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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極度恐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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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菲瞪着鄧俊吉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天恢恢疏而不漏,逃得了一時難道還逃得了一世?原本他還有個盼頭,如果執迷不悟的話,永遠也別想有出頭之日。」

    鄧俊吉瞥了祁菲一眼,沉默了好一陣,慢慢站起身來說道:「他能逃哪兒去?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找到他的屍體。」說完,邁着僵硬的雙腿慢慢走進了房。

    祁菲一時被鄧俊吉搞得有點糊塗,看那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忽然意識到鄧老二有可能是在勞改農場被人害了,二鄧俊吉似乎對這件事早有預感。

    祁菲帶着警察剛剛離開,鄧寶瓶就衝進了鄧俊吉的房,見父親耷拉着腦袋坐在沙發上,那樣子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似的,不過,她現在可顧不上這些,一臉震驚道:「爸,你什麼意思?難道老二被害死了?」

    鄧俊吉慢慢摸出一支煙點上,悶頭抽了幾口,說道:「那他還能去哪兒?」

    鄧寶瓶坐在父親身邊,低聲道:「也許老二真的逃出來了,我上午去監獄讓人給老二帶話的時候還聽說他正在農場幹活,怎麼突然就消失了?難道有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

    正說着,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鄧寶瓶趕緊從桌上拿來手機遞給了鄧俊吉,鄧俊吉看看上面的來電顯示,然後接通了。

    「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說是你家老二在勞改農場失蹤了,警方認為是越獄。」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鄧俊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那兩個人呢?」

    男人猶豫道:「他們已經被警察隔離審查了,暫時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我通過內線了解了一下,直到目前為止,死不見屍活不見人。」

    頓了一下問道:「你該不會瞞着我偷偷安排你兒子越獄了吧?」

    鄧俊吉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像自言自語道:「死不見屍活不見人,這就是你給我的承諾嗎?」說完,不等男人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

    鄧寶瓶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咬牙道:「爸,如果老二真的被人害死的話,肯定是周繼堯暗中指使。

    不過,我還是不信有人能在監獄裏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老二,那兩個保鏢跟他可是寸步不離。

    於管教也說了,他從來不會讓老二單獨一個人待在什麼地方,除非有亡命徒突然襲擊在眾目睽睽中殺了他,可怎麼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呢?難道拿下管教眼睛都瞎了嗎?」

    鄧俊吉閉着眼睛沖鄧寶瓶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先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記住,不管出了什麼事,沒有我的話什麼也不能幹。」

    鄧寶瓶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真是周繼堯害死了老二的話,我就殺他全家。」

    鄧俊吉一拍茶几喝道:「你給我閉嘴,難道不把這個家敗光你就不消停嗎?老大和老二是怎麼進去的?難道你還不反省嗎?」

    鄧寶瓶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也不敢多說,只好從房裏出來聊,迎面見繼母王敏走了過來。

    「究竟出什麼事了?老二真的逃跑了?」王敏一臉緊張地問道。

    鄧寶瓶一言不發,氣哼哼地上樓去了,然後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在屋子裏來回踱了一陣,最後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手機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謹慎地問道:「誰啊。」

    鄧寶瓶微微喘息道:「是我,鄧寶瓶,說個地方,我們見個面。」

    女人似乎有點驚訝,不解道:「出什麼事了嗎?」

    鄧寶瓶喘息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只能見面說。」

    女人猶豫了好一陣,最後說道:「等我電話。」說完就把手機掛斷了,鄧寶瓶站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然後嘴裏咒罵了一句,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其實,鄧老二消失的當天晚上,就有犯人提供消息說親眼看見鄧老二去過廁所,但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可鄧老二失蹤的時候,兩名管教第一時間去廁所看過,並且在廁所附近發現了那個空的中華煙盒,而廁所裏面一切如常,這么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藏人。

    其中一名管教甚至捏着鼻子從下面的洞鑽進去用手電查看了一番,糞坑裏除了污穢之外什麼都沒有,他不信一個人可以潛伏在糞水裏這麼長時間不出來,所以,雖然有犯人說見鄧老二去過廁所,但並沒有引起重視。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王強辦理了出獄手續,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也沒見有人來接他,他自顧一個人步行了十幾分鐘,然後在一個城鄉公交站乘坐一輛公交車到達了二道河客運站,剛下車就覺得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扭頭一看,只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問道:「大哥,撘出租車嗎?」

    王強搖搖頭,轉身就往外走,女人緊跟幾步追上了他,小聲道:「趕緊跟我走,要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到處找你了。」

    王強楞了一下,盯着女人打量了幾眼,然後就跟着女人來到一輛出租車跟前,來開車門鑽了進去。

    王強離開監獄約莫一個多小時,祁菲帶着齊真和一群警察後腳就到了,並且馬上聽取了監獄方面對案子的情況介紹。

    「最後看見鄧老二的地點在廁所?」祁菲吃驚地說道。


    一名管教說道:「不錯,不過,我們猜測他是去廁所抽煙,因為現在是農忙季節,我們不允許服刑人員抽煙,可還是有人偷偷躲在廁所抽。」

    祁菲站起身來說道:「走,去看看。」

    說實話,廁所也確實沒有什麼可看的,裏面只有一個坑和上面的兩塊木板,在剩下就是四面圍着的高粱稈子了。

    祁菲小心翼翼地朝着糞坑看了一下,問道:「有多深?」

    一名管教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廁所挖好已經很多年了,具體多深我也說不上,不過,為了儲存糞便,除了土崗子的高速之外,地底下挖下去應該有五六米。」

    頓了一下,仿佛明白了祁菲提這個問題的用意,接着說道:「事實上鄧老二失蹤之後,我們在整個農場幾乎搜索了好幾個小時,就算鄧老二機關算盡藏在糞坑裏,也不能躲這麼久。

    何況,今天正好是施肥的日子,負責掏糞的犯人一直在幹活,他也沒有機會躲在糞坑裏。」

    說實話,如果祁菲沒有去過鄧俊吉的家的話,憑着「越獄」這個先入為主的定性,她也有可能不會想太多。

    可後來仔細想想,總覺得鄧俊吉一瞬間的感情流露並不像是裝出來的,仿佛他已經確定鄧老二已經死亡了。

    「那個掏糞的犯人在什麼地方?」祁菲問道。

    那名管教疑惑道:「我們已經問過他了,他當時一直在幹活,並沒有注意到鄧老二去過廁所。」

    「你把他找來,我想問他幾句話。」祁菲說道。

    管教呆了一下,笑道:「真不巧,他正好今天上午釋放了。」

    祁菲一愣,驚訝道:「這麼巧?」

    管教說道:「確實是個巧合,這名犯人在我們這裏已經服刑九年多了,一次都沒有減過刑。」

    祁菲站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走到坑洞口,問道:「鄧老二出事之後有人使用過這個廁所嗎?」

    管教搖搖頭說道:「沒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整個農場都停止生產了,所有犯人都關在號子裏,所以沒人再使用過廁所。」

    祁菲盯着那兩塊木板看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腳踩了一下,木板晃動了一下,祁菲稍稍用點力氣又踩了一下,結果,那塊木板沒有承受得住掉進了下面的糞坑裏。

    祁菲二話不說對着另一塊搭在洞口的木板又是用力踩了一下,結果這一次木板直接掉了下去,要不是齊真及時拉了祁菲一把,她很有可能失去重心掉下去呢。

    「趕緊失蹤找人,馬上把廁所掏干。」祁菲氣急敗壞地大聲命令道。

    管教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二話不說就跑去找人了,不一會兒就來了兩名犯人,在一群警察和幾名管教的監視下開始掏糞,實際上也沒必要掏干,不到幾分鐘,在下面掏糞的犯人就吃驚的大叫一聲:「裏面有個死人。」

    祁菲捏着鼻子鑽進洞裏面看了一眼,只見糞坑裏趴着一個人,臉朝下,渾身都是糞便,不過,已經不用驗證了,她馬上斷定,這個人應該就是鄧老二。

    「我要那名釋放的掏糞犯人的所有資料,馬上就要。」祁菲鑽出洞外沖管教大聲命令道。

    說完又沖齊真說道:「齊局,你馬上趕回二道河,務必派人堵住通往各處的交通要道,那名犯人的資料我用手機給你發過去,我估計他應該還沒有離開二道河。」

    「你覺得這名犯人殺了鄧老二?」齊真疑惑道。

    祁菲點點頭說道:「不離十,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安排吧,把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

    當天晚上,祁菲再次來到了鄧俊吉的家裏,向他通報了鄧老二的死訊,鄧寶瓶好像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沖祁菲嚷嚷道:「我哥進去的時候可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你們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祁菲本指望鄧俊吉會提出一些問題,可沒想到除了鄧寶瓶的哭罵之外,鄧俊吉一直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祁菲最後忍不住了,沖鄧俊吉說道:「我們基本上可以認定你兒子是死於謀殺,你有什麼懷疑的人嗎?」

    鄧俊吉坐在那裏就像是失去了感知,良久才緩緩搖搖頭,說道:「我想不起什麼人會殺我的兒子。」

    鄧寶瓶好像再也忍不住了,大聲道:「怎麼沒有?肯定是周繼堯乾的,除了他沒有別人。」

    鄧寶瓶話音未落就被跳起身來的鄧俊吉狠狠扇了一個耳光,打的鄧寶瓶抹着眼淚衝出了房。

    「他是怎麼死的?」最後鄧俊吉終於問了一個問題。

    祁菲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我們是在農場一個廁所的糞坑裏找到他的,身上沒有傷口,應該是窒息而死。」

    鄧俊吉雙手捂着臉渾身不停地顫抖,就像是聽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然後倒在沙發上一瞬間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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