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屠夫(1 / 1)
「不過大人,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告訴你霄雷書院在哪裏?但你能不能進去,就與我無關了。」老瞎子又是飛快將銅錢收回了自己的布掛袋內才說道。
「只要地址是真的就行。」周凡笑吟吟道,他有高象書院的推薦,不怕進不去。
「看來大人是有備而來的。」老瞎子輕撫了一下鬍子道:「張老三,你知道天下第一驢肉檔嗎?」
「知道。」馬夫張老三道:「就是在外城大蝦市街那裏,不過聽說它家的驢肉又貴又不好吃。」
「誰管它好不好吃?」老瞎子笑道:「你把這位大人送到那裏就行了。」
「大人,你去了那裏,要是驢肉檔今天做生意,你就直接跟那個屠夫說你是來霄雷書院求學的,之後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天下第一驢肉檔……周凡有些不了解,但也沒有多問,而是拱手道:「多謝。」
要是老瞎子敢騙他,他也不怕找不到人。
「大人既然是來求學的,要不要算上一卦?」老瞎子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容問。
張老三面露不滿,剛想張口說些什麼,卻被周凡一擺手攔住了,他點頭道:「也好。」
他話說完,又取出了與之前差不多的銅錢遞給老瞎子。
老瞎子將銅錢摸了過去,他一個個地慢慢摸着,卻是沒有開口問周凡的姓名生辰任何東西。
周凡保持沉默,他好奇看着老瞎子,他始終覺得這個老瞎子不是什麼普通人。
明明已經瞎了,剛才卻能知道他的位置,抬頭正對他說話。
難道這瞎子靠摸銅錢就能算出來嗎?
「恭喜大人,此次求學必定順風順雨,大吉大利。」老瞎子將錢幣全部收攏放在手上笑着恭賀道。
「承你貴言。」周凡嘴角扯了扯道,他有些失望,沒想到等了這麼一會等來這樣一句話。
周凡坐着馬夫張老三的車離開之後,老瞎子捏着自己的鬍子喃喃自語道:「老夫出道以來,還真沒見過連一點命數都看不出來的人,怪哉怪哉,這種人……還是儘量不要接觸的好。」
「可他去的是霄雷書院……」老瞎子想到這裏差點把自己的鬍子扯了下來,痛得他咧咧嘴惱火道:「去書院與我有什麼關係,沒關係的。」
外城街市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各種生肉蔬果混雜一起的氣味並不好聞,但來這裏買賣東西的外城居民早已習慣。
周凡從馬車下來,看着對面的肉鋪,果然頂上牌匾寫着歪歪扭扭的『天下第一驢肉檔』七字。
周凡笑着把車錢還有額外的帶路錢給了馬夫張老三。
張老三朝周凡道謝一聲,就駕車離去了。
周凡走了幾步到了驢肉檔前,肉鋪用鐵鈎掛着一條條紅肉,砧板上也放着零散的帶骨肉以及切肉刀、剁骨刀、碎骨刀等刀具。
就是沒有看見人。
「有人在嗎?」周凡咳嗽了一聲問。
很快有人從內屋掀開門帘走了出來。
出來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他一臉絡腮黑胡,膀大腰圓,上身只是掛着一條油膩膩的黑皮圍裙,但生得粗獷的他卻有一雙小眼睛,他眼看起來一直眯着,隨手拿起切肉刀問:「要賣肥肉、瘦肉還是骨頭?」
「你誤會了。」周凡搖頭道:「請問霄雷書院在哪裏?」
屠夫放下手中的切肉刀,沒有說話。
「我是高象書院過來的。」周凡從自己的符袋之中取出仲田給他的玉章與一封信。
屠夫取來玉章看了一眼,他只是輕輕用力就把玉章捏碎。
周凡眼角微跳,這玉章作為信物,是用特殊的器具煉製,想捏碎並不容易。
而且這屠夫為什麼捏碎他的玉章?
周凡心裏想是這樣想,但還是耐着性子冷眼看着。
屠夫又是看了一眼信,信封上銘刻着符印禁制,他從黑皮圍裙的前袋中摸索了一會,取出了一枚玉印,在信封上蓋了一個印。
符印禁制迅速消解,周凡見此才放心下來,屠夫有玉印肯定是霄雷書院的人。
屠夫旁若無人撕開封條,把信取出來簡單瀏覽了一遍,他才淡淡道:「周凡是嗎?」
「是。」周凡道。
「隨我來吧。」屠夫推開檔前的圍門道。
周凡跟着屠夫走進了內屋,內屋堆放着一些驢骨架,其餘都是一些尋常的家具。
屠夫帶着周凡從內屋穿過,前方豁然開朗,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假山花園。
在走廊前屠夫停下了腳,他又從黑皮圍裙的前袋中取出了一道鬼誓符遞給周凡道:「發誓。」
周凡接過鬼誓符,當即立誓證明他就是周凡本人。
這是為了避免有人冒充周凡進入了霄雷書院,畢竟玉章與信都是真的,也可能正主在半路上被人幹掉了。
屠夫一直看着周凡發誓,等周凡立誓完之後,他才微微點頭指着前方道:「你順着走廊一直走,要是走不動了,那就等一等,終會有路的,別走其他岔路,要是進入岔路,沒命了可別怨我。」
屠夫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周凡張口欲言,看着屠夫的背影只能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他搖了搖頭,帶着自己的狗向前走去。
只是走了幾步,他就感到這走廊有古怪。
因為這走廊起初能容納三人並列走過,但他越走越窄,現在只能容納他一人走過了。
而且他六識敏銳,居然沒有發覺走廊什麼時候變窄的。
他又走了一會,走廊還是在不斷變窄,直至最後縮到完全無法走。
兩邊反而是多出了三條岔路,右邊二條岔路左邊一條岔路。
而三條岔路通往那裏完全看不清,看上去就似霧裏看花,一片模糊。
這可能是陣法的影響,這走廊佈置了厲害的陣法……周凡默默猜測,他沒有試圖往三條岔路走去,只是默默等着。
畢竟這裏對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可能無視屠夫的警告。
耐心等了一會,前面的走廊在不知不覺間變寬了。
周凡這才向前走去。
隨着前進,他發現腳下的路變得模糊扭曲起來,還帶着一陣眩暈感。
周凡晃了晃頭,真氣運轉,這種眩暈感才消退,但他兩邊太陽穴微鼓,還是感到有些頭痛。
他微微皺眉,腳步不停向前。
突地,走廊中間垂下一具白衣無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