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淮南王來朝(1 / 1)
淮南王來長安城了。
對方甚至打破了安樂宮當下不允許化體境修士前來的規則,帶着大量隨從去了安樂宮進行恭賀。
新帝坐在未央宮中,也注目着淮南王和眾臣散去後的冷清大殿。
「你舅舅出長安城到霸上迎接了淮南王,該說的話應該都說了,已經做夠了皇室的禮節,我兒不需憂心太皇太后責斥禮數不周!」
朝堂之下冷清無人,但朝堂之上還有人。
屏風之後便是皇太后。
皇太后也參與了迎接淮南王的宴席,此時並沒有走。
她看着面色凝重的新帝,不斷撫慰對方。
「淮南王本就是個人才,哪怕先帝在世時對他也是讚不絕口,認為他能力僅次於梁王,若非年齡較之先帝少了十歲,他的評價或許會更高」皇太后道:「他的能力在你當下諸多皇叔中是最強的。」
「確實很強」新帝默然片刻後點頭道:「我等還在沿着前人腳步行進,淮南王已經引領開創革新,甚至著下了這卷《鴻烈》!」
張學舟的子虛烏有傳記字數極多,但《鴻烈》字數更多,足足有子虛烏有傳記的兩倍有餘。
龐大而龐雜的內容整合在六十餘卷厚重的竹簡中。
這是總結黃老之術的心得,又不乏在帝王運術相關內容上推陳出新,綜合的內容多到讓新帝看了都覺得頭疼。
但新帝還非得看這卷書不可。
作為修行運術的帝王,他可以不創新,但新帝不能在其他人創新後他自身還不看不學。
凝聚了一朝之運,帝王的運是一朝最強者,如果他自甘墮落甚至朝運弱於一地諸侯王,那無疑是一個笑話。
正常的情況下,新帝適當修行運術,他慢慢成長也就到了運術大成。
這是一門輔修的秘術,遠不到新帝拿來當主力學習的地步。
但淮南王的運術讓新帝心中多了一絲緊迫感。
「淮南王言及修行《鴻烈》可強化威壓增強運術制約力,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擁有抗衡運術的能力,又可能靠着諸侯王氣運威壓反制正統皇位的我」新帝低問道。
「你的猜測沒錯!」
皇太后點點頭。
淮南王敬獻很忠心,將自己開創的內容遞交了上來,但這無疑也可能造成對安樂宮的表態。
相較於新帝,淮南王顯然更適合帝王。
淮南王遜於景帝,但兩者這種對比是過去。
若淮南王在當下強於曾經的景帝,這也未必沒有可能。
甚至於對方貢獻的《鴻烈》在黃老之術上下了苦功夫,明顯夾帶着討好太皇太后之意。
這讓皇太后不免憂心忡忡。
母憑子貴,她的皇太后地位不乏爭鬥,但最終還得靠着新帝支撐。
但凡淮南王上位,她必然是孤家寡人進入冷宮。
「你準備如何應對淮南王?」皇太后問道:「這卷書如此長,又不知他是否敬獻完整,哪怕你想學習也難於速成,甚至會對你正常的修行分心,但不弄懂着鴻烈中的門道,若是被那淮南王動用運術之爭,我兒要如何才能應對?」
「此事只能憑天意!」
新帝抿了抿嘴。
他遵從自己與那位老者的問答,給予了淮南王極高的禮節,甚至讓田蚡表忠心,儘量降低對方的警惕,也在儘量麻痹淮南王的思維,讓對方產生誤判。
只要淮南王的思維發生變化,對方就很可能犯錯,從而讓太皇太后等人不喜。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新帝與張學舟那一次談話。
他心中已經決定做一柄假赤霄劍。
只要把假做成真,淮南王對他的威脅將會大降。
這柄假帝王劍不僅能讓新帝擁有名正言順的繼承權,還會讓淮南王輕易不敢動用運術爭鬥,
哪怕淮南王在運術實力上更強,對方也會懼怕赤霄劍帶來的不可控性。
但這是新帝誰都不能分享的秘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也不例外。
除非他某天能掌控真正的赤霄劍,這或許才會拋出來當做一樁美談。
他面色沉穩,準備在趙綰、王臧等人的事件落下,淮南王又出了長安城等事情完結之後立馬着手。
「你是一朝帝王,老天爺必然是站在你這邊的」皇太后安慰道。
她嘴上安慰着新帝,但內心也是憂愁不已,不免還咳嗽了數聲。
作為景帝曾經的皇后,皇太后絕不是軟弱之人,但在這皇宮之中,她無疑遜色於太皇太后一籌。
太皇太后的餘威累積數朝積壓深厚,哪怕是太皇太后當下染病,皇太后也不敢挑戰對方的權威,甚至曾經的景帝也是同樣如此。
她無奈看了新帝一眼,只能寄希望新帝儘量減少犯錯的可能,不要讓太皇太后失望。
「娘,您少操勞一些事情,一定要養好身體!」
未央宮的母子沒有用『陛下』『皇太后』等稱呼,而是用了親屬詞。
新帝給皇太后拍背,儘量減緩着皇太后咳嗽。
他不免也發現了皇太后髮絲中的白髮,只覺自己的母親也老了。
這讓新帝不免有些傷心,只覺該老的人一直老而不死,而不該老的人則是已經漸漸邁入暮年。
「娘老了,守不住你多少年了」皇太后低聲道:「我兒若是被逼迫到難於容身,切莫要忘了還有一股勢力可用借用力量!」
「娘是說哪股?」新帝疑惑道。
「仙庭」皇太后低聲回道:「他們同樣很想要道家正統,也與太皇太后有難於調和的矛盾!」
「仙庭麼!」
新帝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曉。
新帝不知道仙庭在什麼地方,但新帝確實知曉如何聯繫仙庭的人。
在朝堂之上必然有仙庭的人,但凡他稍微暗示性的表態,新帝覺得仙庭的人必然在數日內進行聯繫。
如果說儒家是一頭明面上的老虎,而仙庭則是一頭藏匿於暗中的毒蠍。
但凡被仙庭尋覓到可插入的機會,這個勢力顛覆皇朝會沒有任何猶豫。
這是一股極為危險的勢力,相應新帝不到危急關頭壓根不會去動用。
他應下了皇太后的話,心中卻鎮定無比。
相較於求危險性十足的勢力進行鉗制,新帝作假會更輕鬆。
「也不知道東方朔那腦子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出這種方法,說來他能去凶國走商跑商撈到便宜,總歸是見過世面,可以做一些隨機應變之事」
他恭送皇太后回宮,心中不免也想起了這個出餿主意的金馬門待詔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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