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24 叛逆的阿卡麗(1 / 1)
「阿卡麗,這位是你的遠房表哥萊斯特,這位是你表哥的護衛銳雯閣下,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表哥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順着父親的目光,扛着鐮刃的阿卡麗瞥向兩人,丹鳳眼中隱含審視的意味,
眉眼彎彎的青年約有二十歲出頭,身材高大容貌清秀,氣質文靜且沉穩,一頭柔順的黑短髮沿着雙頰垂在耳廓兩側,讓男人的面部線條更加柔和,黑白分明的雙眸宛如無垠夜空一般深沉,眼波流轉間有着洞悉萬物的智慧,
或許正是因為這雙眸子太過獨特,阿卡麗竟是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並不像氣質展現的那樣軟弱無力。
從第一印象來看,她這個聞所未聞的『表哥』似乎並不簡單。
至於說『表哥』身邊的那個氣勢不凡的白毛女護衛就更離譜了,無論是身後背負的寬刃大劍還是手中杵着的暗紅色長槊都是足以在戰陣之中以一敵百的重武器,從這一點來看體格算不得『強壯』的白毛女護衛絕對有着不凡的實力,畢竟光是目測就能體會到重武器那誇張的重量,
對於普通的武者來說,光是攜帶一件這樣的武器就是一件麻煩事,『拎得起』和『用的了』完全是兩碼事。
這樣的人真的需要她來保護嗎?再說了,在宗門的地盤上能有什麼危險?
先是對便宜『表哥』萊斯特和他的霸王龍女護衛禮貌地抱拳打招呼,等到阿卡麗的目光撇向塔諾的時候已經滿是大逆不道。
「塔諾,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莫名其妙了嗎,明明平日裏都不讓我下山,現在又突然讓我在宗門裏保護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表哥?」
塔諾小心地瞥了一眼萊斯特,見萊斯特依舊保持着充滿親和力的微笑才稍稍鬆了口氣,轉過頭,老父親瞪了一眼漏風的小棉襖,淡淡道。
「如果你的表現能讓你的表哥感到滿意,我就考慮讓你出山。」
阿卡麗卻是不吃這套,撇了撇嘴。
「考慮?你覺得我會在一個地方吃兩次虧嗎?上次你讓我練龍隱梅花樁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還不是哪兒也不讓我去?」
眼看阿卡麗非要逼自己做出承諾,塔諾不由得有些為難,卻聽萊斯特開口道。
「阿卡麗表妹,能不能告訴表哥,你出山之後想做什麼?」
把目光重新放回表哥身上,阿卡麗總有種感覺,跟表哥掰扯比跟自己的老爸掰扯要靠譜許多,當下便說出了真心話。
「當然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把為禍一方的壞人通通打倒了!等打倒壞人之後就有了錢,我就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對了,我還得再弄一身帥氣的刺青」
「什麼?!女孩子家家文刺青成何體統?你是從哪裏學的這些歪風邪氣?你要是敢這麼做,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聽到阿卡麗的話,塔諾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和妻子管的這麼嚴為的就是讓阿卡麗走上正道,卻沒想到阿卡麗竟然想的是下山文刺青?這和一國之公主立志進窯子有什麼區別?
其他地方不清楚,刺青這種東西在納沃利行省可不是什麼入流的東西,一般而言只有三種人會在身上文刺青,被施以黥刑的極惡土匪與殺手組織,叛出師門的逆徒以及從事服務行業的娼妓,身上頂着刺青的人很難被人瞧得起。
就算是女兒有逆反心理,這樣的行為也有些太過了,若是阿卡麗真做出這樣的事,丟的是整個龍隱流的臉面。
另一邊,分毫不讓的阿卡麗冷哼一聲歪過腦袋,顯然沒把塔諾的話放在心裏,眼看阿卡麗是這副態度,塔諾也是忿怒了,只是礙於萊斯特在身邊而不好發作。
目睹了父女之間的矛盾,萊斯特也暗自皺眉,現在阿卡麗會變成這樣與他有很大的關係,當然了,梅目和塔諾對阿卡麗的教育還是用力過猛了。
「塔諾叔叔,阿卡麗表妹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跟表妹講道理的。」
輕拍塔諾的肩膀,萊斯特使了個眼色,示意塔諾冷靜下來。
終究是擔當着一宗之主,塔諾輕吐一口氣,陳坑的地看向萊斯特。
「那阿卡麗就拜託你了。」
說完,塔諾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沉着臉拂袖離去。
塔諾離開,阿卡麗的針對目標就變成了萊斯特,因為父親的緣故,阿卡麗現在看萊斯特也不太順眼了。
「你可別覺得我爸說過了我就會聽你的話,對了,我也不會保護你」
「我不會阻止你,更不會勸說你。」
預想之中的循循勸誘沒來,阿卡麗不由得一呆,一時間搞不清楚萊斯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勇於嘗試新鮮事物是好事情,沒有勇氣和好奇心的人生毫無意義。」
「那這麼說,你是支持我咯?」
期待的凝視着萊斯特,阿卡麗十分渴望獲得認同,萊斯特也如阿卡麗所願微微頷首。
「我支持你,我也會說服塔諾叔叔和梅目姨姨讓他們贊同你的選擇,只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少女的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你說吧,保護你沒問題,太過分的條件我可不會答應的。」
「你在嘗試未知的事情之時,必須在我的指導之下。」
「這麼說,你也和他們一樣想管教我?」
面對愈發不善的阿卡麗,萊斯特的語調和神情反而更加柔和,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阿卡麗不好冷眼相待。
「並非是管教,我早已說過每個人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做主,你當然有權力決定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你,我只會在你犯錯之前讓你提前明白選擇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這樣的話你的人生便不會有無法彌補的遺憾,
有些錯誤可以犯無數次,有些錯誤犯一次,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能說的明白一點嗎?」
「如果不知道前方是深淵,只憑着好奇心與一腔熱血跳下去而送命,這叫愚蠢,如果知道前方是深淵,提前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跳下去,這叫勇氣,
如果你是前一種人,我會阻止你,站在懸崖邊上告訴你深淵是什麼,讓你明白跳下去意味着什麼,等你知道了這一跳所背負的代價,我就不會繼續阻止你,只會尊重你的選擇。」
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阿卡麗嚴肅道。
「我大概是懂你的意思了,你的閱歷比我豐富許多,以你的標準進行參考的確對我有利,我承認你老師的身份,不過這件事情只對我有利,並不能作為交換條件,
除此之外你再跟我提一個要求,必須要對你有利,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可不會佔你的便宜,當然了,你也別想着占我的便宜。」
萊斯特啞然一笑,阿卡麗雖有些叛逆,做起事來卻有着不可動搖的底線,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好姑娘。
「既然如此,你就負責寸步不離的保護我吧。」
「一言為定,你負責搞定我爸媽讓他們別干涉我,順帶作為老師對我進行指導,我呢,就負責保護你啦,
放心吧,有我在身邊,定不會讓你人傷你一根汗毛噠。」
凝視着阿卡麗信誓旦旦的小臉,仿佛與記憶深處的那張俏臉重合,萊斯特的目光漸漸有些模糊。
「你怎麼了?眼睛不舒服?」
「是不怎麼舒服,好像有小蟲子飛進去了,要不你幫我看一看?」
考慮到保證表哥的健康有助於自己擺脫爹媽的控制,阿卡麗就應承下來,反正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等到萊斯特蹲下身體,阿卡麗就放下鐮刃,用秀氣靈動的小手捧住萊斯特的臉,居高臨下地睜大眼睛貼近觀查,十分認真負責。
「我看不到啊?」
溫柔地撥動着萊斯特的眼皮,阿卡麗皺起好看的眉頭。
「左眼還是右眼?」
被少女柔軟的小手擺弄着,萊斯特的心跳漸漸加快。
「兩隻都不舒服,要不你再仔細看看?」
一呼一吸之間,一股梨花的清香撲面而來,秀氣挺翹的小鼻子鼻翼微張,表達着主人的小小不滿,眼前的姑娘生起氣來都十分惹人喜愛,難怪塔諾看的那麼緊,若不是自己這『老祖宗』和『帝國皇帝』的身份,恐怕塔諾絕不會輕易放任阿卡麗跟自己接觸,八成梅目並沒有跟塔諾說過阿卡麗的身份。
話說回來,若是自己帶走阿卡麗,塔諾會不會把自己的牌位砸了?
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正在憂慮翁婿的關係問題,阿卡麗放開萊斯特的眼皮,鼓起嘴巴。
「你兩隻眼都進蟲子了?不會是騙我呢吧?」
「要不你吹一吹,或許就能看到小蟲子了。」
輕嘆一聲,阿卡麗重新捧起萊斯特的臉頰,杏口微張,兩排牙齒白淨且整齊,略帶着一絲無可奈何的俏皮粉唇終究是微微撅起,吹出一股好聞的茶香。
明明知道被自己吸進鼻腔里的是人體廢棄,萊斯特卻有些上癮。
「好點了嗎?」
看不到萊斯特眼裏的小蟲子,小心吹了幾口氣的阿卡麗用指頭肚擦去男人眼角的淚光,蟲子或許是假的,淚珠絕對是真的,她小時候被爸爸媽媽強行按着壓腿開筋的時候哭的比這厲害多了。
「多大的人了還掉眼淚,一點都不堅強,我有些後悔讓你當我的老師了。」
萊斯特卻是溫柔一笑,站起身來沒有說話。
他只希望阿卡麗永遠不會明白他為什麼而流淚。
「冥蝶,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封閉山門?」
魂鼠坐在床邊,等到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女人走入房子後就關上房門。
神色木然,表情僵硬的女人卻沒有落座的意思,只是壓低聲音解釋道。
「據說是狗帝國那邊要有大人物來這邊,代理宗主塔諾臨時要在後山對所有在宗的弟子訓話,
你也應該知道龍隱流這些叛徒一直以來都以擔當狗帝國的走狗為榮,恐怕這次訓話目的不純,
當初狗帝國就徵召了一批龍隱流的弟子送上戰場,恐怕這次還是抱有相同的目的,真不知道給諾克薩斯人當狗有什麼好的。」
聞言,眼瞳深處縈繞着一股幽暗之氣的男人鬆了口氣,咧嘴一笑。
「沒有暴露就好,至於說龍隱流的這群懦夫,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軟骨頭罷了,等到我們屠滅了龍隱流這些叛徒,初生之土的子民就會懂得給諾克薩斯人當狗是什麼下場,既然狗帝國能做王,我們兄弟會為何做不得?」
冥蝶點點頭,又對着魂鼠補充了一句。
「我已經把消息通知給魔雕了,既然諾克薩斯帝國有大人物要來,說不定血梅大人會延緩行動計劃,到時候連帶着帝國狗也一併殺了,
目前而言,魔雕讓我們配合宗門的行動,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說好說,只要你們別忘了我搜魂得來的身份信息,我們就絕不會暴露。」
魂鼠拿起諾克薩斯帝國生產的水銀鏡,鏡面之中的男人身穿龍隱流外門道袍,禿頭絡腮鬍,年齡約四十歲左右,其名為墨津,是龍隱流外門弟子,平日裏主要負責劈柴打水生火做飯,交際關係僅限於外門弟子,很少與內門弟子有瓜葛。
身體正主的靈魂已經被幽影磨滅,這具通過暗影奪魂秘法得來的臨時軀殼並不算優秀,不過他可以消耗這具身體的生命潛能來增強武力,用來攻取宗門綽綽有餘了。
在幽影大人與血梅大人的聯手配合之下,宗門的一千二百多人必死無疑,當然了,在死之前會面臨什麼可就說不準了,他的奪魂可是能夠完美控制寄宿體的感官
冥蝶轉過身準備離開。
「快走吧,免得引起疑心。」
在出門之前,魂鼠的爪子卻是從身後摟住女武者狠揉了兩把,低頭看了一眼,女人木訥的神色終於多了幾分不滿。
「都什麼時候了還收不住你的爪子?」
「反正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讓哥們高興一下怎麼了?大不了下一次哥們奪一具女身給你爽一爽,這不就扯平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完美奪魂?」
卻不曾想,魂鼠的表情更加猥瑣。
「那不更好?感官鈍一點才有意思啊,不然光顧着疼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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