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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規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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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謙原以為今晚就要在看電視中度過去,沒想到新聞時間一過,正在播放廣告的時候。

    監室里的人一下子分成了幾堆,看書、打牌下棋、有聚在一起小聲聊天的,也有一直盯着電視目不轉睛的。

    當然,仍沒有人搭理他,只是偶爾掃過來的目光中,神色複雜。

    梅謙覺得電視無聊,暫且放下心事,也去挑了本書看起來。

    話說他取書的時候,一旁的人伸手做了個阻攔的動作,也不知為何又縮回去,轉過了頭。

    梅謙冷淡地瞥了眼,想想也當沒看見,將拖鞋整整齊齊擺放在地上,他盤腿靠着牆,有一下沒一下翻起來。

    別看審訊時與警察說得硬氣,可昨天飛機上就沒休息好,這麼長時間還只睡了兩小時,體質再驚人他也困啊。

    第一次進來,可關於監獄、看守所的傳聞着實聽過不少,知道這裏規矩極多,作息嚴格。別人都沒睡,他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給自己找不自在,只能強忍着。

    好不容易挨到睡覺的點,脫了馬甲倒頭便睡。因為他躺在最末尾,晚上有人上廁所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不是適應了,梅謙卻睡得很香。

    第二天在鈴聲中睜眼,他瞄了眼系統,人氣值已經到了八百多萬,想了想,忍住沒有抽獎,他想看看攢到一千萬有沒有特別的獎勵,萬一出個金色傳說呢?

    早飯後,梅謙本做好再被提審的準備,結果很平安地混了一天。

    隨大流走出後門,在一個能透過鐵欄杆看到天空的狹小空間做了套體操,又自由活動了一會兒,這就是所謂的放風了。

    下午監室又來了新人,人家可比梅謙聽話多了,老實地蹲在光頭面前,聽着對方講解規矩。

    梅謙耳力好,不想聽也聽到一些,再結合旁人的閒聊,終於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有些了解。

    原來這個監室就是所謂的過渡倉,裏面的人都是第一次進入看守所,來這裏是為了適應環境和學習規矩的。

    所以這裏最嚴格,做什麼都有要求,在呆滿一周到兩周後就會轉到常規監室去。

    當然也有例外,那光頭與其餘幾個睡覺靠門的是管教指定的號頭,他們基本上要呆到判刑直接入獄,平時協助管教做些管理工作。

    如梅謙這樣靠近廁所的,都是新人,據說再來人就只能打地鋪了。

    新人前三天不用承擔值日勞動,但只能默默背誦監規,洗冷水澡,不許同別人講話,不許看書,連上廁所都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否則要罰清掃廁所或者面壁。

    梅謙眨眨眼,想起昨晚看的書和那舒服的熱水澡,又繼續聽下去,才不由自主地看向身上的馬甲,恍然大悟。

    一個監室20個人,只有他和那個叫柯文軒的光頭穿着黃馬甲,屬於「重刑犯」。

    看守所里什麼人都有,穿藍馬甲的要麼刑期短過一陣就出去了,要麼罪行不重,在審期間怎的都有希望,這時候就想平平安安混過去,回家或者去監獄,都比這鬼地方要好多了。

    而且傳聞中吃死人飯的盜墓賊基本都心黑手辣,跟這種人發生衝突、甚至打架,後果太嚴重,不值當。

    自己沒像柯光頭那樣戴着腳鐐,想來「罪行」或輕些。

    梅謙這時竟還有工夫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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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後面幾天,梅謙還算吃得下睡得好。

    偏不能想起自己的小說,想起來就嘆氣,還會在心裏痛罵,罵系統、罵自己、當初寫什麼不好,非得寫盜墓,這回有判頭了吧?

    當然,也沒少了前世的南派三叔與天下霸唱。

    晦氣

    這就不要臉,誰讓你抄人家設定呢?

    咳!咳!

    第四天正好周末,這就要輕鬆一些,不過所謂的自由活動也很有限,娛樂的時間稍長一些,沒有往日那般死板而已。

    因號頭對梅謙的態度不滿,別人都怕,儘管過去了三天,仍沒人主動同他講話。

    梅謙更不會往前湊去賣好,一切隨大流。

    當然衛生還是要清理的,飯後每個人都被分配了工作。

    監室平時就很乾淨了,梅謙就看着一個戴眼鏡的清瘦年輕人,連續幾天跪着用抹布擦地,怎麼說?穿白襪子踩上去都不帶髒的,就差反光了。

    說來也巧,今天仍是那人擦地,除了輪流打掃廁所,擦地屬於最重的活,而且連牆壁都要擦,耗時長不說,還累。

    這就是明顯在欺負人了。

    梅謙只負責清理書架,很快就完事了。

    其他人已經聚在一起,或者看電視或者打牌。

    大夏天的,屋裏卻只有頭頂一個風扇,平常不動都出汗,許多人都脫了裏面的衣服,只穿着馬甲和短褲,就這也能感覺到熱。

    而那年輕人還在苦幹,身上的馬甲都濕透了。


    可能終於忍不住,好像小聲說了句抱怨的話,不料被人聽到,當即有個膀大腰圓的人用手撥弄他腦袋。

    算不上打,動作很輕,卻明顯有侮辱的意味。

    年輕人也火了,將抹布一扔,就站了起來,不過他無論身材還是體格,與對方都有一定的差距。

    這時號頭柯光頭也拖着腳鐐走上前,指着年輕人的鼻子就罵:「寧馳,你特麼不服規矩,用不用我去把管教找來?」

    叫寧馳的年輕人神情微變,沉默一下,又矮身撿起了抹布。

    他這邊退縮,號頭冷哼一聲,重新踱了回去。

    那個壯漢則更加囂張,笑嘻嘻地去拍寧馳的臉。

    還沒完,之前與壯漢打撲克的幾個竟也往前湊,明顯是在挑釁,似乎料定寧馳不敢動手。

    只一會兒,寧馳已氣得滿面通紅。

    原本這監室欺負誰,梅謙無心去管,只要別搞到自己頭上就行。

    可這時真看不下去了,當即出聲。

    「你們是不是要打架?我按鈴啦。」

    正巧他距離報警器不遠,只要伸手就能拍到。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過頭望過來。

    梅謙對那些兇狠的目光毫不在意,輕笑:「不想全體受罰,就都消停些。」

    那壯漢等人看着就不是脾氣好的,卻似也有顧忌,狠狠瞪了梅謙一眼,就重新坐回鋪上。

    或許這邊的動靜比較大,沒多久,就有幾個看守所管教走了進來,所有人面壁站立。

    一名管教問柯光頭什麼情況?柯光頭陪笑着稱大家在開玩笑。

    又問寧馳,他垂着頭,竟也沒說挨欺負的事。

    而作為唯二的重刑犯,梅謙終於感受到了重點關注。

    手扶牆站好,被人好頓搜身,讓他心裏極不舒服。

    幾個管教也不想周末不得清淨,沒發現異常,最後小事化了,警告了幾句就出去了

    梅謙繼續看小說,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就摸過來一人。

    掃了眼,正是寧馳,他此時手裏還捧着一本書。

    「謝謝。」第一句先道謝。

    「別,我只是不想你們惹事。」梅謙繼續盯着書頁,口中淡淡道:「我可還想買點零食吃呢。」

    呆在看守所,沒人權,無自由不說,吃得還不好,中午也許能吃到雞蛋或者肥肉,其餘時間就是白菜豆腐饅頭稀飯,味道還極差,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聽說過幾天可以花錢買小炒和零食,但若有人打架,那全監室就只能吃一個月的豬食。

    所以,他真的只是饞了而已。

    「不管怎麼樣,都得謝謝你,要不然我的麻煩也大了。」寧馳並未被他的冷淡嚇走,反而揚了揚手裏厚厚的書,又問:「你真是梅謙?寫這本書的作家?」

    梅謙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的《盜墓日記》嗎?難道還是個讀者?

    點了點頭,寧馳立即露出興奮的神情:「你既然都進來了,這麼說小說里寫的都是真的?」

    梅謙無語,難道連讀者都認為我是盜墓賊嗎?

    他已不想解釋,不過好歹是讀者,又幾天沒跟人說過話,想了想,索性合上書,同寧馳就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起來。

    寧馳自稱被同學坑騙在網上賣了假煙才進來的。

    似乎不願多聊自己的事,也沒提是怎麼得罪號頭的,只聲稱自己特別喜歡看《盜墓日記》,開始詢問梅謙關於小說人物與盜墓的問題。

    因為一提到盜墓,難免想起自己的晦氣,因此梅謙表現得興致不高。

    寧馳很會察言觀色,就改變了話題,低聲說起他進看守所後聽來的八卦。

    不過這段閒聊註定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又有兩個管教叫梅謙的名字,原來是律師呂天路來了。

    在會見室,梅謙在呂天路的口中聽到個不好的消息。

    儘管警方的證據目前不足以定罪,可案件牽扯太大,又在輿論發酵期間,他取保候審的申請被駁回了。

    呂天路還要他做好長時間呆在看守所的準備,警方可能會以案情複雜的理由延長偵查羈押期限。

    到最後安慰他不要放棄希望,外面的人一定盡最大努力幫助,讓他早日獲得自由。

    梅謙沉默了很長時間,被押回去的時候,身邊的氣壓極低,一看就心情不好,他看書,導致周圍人都變得小心翼翼,連電視機的聲音都調小了些。

    寧馳也沒敢湊過來,自己找個角落縮着。

    不過,柯光頭臉上則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兒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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