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末日餘聲締荒刀,無窮創生說此恨(6300)(1 / 1)
咚!!!
七罪魔君探手之時,從大地的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迴響。
這個聲音其實並不算是特別響亮,因為好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跨越了萬千重空間和物質上的阻礙,才傳遞到此刻的戰場之中。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算響亮的聲音,蓋過了戰場上億萬異族和無數人族戰士嘶吼的響動。
不知道多少種神通的光輝、功法的異象,全部疊加在一起之後,都無法與這個聲音爭奪關注。
一個手提大旗的羊角魔將正要揮動神通,絞殺下方的一群人族士兵,忽然聽到了這個聲音,整個身子都僵滯在原地。
他仿佛看到了佈滿火燒雲的天空在崩潰,大地在開裂、上升,洪水之中燃起了火焰,雷霆竄流在破碎的山川上。
在天地的裂縫之外,無比純粹的光輝,以絕對強硬的姿態,擠了進來。
光芒從天空的裂縫之中垂落,從地面的裂谷之下暴漲,毀滅的景象達到視野的盡頭,又超出視線的盡頭,去到世界的盡頭,整個世界都將毀於一旦。
那是五百年前,曾經殘留的一點記憶。
並非天督交接之時,卻聚集了八荒所有異族中大半的高層,以及人族傾巢而出的高手,在那個新開闢的世界裏面,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戰鬥的尾聲,人族的當代天督徐帝君,不惜搖落司天之座,衝撞魔君世界,所呈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末日、末日、末日……」
羊角魔將眼中出現了撕裂般的癲狂神色,一生少說也經歷過上萬次血戰的驍勇大將,居然丟掉了手中的戰旗,抱頭蹲了下來,發出悲泣的聲音,痛苦不堪。
曾經被魔族的誡聖鞭清理過的神魂,本該完全不記得當初的那一幕又一幕的毀滅場景,這個時候,居然憑空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他再一次被那樣的景象逼瘋了。
但是卻幾乎沒有人能趁着這個時候來殺死他。
雖說在場交戰的各族成員中,參與過當年那場大戰的不多,但是他們也都被那個聲音所震懾,似乎懵懂之中感受到了那種末日的大恐怖,神魂肉身功法武器,所有的東西,都在自發的顫抖。
南荒邊境防線的戰場,廣闊十餘萬里的山陵地貌,從極致的喧囂到詭異的死寂,只過了那麼一瞬間而已。
末日的迴響,猶在繼續。
龐大神龍的影像,從深沉的大地下飛出。
它的軀體完全是由漆黑的氣息構成,任何生物,只要種種感官之中,有哪怕一點觸碰到了這條神龍的存在,就會明白,那是不容於世的禁忌之能。
那是末日的殘餘,比組成八荒大地的諸界殘骸,毀滅的更加徹底,而且是在新生之時就毀滅。
足足有一千對羽翼,在這條龍形魔神的軀體之上,舒展開來。
當初,七罪魔君在南荒和中土的交界處開闢的那個世界,雖然還只是一個大世界的雛形,可是,其中萬物的基礎已經擬定下來。
億萬種元氣變換組合的規律,其複雜之處,甚至還要超過九天十地現有的天道規則。
所以,即使是徐帝君以盤古神輝轟塌了那個世界之後,仍有末日的殘響,未曾斷絕,久久的迴蕩在不可見聞的層面上。
不斷的被現實世界所擠壓,也等於是在不斷的遭受着淬鍊。
這正是七罪魔君為自己準備的證道神兵。
從世界的屍體上誕生的造物,在別人的眼裏面是擁有千對羽翼的龍之魔神,而在方雲漢的眼裏面,卻是一把刀。
幽深的龍鱗暗紋,修長而無一絲贅余之處的刀身。
這是方雲漢畢生之中見過的唯一一把,可以與「洞仙歌」相提並論的神兵。
就算是煉妖壺,在純粹的破壞力上,也遠遠無法與這一劍一刀相媲美。
七罪魔君一刀在手,斬出了不可思議的刀光。
天空被這一刀斬斷,大地被這一刀劈開,空間也被平平的剖分。
方雲漢長嘯一聲,全力一拳打出,卻感受到自己的拳意拳勁,也被刀光無所滯礙的分開,刀鋒劈在了他的拳頭上,整個人當即被這一刀劈出了萬里之遙。
置身在這個刀痕裂縫之中,他仰頭看去,居然看不到天外星辰,只有無邊混沌。
這一刀不是劈開了大氣層,而是破掉了世界的護層。
只不過與方雲漢遊行於界外時的感受不同,那個時候的界外混沌,是平靜且奇妙的,而現在,混沌的力量正因為這一刀產生暴動。
在高速轟退的過程之中,方雲漢能看到兩面混沌的浪潮,湍急狂沸的向着他合攏過來。
大量混沌之氣湧入這個世界的過程里,烙印了過去未來的種種時光幻影,甚至還帶來界外的因素,彼此交合,產生了數之不盡的神妙幻境。
那些幻境就像是在無光無暗的混沌之中沉浮的無數氣泡,又像是一枚一枚,大小不均勻的寶珠,在方雲漢的眼睛裏面,折射出迷離的光彩。
武道和法術的碰撞,機械與血肉的結合,聖賢與邪神的探討,真正的萬古大同,血火之中的樂園,全體智慧生命燃燒沒入了時光支流的場景……
電子與佛法的世界裏,集眾之力,一手打造出來的彼岸……
屹立在各自時代巔峰的強者,在歲月長河裏,用漂流瓶的方式,交流自身的過往,彼此都像在閱讀最新奇的書籍……
就在這一瞥之中所看見的一些東西,甚至超出了他遊歷諸界以來的所有見聞,奇幻到了一種想要擊節讚嘆的感覺。
毀滅性的一刀,所帶來的是無可比擬的創造。
雖然這些東西還都只是幻境,但方雲漢出手抵擋,看着混沌亂流回沖,泯滅這些景象的時候,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濃烈的惋惜。
他的戰意本來可以浩大到撼動九天,卻幾乎被這樣的一刀壓住了一半,待雙臂撐起混沌,翻身站穩了之後,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這是什麼刀?」
「天會荒地會老,海亦枯石已爛,世界無恆常,此恨……竟未絕!」
萬里之外的七罪魔君,橫刀在手,左手緩慢的拂過刀背,說道,「此刀名為,末日余恨!」
「恨啊……」
方雲漢微微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字眼跟剛才我所看到的事物相比,實在是太不相稱了。」
七罪魔君笑道:「你剛才看到的東西很美好是嗎?」
他甩手又劈了一刀,這一刀甚至不是攻向方雲漢,僅僅是再造了那樣的場景,只不過,這一次混沌氣湧入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絢麗與玄妙,又與上一次截然不同。
但還是那樣令人心醉。
其中的部分場景,甚至連證道級的強者看見了,恐怕也會想要將之挽留,變作現實。
寂靜的南荒邊境防線戰場上,萬千異類種族,就算是其中一部分以邪惡嗜殺為本性的生靈,也同樣會為一些超出了他們過往認知的美好,而忘卻了自己的本性,甘願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面。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生靈從寂靜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不顧一切的飛撲着湧入那混沌氣,哪怕因之而粉身碎骨,永無來世。
七罪魔君冷眼看着這一切,看着因為他的刀光而創造出來的絕麗美夢,又沉沒在混沌之中,粉碎在他的眼神之下。
他看着方雲漢,冷冷的笑道:「你知道嗎,我曾經轉世投胎,化為人族。」
「人這種生靈實在是太脆弱了,我早前,完全不能理解造父之龍為什麼會鍾愛這樣的一個種族,就算是他曾經從界外混沌的其他世界見過類似的生靈,迷戀於這種形態,又為什麼不能把人族創造的更強大一些呢?」
「如果不經過艱苦的修煉,人族的軀體,比隨處可見的石頭都要脆弱的多,斷裂的木茬也可以刺破他們的防禦,天氣的寒涼變化都能奪走他們的生命,初生的人族嬰兒甚至會被水嗆死。」
「他們會因為悲傷而損害到自己的軀體,會因為憤怒而燒毀自己的大腦,會因為一點短暫到如同晨光的情緒體驗,就想要自殺。」
混沌氣湧入之後,本身就可以烙印界內的信息,而像是七罪魔君這樣的人物,哪怕只是這樣平淡的講述,都擁有着強大的概念,會直接在混沌之中,映照出恍如真實的場面。
就像是有旁白的紀錄片一樣,只不過是先有旁白,才有記錄。
展現了人的弱小之後,他話鋒一轉,「但是等到我真正以人的姿態生活時,我才體會到這種脆弱的妙處。」
「因為弱小,所以才多愁善感,腦子裏才會出現天生強大的魔族,一輩子都不會擁有的念頭……」
「會因一朵花落而吟詩作對,因醉酒夢中而上九天攬月,因一點毫無來由的憂慮,就步行萬里去探望自己的親子,也會因為一時的冷遇,而抑鬱若死……」
混沌氣中湧現醉酒的儒生,狂歌的豪俠,跋涉的老者,深閨中的婦人,落入勾欄的富家千金,暴虐無度的一國之主,千種萬種,一點一滴,都對應着七罪魔君的話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曾經經歷過的樣子。
「就像是你剛才看到了自己未曾想到過的美好,對於我來說,身為人族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種遭遇,無論是你們所謂的喜,還是你們所謂的悲,都是那樣新奇。」
「都像是這些不知死的東西一樣沉醉,每一刻的時光,我都想讓其永遠的停滯。」
方雲漢蹙眉,問道:「既然你覺得化生為人的每一刻都是至絕的美好,又為什麼還會變成魔君?主導起這樣的戰爭?」
不要說什麼被大勢裹挾,像是七罪魔君這樣的強者,不,哪怕不是七罪魔君,只是當年山川之父的那種程度,也覺得有權利任性的選擇自己想要站的那一方。
他剛才的話語所包含的真實概念,強大到了可以令混沌氣自生感應,應當並無虛假,又是什麼樣的機遇,才會讓他選擇與人族相反的立場?
「變?你錯了。」
七罪魔君依舊笑着,「天外的客人啊,你並非出生於中土,也並非誕生於八荒,所以只有你有資格聽我講一講我真正的感受。」
「我的一切美好感觸,都是真實不虛,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我的恨,更在感動之前。」
他冷靜的說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恨嗎?」
「就是我經歷了七生七世,分析到了每一個剎那,無量大數次的絕美感動,依舊……」
最後的一句話,語調緩緩,卻被混沌急流掀起的風,吹送到極遠的地方,迴蕩在廣袤的大荒之中。
「抹不去的這份恨意。」
在今日之前,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猜到,七罪魔君開創的證道魔功,「與世俱沉七大恨」,不是想要創造恨意,而是想要把自己心裏的仇恨斬出來。
他斬殺了自己七次,寄託了七段仇恨之後,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踏入了證道的境界,回首去再看自己,恨心卻還在。
末日余恨,不僅是指這把刀的名字,也是指他自己的根源魔意,是他證道的基礎,是他刀法的至高神髓。
此刻的南荒戰場上,能夠聽到他這段話的人有很多,只是聽完了,也仍是雲裏霧裏,難以理解。
而在天督山上,天督權柄的交替已經到了尾聲,感覺到南荒方面一片寂靜,徐帝君的神思便飄蕩而去,剛好也聽到了這段話,卻是當場心弦大震。
玉聖人感受到了他的震驚,不明所以,連忙問道:「帝君,怎麼了?」
徐帝君搖了搖頭,強自按下了心中的驚意,先專心完成天督權柄的交接。
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天督的傳承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們這兩句短暫的交流之後,南荒大地上的刀光再起。
「末日余恨之下,你還能站在中土人族那裏嗎?」
七罪魔君揮刀殺出,問了一句,「我的仁慈非常珍貴,只說這一次,如果你現在要離開,我可以放你走。」
方雲漢也展現刀法上的手段,以偏擊實,連出三式,拼上了這一刀,卻仍被擊退千里之遙,手臂上的傷口轉瞬癒合,殘留的一點廢血被他甩掉。
「不好意思,我早八輩子就選過立場了。」
他搖了搖頭之後,說道,「而且說真的,自從我踏入了極限之上的境界之後,我就從來沒想過我會輸。」
「即使是現在站在這裏,面對一個這麼強的你,面對一把這樣強的刀,我還是覺得,等我再把一些東西想通了之後,我就可以贏了。」
方雲漢嘆了口氣,輕鬆笑道,「你剛才都搞了一遍回憶殺了,要不要把回憶放長一點,等我再多一點思考的時間。」
七罪魔君漠然視之,以刀回應:「無理的空想,從來沒有意義,你錯過了我的仁慈。」
他抬刀在眉前一擋。
方雲漢揮出了如太陽、如飛鳥的拳力,拳變為掌,地水火風,森羅萬象都在其中封閉湧現,禁錮在那樣一個小小的範圍里,以追求最大的打擊力度。
但這樣的重手法,總是仍然會被七罪魔君輕易的破開。
他們的戰鬥,將這裏化作了混沌的海洋。
南荒大地雖然廣袤至極,但此刻這片混沌氣所佔據的區域,實際上已經漸漸超出了南荒的面積。
只是落在旁人的眼睛裏面看去的時候,混沌界域所在的位置,好像還只是位於南荒中央。
又有魔將覺得,其實是整個南荒大地,被混沌給包圍了起來。
還有一些生靈會認為大荒和混沌,是間雜着排列在他們面前,並沒有秩序可言。
這是時空的錯亂帶來的一種認知上的混淆,除非能夠為自己制定一個獨立的時空認知,否則的話,根本無法將這種場景理解統一。
然而這裏畢竟是戰場,當某一個魔將清醒過來,向身邊的人族再度揮動屠刀之時,寂靜的世界重新迎來了喧囂無比的戰鬥。
八荒的邊境線都已經到了告急的程度,唯獨南荒這裏,因為剛才的一段寂靜,局勢反而成了最平緩的一個地方。
大乘佛尊和天殘老祖在交手第二招的時候,就已經飛入太空之中交戰。
學千秋和傲迎鋒聯合阻擋宿命法王那些法相,這個時候全都身處於血雨洪荒的異空間裏面,在外界的聲勢,也不過就是動不動塌掉幾座山峰,其內岩石土壤全變為血色罷了。
就在西南邊境,一尊被逼迫甦醒的老怪物,駕馭着自己的洞天酣戰至今,找到了機會,轟然擊碎了當地所有的陣法光柱,貫穿了整個防線。
那座洞天在高空中停動了一下,似乎也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第一個衝破防線,隨即狂喜,洞天化作一個方圓千里的碩大漩渦,試圖橫掃大地,盡情的收取人族,榨壓他們的靈粹。
就像是從前歷次八荒大戰的經驗那樣,有了第一個突破者之後,緊接着就是全部防線的大崩潰。
那才是萬類邪魔的盛宴之序曲。
中土損失最少的一次,也缺失了數萬萬人口啊!
「哈哈哈哈,只要在有一百四十萬人族獻身,本鮶的功力就可以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就算是觸到證道的門檻,也未嘗不可呀。」
就在那洞天主人龍鮶天梟大笑之時,從中土偏南的地方,一道劍光斬落。
大笑聲戛然而止。
整座洞天元氣濃度最高的地方,龍鮶天裊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大叫一聲,仰頭倒下。
一道裂縫,從頭到尾把它劈成了兩半。
也把整個洞天劈成兩半。
天督山上,玉聖人仗劍而立,剛剛承接了天都權柄的他,不顧代價的推動盤古神輝。
天上的司天之座,手中的龍泉聖劍,揮發出一道道穿越了十幾萬里的劍光。
數之不盡的妖魔被劍光消滅,盤古神輝隨之注入各地的法陣之間,中土的結界,從破碎的土地上,再度升起。
結界的完成,需要不短的時間,八荒異族抓住最後的機會,瘋了一樣加強衝鋒的力道。
突然,司天之座微微一盪。
玉聖人神色陡變,不得不暫緩中土結界的進度,轉將盤古神輝收攏,協助司天之座鎮壓從歸墟中傳來的力量。
那是宿命法王的真身在鬧動。
傳說歸墟是無天之地,哪怕是接近入口的地方,時光都無比粘稠,本身就附帶着極強的黑暗禁錮。
想不到宿命法王在被先天逆反靈光封印,加上紅雲的牽制,一起落入歸墟後,居然還能反擊。
徐帝君看到這一幕,神色憂愁。
八荒異族擁有三個證道,可以說是數萬年來最強大的一個時期,就算是多了方雲漢這個天外來客,中土人族,其實也依舊處在極艱難的境況中。
最可怕的一點在於,這一次的八荒大戰,未必會以中土結界的完成作為收兵的信號。
盤古神輝形成的中土結界,雖然數萬年來都沒有被正面打破的記錄,但是在鑄就了那把魔刀的七罪魔君面前,真的還是牢不可破嗎?
「末日余恨,末日余恨,這七罪魔君真正的來歷,難道會是……」
虛弱無比的徐帝君,倚坐在天督殿前,竭盡全力地療復功體,同時着眼於那片混沌戰場。
「當年造父之龍的神魂墜落在中土世界之下,化作歸墟,造成一場巨大的災難,諸多世界都在那一場災難之中,受到了損害。」
「其他世界雖然並非是由神明開闢,但萬物之生成,自然也有其靈性,世界受損,當然也有其怨念。」
「人族的先賢曾經以為,這一股怨念的表現形式,就是八荒異族對於中土萬靈的共同仇恨,只是現在看來,那一股怨氣恐怕遠比先賢曾經揣測過的,更加龐大,表現的也更加直接。」
他一步一步的推斷着,混沌戰場裏傳來的氣息,卻似乎恰好能給他帶來一次一次的印證。
「諸界怨氣聚合,化生了一尊古魔。因為世界本身的靈性運轉太過緩慢,所以那尊古魔一開始的思維也異常遲鈍,直到近千年來才一舉揚名,證道魔君。」
一道無比熾烈的刀光劈開混沌,穿透了四象化合的先天玄氣,還有一絲余勁,劈在半完成的中土結界根部,帶來一陣動盪。
徐帝君合了下眼,艱難道:「這尊七罪魔君,他是天生就要來向中土世界萬物萬靈討還罪業的啊。」
雖然還沒到說絕望的時候,但現在的徐帝君,已經想不出方雲漢有任何獲勝的理由了。
一把證道級的神兵所帶來的加成,就算是在這種等級的戰鬥中,也不可忽視。
無論是從根源、功體、經歷、天賦、戰意,任何一個方面,都想不到一個可以擊敗此刻的七罪魔君的理由。
混沌戰場的刀光間隙之中,閃過另一種意念。
「沒有贏的道理就不能贏了嗎?」
「我還是覺得……我!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