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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定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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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條緊急通道。

    右邊是牆,左側一面窗,正對外面的假山和人工湖。

    程越生站在窗旁吸煙,他西裝外套敞開,手拂開一邊衣擺,單手搭着腰。

    這邊燈光暗,一點火星在他指間一明一滅。

    顧迎清觀察到,他很多時候都是點煙不抽,一根煙燃完,他頂多能吸上一兩口。

    她見他胸前有個什麼東西,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他取了領帶,塞在了西裝外套的口袋裏。

    站到他旁邊,他也沒理她。

    顧迎清細聲細氣說:「我不想喝酒了。」

    「那就別喝。」他看着外面夜色,經酒浸潤的嗓音,有種獨特的低醇冷冽,只是依舊情緒難辨。

    顧迎清轉過身,有幾分委屈:「可許總要我喝,那個姓廖的……手腳不太老實。」

    程越生嗬地一聲,「關我什麼事?」

    「既然不關你事,你為什麼接到電話要出來?」顧迎清刻意將聲調放得低柔,抬眼看他,眼眸瑩潤。

    她有點悲哀地想,她好像已經無師自通,摸索出了一系列為程越生量身打造的套路。

    比在趙家的客房和吸煙室那時候,熟練了很多。

    「要我幫你?」程越生靠在窗框上,面對面審視她。

    她點頭。

    他卻又不說話,叼着煙,無聲無息地睥睨着她。

    他五官被夜色模糊了一半,雙眸在暗影中閃着幽黑深邃的光,像野獸捕獵前的休憩時刻,漫不經心地等待。.

    「我……」顧迎清張了張唇,又清了下嗓,才好不容易說出口,「我會感謝你的。」

    程越生故作為難,「許安融要給你點顏色看看,我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話是這麼說,可他捏着煙的手卻抬起來,沿着她的側臀線,撫上她的腰。

    這裙子腰部是魚骨設計,將腰肢裹得格外纖細。

    看着不經掐。

    「況且,顧小姐喝了酒說的感謝誰敢信?畢竟你清醒時可是不認人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在婉拒一樁高風險性的不靠譜生意。

    顧迎清覺得他這話很可笑,明明他在外人面前也裝作跟她不認識的樣子,現在話里話外卻在點她平日裏故意避着他的事。

    顧迎清笑得很困惑,「我們都不想跟對方扯上實質性的關係,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麼?」

    程越生沒接話,擱在她腰上的手落下去,清脆地拍了下她極具肉感的地方。

    隨後收回手,將手裏的煙重新送進唇間,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吸煙時兩頰凹陷進去,雙眸眯起來,神情倦懶地吐着煙。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顧迎清腦子裏炸開。

    她望着他半晌,猝然往前挪了半步,又停下,猶猶豫豫,似不敢再上前。

    程越生靠在那兒,眼神膠在她身上。

    顧迎清咬了咬唇,又靠近一些,他太高,她穿着高跟鞋,他不配合她,她還是得踮點兒腳才能夠到他的唇。

    只是快貼上去的時候,顧迎清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鼻腔中他的氣味變得清晰,但是成分複雜。

    有他的健康乾淨的男性體味,又有沾了煙味的西裝布料的味道,還有須後水的清冽氣息。

    總之,被他極具迷惑性的氣息包圍住,顧迎清的呼吸變得凌亂,心臟沒有節奏地跳動。

    她想起他先前在包間裏,西裝革履,和人談話間淡定從容的氣勢,又不自覺對比起他脫她衣服時候的樣子。


    一個人身上,怎能野性與穩重並存?

    顧迎清很討厭被

    他逼得理智失守時,那個人仿佛已經不是她自己。

    顧迎清光是想想,心口肉都在顫抖。

    那些白天不敢想的,清醒時不敢回憶的,全都來了。

    她頓了頓,踮高腳,身體前傾,將一半身體重量轉移到他身上,用力吻上去,像他先前碾自己那般。

    程越生原本一直無動於衷地看着她,等她送上來了,卻又立時接住她,掐着她的臉,一手將人按在身前,須臾之間便逼奪回了主動權。

    顧迎清緊緊攀住他健壯的背。

    手心下,衣服底,是充滿攻擊性的男性力量。

    他鬆開她後,手還在她背上。

    在以前,顧迎清壓根想不到,跟男人接吻會腿軟。

    顧迎清勻着呼吸,「定金?」

    程越生沒吱聲,手順着她裙子拉鏈往上,摸到那兩條為了穩固掛在肩頭的衣袖的帶子,輕輕一拉。

    顧迎清輕瞪他一眼,「我自己系不上!」

    程越生似很享受她氣惱的樣子,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那兩條細帶垂在身後輕晃,顧迎清伸手去拉,轉過身背對他,要他重新繫上。

    程越生將煙叼在嘴裏,皺着眉去系,隨便弄了個結了事。

    末了拍下她的臀,「行了。」

    抬腳徑直回包間了。

    顧迎清等了片刻才回去。

    進包間,他看向程越生,他旁邊已經擺了張空椅子,他眼神示意她過去。

    顧迎清目不斜視地過去坐下,沒去看廖志忠和於符什麼反應。

    程越生再跟鄧榮濤介紹了一遍顧迎清。

    顧迎清跟人客氣地喝了杯酒,便自己坐在一旁。

    總算清淨了,她神經也鬆懈下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餓,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過了會兒,飯吃得七七八八,有人進了隔壁打通的娛樂室,開始唱歌。

    顧迎清坐在那兒無聊,左邊耳朵聽人聊天,右邊耳朵聽歌。

    裏面一會兒是在用蹩腳粵語極具感情地唱着:「風中風中心裡冷風,吹失了夢,事未過去,就已失蹤……」

    一會兒又是:「啊……我的妻,王氏寶釧,可憐你守在寒窯,可憐你孤孤單單,苦等我薛男平貴,整整一十八年啊……」

    因為這歌,應該說是這歌詞出現在這種場合,委實諷刺得厲害,她忍不住轉頭去看唱這歌的人。

    那男人戴着半黑框眼鏡,一米七幾的個頭,長相白淨斯文,此刻正手執話筒,音色不錯,唱得沉醉,傾盡感情。

    可她剛才聽見他與別人聊天,說起自己考公多麼難,自己的女友又是如何在他上岸後離他而去,現在的太太又是如何治癒了他。

    後來說起,他太太是某位人物的女兒。

    原來……

    原來。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此刻,他身旁的女人環着他的手臂,不知道他太太看見了會怎麼想。

    顧迎清反正是挺想抽他兩個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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