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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 雨夜定下的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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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內宮城,

    養心殿,

    宮燈的燭火還在搖曳着,御書房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在東邊的牆壁上,還掛着一副碩大的地圖,乃是武皇周世宏,特意讓戴權準備的京南之地的疆域圖,

    上面,中心赫然有着林山郡城的摸樣,

    剛剛,

    張瑾瑜有些狂妄的話語,讓保寧侯着急的變了臉色,不說京營的一舉一動,就算是禁軍左衛人馬的調動,太上皇必然知曉,那時候又如何應付,

    心底更是擔心,洛雲侯此舉就是針對左右兩位禁軍統領,南下的時候,洛雲侯要是不分輕重,下了黑手,直接拿下易安信,到頭來就麻煩了,所以才有剛剛的阻攔之事。

    張瑾瑜笑了笑,心底未嘗沒有這點意思,更多是想磨合一番,京營大軍十年未見血,多是新兵,雖然兵甲精良,可惜,毫無血性,自己雖有戰績,但是大規模進軍的經驗匱乏,

    所以,

    在關內統兵練手穩妥一些,至於兵的多少,多多益善,帶十萬也是帶,待三十萬也是帶,加上前線剩餘大軍,這就算上四十萬兵馬,震懾天下。

    武皇坐在書案之後,臉色陰晴不定,變了又變,戴權更是緊張的哆嗦着嘴角,洛雲侯可真敢說呢,那時候,朝廷的所有力量,都在洛雲侯的手上,又如此年輕,還沒有娶天家的女子,如何敢口出「狂言。」

    緊張之餘,倒是先開口問道;

    「侯爺赤膽忠心,盡人皆知,但是雜家也想問一問侯爺,要是真的王子騰所部潰敗,需要平亂,侯爺需要多少兵馬?」

    張瑾瑜也知道陛下擔心的情況,剛剛自己是有些妄言了,借着朝廷的手,來練兵刷經驗,想當然了些,

    「督公,真的要平亂,要不了那麼多兵馬,王節帥就算兵敗,也不會損失那麼多人,背靠大梁城,大部分兵馬會留下,皇上,只要朝廷援軍抵達,穩定軍心,此部人馬還可再用,這就有了十萬兵馬,京營十餘年未曾有過兵事,禁軍更是未見血,所以戰力如何,臣心中沒有底,所以穩妥起見,需要整兵二十萬人,這樣算下來就有三十萬大軍。」

    張瑾瑜又指了指南邊安湖大營,說道;

    「如果臣率軍南下,不管是決戰,還是步步為營,兵算是夠了,就算太平教,還有背後之人出兵,臣覺得,人數上,也就是五五之分,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苦則能避之,兩軍對戰,臣有把握勝之,」

    張瑾瑜並沒有誇大其詞,更沒有妄言,依照朝廷現有兵馬戰力,軍械補給,只要縱觀全局態勢,想輸都輸不了,就算是對陣西王,那也不怕,因為朝廷富足,可敗一次兩次,而西王府,卻不能敗一次,不然氣勢沒了,滿盤皆輸,歸根結底,還是錢糧兵員,軍械的補給,先在於後勤,後在於兵精銳與否。

    話說的誠懇,就算是保寧侯康貴臣也挑不出毛病,戴權也失了聲,按照侯爺所言,皆是在理,人數太少,失了先機,豈不是更麻煩,

    「侯爺說的在理,不過這一切都是建在侯爺的猜測之上,萬一王節帥一戰而下,又怎說?」

    「自然是皆大歡喜,王節帥要是真的一戰而下,對朝廷,和陛下而言,就是喜事,朝廷不用再耗費錢糧,又能得以威懾天下,也省了那麼多麻煩事了。」

    說到最後,反而是張瑾瑜鬆了口氣,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這也說不準,萬一王子騰真的發揮超常,一舉就把太平教那伙人,還有背後的人給收拾了,朝廷可就多了一位帥才了,

    但是回想一番,好像王子騰在紅夢裏,就沒有什麼兵事上出彩的地方,升官什麼的做到了九省巡檢大員,那也沒帶兵打仗啊。

    屋內,本還是糾結的眾人,忽然見到洛雲侯撩膀子的態度,頓時覺得心不安,保寧侯想開口不知說些什麼,戴權剛問完話,已經無話可問,

    武皇周世宏卻沒有考慮這些,反而在意的是兵權,真要動了大軍,或許,有些人就會跳出來了,京營近乎四十萬大軍,幾乎把朝廷所有人都牽扯進去,這樣看來,動一動,比不動的要強,

    朝廷不需要藏拙。

    再看洛雲侯懶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嘴上就沒個好話,真要是動兵了,你要是沒個章程,看朕怎麼收拾你,禁軍這邊,左衛禁軍交給你統領,但是注意分寸,京營那邊,留守水軍和六萬兵甲以做疑陣之用,大營剩餘三十萬大軍,全部與你隨行,朕還要派御馬監隨軍監軍,怎麼打,你來說說。」

    武皇周世宏撩起黃袍,起身闊步走到東閣壁影前,一身的氣勢無與倫比,就連張瑾瑜也沒想到陛下真的能答應,和保寧侯一般,愣在那,

    到了東閣壁影前,武皇回頭瞧了一眼洛雲侯和保寧侯,二人愣神的模樣,讓武皇莞爾一笑,

    「怎麼,兩位侯爺還需要朕去請你們不成。」

    一聲驚雷般的話語,讓二人,急速起身,跪到東閣前,張瑾瑜咽了下唾液,臨到頭,心中竟然打起了鼓,

    「陛下,臣有些年輕,要不然讓保寧侯領兵也是可以的,」

    這就算是推脫了,可是身旁的保寧侯忽然直起上半身,連連擺手,

    「侯爺說笑了,陛下,臣雖然也是領兵,但不過和王子騰一般無二,並無帶軍經驗,豈可誇下海口,兵,還需要洛雲侯親自領兵,」

    保寧侯臉色漲紅,急的冒了汗,

    「行了,朕豈能不知,兵還是洛雲侯統領,京城和安湖大營,由你保寧侯統領,務必不能出差錯,先不提這些,瞧瞧地圖,王子騰應該在何處決戰。」

    武皇周世宏算是先定了帶兵人選,而後指了指地圖上的紅色一點,就是大梁城所在,目前來說,也就是明日,王子騰大軍匯聚於大梁城休整,

    保寧侯瞧了幾眼,也看到紅點,順着往下,就是林山郡城和陳州,

    「陛下,臣覺得會在陳州地界,與太平教賊人交手,」

    「為何?」

    武皇不解問道,陳州,也就是林山郡南面的城池,張瑾瑜也尋思着兩方人馬會埋伏在哪裏,不過幾十萬大軍,就算埋伏,也埋伏不了的,

    「陛下請看,郡城怎麼說也有幾萬府軍守着,牆高城堅,堅持幾日不是問題,太平教的人必然會先打陳州,再打郡城,正巧,陳州地界一馬平川,是野戰的好地方,只要賊軍敢出城野戰,朝廷兵馬必勝,」

    這也就保寧侯信心所在,只要能把太平教的大軍主力,引出城野戰,那時候,朝廷的兵馬對陣其中,勝券在握,也不需要朝廷在京城整頓兵馬了。

    武皇周世虹聽罷,點了點頭,這也是最好的想法,估摸着想了多次,無非是這種情況,另一種,就是洛雲侯所言,林山郡城丟了,朝廷陷入被動,想不通,諾大郡城會失陷於敵手,

    「洛雲侯,你覺得呢?」

    張瑾瑜仔細瞅了半天的地圖,只見地圖上簡單的畫了些山川河流,剩餘的不過是城池字跡,密密麻麻的城池名字寫在其中,看來關內富碩也不是傳聞,

    再瞧瞧京南那一片巴掌大的地方,只有一個城池最顯眼,

    「回陛下,其他都是小道,臣覺得,京南之地只有一城的得失,才是重中之重,就看誰的速度快了,臣覺得,兩軍形成決戰之勢,只能是在郡城,沒有其他的地方,要麼是敵軍攻城,要麼是朝廷兵馬攻城,至於勝負,臣不知,」

    「為何?」

    武皇緊接着問道,

    「回陛下,京南缺糧食,只有郡城有足夠的糧食養活他們,所以,就算是死戰此地,太平教那些人也不會退,第二,朝廷這麼久都沒有此地消息,連皇城司的人都跟死絕了一般,那就說明,此地官員早就有異心了,至於何人串聯,臣也不知,所以此戰,凶多吉少。」

    張瑾瑜打仗從不看一城一地得失,只看後勤所在的補給,能勝一次,兩次,不足為慮,最後笑出聲的,才算勝利。

    此言一出,

    武皇周世宏的臉色,就陰沉下來,抬眼看向戴權,問道;

    「洛雲侯說的可屬實,皇城司可有來報?」

    戴權苦笑着搖了搖頭,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回陛下,南邊的奏疏,幾乎沒有,前些日子,老奴先後派遣精幹人士去了南邊,全部音信全無,最後一部人馬,有人傳回信件,說是有不明勢力的人馬,四處截殺游騎,想來侯爺所述,八九不離十了,」

    這樣說來,洛雲侯的話,就對了八成了,武皇來回踱步,反手背在身後,眼神狠辣之色一閃而逝,

    「明日科舉結束,你立刻組織人閱卷,那些巡考官你都用上,一夜的時間也夠了,第二就把榜單送入養心殿,朕親自批覆,而後,洛雲侯,你去京營巡視兵馬,清點軍械,」


    停下腳步,

    又看着保寧侯康貴臣,吩咐道;

    「保寧侯,你在禁軍大營,也迅速清點兵馬,糧草軍械等着,隨時可出兵,記着沒有。」

    「喏!」

    張瑾瑜二人盡皆拜服領命。

    就是張瑾瑜心中一慌,連夜閱卷,也虧陛下想得出來,這不是趕驢上磨,不給點喘息時間,

    「陛下,可還有吩咐?」

    張瑾瑜索性一次問的明白,來回折騰誰都累啊。

    「沒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此中的話語,不可外傳,去吧。」

    「是,陛下。」

    二人應聲走出了養心殿,到了外間屋子,自有太監幫襯,穿上蓑衣,而後領着兩位侯爺離去,

    人一走,

    武皇周世宏,又急步回了書案之後的龍椅坐下,

    「戴權,內務府,內帑庫銀,還有戶部那邊,必須出個章程,把餉銀和糧草備齊,銀子戶部拿大頭,朕的內帑也出一部分,糧草,直接調用通州存糧,另外,分派皇城司的人,散入安湖大營,」

    「是,老奴領旨,京城事務交給南鎮撫司衙門,北鎮鎮撫司,明面上派出人馬跟隨侯爺一起去京營,一明一暗。」

    戴權即刻領旨,心中快速想着安排的人手,陛下的意思還是監視,

    「知道就好,哎.」

    一聲嘆息,復又陷入平靜。

    榮慶堂,

    一片愁雲慘澹,賈赦面色不憤,心底竟還有些驚艷的心思,洛雲侯府的楊氏,竟然能如此妖艷,自己花錢買的那些清倌女子,無一不是庸脂俗粉,如此絕色佳人,要是能共度春宵,那該是何種滋味,便宜那洛雲侯了,

    這樣想來,心底隱約嫉妒憤恨之意,更加的妒火中燒,又無處發泄,只能悶着頭坐在那,

    而賈政坐在那陪着賈母,由着二太太不斷的陪着賈母,說些好話安慰着,

    城外,

    接到信件的賈敬,忽然嘆息了口氣,暗道,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起身交代身邊道童一番話,竟然沒有收拾東西,起身就離開,

    「觀主,您什麼時候回來?」

    「哈哈,此去就不回來了,你年歲不大,留在此處多是無用,可留,可不留,隨你之心,貧道去也。」

    一揮衣袖,在道童不解的目光中出了道觀大門,

    門外,

    來旺帶着人等的心焦,瞧見敬老爺出了門,趕緊施了禮數,

    「敬老爺,您可算出來了,老太君,還在府上等着您了,」

    「不急,這就回去,你把事情再給貧道說一說。」

    賈敬一身道袍,仙風道骨,一腳登上了馬車,隨着車夫一聲吆喝,這就下了山道,可是他們沒發現的是,山道另一頭,竟也有個木屋,裏面人影閃爍,瞧見馬車下了山道,人影晃了晃,不見了蹤影。

    「是,敬老爺,就是今個,宮裏雲公公來傳聖旨.」

    隱隱約約話音,隱沒在山道上,只有雨聲掩蓋了一切,

    榮國府,

    尤夫人淚眼婆娑,瞧着國公府的院子,有些物是人非了,自己的富貴日子,怕是從此以後沒了影子,也沒了依靠,剛邁步進了榮慶堂的走廊,心中竟然出現一個影子,仔細瞧一瞧,竟會是洛雲侯那冤家身影,慌亂間,就快步走進了堂內,

    轉過拐角的門,

    入了內堂,只見榮國府一家人坐在屋內,尤夫人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老太太,我回來了。」

    緊接着就是一聲哭喊,人也跪倒在地,王熙鳳瞧見了,立刻起身過去,把尤夫人攙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讓你受累了,男人沒本事,也沒法子啊,」

    一同陪着掉了眼淚,只是說話間,都有怨氣,只是這個場合,無人計較這些,老太太剛剛勸慰好一些,見到這場面,悲切神情浮現,

    「你不要擔心,都是賈家的媳婦,安穩的住着,等你公公來了,再想法子,寧國府的事,老身不會不問的。」

    賈母心中最大的擔心,就是爵位問題,瞧了一眼屋內眾人,邢王二夫人、薛姨媽、鳳紈、釵黛、迎探惜三春、史湘雲,俱列坐一旁,神色不一而足。

    兩個孽障,也沒了以往的驕橫氣勢,

    「你們兩個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問的就是賈政,和賈赦二人,眾人眼睛看向榮國府頂門立戶的男人,可惜,二人一個面色羞愧,另一個低頭不語,顯然是沒了辦法,老太君冷哼一聲,

    「該輪到你們出頭的,竟然沒了法子,難不成還讓我們這些女眷出頭,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回,賈母真的生氣了,賈政面色羞愧,喃喃回道;

    「母親,兒子沒用,如今,兒子豁出去上個摺子,為珍哥兒求情,」

    說完,就要回書房寫奏摺,卻被賈母一把拉住,

    「現在寫,晚了,賈珍的性命,等敬老爺回來再想法子,當年榮寧二公英雄豪傑,但後世子孫並非個個都有祖宗那般大的本事,老身自是知道的,如有爵位在,縱一時不成器,總有兒子、孫子,哪怕一個成才,家勢就可復振,這爵位實不能丟了去,現在珍哥兒他們爺倆兒觸犯國法,自有聖上問罪,但爵位是祖宗基業,真不可失了才是。」

    現如今的情勢,天家的旨意怕是不能更改,只能暫且選了後路安排好再說。

    「那母親的意思是?」

    賈政還有些迷茫,可是在座的人,神情一怔,邢夫人王夫人,更是眼睛死死盯着賈母的嘴唇,

    「嫡脈無人,只能過繼過去,這人選,還要從主脈之家選,不能落入偏房子弟,恩科之日鬧事,老身就看清了他們的嘴臉,上不了台面的貨色,」

    此話一出,就很明顯,爵位就是寧榮二府主家裏選,寧國府沒人,榮國府可謂是子嗣繁多,這,賈赦心中一動,自己還有個庶出的兒子賈棕,要是他入了寧國府,族產就是自己囊中之物,剛想開口,卻見賈母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明顯是阻攔,想到了二弟,心中憤恨,

    賈政還憂心賈珍,沒想明白,王夫人知道賈母意思,剛想開口,外間屋子的婆子,急忙走了進來,

    喊道;

    「老太太,太太,敬老爺回來了!」

    「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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