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2 幻夕河阻擊戰(1 / 1)
總算是住進了靠近林邊臨時搭建的安置房裏,或許是時來運轉,同房間的十六個同村人都算是安分守己之輩,特立至少不用擔心有人為了一點乾糧對自己下黑刀。
闌時間很緊,用現成的木材與其他人合夥搭建了一上午的屋子,中午吃了飯就到了分配任務的時候,眼看着自己的室友都被安排進了『防禦建設單位』,本以為自己也是一樣,讓特立感到意外的是,來人並不是耐爾哈特安排的什麼『副將軍』或是監軍大人,而是第三民兵團的一個百夫長。
「懷爾德·皮特曼,第三民兵團百夫長,主要負責戰場醫療長話短說,聽說你是布拉德村的草藥師?能認得這三種植物嗎?」體型高大的懷爾德瞥了一眼桌子下的草藥簍子和採藥鐮刀,在桌子上依次放置了三中不同的草藥,特立的注意力卻是更多的被眼前看起來極為可靠的中年男人所吸引。
當然不是人到中年外出開荒無意間開發了新的性癖渠道,而是眼前的男人很符合特立自己對戰士的定義。
右手臂大臂肌肉格外發達,雙手五指佈滿如鐵的老繭,右手雙指帶着皮質的弓箭扳指,一身鑲釘皮甲戰裙,右側懸掛長柄鳥嘴戰錘,身後背負着看起來保養極好的硬質角弓和箭壺,渾身上下只有頭上沒有頭盔,用一條暗紅色的束帶把幾條紅褐色的髒辮束在了腦後。
闌懷爾德看起來就像是個能打硬仗的戰士,特立終於有了一種自己要上戰場的真實感。
「我認得這些草藥。」掃過桌子上的三種草藥,特立知道這是自己擺脫耐爾哈特的最佳機會,他從不是什麼理想遠大的人,不想立什麼功,也不想成為守衛艾歐尼亞的英雄,他只想追隨一個強者在戰場上活下去,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而已。
被懷爾德招入麾下,比成為耐爾哈特的手下強不知道多少。
「劍狀葉,莖直立,多分枝,莖幹上附有淺灰色絨毛,地下部分呈現黑褐色這是劍葉草,一般長於空氣潮濕的林蔭處,可煎湯內服或是與研磨成汁配合繃帶外敷,具有清熱解毒,止血消腫的作用,絮狀花芯,具長柄,葉片遇水皺縮,乾旱時展平為深綠橢圓狀這是艾娜原葉,生長於湖畔或是水岸邊,只可用於外敷,具有強烈的局部麻醉和止疼效果根狀莖,單葉互生」闌特立還沒說完第三種草藥,懷爾德就輕拍特立的肩膀,在特立疼得呲牙咧嘴的時候臉上浮現出欣賞的笑容。
「特立,知道你有真本事了,記住,你以後就是我懷爾德的人,帶上你的工具跟我來,我們去採藥。」與此同時,幻夕河兩岸的突出部高地,普雷西典第一民兵軍團的部分士兵正操控着拋石機與乘着火船直衝而下的第二民兵軍團士兵在狹窄的河道上夾擊諾克薩斯的船隊,更多的士兵則是在艾歐尼亞喚靈者在沿岸催生出來的高大樹牆上列陣兩排,用手裏的弓弩居高臨下地對船上的諾克薩斯人拋撒着火焰箭失,隱藏在暗處的艾歐尼亞武道高手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殺入軍陣之中奪取諾克薩斯軍官的性命。
入目之處皆是熊熊烈火,抬眼望去漫天飛箭,天上地下竟無容身之處,就連河面之下也有着無數精通水性的好手在自然法師的幫助下破解着諾克薩斯人的符文防禦法陣,極大的加快了黑色閃電的精神力消耗。
對於諾克薩斯的士兵來說,這場對於艾歐尼亞人的無聊戰爭終於不再是小打小鬧,闌上萬艾歐尼亞人同時對自己發起圍攻,非但沒有覺得恐懼,反而點燃了身體裏好戰的血液。
「開炮!」
「轟!轟!轟!」在艾歐尼亞人拼盡全力的這一刻,諾克薩斯人也顯露出了猙獰的爪牙,早已蓄勢待發的幾百門滑膛炮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裏爆發出沖天的火光,煙火中激射而出的彈丸卻並非是實心彈,而是經過特殊調製的爆炸彈,一部分對準了自殺式襲擊的火船,一部分則對準了阻礙登陸的臨岸樹牆。
在炮火聲中,幾十艘裝載着火油的火船毫無意外地被擊沉,連帶着沉船上的『艾歐尼亞敢死隊』一同變成了歡快跳舞的水中火人。
闌另一邊,阻擋諾克薩斯人登陸的緊密樹牆也被火炮侵襲,頃刻間就籠罩在一片火光之中,木屑火星紛飛,上百個艾歐尼亞弓箭手被爆炸的衝擊波撕裂成漫天血霧,沒死的幸運兒也是在耳聾眼花中缺胳膊斷腿,可惜再大的哀嚎聲也沒有諾克薩斯人的炮聲響亮,也沒人有額外的精力幫助倒在地上的傷殘者,在第一次炮擊中,勇敢的艾歐尼亞人首次對這場戰爭的勝負產生了動搖。
等到恐懼的艾歐尼亞人從樹牆上縮回去,滑膛炮就換成了實心彈,在密集齊射下,本就在火光中動搖的高大樹牆在炮彈形成的豎鋸中支離破碎,有不少埋伏在樹牆後的武道高手還未嶄新出廠就被物理重置,與想像中的揚名立萬完全不同,自始至終都死的默默無名。
哭爹喊娘地嘗到了何為飽和打擊的艾歐尼亞人並不知道,隕星號上融合了古代魔導技術的魔法炮和來自於弗雷爾卓德的臻冰龍炮還未登場,跟這兩種堪稱是反人類的戰爭兵器比起來,滑膛炮只不過是剛剛走上符文之地戰爭史上的可愛嬰兒。
闌在龍禽的掩護下,擊破東岸樹牆的帝國艦隊開始放下小船輸送士兵強行登陸,船下的戰鬥也毫不弱於船上,幻夕河之下,諾克薩斯士兵憑藉着先進的海克斯武器在水下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通過簡單的化學反應釋放氧氣的呼吸面罩和具有一定防割能力的輕質皮甲足以彌補諾克薩斯人不善水性的劣勢,再加上能遠程攻擊的魚叉鏈槍,艾歐尼亞水軍很快就被諾克薩斯人擊潰,對於大多數艾歐尼亞人來說他們並不明白這是科技帶來的絕對差距,親身經歷這場噩夢一般的戰爭仿佛是應召了自己對自然和諧的冒犯,這種無法承受的詛咒很快擊潰了所有的心理防線。
負責鑿船的艾歐尼亞人根本沒機會等到自然法師破解船底惱人的符文魔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諾克薩斯的士兵向自己殺來,緊接着成為魚叉鏈槍洞穿的屍體。
血水在河底蕩漾開來,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體卻大部分都是艾歐尼亞人。
帝國軍如同一頭由無數暗紅色齒輪組成的戰爭巨獸,一如既往地邁着無法阻擋的沉重腳步碾碎沿途的一切阻礙,闌在戰敗中,高傲的艾歐尼亞人終於明白了『諾克薩斯帝國』的份量。
「布來特斯將軍!第二軍團的人已經撤了!咱們也撤吧!諾克薩斯人靠着這種先進的火炮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這仗不該是這樣打的!」在河岸山脈的高地突出部上,艾歐尼亞第一民兵軍團的將軍布來斯特放下來自於諾克薩斯帝國的單筒望遠鏡,目呲欲裂地看向自己的副官——任誰精心策劃的戰爭被突如其來的降維打擊恐怕臉色都不會太好。
預計要抵抗一個星期為第三軍團的士兵爭取在後方建立防線的時間,事實卻是他們只抵抗了一個上午就全軍潰敗——做夢他都夢不到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你說這場仗該怎麼打?你知不知道一旦讓諾克薩斯人登上東岸他們就能長驅直入殺向普雷西典!?失去了這處險地,格魯斯村的防線又沒有建好,我們該怎麼跟這群怪物抗衡!?我們當然能退!可我們退了就是把普雷西典往火坑裏推!」面對有些歇斯底里的將軍,副官的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這根本就是無解的難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卻知道自己必須反駁,不然的話將近兩萬人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裏,普雷西典就真的完了。
闌
「可我們在沿岸又能怎麼反抗?諾克薩斯人的炮火既然能摧毀我們的樹牆,就能摧毀我們的一切防禦工事,只要在諾克薩斯人炮船的攻擊範圍內,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紅着眼睛的副官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破碎的沿岸樹牆。
「讓我們的勇士毫無價值的死在那樣的攻擊之下,既不能拖慢諾克薩斯人的步伐,又不能對諾克薩斯人造成有效的反擊,布來斯特將軍!我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現在沒辦法對抗諾克薩斯不代表以後沒辦法!我們是唯一能站出來守護普雷西典的力量,我們死在這裏的話,難道要指望那些村莊組成的聯軍來抵抗這樣的敵人嗎?將軍!我們必須活下去才能想辦法對抗諾克薩斯人啊!」拳頭緊握又鬆開,數次之後,咬着牙的布來斯特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地瞪着東岸上隨風飄揚起來的諾克薩斯戰旗,仿佛要用靈魂銘記這段無法承受的屈辱。
「你說得對,我們必須撤退,向格魯斯村撤退!闌既然我們打不過他們的炮船!我們就把這場戰爭放在陸地上打!能拖多久是多久!聽說這次諾克薩斯的大統領隨軍出征,只要能俘虜或是刺殺這個帝國大統領,我們這場仗就還有的打!」與昨日的普雷西典相比,今日的普雷西典更加冷清蕭條,大街之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偶然的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背着行囊一路東行,似乎是想逃離普雷西典。
第一民兵軍團經營了一個月的防線只用了一上午就潰敗的消息就像是候鳥的叫聲一樣轉瞬傳到了祥和而古老的聖地,讓每一個艾歐尼亞人嘗到了何為慘敗,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實在是太大,大到足以讓任何信心十足的艾歐尼亞人毫不猶豫地背起行囊走上走上流浪的道路在他們看來,或許死在山道的劫匪手中也比被那些惡鬼一般的諾克薩斯蠻族統治要強。
只有在宏偉的菲德來特生活過的賈克斯知道,讓來斯特麾下的諾克薩斯人來統治艾歐尼亞或許比艾歐尼亞人自己渾渾噩噩的活着要有意義,別的不說,單論面對莫德凱撒的冥界軍團的入侵,菲德來特可以輕鬆打退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普雷西典卻絕無可能成為生死之戰的勝利者。
闌生活在天堂里的艾歐尼亞人根本不會明白冥界的死者和虛空的怪物對這個世界的惡意,那是連恕瑞瑪無敵於天下的天神戰士都能逼瘋的殘酷戰爭,凡人之中誰又能接得住?
「聽說了嗎?知道第一民兵軍團戰敗後,尚贊的朔極寺派出了一隊龍侍武僧支援金剛宗,目前金剛宗的宗主正在御風劍術道場做客,想必是想請老劍聖出手共抗諾克薩斯人。」
「說起劍聖大人啊,這可是活着的傳奇,我爺爺還活着的時候給我講過不少寸風大人的故事據說劍聖年輕的時候遇到了屠村的事件,寸風大人憑藉手中的京反太刀,竟是一人殺穿了盤踞在龍嵴山上的土匪山寨,一共三百多人的寨子,一日一夜便血流成河,連個能喘氣的都沒有,要不是後來有人在那片修羅之地無意間發現了作惡多端的土匪們已經屍橫遍野,估計還沒人知道是寸風大人做的呢。」
「要是老劍聖現在還能有這樣的本事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擊退諾克薩斯人呢,要我說,咱們普雷西典這麼多強者,總不能真的被諾克薩斯人打的抬不起頭吧?」闌
「唉,話雖這麼說,還不是太多的人都不想管事?就不說已經轉世重修的卡爾瑪了,你看平時龍隱流跳的最顯眼,這次諾克薩斯人入侵卻當起了縮頭烏龜,說不定暗地裏已經準備投靠諾克薩斯人了,還有均衡教派,整天蒙着個臉不知道逛過來逛過去忙什麼,我看逛來逛去也沒個屁用,關鍵時候還是得看兄弟會,別看那些人整天干偷雞摸狗的勾當,在外族入侵的時候能勇敢的站出來就足以說明他們是英雄」
「英雄,不見得吧?那些人不過是見錢眼開的殺手而已,為了錢去殺害無辜者,你可別把他們抬得太高了,我犯噁心。」一口飲下手裏的果酒,賈克斯拿起裝載着永恆烈焰的燈杖,蓋上罩帽,離開了酒館。
「想要拉寸風下水嗎?看來我該走走了,這樣的人物死在戰爭里未免也太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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