
直到對方攤牌,陳銀杏才知道,原來小丑竟然她自己。
人家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其實已經認出她來了。
之所以跟她虛與委蛇,各種配合她,只不過是陪她假戲真做罷了。
由此也可以斷定,這好看到讓她陳銀杏都有些把持不住的年輕人,跟老洪的關係肯定不淺。
否則,她陳銀杏的底細,對方沒理由知道得這麼清楚。
一時間陳銀杏內心感到極為驚慌失措,不免各種胡思亂想。
這年輕人跟老洪到底什麼關係?
陳銀杏一次又一次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老洪。
那個好色油膩的老洪,到底是有多神秘啊?
現如今那個組織都被摧毀了,老洪這個傢伙卻音訊全無,顯然是早早就抽身脫離了。
該不會,老洪那個傢伙,從頭到尾都是官方的臥底吧?
而自己,一直都被老洪那猥瑣油膩的外表給矇騙了吧?
陳銀杏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想到這裏,陳銀杏幽幽嘆了口氣:「小兄弟,這麼說來,你跟老洪是一夥的。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都是官方的人吧?」
江躍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卻也沒有翻臉。
而是悠然地坐回到沙發上,二郎腿翹起,淡淡笑道:「陳小姐是要我動粗呢?還是老老實實配合?」
陳銀杏一雙杏眸閃爍不定,嫵媚一笑道:「小兄弟長得斯斯文文,為什麼一定要動粗呢?我跟老洪之間也是有很多合作的。如果小兄弟跟老洪是自己人,那咱們至少算半個自己人啊。」
「所以陳小姐用有毒的酒水來招待自己人?喝下去之後,我全身也會跟當初老洪一樣,出現一塊塊綠色的斑點吧?」
陳銀杏眼眸中流轉的嫵媚,頓時為之一垮。
她確然是很擅長表演,可她發現,這個年輕人心思縝密,心志堅定,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套近乎顯然是行不通的。
陳銀杏只得一臉歉意道:「小兄弟,如果我說這是一個誤會,你信嗎?我以為你就是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所以想給你一點點教訓。如果我知道你是老洪的朋友,肯定不會做這種蠢事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姐姐這一回,好不好?」
這女人的確不簡單,明明三十多歲了。
卻能對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發嗲,一點都不帶臉紅心跳的。
難怪這女人當初能在那個組織遊刃有餘,需要幹練的時候,她幹練無比。需要發嗲的軟磨功夫,她也能嗲得起來。
這種多面人,尤其是女人,在人際關係中絕對是無往不利,很少失手的。
可惜,她遇到的是江躍。
江躍跟這女人打過這麼多次交道,對她非常了解。
這女人每一個嫵媚的表情,每一句甜言蜜語,都可能是一瓶毒藥。若是輕易信了她,必定要吃大虧。
更何況,江躍壓根就不信什麼誤會。
陳銀杏大晚上出現在那裏,絕不是偶然的。
尤其是當時她出現的場面,就透着各種詭異。
以陳銀杏上次顯露的手段,她要破開那株柳樹的糾纏,根本就不費出灰之力,又何至於要求救?
谷玴
說白了,那就是衝着他江躍來的。
而那株柳樹,極有可能只是配合她行動的。
陳銀杏無緣無故為什麼會衝着他來?那株柳樹為什麼能配合她?
考慮到陳銀杏的背景,江躍早知道她是早期投靠地心族的代言人之一,她曾不止一次遊說老洪加入她。
因此,江躍早已斷定,這陳銀杏出現在那裏,演那麼一出,不但是衝着他去的,而且是得到那株詭異之樹授意的。
即便不是詭異之樹直接授意,也必定是通過其他方式傳達給陳銀杏的。
對陳銀杏而言,自己只是她接收到的任務罷了。
只不過,陳銀杏做夢都想不到,她遇到的對手對她了如指掌。
陳銀杏嘴裏央求着江躍原諒,一雙美眸暗中觀察江躍的反應。
見到江躍始終無動於衷,嘴角掛着詭異的微笑,讓人看不透深淺。
陳銀杏心中一沉,知道這一套也失效了。
這個年輕人,顯然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硬剛?
陳銀杏根本不敢做這種念想,那是必死無疑的選擇。
眼下只能軟磨硬泡,爭取能拖延一些時間,能夠有同伴前來支援?
可陳銀杏卻知道,像自己這樣投靠地心族的人類同夥,雖然也有一批,但各自都有任務在身。
同伴之間其實也存在競爭。
這種情況下,是否有人會不顧一切來幫忙,這還得另說。
而且,就算有人前來,以這位恐怖的戰鬥力,來那麼三五個,也未必頂得了事啊。
想到這裏,陳銀杏心中越發有些慌張。
但求生欲還是驅使着她,必須跟江躍套近乎。
「小兄弟,好久沒見老洪,他最近還好嗎?」
「應該比你好。」
陳銀杏苦澀一笑:「老洪真是個人才,我一直都低估他了。其實我跟他之間是有一些合作的。上次對付那個組織,我也幫了忙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老洪,他送給滄海大佬那隻瓶子,就是我送過去的。」
「這我知道,而且,那隻瓶子是剛出土沒多久的吧?」江躍詭異一笑。
陳銀杏笑容一凝:「小兄弟也參與了這件事?」
「沒錯,瓶子還是我親自送到滄海大佬跟前的。」
「你?」陳銀杏有些不信了,滄海大佬是架子多大的人,陳銀杏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讓一個平時沒在組織里拋頭露面的人接近他?還接受他送過去的瓶子?
「陳小姐,在滿足你好奇心之前,你可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那隻瓶子,怎麼得來的?」
「這……我跟老洪好像提到過吧?是我無意中得到的。」
「呵呵,好一個無意中得到。可據我所知,那瓶子裏分明藏有玄機。要不是瓶子裏的詭異力量攻擊滄海大佬,也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了。只不過,大概陳小姐都沒料到,後續發展會崩得那麼快。那個組織會那麼快被連根拔起,導致你們的算盤都沒來得及打,就全盤落空了吧?」
這回陳銀杏腦子裏徹底是空白了。
對方竟一口道出了這裏頭的所有玄機。
敢情,自己借刀殺人,讓老洪送瓶子的舉動,其實只不過是給對方遞刀子,完全是被利用的一方。
可笑她一直還覺得是算計老洪,沒想到一直是人家在算計她而已。
「陳小姐一直想趁亂接收那個組織的遺產吧?那種希望落空的感覺,是不是很失落,很痛苦?」江躍傷口撒鹽問道。
如果說之前陳銀杏還有些幻想能通過老洪的關係,來為自己蠱惑出一線生機,那麼現在,她是徹底斷了這個念想了。
對方早就把她的心思搞得明明白白。
那麼套近乎,拉關係顯然是行不通了。
眼下想從這年輕人手中脫困,唯有靠自己。
想到這裏,陳銀杏瞄一眼門窗,又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酒杯酒瓶。
正要發作,忽然對面的江躍輕輕一摸手指上的扳指。
本來正要被陳銀杏隔空攝起的酒杯酒瓶,仿佛被什麼力量顛了一下似的,頓時東倒西歪,乒乒乓乓摔成一團。
而陳銀杏剛抬起來的右臂,卻忽然變得不聽使喚起來。
「陳小姐,動嘴皮子你還有點希望,真要動粗的話,可就不是聰明的選擇了。」江躍笑呵呵說着,仿佛在陳述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事。
陳銀杏輕咬朱唇,眼眸轉動,似在憋着什麼大招。
江躍悠悠一笑:「時間確實有些久了,陳小姐大概忘了。你體內,可還留有當初的一道禁制啊。」
說着,江躍手指輕輕在虛空一敲,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陳銀杏陡然眼皮一跳,抬起的手掌上,手背肌膚好像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狠狠頂了一下。
跟着,陳銀杏就看到本來白皙精緻的手背,一下子就跟饅頭似的腫了起來,手背上的血管更是跟蚯蚓拱土似的,鼓鼓脹起。
跟着,這詭異的現象緩緩從手背傳到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蔓延到小臂,進而延伸到了上臂……
無論陳銀杏如何掙扎,這勢頭竟是完全不可逆,而且開始在另一隻手上同樣上演着類似一幕。
這一下,陳銀杏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這高脹起來的肌膚,完全被撐了起來,就像一個長條氣球被吹到了最鼓脹的狀態。
血管和肌膚之間幾乎就隔着一層薄薄的肉膜,哪怕是一陣風都有可能將這層膜給吹破了,從而導致整體炸開。
這個禁制,其實一直在陳銀杏心裏折磨着她,只不過這麼長時間老洪都沒有音訊,她偶爾也會自我安慰,也許老洪已經涼了呢?也許老洪沒有找她麻煩的意思呢?
或許,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可這些幻想,在此刻徹底破滅。
當初如咒語般的警告,再一次驚醒了陳銀杏。
她擔心的噩夢,終於還是來了。
這不是威脅恐嚇,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任由這麼下去,一分鐘內,她必然會跟一隻西瓜從高樓上摔下來一樣,徹底爆開。
「陳小姐,現在我只是用怠速駕駛,想不想體驗一下高速駕駛?我保證讓你沒有痛苦,一秒鐘爆開。」
「不,不!小兄弟,我服了,我認輸。你想怎麼樣我都認了!」陳銀杏哪裏還有頑抗的心思,大聲求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