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去滿春院赴宴(1 / 1)
第669章去滿春院赴宴
酒肆中,
不少圍觀的百姓,反而有些害怕,一股腦的都跑出去了,反而是不少路過的學子見了,還走進來大聲叫好。
俗話說,看熱的不嫌事大,謾罵詆毀的聲音,不絕於耳。
堂內,
依舊是雙方人對峙,
不少看熱鬧的人,竟然說着說着,氣氛也就上來了,同仇敵愾的樣子,寒門子弟眾多,漸漸圍了過去,
那些書院富家子弟,臉色漲紅,額頭上冒了汗,人數一對比,就落入下風,不少人背靠背,倚在一起,看樣子準備動手了。
這一幕,
看的張瑾瑜腦門子冒汗,什麼時候自己成了傳言的主腳,考試舞弊還沒頭緒,到先把自己饒了進去,看看這一一群沒腦子的,入了考場也是白搭。
盯着眼前的事,越想越不對勁,到底是哪個狗娘養的傳的,這不是給他抹黑嗎,文官,還是勛貴,甚至是南大人那邊的考官,給自己下絆子不成?
再看眼前的人,越吵越激動,也不是個辦法,想法子先給弄散了,轉眼往外看了看,心中有了計較,吩咐道,
「寧邊,出去叫人過來,到了門口,說是兵馬司的人來了,把他們驅散,不准在街上停留。」
「是,侯爺,末將明白。」
寧邊看着酒肆中的那一幕,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急忙出去,把護衛的人叫上,排成隊列,直奔酒肆,
到了門外,大喝一聲;
「快走啊,兵馬司的人過來抓人了,快跑。」
只一聲,
壓倒了其他聲音,
剛剛還義憤填膺的兩方人,瞬間一愣,然後宛如驚弓之鳥一般,作鳥獸散,萬一被抓緊去,恩科考試就黃了,
片刻,
酒肆里還在吵鬧的學子就跑的差不多了,就連吵得最凶的為首二人,也趁亂而走,一尋也不見了身影。
只有剛剛圍坐在那的幾人,明顯感覺有異樣,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前面貴人的法子,高文看着那邊坐着的人,越看越眼熟,好像是洛雲侯,一時間不敢確認,見到徐長文回來,就拉着徐長文並着二人走過來,給張瑾瑜鞠躬,謝道;
「多謝兄台想出的法子,要不然今天可就麻煩了,兵馬司或者順天府衙門來人,就可能把他們抓了,那時候,京城必然會亂。」
張瑾瑜坐在那,茶水糕點也沒有,腹中本就是有些空的恍。
見到人都散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本想起身離去赴宴,看見這四人回來給自己鞠躬,想來是剛剛自己所說的都聽到了,也算是識趣,尤其是剛剛挺身而出的那位,賣相不錯,做的事有種,敢出頭的,可沒有一個,誇讚了一句,
「小事一樁,你們應該也是同鄉吧,剛才,你這位學子,有膽識,有見解,不過以後勿要如此魯莽,真要動手,豈非要受那皮肉之苦,惹上無妄之災。」
本事勸慰,換成一般考生,就應該點頭道謝,高文本想應下,哪知道徐長文一抱拳,躬身回道;
「兄台此言差矣,學生雖然人言輕微,但是絕不退縮,恩科難得,如果因此事耽誤,那些人事後定然悔恨,如果我站出來阻止,能讓他們收手,就算是被打,也心甘情願,」
一本正經的回答,讓張瑾瑜剛要起身的動作停下,回頭重重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這麼認真的,自己可第一次碰見,這身衣物雖然簡樸,但是名字,人皆出彩,遂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回兄台,在下徐長文,中山人氏。」
「你是中山郡的人,好地方,四省交接要道,人傑地靈,」
又瞥了一眼其他三人,比之徐長文差的並不是一點半點,但也另有精神在裏面,想到之前那些學子爭吵的事,張瑾瑜還想再問一句,
「本,咳,你們過來坐,恩科在即,如何能因為區區小事,誤了恩科,剛剛我聽他們吵鬧,說的是考簽的事,這些話從哪裏傳出來的?」
「回兄台,此事從哪裏傳出來的,我等也不知,好像一夜間就傳了出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又遇上書院一些子弟,胡亂炫耀,這就引發了不滿。」
徐長文見到落座的人衣着華麗,而且氣勢不凡,更多的是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剛剛的叫喊聲,應該是出自他之手,不然高兄不會如此客氣,
「書院那些子弟是該好好管管,此事我可以告訴你們,今歲恩科增設錄取名額是真事,但是他們說錯了,是針對所有人,而不是分紅簽和白簽,此事無稽之談,朝廷要用人,大用,爾等要把握機會。」
張瑾瑜看着幾人態度尚可,倒也安心說了一番,當然也不能說的太多,
此時,
外面的寧邊帶着人回來,走到身邊,俯下身,小聲道;
「侯爺,那些學子人都跑了,」
「嗯,」
再看向眼前的幾人,長得都不賴,名字也有出彩的地方,總比那些阿貓阿狗的名字要好,又是新進的考生學子,
張瑾瑜又勉勵幾句話,總歸是讓幾人放心,說道;
「你們幾人要把心思沉下來,時間不會太久,就會有告示貼出來,把握住恩科的機會機會難得,好好考,」
鼓勵了一句話,而後看向身邊的寧邊,吩咐道;
「寧邊,咱們走,時間不早了」
「是,主子。」
說完話,張瑾瑜談了下衣袖,起身離去,畢竟時辰差不多了,赴宴也不能太晚,就是不知道這個永誠公主周瑩,又該如何準備呢,好似這永誠公主嫁過人了,俗話說食髓知味,不會太出格吧。
想着,就出了酒肆門戶,往街上望去,果然人少了許多,還在街邊路攤爭論的學子,也跑了不少,心底忽然想到,恩科時間不能太晚,要不然那些考生吃飽了撐得沒事做,就會想其他的,是該找南大人商議,不對,找陛下下個恩旨,直接確定開考的時間。
再說酒肆內,考生一走,一下子就空曠了許多。
剛剛坐在那的貴人走後,
幾個人忽然心底有些悵然若失,氣氛變得有些沉悶許多,也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只有剛剛率先起身的高文,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之前在寧榮街見過的洛雲侯嗎。
想到這,高文臉上就露出懊悔的神色。
徐長文還有些不明所以,另外二人也是一頭霧水,莫非是高兄認識此人,怎麼剛剛也沒介紹一番,徐長文見此,出言問道;
「高兄,剛剛是何人,他竟然知道這些?你是不是認識他。」
「是啊,高兄,他說是真的假的?感覺不像是騙人的。」
「就是,說的煞有其事,咱們怎麼沒聽過?」
徐東和莊錦雲也隨聲問道,更多的是,想知道剛剛離去那個人,說話是真是假,畢竟事關自己的事,他們二人可是手持白簽的。
高文抬起頭看着三人不解的目光,嘆口氣,悠悠回道;
「們啊,剛剛我還不確定,可是方才離去的侯爺,叫了一聲身邊人的名字,為兄這才確認,那個貴人就是洛雲侯,他說的豈能有錯。」
三人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失聲道;
「什麼,不會吧.」
「怎麼不會,為兄僥倖有一次,在寧榮街閒逛的時候遇見過,一模一樣,剛剛不敢確認,倒是有些可惜了。」
高文說完就有些後悔,結識貴人的機會,就被自己錯過了。
以往侯爺穿的袍服是官服,一眼就能看出來,今個換了身衣裳,又沒有近距離看過,如何能認得出來,
徐長文眼裏也有些驚異的神色,看向酒肆門口,早就沒了洛雲侯的身影,
「諸位,也別惋惜了,既然如此,洛雲侯的話應該是真話,別忘了,他可是含元殿的主考官,今年的座師之一,高兄,莊兄,徐兄,既然恩科加了名額,那就是說錄取的有兩種情況,」
徐長文瞬間想了想以往的科舉錄取情況,都是錄取的甲等文章,一甲二甲三甲都是必中,乙等文章幾乎沒有,這樣說來,乙等文章豈不是也可以進身。
高文瞬間也想到了一塊,抬起頭問道;
「徐兄,你的意思是,要是不增加甲等文章錄取數量,今歲恩科就是乙等文章,也有可能錄取。」
「然也,」
徐長文重重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他們幾人都是大有希望了,
徐東和莊錦雲更是大喜過望,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他們二人可是第一次來京城科舉,這樣說來,只要小心做文章,混個乙等就行了,
「太好了,既然如此,乙等文章,也是有希望的,」
「不要高興太早,人數雖然錄取額多了,但是考生人數也多,所以,想要入圍還需要再策論下功夫,就算是乙等文章,也要混個乙上才成。」
徐長文搖了搖頭,給三人澆了一頭冷水,不能讓其胡思亂想,三人一聽,立刻恢復了神情,
不得已的話,讓高文搖了搖頭,無奈的回道;
「徐兄,你啊,就不能說些好話,不過說的也是,人數多了,乙等文章必然不少,所以還需要乙上的文章才能立住腳,剛剛看洛雲侯的意思,開考的時間也快了,咱們回去,再多看看策論文章,機會難得。」
幾人眼神充滿了希望,重重點了點頭,
「好,高兄,這就走。」
隨即四人匆匆離去。
而張瑾瑜的車架,如今也到了秋水湖的北岸,
掀開帘子,
往外望去,
秋水湖,周圍坡陀環布,形成一副壯美的湖光山色畫卷。湖水碧綠如玉,平靜無波,傍晚的太陽,散發着暖暖的光,湖畔樹木繁茂,花卉爭艷,香氣四溢。
不遠處,山巒疊嶂,雖然有奇峰雲霧,但並不高聳雲山因此得名,而且雲山和秋水兩大書院坐落於此,更讓此地名聲更顯,
滿春院,則是坐落在雲山尾端湖畔一旁,更是不可多得寶地,非貴人不可得,
不同於燕春樓在鬧市中,這裏反而散發着優雅之情。
「侯爺,前面一拐角,就到了,」
「嗯,知道了,沒成想滿春院的東家,也是一位高雅之人,你說,這些天家之人,一個兩個回來,竟然都無人發現?本侯怎麼不信呢?」
張瑾瑜感嘆了一番,念叨了兩句,車外的寧邊沉默了一會,回道;
「侯爺,不是不知道,應該是宮裏面」
寧邊沒敢再說,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張瑾瑜冷哼一聲,宮裏面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太上皇應該是同意的,至於陛下,不知如何想法,只能騎驢看本走着瞧了。
前面拐了一個彎,
就看到一個小型宮殿似得的建築,連綿坐落在湖邊,再看門樓處,早就燈火通明,而在門樓右側,有一女子帶着不少小廝立在那,亭亭玉立,
這種樣貌的女子能在滿春園的門樓處站着,必然吸引不少來尋歡作樂的男子,不少恩客尋機會上前,都被一一打發了,
張瑾瑜定睛一看,那不是上了侯府給自己請柬的葛清嗎,怎麼會來門樓處等候自己,也不知她說了什麼,能讓那些狗皮膏藥的恩客離開,心中有些好奇。
待到了地頭,
車隊停下,
葛清帶着人莞爾一笑,侯爺來的倒是準時,想來殿下說的沒錯,侯爺能去燕春樓,也必然能來滿春院,都是天家的人,如何能有高下之分,倒是有先來後到,所謂後發制人,不外如是,
「侯爺,您可來了。」
葛清一扭腰肢,滿臉微笑着迎着走了過來,張瑾瑜也是憐香惜玉之人,車馬停下後,就下了馬車,
「來是來了,可晚了沒有?」
「侯爺來的不晚,倒是剛剛好,侯爺,這就是滿春院,主子在聽瀾閣等候侯爺,侯爺這邊請。」
張瑾瑜打量了一番滿春院的樣子,就算是門樓,絲毫也沒有燕春樓的奢華,整個地方也沒有那種厚重的胭脂味道,反而是清爽宜人,也可能是在湖邊靠着雲山,風聚集此地,把味道吹散了,
就這樣想着,看着前面領路的葛清,遂抬腳跟上,而後寧邊帶着親兵侍衛,一路隨行,
入了門樓,
穿過一片古樸的小路,就能看到這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院落里靜謐祥和,清香四溢,四周都是各色屋子,也不知是怎麼接客的。
正中央是一個大院子,院內各處都種有花木,花香撩人,落葉覆蓋在地上,猶如綠色的地毯,嫩綠的芽葉在陽光中抖動,還有一處三層閣樓,
雖然還未到夜裏,倒是燈籠掛了起來,不少老鴇婆子,在院子裏招呼客人,這才是正地。
本以為是這裏,可是葛清停下腳步,往左邊的小路一拐,
「侯爺,聽瀾閣在後院一處山坡上,還請這邊。」
「好,沒想到滿春院別有意境,倒是風雅。」
張瑾瑜腳下一頓,隨之跟着繼續走了過去,並且誇讚一番。
葛清笑了笑,回道;
「多謝侯爺誇讚,此地可是主子花了心思的地方,極為難得。」
二人說話間,
少卿片刻,
就到了後院的聽瀾閣,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子當中的大池塘,滿池荷花盛開,花瓣粉色,葉片墨綠,蕩漾着清澈的水波,遠處橫跨着石橋,
而聽瀾閣佇立在花草叢中的,可以看到山巒,雲蒸霞蔚,宛如寶石般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山峰聳立,雲霄飄逸,如同畫卷中的幻境。
好傢夥,又是一個避暑行宮啊,張瑾瑜忽然心中一動,這兩位公主可不簡單,能有這些,可見她二人在太上皇那裏,分量不輕。
「侯爺,聽瀾閣到了,主子就在裏面,」
「好,」
隨即二人推門而入,進去的時候,張瑾瑜給寧邊使了一個眼色,寧邊帶來的人,就四散開來,守着院落,自己則是領着幾人跟隨而入,
閣樓內,
也就是永誠公主周瑩,身邊的心腹丫鬟,和貼身女官等人留下伺候,整個屋子都是重新打掃佈置的,就連她自己,也是沐浴焚香,雍容華貴,
「殿下,您吩咐的都準備齊了,」
女史鄒曉一襲白衣,散落頭髮跪坐在殿內中央的桌子一旁,
而永城公主周瑩,就落座在主位上,一襲淡綠色的綢衫,衣襟低垂露出半截雪白嫩肌,衣袖寬鬆隨風飄逸,口金紫繡仙鶴翩翩起舞,神情慵懶,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那就等着正主來了,你也坐下,陪着一起,」
周瑩撇了一眼身邊的心腹女子,一襲白衣,纖細的腰間繫着同色系的綢帶,顯出將她豐盈曲線更為突顯,散落的秀髮襯托着白暫的脖頸,想來洛雲侯喜好這樣的。
忽然心中一動,計上心來,就在鄒曉就要落座的時候,周瑩一把攔着,
「你和本宮換個位子,你來替我演一番,招待洛雲侯。」
「這,殿下,」
鄒曉有些不知所措,卻被永誠公主拉着,換了位子,
「你演着就是,學着本宮平日裏的樣子就成,」
「是殿下,」
看着殿下不善的目光,鄒曉無奈跪坐在主位上,神情肅穆,還真像是天家女子一般。
就一會的功夫,
樓下有了動靜,永誠公主周瑩,眼裏精光一閃,暗道;
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