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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三方勢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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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尚淡淡的笑着:「是巧合也好,偶然也罷。」

    「心中有所懷疑,便去盯着就是。」

    嬌娘擰眉,對他這份隨意無謂的態度,很是不滿。

    就這個樣子,還說對人沒有旁的心思,沒有暗中作梗,阻撓他們直接殺了姜安寧,誰能夠相信?

    她很懷疑,王尚找的諸多理由,都只是為了保住姜安寧的一條性命。

    否則,八年時間,足夠發生太多的意外。

    怎麼可能會縱許一個父母雙亡的年幼孤女,一步步,成長至今

    嬌娘抿着嘴,看向王尚的目光,充滿懷疑。

    「這般瞅着我做什麼?」

    王尚輕笑了一聲:「怎麼?又在懷疑我對姜安寧有什麼齷齪心思,暗中作保,阻撓你們殺了她?」

    「難道不是?」嬌娘怒目圓睜。

    王尚哼笑:「我上次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

    「是,你是說的足夠明白。」

    嬌娘看着人:「可你不覺得,那樣的話說出去,根本就站不住腳嗎?」

    「讓一個人不着痕跡的死去,有太多太多的辦法。」

    「我不相信你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殺手,會沒有法子掩蓋掉殺人的痕跡」

    王尚打斷她的想當然:「掩蓋掉殺人的痕跡?」

    「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掩蓋?」

    「凡事只要做了,留下痕跡來是必然的。」

    「江巍那些人盯的那麼緊,狼崽子似的,想要尋個真相究竟出來。」

    「只要被他抓到一丁點兒的痕跡,都有可能抽絲剝繭,順着線索,找到你我的身上。」

    「甚至是,找到主上的身上。」

    「我說了,殺一個人很容易。」

    「可如何讓人相信,這個死掉的人,就是正常死亡,不惹眼不引人懷疑,難如登天。」

    「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現在就去殺了姜安寧。」

    「到時候隨你怎麼處置,或是拋屍河中、枯井、就地掩埋怎麼都行。」

    王尚:「左不過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咱們這些人,跟着你一起陪葬罷了。」

    「我們都是無根之人,孑然一身,了無牽絆。」

    「沒有家族利益的牽扯,死了,也不過是卷張草蓆的事兒,連累不到誰。」

    聽得人如此說,嬌娘反倒不敢吱聲了。

    「去啊!」

    王尚冷笑:「猶豫什麼?」

    「我」

    嬌娘咬着唇,說不出話來。

    「今天這些話,是我最後一遍跟你說。」

    王尚撥動着手上的扳指:「要是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對你不客氣。」

    嬌娘頓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她咽了咽口水,小聲應了句「是」,躊躇在一旁,不敢言語。

    「趙海如何了?」

    王尚冷不丁的轉了話題,嬌娘怔愣片刻,忙道:「葉老已經在幫着調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把人看好一些。」

    王尚語氣隨意的交代了句。

    「下去做事吧。」

    「是。」

    嬌娘態度順從許多。

    王尚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想了想,他又停下來補充了句:「沒必要花太多心思,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嬌娘站在原地,面色茫然,不明所以。

    「將死之人?」

    誰?

    姜安寧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叫人想不通透。

    嬌娘有些煩躁的,又罵了王尚幾句,這才覺得稍稍氣順了些。

    -

    回到繡坊。

    宋堯仍舊心有餘悸。

    生怕那些個東西真的找上門來,心撲撲的直發慌。

    等姜安寧洗漱好了準備到客房去休息,宋堯死活不肯放人。

    「安寧啊,你看,這時候也不早了,現在睡下,要不了多一會兒就該醒了,不如乾脆就別睡了吧。」

    宋堯拉着人的手:「你陪我說說話!」

    「好呀!」

    姜安寧看似欣喜的答應了下來,嘴上卻道:「宋姐姐想說什麼?」

    「志怪話本子我倒是看過不少的,什麼借屍還魂呀,畫皮換頭啊,我都會講的,要不」

    宋堯瞬間瞳孔震驚。

    原本親熱挽着人胳膊的手,瞬間鬆開了。

    她連退數步,與人拉開距離,還險些絆倒在台階上。

    「那、那什麼,我突然覺得,也有些困累了。」

    宋堯聲音磕絆顫抖:「我去睡覺了!你你你、你也早點休息!啊,睡個好覺,就這樣!」

    她語無倫次的慌張跑回正屋,連頭都不敢回。

    姜安寧捂嘴笑了笑,也很快就回了屋。

    折騰了這麼一天,屬實也是累了。

    躺在床上,她本以為,自己會沾着枕頭就睡着。

    卻不知怎麼的,越是閉眼躺着,越是神采奕奕。

    隨着意識置於黑暗中沉浮掙扎,原本還不屈不撓的那幾分瞌睡,愣是被驅趕走了。

    姜安寧有些躺不下去了,睜開眼,煩躁的坐了起來。

    「奇了怪哉!」

    剛剛明明困的都要睜不開眼睛了。

    怎麼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也睡不着了。

    她心情鬱悶的坐了好一會兒,實在是生不出瞌睡,索性也就放棄了掙扎,摸索着下床,找到火摺子,揭開燈罩,點燃了裏面的蠟燭。

    黑漆漆的屋子,瞬間就亮堂起來。

    姜安寧盯着燭火看了會兒。

    實在是有些無聊,又毫無睡意,索性打開箱籠,取出爹娘留下的手札來看。

    先前,她心驚於手札中惡毒的殺人之法,不敢細細去看。


    如今,好奇已經大過了恐懼。

    手札里,關於如果通過染布浸毒的法子,除了之前看過的,以馬錢子為原料所製成的牽機藥,混在薯莨中的法子,還有其他諸如,餵養桑蠶時,以用有毒之物灌溉或浸泡,使在毒物飼養下,存活的蠶,吐出帶有劇毒的蠶絲繭

    姜安寧看着手札里五花八門的殺人之法,膽戰心驚。

    看着看着,倒也就入迷了。

    漸漸地,就也不怕了。

    還跟着手札裏頭的法子,開始推演起來,究竟能不能成,可不可行。

    雞鳴三聲,姜安寧抬起頭來,看着外頭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驚覺自己竟然看了一整夜的手札。

    她有些不舍的合上手札,重新放回箱籠里鎖好。

    與其同時。

    江巍帶着人,趁天色朦朧,人們正是還熟睡的時候,悄悄潛入到姜安寧家裏。

    「動作都麻利些,翻找的仔細點,務必不放過任何一處,包括犄角旮旯,都要翻上一遍!」

    江巍冷淡着臉:「手腳都利索些,別弄出太大的動靜,引了人來。」

    盛績在一旁笑着道:「公子放心吧,昨兒,徐朗翻進隔壁姜根山家裏頭,給那菜鍋裏頭,下了足足的蒙汗藥,保管他們一家子,一覺睡到大晌午,便是天塌下來,也醒不了!」

    「是啊,公子,如今趙海一家子進去吃牢飯,隔壁家又被我下了蒙汗藥,這附近,也就這麼兩家人,尋常也沒什麼人往這邊來,咱們只要不是把房子拆了,鬧不出什麼動靜的!」

    徐朗長了張娃娃臉,笑起來時,會露出兩顆小虎牙。

    江巍看了人一眼:「不可輕忽大意,凡事小心為上!」

    他吐了一口濁氣:「敵暗我明,不僅是要提防村裏的人,更要提防有可能混在其中的幕後之人!」

    「不用這么小心吧?」徐朗咕噥了句。

    江巍目光凌厲,瞪了人一眼:「小心駛得萬年船!」

    徐朗癟了癟嘴:「知道了。」

    「你別不當一回事兒!」

    江巍怕他不上心,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已經有種種跡象表明,幕後之人,十有八九,比咱們更早一步,來到姜安寧的身邊,嚴密的佈防監視,甚至是躲過了咱們這麼長時間的探查,隱匿在暗處,默默偷窺着咱們的一舉一動。」

    「更有可能,早在那女人進京之前,就已經有探子潛伏在她身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江巍:「我最近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十分大。」

    「嶺南是什麼地方,距此地更是數百里遠,姜家夫婦又是得罪了人,被驅逐出來的。」

    「這一路上,難道就那麼太平?」

    「姜家夫婦二人,不僅好生生的跋山涉水,到了江安縣,落地生根,安家置業,還與京城的勢力搭上了話。」

    江巍眉眼冷凝:「這其中要是沒有點貓膩,誰信?」

    「退一萬步來講,幕後之人難道是沒有旁的選擇了嗎?」

    「為何獨獨找到了名不見經傳的姜家夫婦?」

    江巍:「你們可還記得,當初舉薦姜家夫婦的,是江寧織造。」

    「江寧與江安兩地,一南一北,相隔千里,江寧織造為何會推薦個,根本不在他轄管範圍的布匠?」

    「莫說江安縣與江寧府相去甚遠,便是江寧與嶺南,也是隔之遙遙。」

    「那江寧織造,是如何得知,遠在千里之外,有這麼一個人的?」

    「還不是有人暗中指使!」

    徐朗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這麼說,那江寧織造,豈非是替罪羔羊,背黑鍋的?」

    「替罪羔羊倒也不見得。」

    江巍冷笑:「江寧織造未必乾淨,只是究竟參與這算計當中多少,就未可知了。」

    「這也太複雜了」徐朗撓了撓頭,神情痛苦,拒絕思考。

    盛績沉聲道:「如此說來,當初或許不該殺了江寧織造?」

    「至少,該從人嘴裏撬出些消息來才是」

    江巍搖了搖頭:「沒有用的,有人想要他死,想那件事就此了結,誰又保得住他?」

    他唇角勾起個嘲諷的弧度。

    「當年之事,人人都看得出來有疑,到最後,不也是只發落了個江寧織造,便假裝無事發生。」

    江巍恨恨地咬牙:「那位想拿你當傻子糊弄,你除了聽話的當傻子,還能怎麼辦?」

    君要臣死

    臣不死,也是死了。

    多諷刺啊!

    「公子」盛績一臉擔憂的看向江巍,生怕人等下口出不敬之言。

    江巍輕瞥了他一眼,嘲弄的笑笑:「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便是在這不毛之地,也斷不敢忘記謹言慎行,天家威嚴。」

    他捏得指骨咯咯作響,明顯是心有怨氣,忍了又忍。

    盛績打發了徐朗去搜查做事兒,獨自跟在江巍的身邊。

    他幾次欲言又止,實在是忍不住出聲勸說:「公子,其實」

    「其實大小姐未見得沒有自願的心思。」

    「在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又要整日面對不喜之人虛與委蛇,還要眼睜睜看着心上人被」

    盛績見人狠厲的目光等過來,聲音頓時弱了幾分:「大小姐許是早有心思,想要尋求解脫。」

    「狗屁!」

    江巍暴怒的踹了人一腳:「人活着,才有希望!」

    「死是最簡單的事情,一條白綾就能勒斷了脖子。」

    「可那樣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江巍微仰起頭:「阿姐必不會如此。」

    他也不知是在警告盛績,還是在說服自己:「阿姐心性堅韌,必不會如此。」

    「必不會如此的。」

    盛績被踹倒在地,爬起來規規矩矩的跪好,嘴角囁嚅,好幾次話到了嘴邊,又猶猶豫豫的咽了回去。

    -

    姜安寧尚不知家中已經遭了「賊」,尋摸了圈,打了桶井水上來,簡單洗漱完,瞧着宋堯的屋裏頭還沒什麼動靜,便也沒有去敲門打擾。

    她不大熟悉的在附近轉了轉,循着味道,找了家熱騰騰的豆腐腦攤位,要了兩根油果子,一碗豆腐腦。

    「老闆,多放些滷子。」

    「好嘞!」

    沒多會兒,年過半百,已經生了白髮的老闆,中氣十足的端了碗,裝的滿滿登登的豆腐腦過來。

    「今兒您是頭彩,滷子給您加的足足的!」

    「謝謝老闆!」

    姜安寧朝人笑了笑,心情有些被感染到,分外愉悅。

    熱乎乎的豆腐腦下肚,頹喪萎靡的情緒盡數被驅趕,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吃完,她打包了一份,帶回去給宋堯。

    宋堯睡得十分不好,一整夜只要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會不自覺的想東想西,勾勒出許許多多陰曹地府里的畫面。

    好不容易在天將將亮的時候,糊塗着了一會兒。

    又被雞叫聲,鳥鳴聲,咕咕嘎嘎的,吵得煩躁。

    宋堯強打着精神起來,蔫蔫巴巴的打了水洗漱,整個人瞧着萎靡又遲鈍。

    「宋姐姐,你醒了」

    姜安寧回來,瞧見人毫無精氣神兒的樣子,略顯訝異:「怎麼瞧着臉色這麼不好?」

    「沒睡好嗎?」

    宋堯瞪了人一眼:「你還說呢!」

    也不知道都怪誰。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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