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生死難控(1 / 1)
北冥鯤是傳聞中的生物,只在寥寥數篇古籍中有過記載。
按常理來說,這種生物偏門記載又少,應該少有人知曉。
但事情恰恰相反,因為這種生靈的身軀有離奇一般的龐大,有典籍不乏提及千丈之長,這種離奇誇張的體型讓哪怕是頂級大修煉者都難於相信。
若非典籍同樣出自頂級大修煉者的見聞,眾人也就當這僅僅是一種妄念。
不乏有人追尋這些生物,但能在海洋中見到鯤的人終究是少數。
哪怕是海洋霸主的龍族也對此諱莫如深,幾乎不曾提及過相關。
墨家學派在一個島嶼上構建一座機關房沒什麼特殊,大漢境內不少地方依舊有墨家機關的殘留痕跡。
但這個機關房上構建在鯤身上,哪怕眾人反應再遲鈍也知曉這其中大概率存在奧妙。
或許是這場掀翻了航船的暴風海浪,又或是其他原因,眾人被席捲進入的方向和鯤相近。
張學舟和公孫弘通曉水性,李少君則決定死上一趟,看看鯤所在之處是否與機關城相關。
當然,眾人除了選擇鯤也別無其他辦法,畢竟他們乘坐的那個破爛船板隨着鯤的翻身拍尾不知所蹤,眾人也沒膽子跳出去迎接鯤可能的一尾巴。
普通鯉魚的尾巴甩在臉上都會生疼,而鯤的體型龐大如小型島,巨大的尾鰭甩在海面上時如同爆炸,掀起的巨浪有數十米高,一個不慎極容易喪命。
「唔唔唔!」
划過帶着微光的藍色水浪,看着勉強平息氣息又死死抓住鐵棒的公孫弘,李少君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
墨家的機關房被他們不察覺中破壞,導致眾人沒法呼吸空氣,也難於對抗龐大的水壓和急流,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頭難知體型的鯤甩下,會被對方帶動的水流捲入海洋不知名深處,從而迷失方向死亡。
李少君不擅長水性,但他擅長死。
他能等到一切風平浪靜,等到沒有危險了再次活過來。
至於公孫弘和張學舟,那就是死掉的李少君所不能管的了。
想到可能的墨家機關城,李少君不免還有幾分美滋滋,便是陷入死亡時都少了幾分痛苦。
「唔!」
李少君嘲笑着陷入慌亂的公孫弘,又閉上眼睛安靜等待着死亡。
但在短短片刻後,他只覺嘴裏渡過一股氣,這股氣頓時讓陷入憋悶的他又喘息了過來。
李少君睜眼,只見公孫弘已經同樣抓到了鐵棒上,頭顱靠近時已經口對口傳了一口氣過來。
這讓李少君幾乎想解掉法寶繩。
他沒想到自己出家做道人瀟灑了幾十年,此時此刻居然被動到被人親了嘴。
這讓他有點想不開。
最為重要的是,李少君多了公孫弘渡的這股氣,他一時半會還沒可能死掉。
這讓李少君相當絕望。
他不需要公孫弘救,他也沒想到公孫弘這傢伙看上去不靠譜,來事的時候卻是兢兢業業在幫忙。
李少君朝着腳頂銅牆手抓門栓的張學舟比劃了一個手勢求助,如果可以,他希望張學舟有餘力的情況下可以告訴公孫弘,他就是一個等死的人,壓根不需要救。
「我熟悉水性,在水中不僅能憋氣,還有能耐換氣,你不需要對我客氣,放心,我死不了!」
耳朵中傳來公孫弘術法傳音的低語,李少君的絕望愈加深厚。
再次感受到嘴裏傳入的一股空氣,他覺得這輩子的臉面都沒了。
這讓他腦袋朝着鐵棍猛地一撞,但水流的迅猛衝擊讓李少君尋死沒能成功。
等到連連磕碰了數次,李少君腦袋昏昏時又被渡了一口氣,這讓他一臉頹然放棄了想法,只能接受這種想死又死不了,想活又沒法好好活的折磨。
「水法用的範圍比較小,但要用的時候就是涉及生死,你也算是了不起的人,以後有空就學一點點,免得枉送了性命,你瞅瞅人家東方朔」
公孫弘水中傳音好心勸告,李少君面色慘然聽訓。
除非能找到墨家機關城撈到東西,否則他的心難於撫平,下輩子都不想出海了。
他閉上了眼睛,極為被動承受公孫弘時不時灌入的一口氣息,又感觸着肌體骨骼被壓縮得近乎咯吱咯吱聲響,陷入了無盡的折磨中。
或許是五百六十七,又或許是五百六十八,李少君心中數到這個數時,只覺一股龐大而溫和的水浪捲來。
他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紫光盈盈,呈現出一片新天地。
而他身體被一股柔和的水浪不斷推動向上。
見到張學舟和公孫弘放棄了抓握,隨着這股水浪上升,李少君捆綁鐵棍的腰帶迅速鬆開,也隨着水浪席捲而上。
「這大塊頭此前被我教訓一頓趕走沒幾個月,居然還敢帶幫手過來報仇了?」
一道怪異的腔調映入耳中,李少君只見張學舟和公孫弘紛紛亂躥。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隨後只覺喉嚨一疼。
等到瞪大眼睛,李少君才發現自己喉嚨處已經中了一槍。
又有一個身高一丈長着犄角的醜陋妖物持劍帶槍,對方身上穿着盔甲,但身體行動如風。
只是剎那的衝殺,躲閃不及的李少君已經被對方一槍刺中咽喉倒地。
「原來是個廢人!」
妖怪嘿嘿一聲冷笑,這讓李少君手指不由哆嗦了好幾下。
他一路忍耐了公孫弘數百次親嘴傳氣,渾然沒想到好不容易脫險了就被妖物一槍扎死。
這讓李少君極為不甘心,他死前難於像往昔那樣平靜。
「看上去死前有點小怨氣,我討厭吃這種食物!」
妖物嘟囔了一句,這幾乎差點讓李少君亡魂大冒。
除了鎮壓李少君連續死亡破法,他身體被人燒毀,被妖物吃掉,又或焚滅,這都會導致李少君復活時不完全,甚至只能復活成陰魂一類的存在。
他睜大着死魚眼,爭取讓自己看上去死狀悽慘恨意難消,也儘量讓妖物對他身體不感興趣。
「算了,去抓那兩個人來吃一吃,這個噁心的做為備用糧了!」
一槍扎穿李少君的脖子,妖物將李少君掛在了長槍上。
宛如獵人背着一頭被射殺的野鴨子,李少君屍體被妖物吊在了背後。
似乎對這片區域極為熟悉,妖物一擊打殺了他,但在追擊公孫弘和張學舟時並不顯得着急,而是如老獵人一樣將進入者們視成了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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