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秩序整頓(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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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年4月28日,在承恩鄉待了兩天時間後,徐宇也準備踏上返回北寧鎮的路途了。
「這個地方還算不錯,比當初我們在大魚河畔的那些土地肥,好好弄的話,沒理由做得比我們當年還差。」剛剛在外面稍稍逛了一圈的徐宇,回來就朝劉厚非說道:「好好搞,地都是莊園裏的熟田,不差的。我記得這裏的土地還沒實行招拍掛的,那就先貸給這些新來的移民,等他們有了收穫後再償還購地款。這事,你最好找巴西農村金融合作社的人,他們專門負責這類事。」
「承恩、承平、平湖、北寧等幾個鄉鎮搞起來後,一個縣的雛形就出來了,今後我們就能依託這個縣,輻射周邊,實際控制更廣闊的土地。」徐宇最後說道,「我希望這個過程越快越好,我年紀不小了,希望在生命結束之前儘量多地為東岸做貢獻,你們也要謹記這一點。誰為國家貢獻得越多,誰就越會獲得最大的好處,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大部分時候並不是矛盾對立的。」
對於徐宇這個老資格前輩(現在還是頂頭上司)的訓示,劉、喬二人還是虛心接受的。當天,徐宇就帶着民兵和車隊離開了承恩鄉,而劉厚非、喬宇(副鄉長、鄉武裝部長,兼任派出所所長)這對承恩鄉的文武搭檔也正式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老實說,鄉里現在真的是一窮二白!新來的移民加上原本的先遣隊隊員,全員總共352人,擱南方大草原上也就是一個村的人口,可在這裏卻是一個鄉級定居點;同時他們物資也很缺乏,尤其是各類生活物資,每半個月才會有一趟從北寧鎮出發的車隊運輸過來(從昌順港往北寧鎮轉運物資也很艱難,且騾馬、車輛失事率很高),因此各項東西都得省着點用,因為誰也不知道車隊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而導致未能按時抵達;生產物資倒不是很缺,鋤頭、釘耙、犁鏵、鐵鍬、鐵鎬、斧子、拉鋸、五金工具等各類玩意一概不缺,或許是上頭希望他們在這裏儘量多干點活吧,因此各類生產資料給得那是相當充足。
這裏最多的,大概就是前莊園主留下的那上百頭各類牲畜了,這些既可以用來犁地,也可以用拉車,還可以拿來騎乘,作用還是很大的。就是每天的飼料消耗巨大,以至於之前先遣隊那幫人都支持不下去了,只能讓這些牲畜自己去找吃的——當然這樣的牲畜是沒法乾重體力活的,而且最好的那些牛和馬匹都被離開的莊園主人帶走了,似乎是用作一路上的吃食和盤纏(歷史上烏拉圭總統里維拉長途旅行時就帶了五百多頭牛在身邊,雇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吃,偶爾遇到城鎮時賣一些牛當盤纏,蓋因當時的南美大陸地廣人稀,只能如此),這讓東岸人知道後十分不滿:可不是嘛,莊園裏的牲畜按道理都已經被東岸軍隊用軍票強制徵購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派人來取而已,你倒好,監守自盜,自己帶走了一大群當交通工具和盤纏了,真是豈有此理!為此,憲兵隊已經對這家人下了通緝令,要求各地一定要抓獲他們,只是這個希望十分渺茫,甚至還不如他們在野外碰上印第安人而被搶劫一空的幾率大。
「現在最要緊的,是恢復生產。冬播不能再拖延了,今天下午就組織人去地里,先把地給人分了再說,牲畜、種子、農具也分下去,儘快讓大夥開始生產。這裏冬天的氣溫不低,可能都沒有降雪,越冬小麥是可以種的,等到來年夏收後我們還能再種一季別的,這糧食儲備一下子就寬裕了。」劉厚非坐在一個樹墩製成的凳子上,對自己的搭檔喬宇說道。
「巴西農村金融合作社的人還沒到,我們這就把土地、牲畜、農具、種子什麼的貸下去了,會不會有問題?」喬宇問道。
「一切按規矩來唄,貸下去的東西按照國家規定核算出本金、利息,讓這幫移民每人簽個一份貸款合同,然後移交給農金社的人,有什麼問題?理論上還是我們幫他們提前做了工作呢。」劉厚非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件事弄完,我們就了卻了心頭一樁大事了,後面我就可以把人交給你,將他們狠狠操練一番,順便通過集體訓練、集體勞動培養一些群體意識,不然怎麼在這種危機四伏的蠻荒之地立足?」
兩名承恩鄉的主要官員取得一致後,工作很快便推行了下去,不過,幾天後發生的一件事卻對這個新設定居點的墾荒工作帶來了陰影:一名印第安首領帶着數十名戰士來到了鄉鎮府(即莊園)外,叫停了正在伐木修建房屋的東岸移民,然後要求面見東岸人的首領。
劉、喬二人很快就得到了通報,他們把正集結在莊園後方空地上集訓的四十多名民兵——多以受過訓的老國民及部分奧斯曼加尼沙里軍團士兵為主——叫了過來,讓他們給步槍裝好彈藥,然後一起走了過去。
劉厚非在青年幹部學校學習時是選修過葡萄牙語的,因此能夠與這位叫卡爾德隆(或許是化名)的印第安首領進行一番簡單的交流,雖然對方的葡萄牙語似乎很不標準。而在與卡爾德隆會面之前,喬宇還給劉厚非講過一個聽來的有關巴西野蠻印第安部落的軼事:
一個藏身森林的印第安部族,其首領對聖保羅教區內某葡萄牙新設城鎮來說就是恐怖的傳說,這個首領曾經帶着部落民,一年中兩次襲擊這個小鎮,他高興勒索什麼,就得給什麼(就像聖保羅鎮人給東岸軍隊贖城費一樣),沒任何人敢於對他有點反抗。他頭一次帶上千人進行襲擊,後來帶的人逐步減為數百,再然後,按照他所看到的他在那座小城所樹立的日益增長的權力(因為只要一提他的名字,人們便驚恐萬狀)又減為一百,最後他感到自己已完全是這座小鎮毫無爭議的主人,便單槍匹馬而來,好像當真他的整個部落都緊跟在後,準備讓這座城市領略一下火與劍的洗禮一樣——這種事情其實一直到19世紀巴西帝國時期還廣泛存在,巴西南部存在着大量未被歸化的「山民」、「野蠻印第安部落」,而他們往往與聖保羅旗隊關係匪淺,對巴西鄉下的莊園主們也有相當的影響力,不過這就不是現在的東岸人能知道的了。
這次這個名叫卡爾德隆的印第安首領保不齊也是這類貨色,他們應該也是經常定期去葡萄牙莊園內收「貢品」,與聖保羅旗隊狼狽為奸(聖保羅旗隊甚至連葡萄牙官方隊伍都敢打,桀驁不馴可見一斑),是城市以外野地里秩序的制定者之一,一向是囂張慣了的。只是這廝怎麼突然跑來這裏,難不成是來收「貢品」的?想到這裏,劉厚非、喬宇二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這事不好辦了啊。
「這是卡爾德隆酋長啊!」一名曾在莊園內做過工的自由印第安人驚呼道,他指了指那個腰間別着四柄手槍和一把匕首的中年男人說道:「卡爾德隆酋長遠近聞名,誰要是敢忤逆他,那麼一定會倒大霉的。他想要什麼,我想還是給他吧,如果滿足不了他的條件,我想事情會很麻煩的,他可能會暴怒殺人。」
「我們東岸人可還沒給野蠻人好處費的先例。」喬宇瞥了一眼這個會說葡萄牙語的印第安人,冷冷地說道:「卡爾德隆酋長有多少人?以前圍攻過城鎮嗎?」
「酋長麾下大概有兩百多個精壯的戰士,我的意思是不是莊園裏那些處在監護勞役制下營養不良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麻木的人,而是真正能打仗的戰士。」自由印第安人咽了口唾沫說道,仿佛那個名叫卡爾德隆的男人給了他莫大的壓力一般,只聽他繼續說道:「卡爾德隆酋長的實力不足以令他進攻城鎮,哪怕是那些小城鎮也是一樣,他還不足以讓那些奸詐的商人為此付錢。但他曾經嘗試進攻過莊園,那次他調集了兩百個戰士,圍攻一座經營了幾代人的大型莊園,當然後來失敗了,不過莊園的主人受夠了這種無休止的騷擾,同意給予卡爾德隆酋長一些財物作為賠禮,這才令這幫惡棍退回了森林裏。不過從那以後,定期到森林外的莊園內收取貢品也就成了卡爾德隆酋長一項固定的長期收入,莊園主們對其切齒痛恨但卻力量不足,城鎮裏的商人和教士也不願為此多事,因此卡爾德隆酋長一直逍遙到了現在,這會他應該也是跑這來收貢品了,我們最好聽聽他想要什麼……」
聽印第安人這麼一說,劉、喬二人大概倒也了解了一些。在他們看來,進攻葡萄牙人的莊園——尤其是一些累代經營的大莊園——倒也未必比進攻小鎮輕鬆多少,首先莊園一般是有堅固的圍牆的,而城鎮卻沒有;另外莊園內往往有着祖孫三代殖民者,這可能就幾十口人(多為混血後裔)了,此外還有大量與他們同為統治階層的印第安打手、狗腿子、監工,這些人比城鎮裏的人更為兇悍,也更團結。卡爾德隆酋長在他們面前碰一鼻子灰倒也不奇怪,但這並不能說明他手下的人不厲害,畢竟,兩百多精壯的戰士(可能還有火器)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被人所忽視。
卡爾德隆酋長的葡萄牙語說得不是很利索,但他藉助語言和手勢使得東岸人很快明白了:三大桶白蘭地、二十頭牛以及一些布匹、鹽、糖、煙絲,都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他就要「毀」掉這座莊園。說完後,他放下了之前揮舞着的手臂,將腰帶上的四枝手槍更清楚地露在了外面,而他身後一群印第安戰士們——或許是圖皮人,或許是瓜拉尼人——也揮舞着火槍或冷兵器鼓譟不停,令剛剛抵達此地的淮安府移民們臉色一陣陣慘白,甚至一些膽小的婦人還輕聲哭泣了起來,這更增添了印第安人的興奮之意,他們覺得似乎自己已經佔到了上風。
「真是人不知自丑,馬不知臉長。」沉默了半晌後,喬宇突然冷哼一聲,站到了前面,同樣露出了自己腰帶上的指揮刀和手槍,用漢語說道:「大家不用慌,有我等在此,必能護得爾等周全,且先退後,不要留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原本正在修建房屋和開挖排水溝的移民們聞言,立刻如大赦一般退回了莊園裏,但野外仍有數十名正在清理田地的移民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他們本能地覺得這裏很危險,卻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對面的印第安人雖然不明白剛才東岸人說了什麼,但也立刻警覺了起來,卡爾德隆身後的戰士們紛紛把火槍、弓箭舉了起來,一臉戒備之意;喬宇、劉厚非二人身後三十多名民兵,見狀也嘩啦啦地舉起了步槍,雙方一時間劍拔弩張了起來;此外,莊園口兩座新立起來的哨塔上,幾名幹部也拿着步槍爬了上去,居高臨下指着下方的這群印第安人,其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雙方對峙了足足十多分鐘後,或許是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雖然其人數是東岸人的兩倍還多——卡爾德隆酋長憤怒地一抬手,然後帶着部下們一步步退到了火槍的射程外,用印第安土語狠狠地咒罵了一通,然後很快消失在了不遠處的樹林內。而東岸人則顧忌着敵人的優勢兵力,以及尚在野外田裏沒有歸來的數十名手無寸鐵的移民(或許還有不願徹底激化矛盾的複雜心理),因此放任他們退了回去。
「這可不是好事,惹怒了卡爾德隆酋長,他必定會再次出現的,那時一定帶着全部落最精壯的戰士,我們會付出血的代價的……」自由印第安人見狀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小十字架,一臉失魂落魄地說道。
「給我閉嘴!」喬宇聞言一腳踹翻了這個自由印第安人,怒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東岸人可沒隨便給自己認爹交貢品的習慣,讓卡爾德隆來,我會打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他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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