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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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心中疑惑,忍不住都詢問小雷,可是小雷卻搖頭不語,他面色有些嚴肅,只是淡淡回答一句:「今晚聽我的就好,其他的不要問。如果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也不要大叫!」
這些人中就只有雷吼真的見識過小雷的本事,他忍不住還想問,可是看見小雷警告的目光,終於乖乖閉上了嘴巴。
整整一個下午,在小雷的命令下,雷吼林姍姍如花三人,將房間裏的被單等東西都搬到了大廳。如花雖然心中有些不忿,但是林姍姍卻對小雷極為順從,她也只好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小雷則一個人在大廳的桌子上忙碌。他懷中暗暗藏了一個乾坤袋,裏面有各種作法的東西,此刻一樣樣的從懷裏掏了出來,其他三人只是奇怪,怎麼來的時候沒見小雷帶什麼東西,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出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器物。
小雷小心翼翼的畫了三個靈符,嘆了口氣,心中暗道:好不容易從逍遙子那裏勒索來的極品硃砂啊,畫了這幾個低級的靈符,虧大了虧大了。得想辦法從什麼地方找回損失才行。
想到這裏,目光忍不住就朝着正在大廳中搬東西得雷吼,雷吼頓時覺得心中發寒,碩大的身子居然以極為敏捷的速度匆匆奔上樓去,不敢再被小雷看了。
小雷又拿出了一把盈潤的玉牌,那是在峨眉山的時候,從輕靈子那個老怪物手裏打賭贏來的。
說起來,輕靈子那個老傢伙脾氣還真的是很……很無聊!
居然有一天拉着小雷去數一棵樹上有多少根樹枝,結果兩人打賭是單數還是雙樹,最後兩人數了三天三夜才數完。小雷偷偷藏了一根樹枝之後,從輕靈子那裏贏來了這麼一個玉牌。
據說這玉牌有避邪的功效,一般的邪惡孤魂野鬼低級的妖魔鬼怪,都是靠近不了,用來防身是最好了。
他捏在手裏,想了又想,悄悄拉過了林姍姍,鄭重把玉牌塞在了她的手裏,低聲道:「這個東西你隨身放好,晚上就掛在衣服上,千萬不要摘下來。」
林姍姍雖然不知道小雷為什麼忽然送自己東西,但是眼看他表情鄭重。加上心中喜悅,立刻就收了下來,看着小雷的眼神忍不住就露出幾分痴纏的模樣。小雷暗中嘆了口氣,心中也有些複雜滋味,只是卻一時也理不清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幾人才終於忙定了下來。如花看着大廳裏面的模樣,叫道:「小雷,你到底搞什麼鬼?」
只見大廳之中,門板上,窗戶上,都被貼上了一個個的靈符,那靈符上都是紅色硃砂寫出了一條條鬼畫符的字樣,小雷耳朵上夾着一根硃砂筆,手裏捏着一把桃木劍,把面前的一張桌子完全弄成了個臨時的法台。
只見小雷單手提着桃木劍,另外一直只手裏捏着一個道家的靈符,口中念念有詞,忽然手腕一抖。哧哧幾聲響,那靈符忽然燃燒起來,在他手裏冒出一團火苗化為一道青色的煙霧飄開。
小雷立刻凝神看着那團煙霧,臉上表情肅穆。
只見那團煙霧凝聚不散,在大廳的房頂上飄來飄去,那煙霧漸漸凝聚到了房頂的左邊一盞吊燈之下,隨即才緩緩散掉了。
小雷眼中精光閃過,立刻指着那吊燈,喝道:「雷吼,去把那個燈取下來!看看上面有什麼東西!」
雷吼立刻搬過一張椅子站上去,用力拽下了那個玻璃水晶燈,看了兩眼,叫道:「夷?這裏有一個風鈴!」
小雷點點頭:「是了!果然是這個東西。」
他走過去,接過雷吼手裏的吊燈,從吊燈的裏面取出了一串小小的風鈴,那風鈴也不知道掛了多久了,上面佈滿了灰塵。細細看去,只見風鈴之上也用什麼東西畫上了幾個符號。
「這是什麼東西?」第一個叫問的是如花,她脾氣急躁,忍不住就道:「你今天到底弄什麼鬼把戲?」
小雷嘿嘿一笑:「鬼把戲麼?看來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鬼』把戲了。」
他隨手把風鈴扔進了垃圾桶,拍了拍手裏的灰塵,笑道:「你們應該聽說過家裏掛風鈴是什麼意思吧?」
林姍姍想了想,道:「我小的時候,家裏長輩去世,就看見老人會在家裏掛一個風鈴,說是可以招請陰靈……」
小雷點點頭,道:「不錯,玄門的一些皮毛法術,在普通人中也有流傳。民間就流傳有家裏掛風鈴可以招請神靈或者陰靈前來的說法……可是那些說法大多數都是錯誤的。」
他隨意走到了眾人身前,微笑道:「在我知道的,道家的法術里,確實是有用一種名字叫做『金剛鈴』的法器,專門招請神靈幫助的。可是使用這種『金剛鈴』的條件,必須是使用者擁有一定的法力才行,普通人就不行了。」他指了指房頂上自己下午掛上的那個鈴鐺,笑道:「那是我下午掛的,就是真正的『金剛鈴』了。」
他繼續笑道:「可是掛這種金剛鈴也是有講究的。最重要的,就是掛的地方絕對不能錯!我們看一個宅子的風水,就要先計算出房子裏的『吉位』和『凶位』。比如我掛的這個鈴鐺,計算的就是這個宅子裏的『吉位』,在這個地方掛鈴鐺,可以提升房間裏的正氣財氣,使得住在房子裏的人氣提升,氣旺人旺。可是如果掛到了『凶位』……」
他指了指剛才被雷吼拽下的那個吊燈的地方,冷笑道:「所謂的『凶位』,就是『六煞之位』,乃是房間裏陰氣最盛,最是兇險的位置!在這種位置掛『金剛鈴』,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沒有法術的人掛上去還好,最多也就是晚上會吸引一些孤魂野鬼在徘徊而已,時間長了就會散去……可是如果,是一個有法力的人掛了金剛鈴在這個位置麼……嘿嘿……」
「那會怎麼樣?」如花瞪着眼睛。
小雷收斂起笑容,正色道:「也要看掛鈴鐺的法力如何了,如果只是一般的法力,也不過就是招來幾個惡鬼厲魄,或者招來幾個專門吸食陰氣的妖怪……如果……如果是法力比較強的人,嘿嘿,那麼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人,就會厄運橫生,周圍百米之內生物不繁,存草不生!還有……宅子的主人,恐怕都會斷絕子嗣!還會有千年的惡鬼妖王被吸引過來,到時候,住在宅子裏的人雞犬不留!生人不近!」
眾人聽他說得恐怖,都忍不住微微變色。
小雷嘆了口氣:「我今天一進來就覺得這個莊園有些古怪,可是到底怪在什麼地方,我卻有些想不明白。雖然我學了一些法術,但畢竟是沒有什麼經驗啊,差點就被瞞騙過去了!哼哼!」
他推開窗戶,指着別墅外面的周圍草坪,淡淡道:「你們看!這周圍的草坪都是新翻上的!都是新種植上去的,都是新草!就連地皮也很鬆軟,一看就是剛剛移植不久的!雷吼,我問你,你自己家裏也有草坪,一般多久翻整一次?」
「嗯,一年也就一次吧。」
「對了。」小雷笑道:「我也聽說,就算是翻整草坪,也多半是在秋冬季節,有錢人才會花錢把家裏周圍莊園的草坪翻新,因為秋冬季節草地枯萎,看上去不好看。可是現在春天剛過,正是萬物復甦春暖花開的季節,根本沒有必要翻新移植新草吧?」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是立刻也明白了幾分。果然外面的草皮色澤鮮潤,一看就是移植不久的樣子。可是現在又不是秋冬,這裏附近沒有人煙,草坪平日也沒有人踐踏,何必翻新呢?
「雷吼,這裏的一切日常事情,都是那個方伯管理的吧?維護這個莊園的經費,也是在他手裏的吧?」
雷吼點頭道:「是的,有一個帳戶是方伯管理的,每個季節都會有一筆錢到帳戶上。方伯在我們家裏做了十幾年了,我們很信任他的。」
「哼……」小雷冷笑一聲:「還有,今天那個方伯只是進來送了東西,就走了。他住在莊園外面的一個小屋吧?為什麼不讓他住在裏面?」
雷吼想了想:「原本是讓他住在裏面的,但是他自己不肯。雖然方伯只是我們家裏請的工人,但是我們從來不把他當外人的。只是他自己非要住在外面的工人房,不肯住進來呢。」
小雷點點頭,淡淡道:「那事情就很明白了。」
雷吼變色道:「你是說方伯?他可是我們家的老工人了,不會……」
小雷搖搖頭:「不用多說了,你如果方便的話,馬上打電話給你姐姐,就說是要她查查這一年來莊園裏面的開支明細,就明白了。」
雷吼臉上有些不信,但依然打了電話,小雷只是站在窗戶邊上,看着外面遠處的落日。
落日如血一樣鮮艷,紅的有些嚇人。落日的餘輝將大山的影子斜斜的拉了下來,仿佛山腳下的莊園都籠罩在了陰影里一樣。
片刻之後,雷吼放下了電話,皺眉道:「看了一下,沒有錯。帳目上面莊園的日常草坪修整都是通過一家本市的專業公司來做的。沒有什麼可疑的。明細支出也很正常啊。」
小雷皺起眉頭,忽然拿過了電話,先是撥通了本市的電話查號台,把那個專門負責維護莊園草坪的專業公司電話查到了,隨後又打了電話過去。
旁邊的三人都是有些疑惑,看着小雷撥通了那家公司的電話,小雷表情平靜,電話里只是嗯嗯啊啊,幾分鐘後,他臉色微微一變,緩緩對電話里說了一句:「謝謝你們。」
放下電話後,他表情冷峻,嘿嘿冷笑兩聲,隨即道:「恐怕我猜得沒錯了!」
他緩緩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擊面前的茶几,緩緩道:「那家公司說了,他們每個月都會派一批人來翻修一次草坪和周圍樹木,後來發現這裏的土壤似乎不適合植物生產,乾脆就在莊園周圍百米之內不種樹了,只翻修草皮!因為那樣的話,花費就會少一些……」
他眼中閃動着精光:「一個月翻修一次草坪!嘿嘿,有趣啊,果然有趣啊!」
「可是……怎麼會這樣?家裏的帳目上……」雷吼奇道。
小雷搖頭:「笨啊,那家公司的人說了,每個月都有另外的一個帳戶給他們公司支付酬金作為每個月翻修草坪的費用,而且……已經足足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
三人同時驚呼。
小雷搖搖頭,道:「既然這樣,那我說的就絕對沒有差錯了。這個房子被人佈下了極為陰邪的陣法,嘿嘿,雷吼啊,你們一家人,平日裏大概是很少來這裏吧?」
「嗯,一般一年也就來一次而已。」雷吼緩緩道:「而且,自從我長大了之後,就很少來了。平常最多空閒的時候,來遊玩一下,也很少在這裏住宿的。」
如花瞪着眼睛道:「這地方你們一年就用一次?天啊……既然這樣,幹嗎還把這麼大一塊地買下來?這也太奢侈了吧??」
小雷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低聲道:「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他看了雷吼一眼,低聲道:「唉,也幸好你們平日不住在這裏,否則的話……嘿嘿……」他臉上雖然是在笑,但是笑聲中的寒意卻讓人聽了心中發毛。
如花忍不住道:「你說的那麼可怕,我們現在還是走吧!大猩猩不是開車過來的麼?我們馬上閃人跑路!這種荒郊野外的,不住也罷!」
小雷橫了她一眼:「跑?為什麼要跑?哼,一個小小的破陣法,小爺我還不放在眼裏,今晚你們聽我的,我自然能解決……」
他心中卻想到:好不容易在峨眉山上學了那麼些古怪的法術,終於有個機會能施展一下了,這麼難得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林姍姍臉色有些發白,身子忍不住就往小雷身旁靠了幾分了,輕輕道:「我看還是走吧。你說這裏這麼邪門,我們沒有必要惹麻煩的。」
雷吼卻滿臉鬱悶,忽然大叫道:「媽的!我不信!方伯是個好人,小的時候他就抱我在山上玩過。他不會害我們家的!」
小雷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不信,那麼你倒是解釋一下外面的草坪怎麼回事?」
雷吼結結巴巴道:「可能……可能是真的這裏土壤不適合草皮生長,需要常常維護……」
「哼!」小雷冷笑一聲:「那他怎麼不告訴你們!為什麼要自己偷偷的花錢去翻修?這十五年來,花錢翻修草坪的錢是從哪裏來的??還有,吊頂上的那個金剛鈴是怎麼回事?」
雷吼立刻語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是捏緊了拳頭,瞪着小雷。
「我,我打電話告訴我姐姐!」雷吼立刻抓起了電話,就要撥號碼。
小雷飛快搶過電話,似笑非笑道:「這就不必了。」
他忽然心中一動,拉着雷吼走到了一邊,低聲道:「這個地方平日裏除了你們家裏人來,還有其他人麼?」
「有的。」雷吼立刻道:「這個地方原本就是我們家和田叔叔家一起買來的,我們兩家是世交,這個地方是算在我們兩家共同名下的。平日裏我很少來,畢竟這種遊山玩水的事情,我一個粗人也不太喜歡。倒是……」
說到這裏,雷吼臉色都白了。
小雷面帶冷笑:「倒是田震一家人常常來這裏度假,對吧?尤其是田珂兒小姐,女孩子嘛,尤其是她這種性格的女孩子,一定最是喜歡山明水秀的地方。她是不是常常來這個地方居住?」
雷吼結結巴巴道:「不、不光是珂兒妹妹……是……田叔叔以前,也常常來這裏,還有珂兒的母親,珂兒的母親最喜歡繪畫,一年之中倒是有小半的時間喜歡待在這裏……然後……」
說到後來,雷吼臉色越來越是蒼白,語氣也越來越是凝重,終於,他忽然驚呼了一聲,滿臉震撼,盯着小雷。
小雷眯起了眼睛:「嗯,好一個絕戶的毒計啊!嘿嘿……」
他嘆了口氣:「想必田珂兒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吧?我問你,她的母親,生前是不是體弱多病?」
「是……只是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在這裏居住的條件太差,平日裏山下濕氣太重,侵了身子,身體太弱。所以,在生下了珂兒之後,她老人家不久就去世了。」
小雷點點頭,繼續問道:「那珂兒呢?她身子也不太好吧?」
「是的,她從小就有些體弱,而且田叔叔說,珂兒的身子不好,他原本想讓珂兒學一些家傳的功法健體,但是卻不行,珂兒的身子先天就太弱,沒法練武了……」
雷吼越說聲音越低,臉上表情漸漸露出幾分驚駭來……
旁邊的如花和林姍姍也是面色驚恐,林姍姍忍不住想起了小雷剛才的話:
「宅子的主人,恐怕都會斷絕子嗣!」
小雷嘆息道:「田家現在就珂兒一個女孩,連個兒子都沒有,珂兒的母親也去世了……嘿嘿,這招太毒了,絕戶的毒計啊!」
他忽然忍不住又道:「有錢人,想找個女人生個兒子還不容易麼?」
雷吼插口道:「不,不是的,我田叔叔不會再娶了……當初珂兒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就發過誓的。」
小雷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說話。
他忽然心中想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雷吼的姐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難道這個事情能瞞她這麼多年麼?
這莊園是兩家合買的,那個方伯看似是雷家的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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