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強求不得(加更)(1 / 1)
程越生指着自己身後幾人,依次介紹過去。
鄧榮濤只正眼瞧了譚令和項目部經理,至於顧迎清和那位男助於符,只是朝他們籠統地笑着點了下頭。
順理成章地,程越生坐在了鄧榮濤身旁早早為他留下的位。
剩下的「嘍囉們」也憑藉自身眼力見,各尋己位。
人多桌大,顧迎清本想坐到最邊的位置,於符卻十分有目的性地,徑直將她推至靠近鄧榮濤那一側的某個空位上。
顧迎清看着左邊安坐的中年男子,朝對方禮貌笑笑。
於符擋在她右邊,笑得有幾分諂媚,「廖部,這是顧迎清,許總的助理。」
顧迎清想笑,這些人介紹她的身份時,總是這麼是虛偽。
上回程越生說她是許安融跟前的紅人,這回於符說她是許安融的助理。
在內,許安融巴不得她滾,在外又成了她的親信。
顧迎清點了下頭,大方禮貌地跟打招呼:「廖部,您好。」
「你好。」廖志忠臉上略微發腮的國字臉掛着距離合適的笑。
他人到中年,皮膚有些浮腫鬆弛,神情看似和善,眼神卻十分犀利。
那位鄧也是差不多面相,但看起來比這人穩重許多,加上身材高大不少,周身透着常年身居高位發號施令的壓迫感,連笑都不減威嚴。
而程越生與他們又都不同。
身上沒有常年玩弄權術的精明圓滑,既年輕,還能不被權重者壓住氣勢,表面謙遜穩重,可言行中都透着談笑間定生死的強悍。
實際除了鄧,其餘人也得禮讓他三分。
在她心下快速打量比較間,她面前的酒杯已經被斟滿了酒,於符也在她右側坐了下來。
意思不言自明。
估計是為了把她釘在這位子上。
顧迎清從容笑道:「我坐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不如讓董經理坐這裏來,你們二位喝得會更盡興。」
廖志忠發話:「你酒量如何?」
「肯定沒法跟您比。」顧迎清把話說在前頭,想抵消別人灌她酒的念頭,也不想讓人知道她實際酒量。
廖志忠呵呵笑道:「沒關係,慢慢喝,我很照顧女士的。」
男人的聲線有種中年人的厚重。
他說着就掂起十毫升的茅台杯,沖顧迎清微抬。
顧迎清微笑,也執起同樣的酒杯,一手托着酒杯底座,一手捏着杯口,尾指無處可放地輕輕翹起。
她抿了一口,辣意直衝天靈蓋。
她喉頭滾動,難以忍受地皺起臉,這還是她極力控制的反應。
顧迎清和程越生之間隔着三個人,除了鄧和廖,還剩一個極年輕的女孩,坐在鄧榮濤身邊。
女孩安安靜靜的,模樣嬌美,穿戴不菲。脖子上戴着條項鍊,金色滿鑽的墜子搭在胸口,顯得皮膚又白又細。.q.
女孩兒時不時用公筷夾了菜到鄧碗中,細膩的嗓音關心道:「您吃點菜,免得傷胃。」
鄧榮濤很是受用,目光慈愛地看她一眼,也為她布菜,「你也吃。」
因那女孩過分年輕,而鄧看着又十分靠譜,兩人也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因此顧迎清不敢把二人的關係往那方面想。
只猜測會不會是帶小輩出來長見識的。
鄧榮濤轉過頭去跟程越生說話,談起他現在在德信的事情,又問他許久沒在國內生活過,有沒有不習慣之類的。
顧迎清豎起耳朵聽。
可那廖志忠又開始跟她拉開話匣,問她:「你今年幾歲?看着像不到二十五的。」
顧迎清
平靜道:「我距二十五已經快兩年了。」
廖志忠點頭:「那也還很年輕。」
顧迎清感覺不舒服。
她很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推到這個人身邊,而他問起年齡問題,便是打算逐漸往私人問題上問去。
用意明顯。
都是看着慈眉善目的老狐狸罷了。
顧迎清化被動為主動,直擊對方軟肋:「廖部應該有孩子了吧?」
「當然,我大女兒在國外上大學。」廖志忠很坦然地回應。
顧迎清羨慕道:「真不錯,希望我到那時也有經濟能力送我的孩子去國外。」
廖志忠意外地覷她一眼,「你有孩子了?」
「是啊,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顧迎清說着,去看面前有什麼菜可吃。
旁邊的於符慌了一下,想要阻止這個話題,出來戳破她的謊言:「小顧,你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顧迎清執起筷子回:「那說明你功課做得不到位,沒認真看我的婚姻狀況。」
若是有人調出她的簡歷,會發現她填的已婚,扒戶口本還喪偶。
於符只當她是為了躲避廖志忠,胡亂編造的謊言,可廖志忠自己本也是有家室的人,他會在乎你婚育與否?
可笑。
於符想罷,立馬拿酒,將顧迎清剛抿掉三分之一的酒杯再給填滿。
顧迎清眼神一冷,卻也笑了起來,不徐不疾地拿過於符的杯子,為他的空杯摻滿白酒,「於助理怎麼忘了給自己倒酒?廖部都一杯下肚了,難道要廖部給你敬酒麼?你也太怠慢了,怎麼也得三杯賠罪吧?」
廖志忠指着於符,笑道:「你這人,確實不如顧小姐懂事啊!」
於符窘迫,連道「是是是」,「我自罰三杯!」
顧迎清垂眸,嘴角勾起難以察覺的冷漠弧度,靜觀於符忍着辛辣,強灌三杯下去,她心口的鬱結才稍有好轉。
這時,她隱約聽鄧局和程越生那邊說起沈家。
她屏了屏氣。
鄧榮濤說:「我很久前聽說,你與沈家那位千金往來甚秘,回國之後,從和你父親以前的共友口中聽說,你追人追了好多年,還沒成功。是不是人家嫌棄你年輕時,作風和名聲不夠好?」
程越生作勢搖頭,嘆一聲:「悔不當初,強求不得。」
他這樣子逗笑了鄧榮濤,「你要是當初收斂些,就不至於是現在這樣。不過嘛,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不經歷事,哪能成長?」
程越生笑了笑:「您說得是。」
碰杯時,程越生恰到好處地將酒杯放低了半寸高度。
鄧榮濤飲罷又話家常般好奇道:「以我當年對你印象,很難相信你也能專情一個人十年有餘,怎麼突然轉了性?」
程越生挑眉,又沉默,思考片刻,似笑非笑說:「可能是人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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