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乾坤定!征服太后!(1 / 1)
長江口。
隨着俄艦和長江艦隊的開火,聯合艦隊頓時處於極度的慌亂之中。
這是最危險的時刻。
「瞄準,瞄準!」
「火炮上膛!」
隨着一聲令下,聯合艦隊其他國家的戰艦也紛紛火炮上膛。
尤其是英國駐中國的海軍司令何伯,此人對蘇曳是有刻骨仇恨的,幾乎立刻就要下令開火。
但是,他又知道倫敦的命令。
頓時間,無比之掙扎。
就在這危急時刻,下一秒鐘,尤根子爵拔出槍,瞄準了對方。
「不許開戰!」
「所有人,不許開戰,等待倫敦的命令。」
何伯少將厲聲道:「尤根子爵,你這是在以下犯上嗎?」
尤根子爵道:「我是為了帝國的利益,何伯將軍,我別挑戰我的榮譽感,為了國家利益,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上軍事法庭。」
「倫敦的命令已經來了,如果你敢開戰,那就是抗命。」
「我若開槍,就算上了軍事法庭,親王殿下那邊也會幫我脫罪。」
就這樣,尤根子爵活生生扼制住了何伯少將開火的衝動,爭取了無比寶貴的時間。
在最短時間內,巴廈禮爵士登上英國艦隊的旗艦。
「女王陛下命令,首相命令,大英帝國艦隊撤出長江口。」
「延遲五年,行使長江航道權。」
巴廈禮整整拿出了三份命令,每一份都無比的權威。
女王的簽章,首相的簽章,還有國會的權威文件。
何伯少將不甘心地望着這一切,緩緩道:「蘇曳付出了什麼?」
巴廈禮道:「委託大英帝國為他訓練出一支海軍,八年時間,四千萬兩銀子。」
何伯少將寒聲道:「按照中國古話,你們這是養虎為患,總有一日,你們會後悔的。」
他說這話,只是私憤而已,並不是看出了什麼。
巴廈禮冷道:「何伯將軍,你要抗命嗎?」
此時,巴廈禮巴不得何伯將軍抗命,那尤根子爵就能立刻接過指揮權。
「我怎麼可能抗命?」何伯少將道。
接着,聯合艦隊中最強大的英國艦隊,直接撤離了,返回到海面之上。
巴廈禮爵士登上法國艦隊的旗艦,道:「將軍閣下,這一次您難道不跟隨大英帝國的外交路線嗎?」
法國艦隊司令道:「巴廈禮爵士,大英帝國和法蘭西帝國的外交利益,已經漸行漸遠了。」
自從大英帝國對中國外交路線開始調轉方向,法國人就越來越不滿了。
眼看着英國人在華利益已經一家獨大,隨着九江經濟實驗區的成功,未來法蘭西在中國的利益還會被繼續擠壓的。
巴廈禮爵士道:「不管如何,如果貴國海軍不撤退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貴國外交策略和大英帝國的背離?」
法國艦隊司令顯然是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的。
「天津條約,北京條約裏面規定得清清楚楚,我們將擁有長江和中國內河的航道權,現在你們大英帝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盟友的利益,這難道不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巴廈禮道:「當然會給你們交代,所以相信貴國的外交官此時已經在倫敦了,一定會談出一個穩妥的條件。」
根據巴廈禮的推斷,大概是英國人要支持法國人對越南三國的殖民戰爭。
在某種程度上,法國人大概會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所以相較於歷史,法國人對越南等國的侵略戰爭一定會加大規模。
最終,法國人還是屈服了。
一聲令下,法國的艦隊也撤離了長江口。
一時間,整個長江口就剩下美國艦隊和俄國艦隊。
美國艦隊還有相對規模,但是俄國艦隊的規模比較小了。
巴廈禮爵士又去美國的戰艦上和對方指揮官進行談判。
美國人表現得非常憤怒,大罵英國人出賣盟友,已經不配做世界領袖。
而且從今天開始,諸國在遠東的統一戰線已經消失了。
巴廈禮表示,美國正在進行艱難的內戰,在這個關鍵時刻更加需要大英帝國的支持。
而且關於長江航道權一事,大英帝國一定會給美國一個交代。
這其實是巴廈禮的自我發揮了,倫敦那邊會對法國人交代,但未必會對美國人交代。
甚至倫敦也覺得,美國艦隊不願意撤走長江口也沒什麼。
他們覺得,有一股力量壓制蘇曳也是好的。
但是巴廈禮卻想要把事情做到極致,把美國艦隊也勸走,徹底孤立俄國艦隊。
他此時對中國的內政了解得非常清楚。
此時朝廷中樞,正在推行一項最最重要的軍事改革。
接下來的時間內,整個國家中樞會進入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刻。
任何外在力量,都可能影響局勢變量。
作為蘇曳最堅定的盟友,他覺得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有必要為他保駕護航,渡過這個最艱難時刻。
畢竟,這也是為了維護他的個人利益。
但是,他對美國人做的努力失敗了。
美國艦隊堅決不願意撤退,但是也不開火。
而這邊的俄國艦隊獨力難支,主動開始後撤。
美國艦隊也跟着往後撤。
俄國艦隊想要引發戰爭的陰謀正式破產。
英,法兩國艦隊,直接撤退到外海。
而美、俄兩國的艦隊,撤退十幾里後,又開始逼近。
依舊堵在長江口。
但是不管如何,最最可怕的危機已經過去了。隨着英法艦隊的退出,剩下兩國的艦隊就算要開火,也不見得是蘇曳長江艦隊的對手。
上海領事館內。
「卑鄙,無恥!」
「你們大英帝國不配作為世界領袖,伱們出賣了我們的共同利益。」
「你們願意延後五年行使長江航道權,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反正我們俄國絕對不願意。」
「我會立刻上報沙皇,讓他準備戰爭。」
「你們幾國不願意上,那就我們俄國一家上。」
「我們從歐洲調來大規模艦隊,殺入長江口。我們集結大軍到東西伯利亞,殺入黑龍江,殺入盛京,直接打入北京。」
俄國公使不斷地咆哮。
「華若翰先生,你們美國願不願意跟着我們一起上?」
美國公使華若翰道:「我們絕對不承認英國的妥協條款,我們會堅定地履行之前條約上的內容。」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也會從本土調來艦隊,殺入長江。」
巴廈禮和卜魯斯爵士沒有說話。
你們美國人的內戰現在打得如火如荼,還想要加入另外一場戰爭。
而且你們的海軍什麼實力?
但是,俄國人的憤怒是怎麼都壓不住的。
他們的戰爭意志,也是壓不住的。
而後,俄國公使發表了一通憤怒的言語後,直接拂袖而去。
儘管,他的衣衫也沒有寬大的袖子。
接下來他會竭盡全力去俄皇那邊推動對清國的戰爭,並且盡最大努力想辦法把美國拖下水。
京城,皇宮前!
密集的開火依舊在繼續。
這上萬的八旗兵油子,經歷了短暫的懵逼後。
就是徹底的惶恐。
沒有想到蘇曳竟然真的開火?
真的這樣大面積的鎮壓?
成片成片地倒下之後,開始拼命地奔逃。
而這種奔逃,最容易造成踐踏。
頓時間,整個皇宮門口慘不忍睹。
京城無數人家,全部房門緊閉。
皇宮裏面,所有人瑟瑟發抖。
維持皇宮安全的天津新軍,看着這一幕,也一陣陣戰慄。
就這樣,蘇曳的軍隊一直碾壓,一直碾壓。
直接將這群八旗兵對惶恐的圍困瞬間撕碎,地上的屍體越堆越多。
皇宮之內。
兩宮太后聽着外面的槍聲,臉色蒼白無色。
靜靜無言。
「榮祿,你來」慈禧太后道:「僧格林沁,你也來。」
三希堂內,只有葉赫那拉氏和榮祿、僧格林沁三人。
但一時之間,依舊找不到話說。
蘇曳進入中樞已經四個多月了。前面時候,是多麼的和諧。
不排擠,不爭權,不打壓。
按照兩宮太后的意思,一直這樣和諧下去多好?
結果,現在這種和諧戛然而止。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是不存在的。
涉及到關鍵事情的時候,要麼鬥爭,要麼妥協。
所以在最關鍵時刻,蘇曳採取最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
那麼現在輪到兩宮太后做選擇了。
是選擇站在八旗這邊,還是站在蘇曳這邊,已經沒有中間路線了。
這一場軍事改革,要麼徹底。
要麼就索性不改革。
葉赫那拉氏道:「榮祿,按照你的推斷,如果本宮不站在蘇曳這邊,會是什麼後果?」
她就是想問,蘇曳會不會大開殺戒?
榮祿道:「他會率軍南下,返回九江,去走那條最難的路。」
葉赫那拉氏道:「他不會在京城用更暴力手段嗎?」
榮祿道:「應該不會。」
「得不到兩宮太后的支持,他就去尋找他自己的大義。」
葉赫那拉氏道:「如果本宮答應他,會產生什麼後果?」
榮祿沉默一會兒道:「太后也會成為八旗之敵,在很多人心中,太后也會成為大清的罪人。」
蘇曳這一次鎮壓八旗兵痞,沒有得到兩宮太后的旨意。
但他的口號是為了兩宮太后和皇上,你們這些兵痞包圍皇宮本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一旦太后決定站在蘇曳這邊,那就意味着她也要為這一場屠殺背書。
要給蘇曳補一道旨意。
如此一來,蘇曳就是奉旨鎮壓,名正言順。
然後,兩宮太后也會成為劊子手。
從此以後很長時間內,兩宮太后都要和蘇曳捆綁。
葉赫那拉氏眼圈通紅,淚水掛在眼眶中。
兩邊都在逼她。
這幾萬八旗兵為何勸不走,為何一直包圍皇宮叩闕,不就是背後有無數的八旗大臣支持嗎?
而蘇曳這邊,乾脆不請旨,直接動用武力鎮壓。
最後把難題交給了她。
「榮祿,你說那群人是不是也在等着蘇曳開火?」葉赫那拉氏道。
榮祿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的。」
「大家都覺得蘇曳是曹操,他雄才大略,而且也是宗室,會讓大家充滿幻想。如今下令鎮壓,屠殺八旗子弟,從今以後他想要在大清江山內更進一步,就不可能了,所有旗人都不會支持他。」
當然,榮祿還有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此時是不能說出口的。
此時,外面的槍聲漸漸稀了。
因為是鎮壓差不多結束了。
所以,留給兩宮太后的時間不多了。
但這個決定對於葉赫那拉氏來說,太難太難了。
一旦決定支持蘇曳,那她也會被千夫所指,不知道會被無數旗人罵成什麼樣子。
現在,外面本來就在傳她和蘇曳有姦情。
一旦她支持蘇曳,名聲還指不定臭到何等地步。
葉赫那拉氏道:「僧王,你算是蘇曳的仇敵,你怎麼看?」
僧格林沁道:「站在奴才的角度,恨不得將蘇曳碎屍萬段。但是站在兩宮太后的角度,奴才覺得可能別無選擇。」
榮祿道:「太后娘娘,假設我們不站在蘇曳這邊,蘇曳失去兩宮太后的支持,直接率兵南下,單獨去做他的大業。那麼大清就真的會徹底沉淪了」
「蘇曳屠殺了那麼多旗人,只要他率軍南下,就一定會成為亂臣賊子,但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屠殺的罪名還需要推到誰人頭上?」
「受了那麼大委屈旗人勛貴,是不是要反撲,是不是要復辟?」
僧格林沁道:「但是,如果太后不站在蘇曳這邊。那奴才保證,京城翻不了天。」
「蘇曳如果率軍南下,那北方最強的武力,一個是我的蒙古馬隊,一個就是榮祿大人的天津新軍,奴才在此立誓,不管任何人,休想讓奴才動搖分毫,一定竭盡全力,維護兩宮太后的權威,維護皇上的權威。」
榮祿道:「奴才也是,屆時誰敢反覆,奴才的軍隊就殺誰。」
葉赫那拉氏閉上眼眸,忍不住沙啞道:「如果聖祖,高宗他老人家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麼樣做啊?」
榮祿和僧格林沁沒有說話。
因為,這兩個人大概也遇不到這種局面。
「哀家只是女人而已,為何要讓哀家做這等艱難的抉擇。」
接着,她又問道:「如果,哀家支持蘇曳的話。那這次裁撤八旗京營,能不能先裁一半,留一半?」
榮祿想了一會兒道:「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場血腥鎮壓,那還可以只裁一半。但是現在發生了鎮壓,那就只能全裁了,若是剩下一半,只會引發更大的動盪。」
葉赫那拉氏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依舊無法做出選擇。
一想到她如果站在蘇曳這邊,她也瞬間站在無數八旗勛貴的對立面,被無數人指着脊梁骨罵,她就不寒而慄。
此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太后道:「怎麼了?」
安德海道:「外面結束了。」
太后道:「然後呢?」
安德海道:「蘇曳大人的三千軍隊,在外面列隊。」
太后道:「蘇曳進宮了嗎?」
她想着蘇曳是不是又要進宮逼她了。
這個混蛋一邊甜言蜜語,一邊步步緊逼。
安德海道:「沒有」
太后道:「再探」
「嗻」
這個時候,皇宮外面是沒有廣場的,只有東長安街,西長安街,還有棋盤街。
鎮壓完畢後。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鮮血,都是屍體。
蘇曳的三千新軍,靜靜無聲的開始抬屍體。
張國梁率領幾千軍隊,帶來了幾百輛馬車,把這些屍體扔到了馬車上。
最後做出了統計,總共三千九百具屍體。
一萬名左右圍攻皇宮的八旗兵痞,逃走了六千來人,死了三千九百人。
有一小部分是踐踏死的。
大部分,都是被槍殺的。
張國梁望着密密麻麻的屍體,街道兩邊就是六部,通政司等衙門。
此時,已經有無數目光朝着外面張望了。
這些官員的目光充滿恐懼,很多目光中含有敵意。
蘇曳殺了這麼多八旗兵,當然徹底對立。
看着馬車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張國梁顫抖道:「大帥,我們回南邊去吧。」
回南邊去?!
那樣南北分裂。
西北三分之一的國土,分裂出去怎麼辦?
北邊沙俄大軍殺入黑龍江,殺入東北三省,誰能阻擋?
「淨街!」蘇曳道。
從頭到尾,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平淡。
剛才血腥鎮壓的三千新軍,此時背起槍,開始去打水。
「嘩啦啦」
一桶接着一桶水潑在街面上,將凝固的鮮血化開。
再拿着刷子,一點點擦洗乾淨。
鎮壓殺人,僅僅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但是最後清掃血跡,整整用了三個多小時。
終於,將皇宮外面的東西長安街,還有棋盤街打掃得乾乾淨淨。
而幾千具屍體,也被馬車運到了城外火化。
皇宮外面,徹底安靜了。
這群人包圍皇宮一個月,皇宮之內,六部官員每天都覺得鬧哄哄的,無比吵鬧。
此時,猛地安靜下來,還真不習慣。
打掃完街道後,天色已是黃昏。
皇宮內沒有任何旨意來,蘇曳也沒有求見。
「軍隊,回營!」
隨着蘇曳一聲令下,他帶領着三千新軍離開皇宮,返回兵營。
留下空空蕩蕩的寬闊街道,前所未有的乾淨,但始終有濃鬱血腥味盤踞上空。
接下來,整個京城陷入了死寂。
並不是說發生了鎮壓之後,立刻無數人喊打喊殺。
當然有哭泣聲音,有哭天搶地聲。
但是,都在禁閉的房門之內。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着,等皇宮內的旨意。
發生了這樣驚駭的屠殺,兩宮太后作何選擇?
是站在八旗這邊?
還是站在蘇曳這邊?
鎮壓之後的第二天,宮裏沒有任何的旨意,甚至也沒有傳出什麼風聲,就只是召見了幾個大臣。
第三天,左都御史崇恩,戶部尚書、軍機大臣田雨公沒有去衙門辦公,而是直接去了蘇曳的軍營。
軍營之內。
蘇曳依舊在編寫冊子。
接下來伴隨着帝國陸軍的編練,還要成立帝國陸軍學院。
蘇曳打算做這第一任校長。
一邊練兵,一邊教學。
張國梁忽然道:「大帥,天津那邊的六千新軍,還不進京嗎?」
蘇曳道:「暫時不需要。」
崇恩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雖然他很早就決定支持蘇曳,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讓他心驚膽戰。
只能蒙蔽自己的雙眼和雙耳,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看。
甚至他都想要說一句,小曳,要不然我們回南方去吧。
田雨公道:「這幾個月來,中樞如此和諧,真的讓我出現一種錯覺了,以為這種和諧會一直持續下去。」
崇恩道:「可不是嗎?」
田雨公道:「其實,一直這樣和諧下去的話,大人也能夠步步高升,五年之內就會完全執掌整個中樞。因為哪怕改革不徹底,也能讓大清財政收入翻倍,也能剿滅發逆,也能成為中興名臣,也能封王。」
所有人都是這樣看的。
蘇曳甚至能夠推算出來,自己大約能夠在1865年之前封王。
不用那麼徹底的改革,不用得罪那麼多人。
滅掉太平天國,鎮壓西北之亂,然後直接封王,接着成為議政王。
帶着無數旗人勛貴發財,大家擁護他做攝政王。
那樣他就成為了大清最成功的糊裱匠。
這樣他就為所謂大清續命,但永遠都只是一個二三流國家。
田雨公道:「崇恩大人,您是旗人,也算宗室,您覺得太后會怎麼選擇?」
崇恩道:「我不知道,她也被逼到的懸崖之上,沒有中立的空間。」
「選擇支持蘇曳,就改革到底,被無數人唾罵。」
「選擇支持八旗,那就」
田雨公忽然問道:「大人,如果兩宮太后不支持您,您真的要率軍南下嗎,返回九江嗎?」
蘇曳沒有說話。
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次日!
宮裏有了動靜,兩宮太后下旨,榮祿的天津新軍撤出皇宮。
至此,幾千天津新軍整齊離開皇宮。
接着,兩宮太后下旨明日進行大朝會,商議大事。
安德海親自來給蘇曳宣讀旨意的。
邀請蘇曳明日入宮朝會。
安德海宣旨離開後,蘇曳的嫡系軍官立刻上前道:「大帥,明日您進宮之前,先派遣軍隊進宮,檢查確定安全之後,您再入宮。」
田雨公道:「主公身負億兆百姓之期待,確實應該小心,以防萬一。」
大家都覺得,蘇曳應該派遣軍隊進入皇宮清場,把守每一處地方,確保足夠的安全後再進宮。
這一次屠殺了幾千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和蘇曳有血海深仇。
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
甚至,榮祿和僧格林沁還有先帝的密旨,要把蘇曳騙入皇宮,然後亂槍打死的。
蘇曳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用。」
倒不是蘇曳那麼光明磊落,畢竟凱撒的例子就擺在那裏。
只不過,他在皇宮內已經佈置了足夠多的人手。
在兩宮太后迴鑾之前,蘇曳可是控制了皇宮整整快一年。
他在皇宮裏面,可是有武裝力量的,只不過沒人會懷疑,宮女也能擁有強大武力。
蘇曳的特務處裏面,已經有幾十名女子。
另外,他還從太平軍女營中挑選出來了超過千人的女兵力量。
次日,天不亮!
幾百上千名官員,成群結隊,前往皇宮。
此時宮門未開,幾百名官員就站在端門和午門之間。
這就有些不吉利了,畢竟在民間都說午門之外是專門殺頭的地方。
當然實際上不是,但午門之外有無數亡魂倒是真的。這個地方不殺頭,但是被廷杖致死的人可是不少。
此時,幾百上千名官員都在交頭接耳。
談論的毫無疑問都是同一件事情,就是幾日之前,蘇曳的那一場屠殺鎮壓。
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兩宮太后何去何從?
作何抉擇?
現在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兩宮太后一旦宣佈不支持軍事改革,不支持裁撤八旗軍,那蘇曳就會立刻率軍南下。
從此之後,南北分裂。
「只怕也未必分裂,現在南勢力最大的不是蘇曳,而是曾國藩。」
「蘇曳加起來才多少軍隊?湘軍只怕有二十萬大軍了。」
「還有發逆,只怕有三四十萬大軍。」
「蘇曳屠殺八旗兵,觸怒了天下所有旗人,這大清就是我們旗人的,兩宮太后若是站在他那邊,那就是千夫所指,那就是自絕於大清的江山社稷。」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
忽然,蘇曳帶着田雨公、崇恩等人走了進來。
剎那間。
全場肅靜。
滿朝文武官員瞬間噤聲,本能地後退了幾步。
蘇曳率軍北上承德的時候,他們並不覺得畏懼。但這一次蘇曳大開殺戒,讓他們心生震怖。
接着,文武百官有些驚愕。
蘇曳你這麼大的膽子,這麼不怕死嗎?
你也不帶兵進宮?
就這麼帶着幾個人來了,你就不怕宮內一聲令下,衝出幾百個士兵將你亂刀分屍嗎?
你就不怕幾十個八旗大臣,抽出兵刃忽然衝上來,將你刺死嗎?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只不過午門之外,氣氛無比的壓抑。
之前每一次上朝,其實都會有很多官員前來討好,前來拜見。
蘇相,蘇相。
請安,行禮,根本不帶停的。
而現在不管是滿人大臣,蒙古大臣,還是漢人大臣,都沒人敢來拜見了。
其實在場部分官員從內心深處,不見得不支持蘇曳,但這個關口,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公開表態。
足足好一會兒,午門緩緩打開。
大太監增祿高呼道:「百官入宮。」
頓時,大幾百名官員,進入了皇宮之內。
進入乾清宮。
蘇曳進入自己的位置,他的前面只有兩人,恭親王奕,鄭親王端華。
政事堂的議政大臣,軍機大臣,總理衙門的三個大臣。
都已經到場。
乾清宮內站不下,大部分官員要站在乾清門廣場上。
大殿之內,依舊一片寂靜壓抑。
之前的一派和氣不見了,綿愉,端華、奕、肅順、載垣等人,之前上朝的時候,也都是和蘇曳有說有笑的。
甚至這五個人隱隱有拉攏蘇曳,排擠其他一切大臣的感覺。
因為五人皆為宗室,未來組建皇族內閣很成熟。
但是現在蘇曳屠殺八旗兵,在他們看來就是背叛了自己的階級,對自己人動了屠刀。
「太后,皇上駕到!」
隨着一聲高呼,兩宮太后和小皇帝走了出來。
小皇帝坐在前面。
兩宮太后坐在帘子後面。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行禮。
然後,一片寂靜。
「有本奏來!」大太監增祿高呼。
但是,百官依舊靜寂無聲。
無人上奏,就等着兩宮太后的決策。
是站在蘇曳這邊,還是站在八旗這邊?
等了好一會兒,依舊無人上奏,葉赫那拉氏道:「今天特殊,就掀開帘子吧。」
隨着一聲令下,兩宮太后面前的帘子,緩緩被掀開了。
很多大臣,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宮太后的面孔。
如此之年輕。
葉赫那拉氏看着滿朝文武,冷艷的面孔有些慘白,甚至雙手都有些忍不住要發抖。
對於她和慈安來說,這是最最緊張的時刻。
上一次蘇曳率軍北上承德,慈禧太后看上去緊張,但心中是有底的。
蘇曳難道還會傷害她?
但是今天,非此即彼。
一旦站在蘇曳這邊,也算是和無數旗人為敵。
「沒有人上奏嗎?」葉赫那拉氏道:「那本宮就開始了。」
「恭請太后聖訓!」
葉赫那拉氏道:「幾日之前,蘇曳派遣軍隊,武力鎮壓了包圍皇宮的八旗兵。」
說到這裏,她嗓子也忍不住一緊,幾乎說不出下面的言語。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着太后的表態。
「那是奉旨而行。」
「這群亂兵包圍皇宮一個多月,此等行徑,形同謀反,我們兩宮忍無可忍,仁慈義盡,這群人仍舊不退,長此以往,大清威嚴何在?」
「所以,兩宮給蘇曳下旨,讓他出兵鎮壓,驅逐之」
這話一出。
全場依舊無聲。
但是,卻能感覺到如同音爆一般,震動全場。
許多文武大臣,流露出震驚的表情,太后的立場竟然如此清晰堅決嗎?
尤其是旗人大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后娘娘,您知道您這個表態是何等之嚴重嗎?
祖宗的江山社稷,你還要不要了?你就不怕被無數旗人的唾沫星子淹沒嗎?
說完之後,葉赫那拉氏停頓了片刻,朝着慈安太后道:「姐姐,你說是這樣的嗎?」
慈安太后年輕秀美的臉蛋上,閃過微微的一絲掙扎,然後點頭道:「對,是這樣的。」
全場依舊靜寂。
文武大臣抬起頭,直直盯着兩宮太后。
有些人,立刻垂下了目光,包括不少漢人大臣。
但很多官員,依舊這麼望着。
京城相當部分大臣,都是旗人。
「第二件事。」葉赫那拉氏繼續道:「蘇曳曾經奏請,說要裁撤八旗軍,組建帝國新式陸軍。」
「這件事,兩宮經過深思熟慮。」
「南苑校場的那一場演兵大家也都看到了,八旗軍隊已經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
「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兩宮決定,同意議政大臣蘇曳的奏請。」
「先行裁撤八旗京營十萬人,擇優錄取,組建帝國新式陸軍。」
「同意蘇曳奏請,組建陸軍部。」
「着蘇曳為陸軍大臣,榮祿為陸軍右大臣,僧格林沁、景壽,左宗棠進入陸軍部,襄助陸軍大臣相關事務。」
「蘇曳,接旨吧!」
然後,大太監增祿雙手捧着一份聖旨,遞給了蘇曳。
全場依舊靜寂。
至此,這項決議終於下來了。
經過了一兩個月的鬥爭,最後在無數鮮血的代價中,蘇曳拿到了這份旨意。
兩宮太后,終究被蘇曳逼上梁山。
站在天下旗人的對立面。
張國梁和田雨公都問過蘇曳,如果兩宮太后不站在他這邊,他會率軍南下,返回九江嗎?
蘇曳沒有回答。
但答案是不會。
所以,兩宮太后看似有選擇,但其實沒有的。
然後,葉赫那拉氏道:「諸位臣工,還有其他事情上奏嗎?」
這件事情,就不需要議論了,就這麼定了。
全場官員,依舊全部靜寂。
沒有人回話。
忽然,有人出列顫抖道:「太后娘娘,那那幾千個八旗兵,就這麼白死嗎?」
太后道:「怎麼?鎮壓的聖旨是本宮下的,你們還要追究本宮的罪行不成?」
「太后娘娘真的要為蘇曳一人,棄天下旗人於不顧嗎?」
太后道:「如何棄天下旗人於不顧了?」
然後,又陷入了可怕的靜寂。
儘管無影無形,但是兩宮太后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溝壑橫在了她們和無數旗人大臣之間。
又等了好一會兒。
太后道:「既然沒有其他事情,那就退朝吧。」
然後,兩宮太后牽着小皇帝走了。
「恭送太后、皇上。」文武百官的聲音稀稀拉拉。
等到太后和皇帝走了之後,文武百官依舊停留在原地。
這是最短的一次朝會了嗎?從頭到尾僅僅一刻鐘左右。
足足好一會兒,文武百官漸漸離去。
安德海來到蘇曳面前道:「蘇相,太后娘娘召見。」
蘇曳跟着安德海來到三希堂。
「蘇大人,您進去吧。」
安德海關上了房門,然後退了出去。
蘇曳進入三希堂內,真不知道為何經常在這裏見面,這是咸豐皇帝經常呆的地方啊。
葉赫那拉氏靜靜地坐在那裏,不斷地抽泣。
見到蘇曳進來之後,她眼淚就這樣一直流。
「現在,你可滿意了?」
「你殺了那麼多旗人,最後卻要我們兩個女人來為你背書,給你背鍋。」
「東邊那位還什麼事情都不管,都由我來出頭。」
「今天的局面你也看到了,那麼多旗人大臣對我橫眉冷對。」
「這群旗人逼我,你也來逼我,最後給我留了這麼一個刀刃寬的地方,我一落腳就是鮮血淋漓。」
「最終,你得償所願了,把本宮逼到你的船上了,逼到了所有旗人的對立面了。」
接着,她拿着巾帕輕輕擦拭淚水道:「反正本宮已經做好準備了,接下來被他們罵得身敗名裂,大不了以後粉身碎骨罷了。」
「反正就算他們不殺我,你這個活曹操,活董卓也要逼死我。」
蘇曳靜靜任由她發泄。
「你怎麼不說話啊?」
「你平時不是最會說的嗎?」
「一出口,就是國家萬民,一出口就是江山社稷,誰也說不過你。」
「說不動,就直接出兵殺人。」
蘇曳依舊沒有說話。
葉赫那拉氏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道:「榮祿說,如果我不支持你,你就會率軍南下,從此之後南北分裂。但是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大概是不會的。」
「那你現在告訴我,如果我不支持你,你會率軍南下,返回九江嗎?」
蘇曳搖頭道:「不會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葉赫那拉氏道:「你這個活曹操,一定非逼死我不可的。」
接着,她又開始哭。
艷麗的面孔,哭得梨花帶雨。
「接下來,本宮定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了。」
「接下來,本宮的日子,定要不得安生了。」
蘇曳輕輕上前,輕輕撫摸她的臉蛋,擦拭她的淚水。
美艷太后漸漸停止了哭泣,呼吸開始漸漸粗了起來。
心跳也漸漸加速。
「蘇曳,你說接下來那群人會怎麼辦?」
「他們會在暗中做歹嗎?他們會刺殺你,刺殺本宮嗎?」
「他們會召集被裁撤的十萬八旗兵作亂嗎?」
「長江口那邊怎麼了?會不會開戰?北邊俄國人怎麼辦?」
葉赫那拉氏不斷說話,想要緩解眼前這個曖昧離奇的氛圍。
然後,蘇曳不斷上前,她不斷後退。
輕輕解開她的龍華(圍脖)。
「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葉赫那拉氏顫抖道。
然後,輕輕被蘇曳推在了地上。
輕輕解開她的領扣。
太后手腳並用,開始往後逃跑,並且低聲厲害道:「蘇曳,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先帝的書房,本宮是太后,你要犯上作亂嗎?」
她一邊手腳並用地爬着逃走,蘇曳一邊追上來。
輕輕扯開她身上的袞服。
短短片刻,華麗的頭戴,袞服,就散落了一地。
葉赫那拉氏身上,就剩下薄薄的貼身衣物了。
雪白的身子,滿室生相。
「蘇曳,你要做什麼?你趕緊走開,走開!」
「本宮喊人了啊,喊人了啊!」
蘇曳上前,抓住他的兜兒繩,只要輕輕一扯,無限美好就要展露眼前。
他依舊拽着繩兒,柔聲道:「大家都罵我董卓,說我穢亂宮廷。」
「太后娘娘也動不動罵我董卓。」
「我若是不坐實了,豈不是辜負了天下人的期待?」
葉赫那拉氏咬牙切齒道:「哼,董卓也沒有褻瀆過何太后。」
蘇曳道:「何太后也沒有和董卓情投意合,戀姦情熱。」
「你胡說八道什麼?」葉赫那拉氏寒聲道:「本宮哪裏和你情投意合了?」
「你放開吧,然後立刻滾出去,本宮當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蘇曳輕輕一扯繩兒。
葉赫那拉氏一聲低呼,拼命捂住雪山。
然後閉上眼眸道:「來吧,來吧,睡完之後,本宮立刻去跳井,也免得受你無窮無盡的羞辱。」
蘇曳緩緩道:「好的。」
「那臣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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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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