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國殤(1 / 1)
李哈哈大笑,用長劍指着穎水對岸的那些慌亂佈陣的兵士,說道:「此為伏兵耶?一無拒馬,二無箭弩,直些長槍短刀,有何用處?」
最主要的原因是李已經捕獲了一批董卓軍隊的戰馬,這種已經嘗到的甜頭,讓他有些欲罷不能,雖然有一部分損傷的,但是養一養傷,仍然可以有七八十匹可供驅使,如果能將面前正躲在步兵陣後歇息的那一百多匹戰馬再收入囊中,自己旄下就可以組建起近千騎兵了……
零散的騎兵最多一對二三,但是結起陣來的騎兵就可以一對五,甚至更高。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在漢代,騎兵的數量越多,軍隊的戰鬥力就越強,幾百騎兵和上千騎兵的戰鬥力幾乎是倍差之別。
看着那些疲憊的一個個下了馬的騎士,又觀察到前來迎敵的步兵戰陣中根本沒有什麼弓箭兵,只需要渡過了河,將這五六百人擊潰,那些已經是疲憊不堪的騎兵就成了瓮中之物……
想到此處,心癢難耐的李便下令手下兵士渡河追擊。
雖然和對岸只有五六百人列陣,但是這和追擊戰沒有任何可比性,在追擊戰中,被追逐的一方只要跑得快,不是落在後頭,不被圍堵抓住,就沒有生命危險,而追擊的一方只要不是馬失前蹄,風險就更小了……
但是出戰結陣,就完全不同了。出陣,便是意味着九死一生,這對於雙方都是如此。
不管是否佔據優勢,但是刀槍之下,縱然是優勢的一方也不一定能夠確保沒有傷亡,在漢代缺醫少藥的條件下,就算是一個小傷口,都有可能因為感染併發症而失去生命。
雖然李一方的人都認為最後總是會勝利的,可是在此之前,先發接戰的兵士當中必然有人會倒在着穎水之畔,染紅這一片的河水,勝利的果實將與其無緣。
他們的意義就在於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撕裂對方的結陣,將對方越早的擊潰或是消滅,自己的這一方就能更多的獲取活下去的希望。
李沒有愚蠢到直接命令手下不多的騎兵直接渡河衝擊,而是先令後續陸續趕來的步兵組成了方陣,讓自己的弓箭手先推進到河邊,防止在自己兵士在渡河過程中遭受到對方的逼近打擊,然後就下令結陣完畢的步兵渡河,搶佔河對岸的地盤……
也許是膽怯,也許是沒有弓箭手無法抗衡,也許是什麼其他原因,遠遠的列成橫列的那五六百董卓軍兵雖然有些騷亂,但是沒有上前阻擋李軍隊的渡河行為。
李步兵很快渡過了齊腰高的河水,頂着烈烈的寒風,散開隊形,給後續的兵隊騰開地方。
然後是第二隊的兵士渡河,董卓的軍隊似乎有些想要攻擊的意圖,向前逼近了十幾步,但是卻又停住了腳步,又因為左右收住腳步的行動不一,導致整個戰陣彎彎扭扭,難看無比……
李看到此處,指點着已經不太成型的董卓兵士對着張安說道:「汝見其否,已失其形矣,一擊之下,必然潰敗!」隨後便下令後續的騎兵以及弓箭兵一起渡河。
寒風凌烈,雖然河水不深,但是身上沾濕了之後被風一吹,都有了些寒意。
李也心知這一點,所以沒有二話,直接下令讓前陣的兵士往前接戰,而讓手下八百的騎兵分成左右兩路向側前方延伸準備包抄……
戰鼓隆隆,李前排刀盾兵每走五步便將手中的大盾在地面上一頓,一個呼吸之後又重新提起大盾繼續推進,呼喝的號子響徹了穎水河畔,整齊的腳步聲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而董卓軍隊似乎已經是陷入了絕望當中,原本兵力就不佔優勢,然後馬上又要陷入被多倍的兵力打擊的境地,而且看情形似乎還要被三面圍剿,隊形越來越散亂起來……
就在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來近大約百步的時候,董卓的軍隊齊齊一聲暴喊,竟然轟然而散,調頭就跑,而那些原本躲在步兵之後的騎兵,也是手忙腳亂的爬上戰馬,一起逃竄……
李原本前陣兵士都已經做好了拼殺的準備了,卻被董卓兵士這樣一搞,先是一愣,然後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次,就連一向謹慎的張安都有些啞然,這下子接刃戰又變成了追擊戰……
隨後的演變自然就成為了董卓這一小股部隊在前面往山里逃,而李的兵士咬尾追擊,時不時有落後的董卓兵士被追上,就被亂刃砍死,首級則又成為了哄搶的寶貝。
這一次李的騎兵就比起之前追擊董卓的騎兵收穫更多了,盯上一個落後的董卓兵士,策馬上前將其砍翻,然後就可以旁若無人的下馬將其頭顱砍下掛在馬頸上,再去追擊下一個目標……
而那些步兵也只能是眼紅的看着,邁開兩條腿拼命的往前趕,希望能在收兵之前多少也斬獲一些什麼東西,就連董卓兵一路丟棄的盔甲兵刃旗幟什麼的,也都一邊追擊一邊撿。
李跟着中軍也在往前趕,剛剛轉過了一個小山包,就聽到一陣隆隆的鼓聲響起,隨後雄壯的呼喝聲響起,在身側突然樹立起一杆旌旗,上書「中郎將徐」的字樣。
徐榮立馬站在旌旗之下,看着因為追擊已經前後脫節的李軍隊,面無表情的用手一揮,就聽見似乎是成千上萬隻馬蜂同時震動了翅膀一般,漫天的箭雨向着李所在的中軍位置投射而來。
隨後從小山頭後面浮現出一列列的西涼騎兵,揮舞着戰刀,策馬奔馳而下,左劈右砍,將剛剛承受了箭雨覆蓋打擊的中軍攔腰沖成兩段……
李着急的大聲呼叫着,讓手下的兵士要結陣迎敵,可是也僅僅就是在他附近的一些兵士聽到他的號令,勉勉強強的圍攏在了一起,顫巍巍的舉起兵刃對外,而其他那些遠離了中軍的兵士,現在已經是亂成一鍋粥的模樣,哪裏能聽得到他究竟在叫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