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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 這次是真的不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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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些人都來了,江歲歡也不好趕他們走,便說道:「都跟我來吧。」

    她把這些人帶到了藥房,將其他人都攆了出去,顧錦不願意走,皺眉道:「我要陪着你。」

    「不行。」江歲歡嚴肅地搖了搖頭,「這次是真的不行。」

    「這裏太多病人了,我擔心你也染上時疫。」

    顧錦道:「我喝了預防的藥,不會再染上時疫。」

    「那也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預防的藥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果的。」江歲歡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我忙完以後有話對你說。」

    顧錦被她推的後退了幾步,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深邃的眼眸里印出她纖細的身影,「阿歡,我等着你。」

    「你小心點,若是有需要就喊我,我不會走遠。」

    「好,放心。」江歲歡認真地點頭答應。

    那日跟顧錦提起從前的事情,她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不該空手接白刃,又不及時處理傷口。

    或許是因為短短的幾天看到了太多生命的隕落,讓她心亂如麻,壓力像一座山壓在身上,幾乎喘不過氣,所以她生出了放棄的念頭。

    被刀子劃傷以後,她內心深處升起了自虐般的快感。看啊,她也是人,她也會流血,為什麼都要把人命的逝去怪在她的身上!

    等她冷靜下來以後,才發覺自己是多麼愚蠢,當初在亂葬崗拼盡全力想要活下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條命,如今怎麼能不珍惜呢?

    顧錦扯了扯唇角,轉身走了出去。

    江歲歡關上藥房的門,盛出了一碗藥湯。

    褐色的藥湯散發着微微的苦味,江歲歡不確定它有沒有效果,甚至不確定它有沒有毒。

    加了紅色王八殼的膽南星有沒有用,只要讓一個人喝下這碗藥湯就知道了。

    可江歲歡實在不敢賭,她手中端着藥湯,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

    穿越之前,她經常會找一些志願者來試藥,可當時的她志得意滿,對自己親手研發的藥物充滿了信心。

    每次試藥的結果也都如她所料,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而現在,她心中充滿了不自信。像是心裏懸着一塊大石頭,只有一雙小手顫顫巍巍地托着石頭。

    她不確定石頭是會沉穩落地,還是會轟然墜地。

    就在這時,面前有一個女子忽然開始咳嗽,她捂着嘴咳得厲害,有鮮血從指縫裏流了出來,而她的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旁邊的病人見怪不怪地後退了一步,有人麻木地說道:「又死了一個。」

    這吐血之人還活着,可在他們的眼中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江歲歡終於下定決心,端着藥湯走到了吐血之人的身邊。

    這是一個及笄之年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粗衣,眼角帶着淚痕,胳膊有着被打的痕跡,雙手的皮膚粗糙,約莫是剛用涼水洗了衣服,關節凍得紅紅的,鮮血不斷從指縫裏流出來,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看起來快不行了,可她還是極力壓制着咳嗽的聲音,似乎是害怕打擾到旁人。

    真是奇怪,有的人只看一眼,就能讓人大約猜出她的前半生是什麼樣子。

    她臉色白得嚇人,可眼神里的光卻突然變得很亮,滿眼寫着一句話:我想活着!

    江歲歡知道不能再拖了,她一手扶着女子的後背,另一隻手把藥湯放在女子面前,沉聲道:「這藥喝下去可能會死,也可能會救你一命,你自己選擇喝還是不喝。」

    女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拿走江歲歡手中的藥碗,將裏面的藥湯一飲而盡。

    江歲歡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而眼眸里充滿了期冀和緊張,喉嚨不自覺地做出吞咽的動作。

    「你感覺如何?」

    女子茫然地看向江歲歡,正準備說話,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手中的藥碗摔在了地上,「啪」的碎成了兩半。

    她捂着胸口,痛苦的仿佛被人刺了一劍,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緩緩倒在了江歲歡面前。

    江歲歡一張臉白得像紙,瞳孔緊縮,嘴唇微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有用嗎?

    不,或許是因為她病得太重了,所以這藥對她不起作用。

    江歲歡顫抖着手,又盛了一碗藥湯,問道:「你們還有人願意喝嗎?」

    一個老婦問道:「我要是喝了這藥以後死了,你就會給我的家人五萬兩銀子?」

    江歲歡點頭道:「對!」

    「我願意,讓我來喝吧。」老婦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江歲歡手中的藥碗。

    她又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會給嗎?」

    「老人家,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現在就把你的家人叫過來。」江歲歡說道。

    老婦聲音里多了一絲哭腔,哽咽道:「我生病以後,他們就把我趕出來了。」

    「你直接把銀子送到我家吧,我家住在東小巷的巷尾倒數第二家。」

    江歲歡問道:「他們把你趕了出來,你還要給他們送錢?」

    老婦擰着自己的衣角,傷心地說道:「我沒有辦法啊,他們都是我的兒女,就算對我再不好,我也放心不下啊!」

    江歲歡嘆了口氣,實在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她說道:「老人家,我會把錢給他們送去,你就放心吧。」

    「不管喝不喝藥,我都會死,與其死在大街上,不如死在你這裏,還能有點用。」老婦將碗裏的藥湯全部喝了下去。

    接着,老婦閉着眼睛坐了下來,做好了等死的準備。

    江歲歡雙手緊緊攥着桌角,手背上凸起青筋,幾乎將桌角給捏碎。

    她的呼吸聲漸漸變粗,精神也變得異常緊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老婦也死了,她就放棄這些藥湯。

    其他人圍在老婦身邊,或是緊張或是好奇地看着老婦,老婦害怕得渾身顫抖,始終不敢睜開眼睛。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有人問道:「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任何反應?」

    「是啊,剛才那女子喝下藥湯,可是很快就死了。」

    「這個老婦人不會已經死了吧?」

    這些人議論紛紛,有人把手放在老婦的鼻子下面,又迅速收回手,「有呼吸,還活着呢。」

    看到這人的動作,江歲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還沒有確認第一個女子是否死亡。

    她蹲下來把手放在女子的鼻尖下面,想要試探女子是否還有呼吸。

    忽然,女子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上半身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旁邊的人嚇了一跳,他們尖叫着跑了出去,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詐屍了!」

    明明都是一些病入膏肓的人,受到驚嚇卻能跑得這麼快,把閉着眼睛等死的老婦也嚇到了,慌慌張張地躲在了桌子下面。

    顧錦守在藥房外,看到這些人尖叫着跑出去後,他眼神一凜,迅速沖了進來。

    印入眼帘的,是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的老婦,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的女子,還有半跪在地上發呆的江歲歡。

    顧錦不明白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疑惑地走到江歲歡身邊,問道:「阿歡?剛才是怎麼回事?」

    江歲歡看着女子紅潤的臉色,喃喃道:「成功了。」

    她的藥有效,這個女子不僅沒有死,反而開始好起來了!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江歲歡鼻尖一酸,兩行熱淚流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她研發了無數藥物,可從沒有哪次像今日這般開心,開心到喜極而泣。

    她轉身抱住顧錦,忍不住大哭起來,「太好了,這些人有救了!」

    多日以來的悲傷痛苦辛酸和壓力,此刻全部化為了喜悅的淚水,沉甸甸地從眼眶裏滑落了下來。

    顧錦被她的情緒感染,眼角也漸漸泛紅,摟着她說道:「阿歡,你真的很厲害。」

    地上的女子終於緩過氣來,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說道:「我活過來了?」

    「嗯!」江歲歡鬆開手,胡亂摸了摸眼淚就開始給女子把脈,「我再看看。」

    女子虛弱的脈搏漸漸變得有力,原本煞白的臉上也慢慢有了血色,她正在逐漸恢復健康。

    而她只喝了一碗藥!

    江歲歡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拿出帕子擦着女子臉上的血跡,道:「恭喜你,你獲得了重生的機會。」

    女子也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那樣放縱地哭着,「這是老天給我的第二次機會,從今往後,我要痛痛快快地活一次。」

    老婦躲在桌子下面看到這一幕,她先是開心地笑了出來,可很快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失望地問道:「江太醫,既然我沒有死,你還會給我的家人五萬兩銀子嗎?」

    江歲歡搖頭道:「不會了,我會給你五百兩銀子,你可以拿着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五百兩也好。」老婦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光芒,「我拿着這五百兩回家,我的兒女們一定會接納我的。」

    想到這裏,老婦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走到江歲歡身邊說道:「江太醫,您把銀子給我吧,我拿着銀子就可以回家了。」

    江歲歡給老婦把了脈,發現她的身體也在好起來,勸道:「老人家,你才喝了一碗藥,身體剛剛開始恢復,還是先別回家了。」


    「你可以拿着銀子住在附近的客棧,等身體完全好了再回家。」

    老婦擺了擺手,說道:「客棧沒有自己家裏舒服,我還是回家吧,等明日再來這裏討藥喝。」

    江歲歡見她如此固執,也不再開口相勸,拿出五百兩銀票給了她,「老人家,這銀票你自己拿好了,千萬別給你的兒女。」

    老婦沒有吭聲,收了銀票往外走。

    江歲歡無奈地收回了目光,她知道一旦這老婦把銀票給了那些不孝的兒女,很快就會被再次趕出來的。

    坐在地上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江太醫,我也有嗎?」

    「有。」江歲歡拿出銀票給她,「原本那些人都有的,可他們都跑了,那就算了。」

    女子興奮地接過銀票,放在胸口說道:「太好了!我可以拿着銀票出城,去過我喜歡的生活。」

    江歲歡心中甚是欣慰,這才是她想要聽到的話。

    她把女子從地上扶了起來,道:「先別急着出城。從今天開始,你每天來這裏拿藥,直到你的病好為止。」

    「嗯嗯!」女子用力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裏。

    江歲歡沒有耽誤時間,離開藥房對白梨說道:「你速速進宮告訴孟太醫和茯苓,就說我把治療時疫的藥配出來了!」

    「是!」

    眨眼的功夫,白梨就消失在原地。

    顧錦站在江歲歡的身後,沉聲道:「阿歡,我為你感到驕傲。」

    江歲歡轉身面對他,說道:「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點頭,「我知道,我聽着呢。」

    江歲歡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關於我的秘密,我想了一夜,決定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但不是現在,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我打算在成婚前一日,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跟我成婚。」

    顧錦挑眉道:「想好了?」

    「嗯,想好了。」江歲歡垂下眼眸,道:「你或許會害怕我,或者討厭我,但是沒關係,我倒時候就能做好心理準備了。」

    顧錦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更愛你嗎?」

    她抬頭看着顧錦,說道:「我不敢想。」

    誰會愛上一個借屍還魂的人呢?她實在是不敢想。

    顧錦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孟太醫和茯苓就出現在了江府的門口。

    二人得知江歲歡配好了治療時疫的藥,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茯苓甚至連鞋子都穿反了。

    孟太醫大步走到藥房,着急地問道:「江太醫,藥呢?藥呢?」

    「在這裏。」江歲歡指着桌子上的藥罐子,說道:「已經讓兩個人喝過了,她們的身體都恢復了一些。」

    「其中一人甚至是將死之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

    孟太醫問道:「兩個人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本來是有十幾個的,可第一個人突然詐屍,把那些人都給嚇跑了。」江歲歡聳了聳肩,道:「我認為兩個人也夠了,這藥的確是有用的。」

    「這裏面有膽南星嗎?」孟太醫用勺子攪拌着藥湯,用力嗅了嗅味道,沒有聞出膽南星的腥臭。

    江歲歡點頭,「有,這裏面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就是膽南星了,而且只有我親自製成的膽南星才有用。」

    孟太醫詫異地問道:「為何?」

    「因為我親自製成的膽南星裏面有金紅王八。」江歲歡幾乎可以確定,那隻王八就是金紅王八了。

    茯苓從地上蹦了起來,喊道:「金紅王八?我在那本墊桌角的書上看到過它。」

    「據說金殼是毒藥,紅殼是神藥,江太醫,你用的是金殼還是紅殼?」

    江歲歡答道:「紅殼。」

    「怪不得!」茯苓低頭走來走去,「我還當那本書上都是騙人的東西,想不到竟是真的。」

    「江太醫,你從哪裏弄來的金紅王八?」

    江歲歡道:「珍寶閣。」

    孟太醫捋着鬍子說道:「聽說珍寶閣里收藏了許多奇珍,難怪會有這種東西。」

    江歲歡心想,張掌柜並不知道這金紅王八是什麼東西,否則也不會讓她當作壽禮送給皇上,還好她沒有送出去。

    看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恐怕慧通法師寫的膽南星,也是為了讓她發現金紅王八。

    真正可以時疫的東西,或許不是膽南星,而是金紅王八的殼。

    孟太醫「嘶」了一聲,問道:「江太醫,你製成的膽南星應該算不得多,如何能夠治好京城的所有病人呢?」

    江歲歡把製成的膽南星拿了出來,一個蹴鞠那麼大的袋子,裝了滿滿一袋,裏面全都是小塊的膽南星。

    她抓起幾顆膽南星說道:「煎一副藥所需的膽南星不多,幾顆就夠了。」

    「這麼一袋子的膽南星,足夠治好京城所有人的時疫了。」

    茯苓興奮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咱們現在就熬藥,在江太醫的家門口分發藥湯如何?」

    江歲歡說道:「京城這麼多病人,要是只在我這裏分藥,恐怕分到天黑都不完。」

    「我認為可以多選幾個地方,這樣效率會快很多。」

    顧錦道:「我覺得阿歡的主意不錯。」

    孟太醫捋着鬍子,「我也覺得江太醫的辦法很好。」

    幾人又經過一番商量,決定在京城設立六個分藥點,除了江府以外,東南西北中各設一個。每日在江府煎好了藥後,太醫院的人負責把煎好的藥湯送到其他五個地方。

    至於江歲歡幾人,也各自分配了活兒,由江歲歡配藥,茯苓和春桃煎藥,孟太醫回太醫院拿藥。

    幾人分工好了以後,江歲歡當即開始配藥,顧錦在旁邊幫她。

    其他幾人也沒有耽誤功夫,開始各忙各的。

    為了提高效率,于吉和八方等人甚至在院子裏又砌了兩個灶台,這樣一來,茯苓和春桃就能同時煎幾鍋藥。

    與此同時,顧錦派人把城外的災民也接了進來,給他們安置了暫時的住處,還給了他們糧食衣物和一些銀票。

    不管是分藥還是接濟災民,他們都不是以皇上的名義,因此皇上在得知這件事以後,當即把江昱叫了過來。

    「江昱,你給朕解釋一下,是誰在治療城中的時疫,又是誰給那些災民提供住處和糧食?為什麼不是以朕的名義?」

    江昱面不改色地說道:「聽說是民間百姓自發組織的,微臣也不太清楚。」

    「荒唐!」皇上的眼下發青,眼窩深深地凹陷了進去,「百姓已經對朕頗多微詞了,居然還有人敢代替朕做這些事情,難道是想謀朝篡位嗎?」

    經過了楚逸謀反一事,皇上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要身邊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擔心有人要害他。

    江昱安撫道:「陛下多慮了。」

    「不,朕沒有多慮,不可能有人會平白無故地這麼做,那些人一定是想搶走朕的皇位!」皇上一拳砸在桌子上,「江昱,你去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把他們的藥奪走,以朕的名義分發給百姓們。」

    不管皇上說什麼,江昱都點頭稱是,可以說是十分敷衍。

    皇上並沒有看出江昱的敷衍,他焦躁地走來走去,說道:「朕沒日沒夜都睡不好,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人要謀朝篡位,實在是不得安生。」

    「只有吃了江太醫的藥,朕才能睡個安穩覺。」

    「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朕一天都忍不了了,朕需要殺雞儆猴,嚇退那些想要奪走皇位的人!」

    江昱問道:「皇上,您想如何殺雞儆猴?」

    「你把那些分藥的人,還有救助災民的人,全都砍掉腦袋掛在城門上,誰敢謀反,就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皇上厲聲道。

    江昱心中一驚,「皇上,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朕的話就是聖旨,你想要抗旨不成?」

    江昱搖了搖頭,「微臣不敢。」

    這時,旁邊響起開懷大笑的聲音,笑聲裏帶着無盡的嘲諷,「哈哈哈,你這麼做,無疑是讓大淵的百姓更加恨你!」

    江昱順着聲音看去,看見角落裏放着兩個大缸,缸里只露出一個人頭,正在放聲大笑着。

    那是楚逸,而他旁邊缸里的人是半死不活的姬貴妃。

    皇上聽見楚逸的聲音就會感到無比的生氣,他抄起桌上的硯台,狠狠朝楚逸砸了過去,「閉嘴!輪不到你來嘲笑朕!」

    硯台將楚逸的額頭砸出一個血口子,而他卻像感覺不到痛,繼續發出嘶啞難聽的大笑聲。

    皇上勃然大怒,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地砸了過去,「朕讓你笑!讓你笑!」

    「你已經變成了這樣,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朕要讓人把你的嘴巴給縫上!」

    江昱看到這一幕,默默地轉身走了出去,皇上已經半瘋了,比起楚逸來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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