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綠帽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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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遞交了請帖, 通過了山門之後伽嬰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屬下。讀爸爸 m.dubaba.cc
青年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目光不經意間一瞥, 頓時「誒」了一聲, 忙笑着拉上了自家陛下:「陛下!你看!那邊兒有人!好像有人在打架。」
伽嬰目光略微一動。
不得不說,跟着自家陛下後面兒打了這麼久的工, 對於自家陛下喜歡啥, 修犬還是能拍着胸保證的。
一頂假髮狂奔在夜空中, 實在有點兒招人注意。
蕭博揚跑到一半, 突然看見身旁的假髮氣勢洶洶道:「分頭行動!」
分頭行動, 跑得快點兒, 蕭博揚和君採薇收回目光, 無聲地同意了這個回答。四個人分了四個方向, 抱着酒罈子一溜煙地跑了。
喬晚卻在跑出問世堂範圍沒多遠之後,突然一個急剎車。
不是不想跑,是跑不掉了。
被圍住了。
一隊隊巡夜弟子, 手裏提着個燈籠, 堵住了路,為首的那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狂奔的假髮精究竟是誰。
「對!對!就是這個假髮精!」為首壯漢悲憤怒吼:「給我逮住她!」
為首的鐵塔似的壯漢,默默咬牙:「喬晚, 好久不見了。」
喬晚微微一愣, 盯着面前的男人「神識回溯」了一下,心念一轉,突然想起來了。
「王五?」驚訝地問。
當初和她一塊兒進泥岩秘境的那個暗部弟子!
面前這眉眼粗獷的壯漢,也就是王五領着一幫巡夜弟子一臉鬱悶。
「我說你回來就回來, 能別給咱們暗部增添工作量行不?」
好歹當初也是一塊兒從泥岩秘境裏殺出來的,這戰友情還在的,雖說是奉命來捉,王五還沒打算把氣氛弄得這麼僵硬。
喬晚回頭看了一眼,默默捂住腦袋上的假髮,「打個商量,能賞我個薄面,先讓我過去行不?」
王五面露為難:「這不行,我們奉命行事。」
「馬前輩和大師兄一早就算到了?!」喬晚驚了。
「馬堂主?(⊙_⊙)」王五更震驚,手一個哆嗦,燈籠落在了地上,「你又惹上馬堂主了?!」
男人看上去快瘋球了,也不管地上的燈籠了,踢了一腳,急得破口大罵,「喬晚,你瘋球了吧?」
喬晚面部神經再度僵死了,默默地問:「所以,來捉我的不止一個是嗎?」
王五指着她,看上去比喬晚還生無可戀,「所以,來捉的你的,為啥不止一個?!」
喬晚:「那另一個是誰?」
王五的表情突然有點兒複雜,看着她眼裏不知道在想什麼,有同情,似乎也有點兒小心翼翼地呵護?
「你自己看吧。」
話音剛落,面前的巡夜弟子們突然分出了一條可供人通行的路。
手上的燈籠匯聚成了一條淺淺的燈河,而在燈河盡頭,有個白髮如雪的真君,披着一身微黃的暖光,走了過來。
「晚兒。」
風姿高潔,眉眼如霜雪般冷徹動人。
這是周衍。
喬晚一抿唇,重新幻化出了身形。
玉清真人目光落在她身上,蹙着眉:「鬧夠了,就和我回玉清峰。」
喬晚心裏一緊,迅速平復了表情,整身反問:「玉清前輩怎麼在這兒?」
這陌生的稱呼,讓周衍沉默了一瞬,
「我來找你。」隔着這暖光,看向了燈下的少女,「鳳道友是不是你傷的?」
喬晚沒否認。
周衍低嘆:「你師姐如今還在玉清峰上照顧他。」
他知道,違背了喬晚的意願,把她帶到了玉清峰上,她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點兒不平。但聽到喬晚洞府那兒傳來的消息之後,還是微微一愣,沒想到喬晚她戾氣竟然變得這麼重。
他愧對喬晚,但也僅此而已。
這麼想的確對喬晚有點兒不公平,但感情這事兒一向不受人控制,這兩個徒弟,穆笑笑對他來說,都更為重要,他多多少少也更偏愛笑笑一點。
一想到這兒,高高在上的玉清真人眉頭擰得更緊了點兒。
「回去。」
「鳳妄言他不過是個開了靈智的畜生,你何必跟他計較。他也不過是太過重視你師姐。」
「他受傷之後,笑笑一直在寸步不離地照顧着他。」
喬晚頓了一下:「所以我要跟他道歉嗎?」
周衍微微一愣,冷冷清清的眼看了過來,「是他冒犯你在先,你沒必要和他道歉。」
一想到鳳妄言,周衍心裏雖然不悅,但也不至於和他計較。
「那就是和穆道友道歉。」
周衍頓了頓:「她是你師姐。你知不知道,你回山之後,笑笑暗中為你做了多少事。」
就在這個時候,喬晚眼角餘光一瞥,突然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剛追上來的陸辟寒。
「大師兄,你也是這麼想的?」
陸辟寒沒回答,靜靜地看着面前自己這個師妹,垂下眼,一言不發。
他一向都不樂意說假話,空話和大話,當然,要是碰上了必須寒暄的場合,那就不一樣,甚至能笑容可掬地打着官腔。
對同門,對朋友,陸辟寒一向重視。
他重情。
這也意味着,對穆笑笑也同樣。
畢竟,穆笑笑更是他第一個師妹。
喬晚突然有點兒慌了,手有點兒冰,喉嚨里也有點兒堵,她好像忘了,穆笑笑也是大師兄的師妹,還是第一個師妹。
陸辟寒咳了一聲,「笑笑這事與你無關。」
過了很久,才平復了喘息,盯緊了喬晚慢慢地說:「但你必須要同我回去。」
這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句。
喬晚抱緊了懷裏的酒罈,眼神雖然依然平靜,但心裏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這種感覺,真的,特別挫敗。
喬晚突然意識到,保護穆笑笑幾乎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
眼前突然浮現出佛者凌厲美艷的眉眼,喬晚忍不住挫敗地想。
前輩,我錯了,修心這步太難了,雖說已經嘗試去看開了,但當這真相血淋淋地剖開在眼前的時候,這特麼簡直就是戳心。
「我不回去。」
喬晚搖搖頭,酒意被夜風一吹,徹底醒了。
默默數了一下面前這人數。
一二三四五……足足有十多個人。
硬闖出去好像有點兒不大現實。
周衍看她不願意回去,冷峻的面容微動:「我答應過你會為你找到比赤火金胎更合適的劍胎。」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同我回玉清峰。」周衍垂眼:「但這二百二十多層上的弟子何止一個金丹修為,你打不上去的。」
「我會證明給你看,三天時間。」喬晚面無表情,「三天時間,我就能自己打上去。」
喬晚:「我在山下經歷了很多事。」
周衍皺眉。
「我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我不是跟你抱怨的。」喬晚退開了半步,「我是說,我在山下,經歷的,要比你想像的更多。」
「我認識了很多朋友。」
崑山常年下雪,這個時候,雪又開始下了。
洋洋灑灑地落在了石砌的山道和浮空的棧道上,山崖上風雪肅殺,風吹動紙糊的燈籠,幾許燈火搖搖瑟瑟,灑下金紅色的燈芒。
然後在這風雪之中,喬晚突然發難,打算直衝過去!!
松上積雪被振得一落,王五睜大了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立刻扯開嗓子怒吼:「攔住!」
心裏沒忘和喬晚說了聲對不住,畢竟人在暗部上班,就在這不遠處還有個玉清真人都惹不起,要禮讓三分的貴人在看着呢。
巡夜弟子紛紛一凜,趕緊也跟着動了。
這還是喬晚回到崑山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手!
和之前對付鳳妄言的時候那完全不一樣,身形如風雷乍動,破空飛雪地直射了出去!
松雪簌簌而落。
少女落了一肩的松雪,眉眼冷冽,身形靈動。
她認識了很多朋友,也學到了妖皇伽嬰的,無相訣!
王五愣了半秒,懵圈了。
這……這……
這怎麼有點兒妖皇伽嬰的味道在裏面?
還有喬晚這身手?
對上這十多個人,喬晚面色沉着,身上還帶着一身酒氣,來一個打一個,一股子悍狠和卓絕的灑脫。
一時間,其他巡夜弟子看着這紛紛揚揚的夜雪,也忍不住傻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喬晚嗎?
在這驚鴻一瞥間,喬晚就已經順着浮空的吊橋,翻了出去。
「妖皇伽嬰?」某個天真的暗部師妹,悄悄地問。
王五默默一個胳膊肘捅了過去。
「你缺不缺心眼兒啊!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雖說之前山下有傳言,說喬晚和妖皇伽嬰私交甚密,但事實上這傳聞,根本就沒多少人相信。
妖皇伽嬰那是什麼人,那是個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能接觸的嗎?
「再說了,妖皇伽嬰這什麼人啊,這傳言你也信?」
那可不得信啊。
遙遙地站在某處山峰上,足以將下面的動靜盡收眼底。
山峰上,青年偽裝成貓耳的狗耳朵動了動,笑容十分親和。
這還是他家老闆第一次主動邀請對方來妖族上班呢,這可是陛下點名道姓的好員工。
「陛下,我們要下去嗎?」修犬撓撓後腦勺。
他挺想去幫喬姑娘的,但總感覺他們這一下去,就有點兒不好收場了。
「不用。」伽嬰平靜地垂手站着:「她做的到。」
「這是我看上的部屬。」
「更何況,有外人。」
有外人?修犬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外人?
十多個巡夜弟子,愣沒攔住喬晚一個人。
陸辟寒緩緩垂下了眼,沒出手的意思。
這氣氛,看得王五略有點兒忐忑。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就在這當口,一頂裝飾華貴的轎子突然駛入了人群,打破了這僵局。
金白色的車幔,輪轂上包了金飾,鋪着點兒白色的狐裘,鈴音泠泠作響。車旁還跟着三五個貌美的侍女。
突然,伸出了一隻肌膚如雪的手指,這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美玉,手腕上垂着一粒琥珀色的美玉。
「真人,這就是……喬道友?」
含笑的嗓音,十分優雅沉着。
在場巡夜弟子紛紛一驚,都認出來了,這馬車上繡着的是蕭家的家徽。
而這架勢,這上面坐着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轎簾掀開了條縫,隱約漏出了點兒坐在轎子裏的貴人的身影。
烏髮金環,抬眼間,笑意溫潤,眉眼細長,唇角笑意盈盈的,眼裏仿佛盛滿了一汪琥珀色的輕光。
「難為真人為了我這晚輩特地多跑了一趟。」
轎旁的侍女纖纖玉手上捧着盞素紗絹燈,絹面映照着飛雪落下。
青年嗓音帶了點兒慵懶的驚奇:「這就是……對我這嬌嬌軟軟的未婚妻,下手的喬道友?」
但這話裏面卻聽不出來多餘的憤怒和對未婚妻的憐愛。
周衍的臉色終於又有了點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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