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算賬(1 / 1)
滿面冰涼。
沈紓紜受刺激,閉上眼身形一趔趄,「啊」地驚呼出聲!
在周圍人注意到動靜之前,顧迎清第一時間擱下酒杯站起身去扶她。
「你沒事吧?」顧迎清對上沈紓紜憤恨的視線,關懷的笑意未達眼底,「我想敬你酒來着,真對不住。」
沈紓紜哪裏受得了這個鳥氣,懵了一瞬,條件反射就要動手。
顧迎清一把擒住她手腕,嘈雜中用只有雙方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畔說:「大庭廣眾,你不要臉,你媽還想要臉。」
沈紓紜倏地眯眼,是因為困惑。
顧迎清好像知道很多。
顧迎清趁機朝人說:「我和沈小姐去清理一下衣服。」
說完,便扯着沈紓紜離開。
沈紓紜正嫌憋屈得慌,想整治下顧迎清。
似乎是怕沈紓紜逃脫,顧迎清始終死死掐着對方的腕子。
等到出了宴會廳,沈紓紜一把甩開顧迎清,「行了。」
顧迎清看着她,輕輕歪頭掃了下對方,語氣靜得沒有漣漪,連笑都沒有情緒,還是那種很客氣輕柔的聲調:「沈小姐跟我應該有話要說,我也是,不如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個夠。」
沈紓紜冷笑,既然是自已送上門來的,那她何必客氣?
這裏頭彎彎繞繞,好在建築內燈光通明,一路也有燈籠的昏光與幽幽地燈,幾步一個方向指示標。
這會兒,賓客都聚在主宴會廳里,這邊的安保和服務生都閒得數蚊子。
顧迎清問人有沒有安靜點的休息室,她們想整理下衣服。
便有安保恭敬領着她倆去了主建築後方的一幢樓。
進了前廳,有人推開大廳右側一間女賓休息室的門,「二位可以在這裏稍事休整,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工作人員。」
沈紓紜將旁人視若空氣,也懶得聽他們說什麼,直接踩着高跟鞋進去。
「謝謝,暫時沒有,我們不想人打擾。」
安保和禮賓面面相覷,臉上困惑與曖昧交織,只點頭應下,回到自已的崗位。
沈紓紜立在室內打量環境,一邊冷嘲熱諷,「顧迎清,不要臉的事你都干盡了,居然還在乎起這幾分臉面,真是搞笑。」
顧迎清反手關上門,淡淡笑回:「我記得很早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沒興趣在別人面前上演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戲碼叫人看笑話,沈紓紜,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問題呢?」
她將門反鎖,隨着「咔噠」一聲,顧迎清看向沈紓紜的方向,嗓音和神情冷下來:「你好像沒有道德廉恥。」
「廉恥?道德?」沈紓紜冷哼一聲,猛地轉身,高傲道,「那都是用來限制底層人的枷鎖!道德廉恥能幫你在腥風血雨的商戰中勝出?還是能讓人在名利場立足?我太熟悉怎麼拿捏你們這種人了,因為本身就低賤,才會受制於廉恥道德,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區區幾句質疑打壓,就會令你自我懷疑,舉步不前,一塌糊塗。」
她洋洋得意地看着顧迎清,「而我沈紓紜,行事囂張人家會誇我有個性,不是我的東西我就算去搶,人家也會贊我有膽不愧是沈進友的女兒!」
「而你,」沈紓紜話鋒一轉,將刻薄驕縱展現得淋漓盡致,「跟我搶東西,人家只會說你好歹,看不清自已的身份。就算程越生今天認你做未婚妻又怎樣?人家在背後一樣說你貪慕虛榮,妄想攀附權貴,也不看看程越生是什麼人,人家巴不得你被踹,等你淪為笑柄的那一天!」
顧迎清並沒有像從前一樣,露出那副為了維持體面,死命克制情緒的爭強好勝樣。
她像一汪溫吞死水,眼神在燈下漆
黑冷亮。
沈紓紜感覺像對着一面牆叫囂,所有的情緒和聲浪反撲回了她自已身上,叫她胸腔燃起更強烈的想將對方擊潰的念頭。
顧迎清一動不動瞧着沈紓紜,緩緩向她走近,「我什麼時候淪為笑柄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你今晚就是個笑話,你現在的處境也是笑話。」
沈紓紜心下猛墜一拍。
顧迎清走至沈紓紜跟前站定,側頭掃她一眼,「你贏也因為沈家,敗也因為沈家,沒了沈家你什麼都不是。看來你已經忘記去年被沈家放棄,危機關頭無人管你死活的狼狽樣子。」
「誰說沒人管我?」沈紓紜眉梢高高一揚,玩味道,「程越生不是管我了麼?」
沈紓紜身上的香味濃烈,充滿攻擊性。
越是靠近,沈紓紜曾經所作所為,在顧迎清腦中越發清晰,她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嫌惡,而後徑直走向衛生間外的開放式盥洗台,抽了幾張紙巾沾濕。
她一邊擦拭自已手臂和裙身上被波及的酒漬,一邊慢條斯理說:「是啊,管你了,替你挨了一刀,換你手上的東西,也能製造你生死不明的假象,防止你留在南江繼續作妖,我覺得挺划算的。」
沈紓紜按捺不住,質問:「他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已猜的?」
顧迎清恍若未聞,繼續自已的話題:「你在這時候露面,還是這樣的場合,今晚在場的有多少當初想要你命的人?就不怕自已再次成為別人的靶子」
沈紓紜飛快打斷她:「笑話,鄧榮濤馬上就要自身難保,他背後那些人還不夾緊尾巴做人,這時候動我只會將事態放大,死得更快!」
「所以你今晚不是向鄧榮濤投誠的?」顧迎清蹙眉思索,「那就是來向程越生示好的?」
沈紓紜冷笑:「想套我話?你不必拐彎抹角,你我之間話都說到這裏了,你想知道什麼我直接告訴你啊。」
她走向顧迎清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來不是像誰投誠示好,我媽早就查出來,我當初被人追殺是鄧榮濤授意的,而他是被程越生誤導,說我手上有他以權謀私的各種證據!鄧榮濤該死,程越生也是!他們欠沈家的欠我的,必須要補償給我!」
「欠沈家?欠你?」顧迎清扔掉紙巾,不咸不淡說,「你們沈家人真覺得自已是宇宙中心啊?那你們欠程家的呢?欠我的呢?」
沈紓紜深色一僵,反應了一下,嬌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顧迎清又用那種,沒什麼溫度的私人眼神看着她,看得沈紓紜火一股一股往上蹭。
她一把捏起顧迎清的下巴,「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當初要不是你跟趙縉想設計給趙南川下套,我也不會將計就計,說穿了你不過就是個幌子,連棋子都算不上。你和你生的野種就該在南川把我們的兒子帶回趙家的那天,一起去死。」
顧迎清身體裏的酒精在肆虐,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放大。
她不輕不重地笑着反問:「可趙南川為什麼知道他的兒子,並不是我的兒子,依然要跟我結婚呢?」
沈紓紜被激怒,逼近顧迎清的臉,咬牙切齒:「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跟趙縉害死了他,我們現在早就在一起了!」
「許安融真是個老糊塗了,我已讓王致徐將親子鑑定交給她,她竟還讓你在她跟前蹦躂。」
「你既然也知道那晚的事,想必也知道是誰幫我達成了計劃,你居然還願意跟程越生在一起,還為他抱不平難道就因為他救了你生的那個野種?真令人想不通!」
顧迎清死死盯着她,「想不通你就多想想。」
其實答案就在那裏,只是沈紓紜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不去探究,仿佛
就不存在。
就像許安融一直沒有追查星星生母是誰。
沈紓紜滿目猩紅,故意對着顧迎清恨聲說:「你知道嗎,當初只要程越生來晚一刻,那野種就被我掐死了。」
顧迎清臉上沒了笑。
「我從前想過,他養下那孩子是不是為了膈應我,威脅我,提醒我做過的事,他幫過的忙,讓我沒辦法擺脫他」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現在也別想擺脫我。」沈紓紜說,「不管他喜歡我還是恨我,我跟他糾纏也有十年了,輪不到你來插手我跟他之間的事,也輪到不到你替他抱不平!要是有必要,我會弄死你,也會像當年一樣弄死那野種!」
顧迎清在她說話時,一言不發地脫掉了高跟鞋。
等沈紓紜說完,一巴掌扇她臉上,使勁拽住對方後腦勺的頭髮。
沈紓紜頓時身體中心後仰,尖叫着掙扎。
顧迎清抿緊了唇,沈紓紜反抗時指甲劃破了她手臂,踩痛她腳背也一聲不吭。
她找尋時機,精準地一腳頂踹在沈紓紜膝窩。
沈紓紜穿着高跟鞋,重心又不穩,膝蓋一軟就往地上跪下去。
顧迎清猛撲上去將人按倒,敏捷地翻身騎坐在她身上,掄着她腦袋哐哐就往地上砸。
力氣爆發得沒有任何徵兆。
顧迎清抓着她髮根將她腦袋拎起來,俯低在她耳邊,喘着氣,一字一頓說:「你和程越生之間的事,你們自已處理。同理,我和他之間,也輪不到你置喙,現在,就來算算你跟我之間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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