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選擇（1 / 1）

    「哎………」

    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愁眉苦臉的推開房門，一面嘆着氣一面走了進來。他本能的向着左右張望了一眼，接着便隨手關上了房門。隨後整個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向着書桌走去。

    「嗚————！！」

    但是就在中年男子關上房門的下一刻，忽然，一隻無形的手就這樣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腦袋。這忽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中年男子一跳，他張開嘴想要大喊，但是緊接着，一股微弱的光憑空浮現，籠罩在了他的頭上，而緊接着，中年男子頓時閉上了嘴巴，他的眼神逐漸開始變的茫然，很快就失去了神采。直到這個時候，解除了群體隱身的費倫一行人的身影，這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搞定，開始審問吧。」

    費倫拍了拍手，接着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翹起了腿。有了影魔網之後的他已經懶得再玩什麼拷問的把戲，直接一個魅惑人類上去，你不中招就算我輸如何？

    費倫現在怎麼說也是准神，而對方只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甚至連能量網絡都沒有的凡人，想要得手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很快，在這個中年男子眼中，費倫就已經變成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主人了。

    而在這之後，在已經被徹底洗腦的中年男子的配合下，費倫也終於對這個境外之地有了一點兒明確的認知。

    坦白來說，情況還真是出乎費倫的意料之外。

    如果說被能量網絡覆蓋的荒野廢土上，人們還普遍都維持在二十世紀生活水準，甚至在某些方面直接都一躍而進入科幻時代的話。那麼在這裏，大多數人的生活水平已經徹底降到了中世紀的水準。這裏人們的衣食住行，可以說已經算是徹底崩潰了。

    正如同費倫等人在這個聚集地所看見的一樣，大部分人已經連電都沒有，只能夠點油燈和蠟燭，就這蠟燭還是限量供應，因為製造蠟燭的原材料都不夠。不僅如此，這裏的食物也很匱乏，沒有太陽，就意味着大量的農作物根本無法生產。像第九區那樣自己拉個燈代替太陽搞溫室大棚種菜更是想都別想，因此大部分人只能夠靠在野外刨野菜來維持生計。至於飲用水方面也好不到哪兒去，有水井的還可以依靠水井，沒有的就只能夠靠雨水或者河水來過活。這種沒有經過淨化消毒的水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不過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只要喝不死人，就足夠了。

    至於衣服也是一樣，街上大部分人穿的都是從廢墟里挖出來的，大災變前的服裝。就這些也不夠所有人穿，每個家庭里幾乎就只有一套可以穿出去的衣服，其他人都是光着身子，或者乾脆就拿破布圍一圍。就連中年男子自己，也就只有這一套西服，還是他父親死了之後才得到的。在他父親死之前，他也沒什麼可穿的衣服。

    住的地方自然更不用提，就這市政廳在費倫看起來都風雨飄搖和鬼鎮廢墟差不多，走一步地板都亂晃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塌了，其他地方更是慘澹無比。基本上就是靠着斷壁殘垣打個木板，能夠遮風避雨就成。有些時候甚至連遮風避雨都不要了，卷一塊破布縮在狗洞裏，就權當是自己的家了。

    甚至有很多人因為無法忍耐嚴寒的天氣，直接就住在了臭氣熏天的下水道里。拜他們所賜，眼下的下水道也是人滿為患，根本失去了原本的功能，這才讓整條街道變得像十六世紀的巴黎一樣，到處都是排泄物和糞便的痕跡。

    而最重要的出行，則同樣是個大問題。就如同費倫等人之前所見的一樣，馬車已經徹底替代了汽車，重新成為了這裏主流的交通工具。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這麼落後。

    「天國之門？」

    費倫敲了敲筆記，盯視着眼前的男子，而男子則點了點頭，繼續茫然無知的繼續說道。

    「是的，我小時候也生活在那裏………我還記得，那裏有明亮的燈光，轟轟發動的汽車，以及各種各樣的好東西…………」

    說道這裏，男子的面上浮現出了嚮往的神情，但是很快，他又無奈的垂下頭去。

    「可惜我們也只在那裏呆了幾年，爸爸就被派到這裏工作了……………」

    「你知道具體位置嗎？」

    費倫眯起了眼睛，不動聲色的再次詢問道。這裏沒有能量網絡，那麼如果中年男子的記憶沒錯，那個所謂天國之門的地方，應該就是真理會的總部，或者最起碼也應該是中樞核心之一。因為在費倫的記憶里，沒有能量網絡，沒有陽光依舊可以提供能量的，也只有核能了。而真理會所建造的避難所，恰巧就是使用核反應堆作為能源動力的。

    「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應該是在太陽落下的方向………因此在離開的時候，我每天都會望着夕陽………」

    好吧，這也算是一條線索。

    在確定從中年男子這裏已經榨不出什麼線索之後，費倫拍了拍手，接着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兩位女神。

    「好了，兩位，眼前就是這麼個情況，我想你們也看見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為什麼你們不能選擇共存呢？費倫先生？」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蘇倫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如您所見，這裏的人對您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威脅………」

    「死在基地里那些人可不會這麼看。」

    「………但是，至少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是無辜的………」

    「當年他們拼了老命想要滅絕我們，現在我覺得滅絕他們也是一個很公平的回報，如果他們因此被滅絕，那麼就說明他們已經失去了繼續在地球上生存的資格。就和當年的我們一樣，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死絕了，那麼就說明我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改變了。我們倖存了下來，而且成功的佔據了這個地球，成為了它的主人。就好像冰河期過後的原始人代替了恐龍的地位一樣，那麼那些恐龍，自然就應該乖乖的早點兒滅絕，以便於讓我們來統治世界。」

    費倫雙手交叉，面帶微笑望向眼前的蘇倫。

    「蘇倫小姐，這是我們的世界，這是我們的問題，這是我們的戰爭，我允許你們插手其中，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但是我不會允許你試圖逆轉歷史的潮流，正如你所說，這些廢物已經很慘了，這說明他們已經失去了在地球上繼續繁衍生息的資格。而作為接下來這個地球的主人翁，我當然要行駛我的責任………難道你搬家之後，還允許有不速之客賴在你家不走？」

    「可是……………」

    「我答應你。」

    蘇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莎爾給打斷了，只見小傢伙嘴角微微翹起，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可以和你定下契約，在一切結束之後，收走他們的靈魂…………正巧，我需要足夠多的靈魂來填補自己的神域。」

    「你……………」

    聽到莎爾的說話，蘇倫的表情頓時一變，她咬住牙關，面色陰晴不定的望望費倫，又看看莎爾。而費倫則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好整以暇注視着兩人，他已經知道了，在這兩個女神所來的世界裏，善與惡似乎是以某種非常明顯的形態展現出來的，與中國神話之中的仙人不同，對於她們來說，善惡更像是一種職責。比如蘇倫是善神，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去做邪惡的行為。而反過來，作為邪惡代表的莎爾，或許她會帶來某種好的結果，但是她的動機也絕對是邪惡與黑暗的。

    這麼一想，還是仙人自在啊………想斬妖除魔就斬妖除魔，想三妃六妾就三妃六妾，還美其名曰雙修………嘖嘖嘖…………

    不過費倫更知道，莎爾與蘇倫是死對頭，如果這會兒蘇倫不答應，那麼得到了費倫協助的莎爾就會立刻開始擴充自己的信徒，吸取信仰之力。到那個時候，萬一莎爾恢復了力量，那麼倒霉的就是蘇倫自己了。

    要面子還是要命，這是一個問題。

    「………我無法答應您的這個要求。」

    最終，蘇倫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是正如所見，真理會也是一個邪惡，殘暴的組織，我不能對此視而不見。我唯一能夠向您保證的，就是我會盡力讓自己的信徒去推翻和摧毀他們………」

    「哼。」

    聽到蘇倫的回答，莎爾輕哼了一聲，費倫則是挑了下眉毛。他當然明白蘇倫這話什麼意思，其實這話費倫在大災變之前經常聽見啊，為了消滅邪惡，我們要奮不顧身，放心，等我們死了之後，我們的靈魂會上天堂………

    好吧，眼前這個至少是貨真價實的神明，而不是掛在十字架上的木頭雕像。

    「那麼，開始吧。」

    一面說着，費倫一面伸出手去，很快，在他的動作下，一張羊皮紙出現在空氣之中。

    「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