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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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鶴枝感覺腰被人勒的有些緊,他眼中含着笑埋在了方俞肩頭上,側臉貼着人溫熱的脖頸,不知怎的分明很欣喜,眼睛卻有點發熱。
見方俞看到他如此高興,他心中也十分受動,不枉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趕着來,原本是想在這頭整頓一番後去考場外頭接人的,沒想到卻晚了一些,鬧得兩個風塵僕僕的人抱在一起。
「方方兄,你這?」
喬鶴枝聞聲恍然發覺身旁竟還有人,臉上一紅,輕拍了一下像個哈巴狗一樣扒在身上的方俞「快放開。」
「怎麼了,可是嫌我在考場裏待了幾日,一身都是汗味。」
「沒有。」喬鶴枝溫柔否認,又見人遲遲不鬆手,便在方俞的腰上掐了一把,耍無奈的人嘖了一聲「同窗看着呢。」
方俞無奈放開手,笑着揉了揉被擰的腰,隨後把作怪的爪子扣在手心,這才對身旁的盛甲道「盛兄,忘了介紹,這是我夫郎喬鶴枝。」
盛甲眉毛一揚,旋即趕緊同喬鶴枝做了個禮。
「不想方兄竟已經成親了。」盛甲頗有些驚訝,先前兩人從未談到家室上,再者方俞看着又年少,他還以為人尚未娶親。
方俞人才出眾,相貌端方,一路上看來家世也不錯,像這般男子若是野心於功名,許多是成親相對於晚的,很大可能是會在考取功名後尋官家子女成婚,屆時得岳家提攜,仕途也好,官場也罷,都要比一人走的穩當。
不過見方俞的夫郎貌如姣月,誰又還能潛心拿婚事謀劃,平白在這裏見了對有情人黏糊,他忍不住戲謔道「怪不得方兄出了考場心事重重,一問說念着家事,原來竟是掛念着夫郎。」
喬鶴枝聞言臉上一抹薄紅,微微偏頭看了方俞一眼,抿着唇眸中藏起了笑意。
方俞倒是實誠「我們是少年夫妻,且又成婚不久,初次分離這麼些時日,心中掛念也是應當的。」
盛甲拱了拱手「瞧來今日的酒是喝不成了。我也識趣一回,整頓一番方兄便帶夫郎逛逛,我便去尋了同窗吃點茶。」
瞧着盛甲先溜之大吉,喬鶴枝才嗔道「口無遮攔,竟什麼也能同外說。」
「我這人最老實不過,有什麼便就說什麼。」方俞仔細看了看身前的人,夢裏的人走到現實里來,他心中止不住的滿意和歡喜「我瞧着你似是清減了一點,可是因為太掛念夫君未好好用飯?」
「我才沒有掛念你。」
方俞吸了口氣,將嘆不嘆「這話似乎不假,這麼大半個月連封信都沒瞧見,確也是不掛念我的。」
喬鶴枝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笑了一聲,拽着人的手往宅院裏去「我一身塵土也不快些帶我進去洗漱一番,偏上要在外頭吹風。如今來了府城,見了這外頭的富庶繁華,你可是一點也不疼我了。」
方俞搖頭笑了一聲,信步上前去一把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喬鶴枝瞪大了眼睛看着方俞,做賊似的四下瞅了幾眼,壓着聲音道「你幹嘛!這又不是在家裏。」
「我疼你這般遠過來,定然是手腳酸痛,不忍你再多行一步。」
兩人回屋便取了熱水來洗漱,原本來時只有車夫一名下人,但今下喬鶴枝過來又帶了兩名隨從,人上倒是支的開了。
方俞來時覺着這宅院實在冷清,屋子也冷清,哪哪兒都冷清,時下小喬來了,明明不大一團,卻是讓整個院子都熱鬧有生氣了起來。
才洗漱好,車夫便把買好的酒菜送了回來,方俞布上了菜,一碟子片薄的酥皮烤鴨,一碟子下酒滷牛舌,鱸魚湯,另還有幾個熱菜和一些湯點,取出布了一桌子。
喬鶴枝忙着趕路,在路上也未做多少歇息,方俞也是在號房裏頭啃乾糧,如今看着一桌子好菜,兩人皆是胃口大開,不單吃了不少菜,還飲起了酒來。
府城的菊花秋頗負盛名,方俞在桌子上同他的老丈人打酒官司的時候便聽他說了幾回,來了府城便想要品鑑一番,但奈何心中有考試的大事兒,便沒有那般放縱前去吃酒,今下考試結束,小喬又來了,正好用作接風洗塵。
他給人添了一整杯,原是想着喝不盡他再替他喝了便是,倒是沒想到小喬一飲即盡,見着他的被子空了反倒是又給他添好,順道又替自己斟滿。
「我竟不知你還有這酒量,在家裏時怎不見得你飲酒?」
「母親說小哥兒別在外頭飲酒,當心吃酒誤事,男子吃醉了躺在街邊也能過一夜,小哥兒喝醉了是要吃虧的。她見我飲酒便要訓斥我,縱使是我沿襲了爹爹的酒量,也是不常喝的,你自然不知道。」
方俞笑容漸盛,夾了一塊肥而不膩的烤鴨到喬鶴枝嘴邊「你究竟是會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日子長了總歸都會知道的。」
方俞點頭,又撐着臉看喝了幾杯也面色不改的小哥兒,幽幽道「可你這般千杯不醉,豈不是我也占不了半分便宜了?」
喬鶴枝聞言一頓,慢慢移開嘴邊的酒杯,他微微上挑起眉眼,小心問道「那、那我裝醉?」
「你這樣讓我多沒面子。」方俞笑道「縱然是沒喝醉,我也一樣能佔便宜。」
喬鶴枝瞪了他一眼,方俞欣然受了這一記目光,又夾了些菜到喬鶴枝碗裏。
「我已經吃飽了,不夾菜了。」
方俞收回筷子「吃飽了便好,那還累不累?」
喬鶴枝以為方俞要帶他出去逛逛府城的街市,想着到出榜還有好些日子,倒是也不急着今日就去逛,且外頭天也暗了下來,風吹的人涼絲絲的,似是要下雨「今日便不出門了罷,明日午時或者是夜裏再做東請盛秀才出門吃酒如何?」
「鶴枝安排的十分妥當,可我也未曾打算今日還要出門去。」
他站起身去關了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窗子,拉着喬鶴枝去了休憩的臥房。
「這麼早便要休息?天還未黑盡呢。」
「這頭沒有賬本看,也沒有稿子則選,考試也結束了,除了休息也沒別的事可做。」方俞解了外衣掛在衣架上「府城不比雲城熱,這要下起秋雨來,恐怕還會冷,早點安歇了吧。」
話音剛落,方俞回過神來,見着喬鶴枝竟然已經脫了外衣鞋襪躥到了床上去,他笑道「嘴上說着安歇的早,倒是比我還着急。」
「我且是來檢查一二,看看是否有他人睡過。」
「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我這屋子除了你再沒旁人來過了。」
方俞躺上了床,拍了拍臂彎,讓撅在床頭的人睡過來,號房的床又窄又短,他夜裏腿都不好伸展直當,如今可算是可以舒舒坦坦的敞開睡了。
「鶴枝,我覺得此次鄉試尚且不錯,應當是能入圍。」
喬鶴枝來了一直沒敢問成績的事情,進城的路上他便遇見了不少書生,皆是在訴苦此次的考題難,今下聽到方俞這般說,心中不免歡愉「當真?」
方俞看着坐起身兩眼亮晶晶的人,見他把心思全然是放在成績上了,一點沒有會到自己話中的意思,無奈又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臉「嗯。」
喬鶴枝撐着臉沒動,他從方俞的眼中看出了些不同尋常的神色來,到底是從書房順來的幾本小書沒白看,估摸出些意思來了「你,是不是想」
方俞聞言伸手將人放倒「可以嗎?」
看着喬鶴枝無辜的白皙面孔,他又道「若是你不願意在這裏,想要回家的話,我」
他咬了咬牙道「也沒關係,可以回去再說。」
喬鶴枝不好意思直視方俞的眼睛,也未直接回答人的話,磕巴道「可、可現在還是白天。叫人知道了,多、多不好啊。」
「下雨了。」方俞溫聲道「你聽房頂上有雨點的聲音。」
喬鶴枝半晌沒答話,扯着人的衣角,輕輕點了點頭。
秋雨不似夏雨急躁,聲勢浩大說來便來,橫衝直撞野蠻粗暴,往往是傷了莊稼去的又快,討不到半句好名聲留下不堪的印象,下回雨來前總是讓人防備着;秋雨又不似春雨青澀,帶着懵懂無知的潑灑大地,帶着些許冬日的冷肅,雖是喚醒了萬物,卻也是能凍的萬物發抖,不得意趣,全然是迎合着努力生長了。
秋雨纏綿柔和,徐徐而來,不急不躁
暮色沉沉,很快屋檐下的水便拉直了,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絲雨在灶下燒着火,臥房裏的燈遲遲沒亮起來
她得等着燭火亮了趕緊送熱水過去,可惜今日兩人歇息的早,燈沒點過便沒得吹,可是苦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這般也評判不出是什麼時辰開始的,算不了時辰也不好掐點送熱水,只得一直在灶里燃着火怕水涼了,時不時的還得在外頭瞧上一眼,留心着點了燈沒有。
常言道小別勝新婚,她今兒個也算是領會了其中的意味。
這些日子公子在家裏受了不少腌臢氣,今下來了府城同主君好好溫存一番,倒是也解了在宅中的不順,指不准兩人恩好,主君就不納妾了,家裏還能添個小主子。
她想到此處便笑了起來,灶里的火也十分應景的燃的更加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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