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毀容的男人是誰?(1 / 1)
「看着他那張臉,你難道忍心把他趕出去嗎?哪怕只是一張臉,可以在我眼前晃,我也是開心的。」葉老太太眼眶中湧出眼淚,「我只是一個母親……家艷,其他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回去睡吧。」
宋家艷看着面前面色哀傷的葉老太太,情不自禁低喚出聲,「媽……他要是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我也認了,我葉家還有什麼是他可以拿走的?我葉家現在除了這個莊子,還有啥?什麼也沒有了!」葉老太太別過臉去,不再看宋家艷,「你照顧好寶寶。」
「可是媽,我們不能這樣子。」宋家艷攔住她,「如果他真的不是……」
「沒關係,我就只當養了一張臉。如果是真的最好,如果不是也無所謂,養着一張臉也好過連臉都看不到……」葉老太太一向優雅端莊的臉上淚流滿面,「我年輕喪女,老年喪子……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承受了。」
「媽……」宋家艷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一下子抱住了葉老太太,「現在我們究竟該怎麼辦啊!」
葉老太太滄桑的眼中帶了淡淡的涼意,「既然有人要派他過來我們葉家,就讓我好好瞧瞧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我知道了。」宋家艷已經明白了葉老太太的意思,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並不是個老糊塗。
自己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是個什麼樣,就是閉着眼也能知道是不是他!
「你有事的話就去找小蘇吧,她眼睛可亮着呢!有事就找她商量,比找我這個老太婆強。」葉老太太心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媽,我去休息了。」宋家艷點了點頭就轉身上樓。
路過「葉厭離」的房間時,她默默的望着緊閉的房間門,她多麼希望自己的老公就在這裏,可是……
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
一大清早天就陰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了一樣。
阮蘇站在窗邊瞧了瞧外面的天空,然後直接去了蘇靜懷的房間裏,孩子十分自律,雖然只有二歲半但是已經醒了。
「醒了?」
蘇靜懷坐在床上正在揉眼睛,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阮蘇點頭,一開口就是清脆的小奶音,「醒了。」
「現在病也好了,該去幼兒園了。」阮蘇走到他面前,開始幫他穿衣服。「今天穿這一套吧?外面天有點涼,別再感冒了。」
「好。」蘇靜懷乖巧的應了一聲,就伸出了小胳膊。
穿好衣服以後阮蘇親自帶着他去衛生間洗漱,孩子也並沒有反抗,十分乖巧聽話。
等到完了以後倆人就大手牽小手一起下了樓。
剛下樓遠遠的就聽到「葉厭離」的聲音,「不,我就要吃這個!我就要吃!」
「老婆,不要!給我!給我!」
蘇靜懷咬了咬粉嫩的下唇,「乾媽,舅公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和他說太多話,因為他現在病了,知道嗎?」阮蘇私心的不想讓蘇靜懷和這個「葉厭離」有太多的交集。
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正常。
「恩。我不理他。」蘇靜懷聽話的應了一聲。
走進餐廳里阮蘇就看到「葉厭離」正在沖宋家艷撒潑,宋家艷一臉的無可奈何,可是卻又無計可施。
阮蘇長吐了一口氣,看到這一幕渾身都想冒火。
再看一眼葉老太太和葉老爺子,老兩口依舊是那副慈愛的神情,好像要把最深沉的愛全部送給自己的兒子「葉厭離」。
「兒子,來來來,答應你,給你吃還不行嗎?」
葉老太太將剛才「葉厭離」非要吃的紅豆沙餅推到他面前,「不就是愛吃甜的嗎?沒關係,吃了以後要注意保護牙齒。」
「葉厭離」哼哼唧唧的看了一眼宋家艷,然後就開始抓起紅豆沙餅吃起來。
吃得那叫一個香甜。
好像這是世界是最美味的東西。
宋家艷無奈的搖頭,「媽,他是成年男人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現在只是失了憶所以傻乎乎的……」
葉老太太笑得非常慈祥,「不管多少歲,在我眼裏都是孩子。吃點紅豆沙的餅怎麼了?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婆媳兩個配合得十分默契。
「葉厭離」笑得傻乎乎的,竟然好像聽懂了一樣。「好吃,媽,好吃。」
聽到他這一聲媽,葉老太太心裏頓時又是一酸,「好吃那就多吃一點。」
葉厭離並不喜甜食,阮蘇一直都知道。葉家人也知道,可是面前這個「葉厭離」很明
顯非常喜歡甜食。
阮蘇就如同在玩「找不同」遊戲一樣,又在這個「葉厭離」身上找到了一點不同。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帶着蘇靜懷入座,和大家打了招呼以後就陪孩子吃早餐。
葉老爺子關心了幾句蘇靜懷的身體,就問道,「是不是今天要重新入園了?」
「等下我親自送他去上學。」阮蘇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豆漿。「今天天氣也不好,大家都多穿點。」
一整個早上就在「葉厭離」的吵鬧聲度過。
吃了早飯以後,蘇靜懷就背了小書名跟着阮蘇坐上了車。
阮蘇開着車子行駛在平穩的道路上,還一邊和孩子聊天。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車子停到了幼兒園門口,阮蘇下車將孩子抱下來。
然後牽着孩子的手來到幼兒園門口,等在門口的老師正帶着每天的「禮儀小標兵」迎接小朋友入園。
看到幾天沒見的蘇靜懷,他的班主任趕緊快步走過來從阮蘇手上接過了孩子,「靜懷,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蘇靜懷點了點頭,然後揮手跟阮蘇再見,「乾媽再見。」
「下午放學司機會過來接你,乖乖的哦。」阮蘇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這才離開。
老師看着阮蘇的背影一臉的羨慕,「你乾媽真的人又美又漂亮。」
「老師也漂亮。」蘇靜懷小嘴兒非常甜,哄得老師心花怒放。
阮蘇送了孩子以後就去了醫院,醫院裏面很安靜,她哪也沒有去,直接去了住院部。昨天就是這裏的護士長給她打的電話。
護士長昨晚上上了一天的夜班正在和同事交接,準備下班回家。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剛出電梯的阮蘇,她看到阮蘇的時候一臉興奮激動。
「阮醫生,你可來了!」
阮蘇挑了挑眉,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神情淡淡的看着她,「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護士長直接就將牆壁上面掛着的意見簿給摘下來翻開葉厭離留言的那一頁給她看。
「你快看!這就是昨天那個病人家屬寫的,寫了好幾百字,這字差得我幾乎看不明白他寫的什麼。這麼垃圾的狗寫的都比他強的字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他人長得醜,果然是字如
其人也很醜。太噁心了!氣死我了!」護士長還在喋喋不休的講個不停。
阮蘇根本沒有當回事,能夠過來也是出於對護士長的尊重。
畢竟她認為在醫院呆久了,這種醫鬧啊,病人家屬態度惡劣啊,謾罵啊,都是很常見的事兒。
然而就在她不經意間低頭的瞬間,她愣住了。
她驀地瞳孔驟縮,緊緊盯着意見簿上面的那一頁字。
那些字體字跡雖然有一些改變,但是她也看得出來這字是故意寫得很潦草,故意寫得很醜,仿佛害怕被別人看出來原主人是誰一樣。
哪怕如此,她還是看出來了這字的主人是誰!
葉厭離!
這分明就是葉厭離寫的。
因為葉厭離寫字有一個習慣,就是他習慣性會在這個字的最後一筆下很重很重的力,還會帶小勾。
字跡很醜很潦草,但是並不妨礙她分辨這些字寫的是什麼內容。
她故意裝作一副很煩的樣子,刷的一下就將這一頁紙給撕下來,「這種神經病寫的東西你也留?乾脆撕了丟掉算了。」
說着她將撕下來的紙團了團捏在掌心,但是並沒有丟出去。
她正準備離去,突然又轉身看向了護士長,「你說這個家屬長得很醜?字也很醜?」
「是的啊,你不知道他的臉!這裏——這裏——全部都是傷疤,看起來很像是火燒的,也像是受傷後留的疤痕。」護士長伸出兩隻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着,「能嚇哭小朋友的那一種。」阮蘇聽着她這麼說,呼吸一窒。
胸口開始止不住的泛疼。
現在她根本不確定這個寫字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葉厭離,畢竟如果是有人刻意模仿呢?
可是為什麼在聽到對方是個毀容的男人以後,她的胸口卻忍不住開始發疼。
她緩了一會兒才道,「護士長,能告訴我是哪個病房的家屬嗎?我想見一見她。」
「就前面那個1608病房的,走吧,我們進去看看。」護士長說着就帶阮蘇朝着病房走過去。
每走一步阮蘇的雙腳就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腳下仿佛有刀子在插她的腳一般。
她既然期待又害怕,就害怕見到的如果是……
她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管舅舅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