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九十三章 金城晚來秋（四十六）（1 / 1）

    蝙蝠俠接入這個宇宙的網絡之後查詢了不少有關巴巴托斯的資料，但是他知道，能夠在網上被查找到的信息終究只是冰山一角，要想更為深入，只能去諮詢專業人士。

    他記下了康斯坦丁所說的牛津大學研究員的事，他倒是還真沒聽說過牛津大學還有專門研究神秘學的專業。

    出現在地下的那個神秘祭祀廣場讓蝙蝠俠極大地提高了警惕，不論那上面的四柱神都是誰，他們已然在宇宙中嶄露蹤跡，那就證明他們動手的時候不會遠了。

    蝙蝠俠腦中的計劃開始逐漸成形。

    萬物之綠體內的黑暗能量被驅逐之後，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然後就差點被自己的魯莽和草率嚇死，他怎麼忘了這裏是哥譚，哥譚可是三界五行當中最出名的詭異之地。

    其實之前帕米拉為了研究能在哥譚成活的植物找到萬物之綠的時候，萬物之綠就調查過這個城市，但是他發現這裏確實拒絕一切綠色元素的侵入，並不是有誰給這裏立下什麼屏障，而是好像這裏已經被某些東西佔滿了。

    現在想來，恐怕這座詭異之城正是那條該死的黑暗巨龍在宇宙中的據點，巴巴托斯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想通這一點後萬物之綠也不再糾纏，畢竟自己剛來這兒就遇到這麼一連串窩火的事，想打架又剛好碰上地下黑暗力量聚集，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兒，這不是擺明了巴巴托斯給他準備好的陷阱嗎，傻子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萬物之綠扭頭想走，可還是那句話，氣氛都已經鋪墊到這兒了，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得了的嗎？

    當席勒給了尼克一個眼神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他們的好醫生回來了，當尼克給斯特蘭奇一個眼神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今天此事恐怕無法善了，而當發現本應該在的洛基不在了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這事兒恐怕只是個開始。

    果然天空一聲巨響，雷霆閃亮登場，只見哥譚北區上空咔嚓一聲一道炸雷過後，一道明亮的空間裂縫亮起，一把錘子如流星一般墜落，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強壯的人影。

    「洛基，你這個該死的騙子！！！」

    怒吼聲迴蕩在北區莊園區的上空，雷神之錘妙爾尼爾墜落之後威勢不減，電光大盛，無數道璀璨的電流光芒沿着墜落的中心飛射而出，幾乎是瞬間就將莊園區燒成一片焦土。

    狂怒的托爾也不遑多讓，他瘋了似的舞動錘子，人類的建築在他手上薄脆如紙，幾道電光飛舞之間，華麗莊園頃刻洇滅。

    原本站在地上看熱鬧的黑幫老大都傻了，我聽說有人房子着火了，我過去一看，是我家啊是我家！

    獨自站在二樓走廊窗邊的阿爾貝托看向遠方的電光和火光，只露出了冰冷的表情，他攬過身旁的夫人，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不要緊嗎？」

    「你在這兒就沒事。」

    然後他又看向窗外並說：「這場持續了五十年的鬧劇該結束了，我們最終會沉沒在歷史的河底，悄無聲息的溺死。」

    之前，偉大君主汪達爾·薩維奇在哥譚進行了一波野性消費，這除了讓大量的資金流入到了韋恩集團的手裏，其實最重要的是讓薩維奇手中的那些古董流入的藝術品市場。

    那個時候其實是黑幫們最賺錢的時候，他們沒有完全的洗白上岸，物流業也剛剛發展起來，黑道白道的手段一起使上，錢就像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可惜人永遠無法賺到自己認知範圍之外的錢，黑幫就是黑幫，哪怕帶上時代濾鏡，也只能說十二家族智慧共一石，老教父獨佔八斗，沒有長遠目光，沒有高絕智慧，也沒有信仰和道路的人又怎麼不會被天上掉的餡餅迷惑呢？

    錢來的太容易，花出去的自然也就不心疼，黑幫老大們在藝術品和奢侈品市場上叱咤風雲，以一個又一個瘋狂的價格拍下那些看似珍貴又值得炫耀的寶貝的時候，絲毫沒有想過盛世古董亂世金，屬於他們的盛世一旦過去，這些有但只有歷史價值的文玩脆弱的不堪一擊。

    把大量的流動資金換成了古董，就意味着他們幾乎沒辦法再拿出錢去加大生產，越是瘋狂就會被越早淘汰，可以說現在還能剩下來的黑幫已經算是比較聰明的了。

    第二道篩選則是洗白上岸，其實在音樂節開始的時候，一小部分黑幫老大就已經意識到黑道的手段不但逐漸不好用了，還在成為絆腳石。

    社會恢復了初步秩序之後，某些犯罪行為就會帶來更大的麻煩，退一萬步講，他們正興致勃勃地考察新的小商品加工廠的選址呢，下屬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某某條街道又發生了嚴重火災，不但死了四五十個打手，還牽連到了100多名工人，擱誰血壓不高？

    帶有哥譚文化屬性的小商品在音樂節前期開售的時候完全就是印鈔機，有一個工廠就相當於多一台印鈔機，而一個工廠受影響，一天就要少幾十萬美金進賬。

    可是黑幫向來依附暴力與威勢生存，不是你說不打就不打的，對方都挑釁到你頭上來了，只要你還是黑幫，你就不能向法律尋求正義，只能自己打回去。

    可是打回去又浪費人力物力，又影響投入生產，詹姆斯·戈登可不慣你毛病，鬧的動靜太大，影響的人太多，隨便找個消防理由就把你的工廠給查封了，要是在想以暴力手段從警局那裏討回公道，那真是什麼都不用幹了。

    所以極小一部分又聰明又有魄力的黑幫老大雖然表面上還維持着自己十二家族黑幫頭目的身份以法爾科內為尊，但實際上早就把掙來的錢投入到了合法產業當中，截止到音樂節開幕為止，已經洗出相當一大筆流動資金了。

    相比之下，那些不太清醒的黑幫老大就陷入了一種惡性循環，別人都吃肉，他也不能喝湯，那自然就要建工廠。

    可是他們之前囂張跋扈慣了，也不懂得避其鋒芒，建工廠的地盤和錢都是搶來的，工廠建的時候倒是好好的，等建成了仇家找上門來，連人帶房子一起燒了，他們也毫無辦法。

    可是越辦不成，工廠越眼熱，別人能掙錢，就越得想辦法去搶別人的，可是越搶別人的，招致的仇家就越多，就越是打的稀里嘩啦。

    現在的哥譚今時不同往日，社會秩序有了，經濟發展的成果就能向更下層傾斜，普通人就能獲得更多的合法就業機會。

    能去火車站支個攤賣涼皮，幹嘛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和人家火併，五美金賣一份涼皮，還能得遊客一聲謝謝，死在黑幫火併當中，撫恤金都不一定能有這個價。

    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有一種生活在市井之中趨利避害的天然智慧，究其本質，好死不如賴活着，不到關鍵時刻，沒有人想玩命。

    這就導致有一大批本該在這個時刻進入到黑幫體系為黑幫打手群體補充新鮮血液的年輕人們紛紛選擇了轉行，有關係的找關係，沒關係的尋門路，去街邊賣點啥，不比進黑幫打槍強？

    在外地人看來，黑幫成員可比街頭小販酷多了，但哥譚本地人早一萬年就對黑幫祛魅了，深刻的意識到那是一套多麼殘忍而黑暗的生存體系，所以但凡得到一點能離開的希望，那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能走則走，應跑盡跑了。

    這就會導致正統黑幫能招收上來的人越來越少，但更嚴重的問題是，單人的要價越來越高了。

    當周圍的人全都選擇在社會秩序之中生活，並且也能獲得不菲的收入，那那些打算去玩命的亡命徒自然就要掂量掂量自己這條命的價值。

    要是我拿命做賭注還沒有人家朝九晚五掙的多，那我幹嘛不也去賣涼皮呢？

    所以他們的開價在黑幫老大們看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獅子大開口，而且根本就不像原來那樣按周結、月結要工資，更像是僱傭兵一口價。

    因為黑幫老大忙於其他事，願意加入黑幫的人少了要價又高，挑選就得更謹慎，可是幫里也沒其他人會幹這事，於是很多獵頭組織中間商掮客橫空而出，一邊兩邊吃差價，一邊死坑這些有錢的傻大粗。

    哥譚的人力資源變成徹底的買方市場以後，這群腦子不太清醒的黑幫老大手裏的錢出去的就更快了，偏偏他們也沒那個本事精打細算，光是應付各種仇家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截止到音樂節前夕，他們手上的流動資金基本已經花光，經濟方面搖搖欲墜。

    但他們仍有最後一重指望，薩維奇雖然沒能在哥譚取得什麼進展，但人家是個實打實的長生者，手裏的古董倒都是真的。

    現在這個年代還沒到資本主義泡沫崩塌的時期，全球經濟平穩，所以古董仍有一定的市場，只要能把手中的那些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古董以低價出售，很快就能回籠一大筆資金。

    但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奧丁的使者帶來了正義的天罰，雷神托爾從空間裂隙掙脫後，通過一道特殊通道剛好就降落在了十二家族大本營的中央。

    更巧合的是，雷霆是一種只要力量足夠完全能夠無視物理介質抗性的力量，托爾盛怒之下，給所有的莊園和地下儲藏室來了個中心開花，裏面的東西不能說是完好無損，只能說是音容宛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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