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衣,趙慶(1 / 1)
「兩位自行離場吧。」
白婉秋嬌柔的聲音迴蕩在結界之內,如同春風輕拂。
洛纖凝呆愣在原地,美眸難以置信地盯着身前綿延而來的裂痕。
一道寬達數寸,深至丈許的縫隙自趙慶身前蔓延而來堪堪停留在自己腳下。
只差一瞬,自己便會如同演武場上的縫隙一般,被玉骨扇一劈為二!
必然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她怔怔凝望躺在地上急促喘息的趙慶
眉心淌下的血滴划過眼角,使得視線有些模糊。
直到此刻,她依然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會選擇玉石俱焚的換命招式!
這種瞬間耗盡神識與靈氣的秘訣,是以何種方式修習的?
難道是血衣樓的傳承之術?
可趙慶此前並不是血衣弟子!
她心思如電光急轉,想到了師父傳授給自己的那一式守御之術,如果自己靈氣與神識皆盡充裕的情況之下,說不定能夠擋下趙慶這一擊!
只可惜沒有如果。
作為陳長生的親授弟子,她缺的只是九劍樓的傳承,實際上已經算是半個九劍門人。
但也正是如此,她心裏很明白白前輩既然出手了,那方才自己定然是必死的局面。
否則這位天香的金丹女修,是斷然不會幹預場中爭鬥的。
相較於洛纖凝內心的掙扎與疑惑,司徒鷹則是緩緩鬆了口氣。
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結束了」
這位乾元宮的弟子,胸口與肩頭的傷處鮮血淋漓,他拖着踉蹌腳步,緩緩走向了觀禮席。
司徒菁此刻還在閉目蘊養心脈的傷勢
·
趙慶躺在地上,默默的看着演武場上空的天香結界。
他感覺到了極盡的空虛感丹田中的靈氣皆盡消耗,泥丸宮也空空蕩蕩。
並且在司徒鷹的神識絞殺之下變得搖搖欲墜需要花費很長時日來蘊養恢復。
山火賁!
這是他獲得這一式組合技後,第一次真正用以對敵。
這種一招劈出,自己先癱了的打法也只有方才那種情況能發揮出效果。
耗盡神識與靈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若是沒有道基中的靈力留作後手,他斷然不會選擇這式玉石俱焚的殺招。
耳邊的琴聲漸漸消落,雙眼的餘光掃過觀禮席那位髮絲凌亂的女子劍修已然離開了演武場。
沒由來的,趙慶心中生出了一陣輕鬆之感。
總算結束了
這是他成為修士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人廝殺爭鬥,對手的實力也都極為強橫
若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再加上九寸道基以及山火賁兩道殺手鐧作為底牌,這波很有可能直接翻車了。
耳邊傳來窸窣輕緩的腳步聲,一道鵝黃色的紗裙衣擺出現在視線之中。
她微微俯身,青絲自耳邊垂落,俏顏上帶着頗感興趣的笑容:「你贏了。」
趙慶:
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這位名喚紅檸的天香女子伸出了纖指
一股清甜的香氣縈繞在身前,直入神魂。
原本不堪重負的泥丸宮像是突然有了安息之處,一絲一縷的神識緩緩沉落。
趙慶心念微動這是在幫助自己恢復傷勢嗎?
他感覺到了一股難以抑制的困意,眉心之上的蔥指有些冰涼,似乎能穿透血肉直接點在那座虛無縹緲的神識宮殿上。
眼前的景象徹底模糊,遠去,消逝。
天香的結界,眼前的女修,觀禮席上的血衣前輩以及那幾位對手。
趙慶在陷入沉睡之前,用掉了丹田中僅存的一絲靈氣。
給小姨傳訊:「一切順利,平安。」
·
不知過了多久,趙慶昏沉的意識開始清醒,但卻眼皮沉重神識也似乎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封禁着,無法探出眉心。
鼻尖縈繞的香氣清甜縹緲,混雜着雨後極為特殊的泥土氣息,一聞之下只覺得心曠神怡。
他使用神識內視己身,泥丸宮中神識充盈,已然恢復完好,道基中的靈力奔走
!?
趙慶心神一驚,感知到那股浩瀚的靈力,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紅檸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運轉功法,使道基靈力奔走全身經絡。」
神識凝音
眉心上再次傳來冰涼的觸感,自己的神識被再次蘊養,同時還有一道極為凝練的神識進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不斷矯正着道基中的靈力路徑。
緊接着,腦海中又有司禾冷幽幽的聲音響起:「聽她的,她在幫你築基。」
好
趙慶不疑有他,運轉《五行化元精要》,使道基中的靈力遊走全身經絡,漸漸的斷絕了丹田中的靈氣蘊養。
【乾·五行化元:爐火純青·登峰造極(1106\/)】
極為精純的靈力自道基中湧現,繞丹田而行,過太陰經,陽明經,陽膽經
又行督脈、任脈、沖脈
將這具軀體以靈力蘊養,不消片刻便跨入了築基之境!
五道靈根自道基中沉浮,絲絲縷縷的靈氣從體外而來,被道基凝練,直接化作了精純的靈力經由道基過任督二脈,奔走全身!
這一瞬間,趙慶心神震盪,神識得以探出體外,那股奇異的睏倦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耳邊傳來了一道男子的沉穩嗓音:「我已傳訊楚帝,以段文欲之名為趙家補上婚約。」
「周家那邊更好解決,等趙慶以後去一趟便可」
緊接着又響起劉子敬的聲音:「丹霞城中的那幾位幻雨閣弟子,已然調離楚國。」
「丹霞宗的事,我去見一趟程岳便可。」
沈墨出聲道:「松山郡趙家祖地已然荒廢數年,天水郡顧清辭是一個凡人,對所有的事情一概不知」
趙慶緩緩睜開了雙目。
自己正躺在一片竹林之中,身側有一位鵝黃衣裙的女子盤膝打坐,是紅檸。
晶瑩的露水沾染在竹葉之上,映照着璀璨霞光。
遠處升起了濃霧浩瀚的靈氣凝成水滴,如同清泉涌動,環繞而來。
四階聚靈陣!
趙慶驟然起身,回頭看向不遠處散落在竹林中閒聊的幾人。
劉子敬靠在青石上默默飲酒。
沈墨與另一位天香女子竹林對弈。
白婉秋坐在石桌之前品茶,在她對面還有一位中年男修,其身上靈氣內斂,全然無法感知其境界。
但是!
洛纖凝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側,似乎是在侍茶。
這個男人!
陳長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遙望而來,趙慶瞬間繃緊了心神,身側有一道纖臂扶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說:「天香,紅檸。」
眾人露出笑意。
與沈墨下棋的女子螓首輕點:「天香,蘇荷。」
白婉秋放下茶杯,輕聲道:「天香,白婉秋。」
洛纖凝身邊靜坐的元嬰境劍修露出笑意:「九劍,陳長生。」
九劍!陳長生!
還真是他!
長生劍派的掌門!楚國修行界的皇帝!
劉子敬朗笑出聲:「師弟還不與諸位道友見禮?」
趙慶心神微動,將心中的一切疑惑與雜念壓下。
出聲的同時躬身行禮,但卻有一道瀰漫的血氣將他托住了
最後只得點頭應道:「血衣,趙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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