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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駙馬難當(加更,祝大家元旦快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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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四章駙馬難當(加更,祝大家元旦快樂!)

    呂惠卿說道:「可王家的聲譽也不錯啊,駙馬都尉王詵,丰神俊朗,滿腹詩書,不然當年也不會被選為駙馬。」

    「如今王駙馬的詩書繪畫,也是大宋一等一的名家手筆,交遊之輩,都是出名的文士,說他是無理取鬧之輩,同樣也不會有人信啊。」

    楊繪拱手:「所以說此事當有蹊蹺,而且又事涉公主府和駙馬府,臣以為,以天家私事處理比較好,不用大肆張揚。仁宗朝福康公主故事,陛下,不可不慎啊。」

    呂惠卿說道:「所以夫妻家事,關起門來怎麼都好說。而石郡君當街刺殺駙馬車駕,這就是將小事鬧大。陛下,我就說一件事,要是石郡君身為男子,此事又當如何說?」

    楊繪悚然動容:「呂參政!你這是要構陷良善嗎?!須知聖天子在位,不會信你妄言!」

    呂惠卿神色不動,幽幽地說道:「惠卿備位政府,所計者乃是國法。今日有女子在公主府刺殺駙馬車駕在前……」

    「敢問楊公,如果不加懲處,焉知他日沒有男子行不忍言之事以繼後?!」

    楊繪大怒:「呂惠卿!你……」

    趙頊憤怒地一拍几案:「夠了!都是揣測之詞!皇城司呢?李憲幹什麼吃的?!怎麼還不見來報?!」

    就見小黃門來報:「陛下,入內內侍省押班、幹當皇城司事李憲請見。」

    趙頊吐了一口粗氣:「宣!」

    李憲低眉順目地進來:「陛下,臣有事啟奏。」

    趙頊冷笑看着他:「讓你幹當皇城司,你的消息比朕所知到得還晚。」

    李憲低頭:「是,臣請罪。」

    趙頊擺手:「先說說怎麼回事兒。」

    李憲身子伏得更低:「是王駙馬家侍婢,趁公主抱恙去中牟療養之際,矯作駙馬之命,盜竊公主府財物。其中不少都是仁宗,英宗,兩宮太后和當今御賜。」

    「所幸郡君今日上門看望王家小少爺,及時發現,危急之際為了阻止罪行,刺死了車馬,才讓其人贓俱獲。」

    「皇城司與開封府趕到後,已經控制了後續事態,如今郡君已經領着王家幼子和乳娘,前往中牟去了。」

    「王駙馬也及時趕到,得知侍婢所為勃然大怒,不過為了勛貴體面,求請私下處置,臣見事情沒有鬧大,罪行也沒有爆發,便斗膽同意了。」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馬車上的物品,是臣與開封府沈推官,石郡君,王駙馬一起查驗的,有王家僕從,開封府衙役可以作證。」

    「開封府推官沈忱,如今就在殿外候旨,他手裏還有王駙馬簽字蓋手印的證詞,陛下也可以宣他進來詢問。」

    趙頊,呂惠卿,楊繪三人都傻了,這是什麼戲法?這麼輕輕鬆鬆就過去了?

    呂惠卿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關鍵是王詵,王詵不願意鬧大,這事情就牽扯不到石薇身上,也就更加牽扯不到蘇油身上。

    至於石薇一個孕婦為什麼一大早從中牟逛到了汴京城,為什麼去蜀國公主府接小孩還要帶着兵器,為什麼就知道車內有御賜之物殺了四匹馬,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開封府,皇城司都已經給石薇背書,剩下的文字遊戲,人家早就做好了應對之道。

    關鍵是皇帝的態度,現在的這種解讀,對皇家來說,無疑是最體面合適的。

    呂惠卿立刻順水推舟,準備將石薇推到勛貴們的對立面去:「既然如此,石郡君就是無過有功了,陛下,是不是應當獎掖?」

    趙頊直接制止:「別,蘇明潤因為新軍刺擊之法,對我不斷牢騷,要讓他知道郡君出手阻止蜀國公主賜物被盜,動了兵刃,怕是更要鬧騰。」

    說完想了一下:「這樣,蘇油不是請在開封府萬貨集售賣海產嗎?楊公你下去準備一下,這事情照准。」

    說完又對呂惠卿道:「同樣,中書下文,鮮活海產入京一事,切責兩浙路轉運司,讓蘇明潤不可再行!」

    「他倒是能耐大,但畢竟太過於驚世駭俗,要是其它邊緣州郡紛紛效仿怎麼辦?」

    「我要的是他愛民之心,不稀罕吃他兩條新鮮海魚!那個什麼蒸汽機,司天監上奏說有用,那就拆下來給陳昭明。」


    眾人拱手:「陛下仁德,臣等遵旨。」

    趙頊見李憲使眼色,知道其實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說道:「那就這樣吧,李憲留下陪我逛逛。關於御龍直內衛換裝一事,還要商議。」

    待到眾人施禮退下,趙頊才看着李憲,冷冷地道:「現在沒有外人了,說吧。」

    ……

    呂惠卿和楊繪出了偏殿,楊繪同樣冷冰冰地對呂惠卿施禮:「參政,開封府事務紛雜,還需料理,這就告辭。」

    呂惠卿知道楊繪對自己有了意見,苦笑道:「楊公,等你到了我這位置,便知道什麼叫公私兩難。」

    楊繪冷笑:「公私兩難之際,便當問問自己的本心,參政保重吧。」

    看着楊繪揚長而去的背影,呂惠卿目光閃爍,然後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就這麼難……

    接着就聽見身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以及趙頊隱隱的怒吼:「他怎麼敢!朕要窮治!窮治!」

    ……

    蜀國公主中牟別業大堂,張敦禮坐在衛國公主旁邊,形同坐蠟。

    天家的女婿不好當,這是所有士大夫的共識。

    當年仁宗的長女福康公主,二十歲出降仁宗的表兄弟李瑋,本來想着是親上加親,結果夫妻感情冰冷,最後鬧出了巨大醜聞。

    公主與內侍宦官梁懷吉互生情愫,被李瑋的母親楊氏窺見,衝突中公主毆傷楊氏,夜叩宮門,請求和離。

    事後仁宗貶梁懷吉出京,公主又哭又鬧,以死相脅要求調梁懷吉回來。

    這就引發了軒然大波,朝臣紛紛彈劾,最後仁宗令公主降了食邑,居于禁中;同時安撫李氏;之後李瑋之兄李璋自劾其弟奉主不周,請判和離。

    事情鬧了兩年判決才定下來,公主算是完全過錯方,犯下無子,淫逸,不事舅姑三條罪行,不過好在當時還有升行制度,駙馬抬一等後,與父母算是平級,因此公主毆打楊氏不算忤逆。

    仁宗最疼愛的女兒,就這樣鬱鬱寡歡而死。

    之後仁宗決心要改升行制度為出降制度,除了自己內心不安愧疚心痛外,也是迫於此事的壓力。

    大宋如今的幾個駙馬,人品如何先不說,文才武略上,的確都是上上之選。

    徐國公主駙馬王師約,除了文章厲害,還有一手好箭法,曾經力壓遼國使臣,「首中鵠。」

    玩得還是硬弓,「每發,必破的。」

    蜀國公主駙馬王詵,那是風流倜儻,文章詩詞之外,因為娶了公主施展不了抱負,寄情書畫,成了一等一的藝術家。

    張敦禮喜歡的是義理,這也是張蘇兩家關係好的原因,除了石薇和衛國公主的交情,張敦禮和蘇油,陳昭明的關係也不錯。

    兩口子感情也挺好,張敦禮對衛國公主相當尊重,而衛國公主雖然驕縱,在這個夫子一樣的夫君面前卻異常柔順,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不過今日衛國公主滿臉寒霜,讓張敦禮也有些犯怵。

    堂下跪着一地的人,都是衛國公主從蜀國公主府抓來的的。

    衛國公主的話語誅心刻骨:「姐姐的性子就是太軟太弱,才讓你們辜恩忘典!」

    「要不是郡君診脈看出端倪,我都不知道姐姐在王家,受到這樣的薄待!」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知道什麼意思嗎?她要你們隱瞞掩飾,你們就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王家小妾都敢在主母府上如此張揚跋扈?!」

    「連自家主子都看護不好,留你們還有何用?!」

    「王家人的惡行,今日裏便給我一五一十的倒出來。說乾淨了,便饒你們一個萬幸;說不乾淨,呵呵……那就不要怨自己的不幸了。」

    一群人叩頭求饒:「公主,實在與我等無干啊……求公主饒命啊……」

    衛國公主臉色鐵青:「在我面前都不敢說,還指望你們護得住姐姐?來人,統統給我打!」



第七百六十四章 駙馬難當(加更,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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