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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番外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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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哥哥,你嘴巴好大啊。跟金鱗池邊又胖又大的花錦鯉一樣,灑魚食就浮出水面張着嘴巴。」

    青鹽坐在小凳子上,小短腿兒懸在凳沿邊,看着一手抱着碗,一手拿着大勺子盛着米飯大口大口往自己嘴巴里塞,嘴巴鼓起來實在是太像胖錦鯉了。

    蕭衍停下往嘴裏不斷送米飯的勺子,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方青鹽大張着嘴巴,嗷嗷咬着空氣學他的樣子,奶聲奶氣道:「我爹爹說嘴巴大才好餵飯,一大勺子塞到嘴裏一點都不漏,很快就能吃飽。但是青鹽你的嘴巴好小,肯定要吃很久的飯才能吃飽。」

    方青鹽吐吐舌頭,擼起自己的衣袖,展示出白花花的胳膊:「可是你吃那麼多還是不長身體,你看看我,又白又胖。」

    「哼,你這樣我可就再不過來你家裏吃飯陪你玩兒了。」

    「不過來就不過來,我去找書韞妹妹玩兒。」

    「好青鹽,別。我還是過來,跟你一起去找書韞妹妹。」

    方青鹽從凳子上滑下去,站在地上:「那我們現在就去吧,但是要告訴爹爹,家裏走到書韞妹妹那邊要走很久的。」

    蕭衍聽說現在就能玩兒,連忙放下了勺子也學着青鹽的樣子,也沒喊丫鬟女婢抱自己下去,小短腿兒一蹬,結果把凳子蹬倒了,一屁墩兒摔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青鹽趕忙扯着步子要過去牽蕭衍,沒想到看着不如他胖胖的蕭衍身子可結實,他拉着蕭衍胖乎乎的手,卻是怎麼都把人拉不起來,還把蕭衍在地上旋兒了一圈。

    蕭衍被青鹽扯的嗷嗷直叫。

    紀謹提着一網兜的虎頭虎腦的小金魚到方府時,便見着兩個滾在一團的小傢伙,他連忙把金魚放下將蕭衍抱了起來:「衍兒你沒事吧?」

    蕭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逃離了青鹽的魔爪,一抬頭又對上紀謹那一張冰霜臉,頓時就哭的更凶了。

    奴婢嬤嬤聽到殺豬般的哭嚎聞聲,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來,看着被抱着的蕭小少爺,鬆了口氣,見慣不怪——大皇子又來嚇哭小孩兒了。

    嬤嬤小心翼翼上前道:「大皇子,奴婢來吧。」

    紀謹知道自己的孩子緣一向是差強人意,但今天這真的和他關係不太大,然而把蕭衍折騰的嗷嗷直叫的罪魁禍首現在卻躲在嬤嬤身後,偏着腦袋露出一雙大眼睛在偷偷的看他。

    他冷聲對下人道:「看好孩子。」

    「是,是。」方府沒有池塘,孩子素日又很乖巧,嬤嬤一個背身去取東西,沒曾想孩子就哭了。

    紀謹看了一眼抓來的小金魚,又看了看抓着嬤嬤衣擺躲着的方青鹽:「要嗎?」

    青鹽見着面癱跟自己說話了,趕緊收回自己偏着的腦袋,把自己整個兒藏在嬤嬤身後。紀謹手一頓,把裝小金魚的盒子放在了石桌上,未再多說什麼,闊步進去同方俞和喬鶴枝問安去了。

    「好了,小公子,大皇子已經走遠了,出來吧。」

    青鹽趕忙跑到石桌前,爬上石墩兒,跪在上頭埋着腦袋看了看盒子裏的東西,見着是幾隻金魚,一條渾身都是紅的,一條又渾身都是白的,還有兩條花白相間的,但無一不是肚子圓滾滾。

    不單如此,盒子裏還有幾隻黑色搖着小尾巴的黑蝌蚪,快活的在盒子裏游來游去,尾巴就像是風中的綵帶一樣,但是又比綵帶厲害,能撥動水讓小蝌蚪往前游。

    他特別喜歡這個可愛的小東西,想拿手指捏捏,可是他們太狡猾了,根本就抓不到。

    「嬤嬤,嬤嬤。看好我的小金魚。」

    青鹽把盒子交給嬤嬤保管以後,扯着小步子穿過花園裏的桃花樹,往書房跑去了。

    「爹爹。」

    他扒在書房門口,看了一眼正在房裏題字的老父親,喚了一聲後抬着小胖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翻過門檻進屋了。

    方俞放下筆,矮身把小哥兒抱了起來:「你小爹給你餵石頭了?怎麼又感覺重了些。」

    「哼!」

    看着生氣撅起嘴的糰子,方俞笑着親了一口:「不是和衍兒在花亭里吃飯嗎,怎麼就丟下衍兒跑書房來了?玩兒躲貓貓?」

    「才沒有。」青鹽抱着他爹的脖子:「青鹽看爹爹寫字。」

    「嗯?你看爹爹寫字?爹爹教你讀書寫字的時候怎麼打瞌睡躲懶呢?」

    話音剛落,方俞便聽見雪竹通傳:「主君,大皇子過來了。」

    「快請進來。」

    紀謹在園子先碰見喬鶴枝便請安說了幾句,這才過來,進屋便見着方才躲着他的小胖團兒竟然來書房讓他爹抱了。

    「老師。」

    方俞在內閣做事,還得在尚書房做教授工作,先時教過紀謹畫畫,楚靜非乾脆就讓紀謹拜他做了老師。

    「大皇子過來了。」方俞垂眸對青鹽道:「叫人啊。」

    青鹽偷偷看了一眼紀謹,知道他會來書房,但是看到個兒高的大冰山,他還是把腦袋藏到了他爹的脖子上,屁股背對着紀謹。

    「不能沒有禮數哦,青鹽,爹爹平日怎麼教你的。」

    方俞在糰子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青鹽才又把腦袋抬起來,偏頭看着紀謹,小聲喚了一句:「謹哥哥。」

    紀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傢伙叫自己,自從在滿月宴上把他嚇哭了以後,他來府上,小傢伙都要哭,後來長大了三歲了,見到他倒是沒有再被嚇哭,但也總是藏着躲着。

    明也知道方青鹽害怕他,自己沒有孩子緣,但這小糰子實在是長得可愛,圓乎乎的,總讓人有一種想要抱起來揉一通的想法。不過他從未如此,只怕到時候把小孩兒嚇的哭三天,那他老師應當也不會再讓他登方府的門了。

    縱使內心波濤洶湧,有萬千情緒,但是大皇子卻不露聲色,只有一句淡淡的:「嗯。」

    「青鹽,你去找小爹爹好不好,爹爹要跟謹哥哥談正事。」

    方青鹽點了點腦袋,隨後趴在他爹的耳朵跟前很小聲道:「那謹哥哥要留下吃晚飯嗎?」

    方俞笑了一聲,捏了捏兒子的臉蛋兒:「我一會兒跟你問問好不好?」

    青鹽沒說話,從方俞的懷裏溜了下去,突突突就跑出去了。

    「青鹽說讓你晚上留下飯吃了再回去,我讓師母下廚做幾個好菜。」

    紀謹不可置信,眸色微動,連忙朝已經跑到了廊子盡頭的胖墩兒看去,他微垂下頭,嘴角扯起了個微不可查的弧度,這小糰子還是挺好收買的。

    「對了,大皇子過來所為何事?」

    紀謹收回神:「去年朝中整頓,科考延了一年,父皇的意思是今年想辦的隆重些,廣開言路,提拔人才,還要老師主理費心一二。」

    方俞叫紀謹坐下:「雖陛下登基了一載有餘,但是昔年朝中各方勢力也還在抗衡,今年是陛下登基頭一年科舉,自是應當重視辦的好一些,多招攬人才也好受朝廷培養,效忠於陛下。」

    就是知道此次科舉的重要性,紀謹才來求方俞的幫助,皇帝把這件事交給他來辦,雖說自己是皇帝唯一一個能理事的兒子,但是兒時自己就喜歡舞刀弄槍,兵法打仗,雖說課業也不曾落下,事情還是能辦,但事關重大,朝廷算不得穩固,為此出不得任何簍子。

    「自父皇登基以來,老師勞心勞力,為父皇朝廷奔波忙碌,學生又前來叨擾加重老師的政務,實在心有愧疚。」

    方俞端起茶盞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你父皇啊,他這人是再精明不過的。當初力排眾議將我推到首輔的位置,可謂是違背了禮法,朝中人看你父皇的冷臉,面上不敢多加置喙,實則沒少非議。我承了你父皇的情,得報效你父皇對我的隆恩厚待,也得多奔忙堵住悠悠眾口。」

    「多為朝廷費一些心也是應當的,否則你父皇張口便是,愛卿,你我行至此處多番不易,凡事還要多加擔待。」

    紀謹乾咳了一聲,他沒少在勤政殿見二位你譏我諷相互抬槓。現今朝中不知父皇和老師相識之早的人,還在散播流言稱首輔身居高位忘乎所以,已經開始飄了,又說皇帝和首輔其實早已不和,若非是知曉兩人的秉性,恐真容易信了傳言去。

    「老師為父皇朝廷鞍前馬後,若是未有老師昔年在朝廷悉心鋪路,又潛心研製軍器送往西北,父皇如何能夠此番平穩順遂得登大寶。父皇時常也將學生叫到跟前,訴說往事,父皇深記老師的功績,權勢地位是老師應得的,所謂朝廷非議,也是昔時黨派眼紅罷了。」

    方俞放下茶盞子看着紀謹,這小子寡言少語又冷冰冰的,卻是很會當和事佬:「好了,你父皇的心意我如何能不知曉,我與他自相識起便是如此,早吵慣了,你不必多言,我心裏都有數。」


    「你儘管將科舉一事吩咐於禮部去辦就是,各章各程都有舊例,到時候考題擬定的差不多了,我再過上幾眼看是否妥帖,素日多盯着些便可。」

    「是。」

    夜裏方俞留了紀謹吃飯,原本是把蕭衍也留着吃晚飯的,小傢伙下午哭了以後就吵着要跟他小爹回家去,害得尤鐮都沒得這頭的晚飯吃。

    方俞和紀謹議事結束後,喬鶴枝還在做最後一道酸菜魚。去年秋的時候喬鶴枝在集市上買了不少筍子醃泡了一罈子,這陣兒取出來正好,不酸不咸又清脆,煮魚最合適不過了,若要再多泡些時候就該變軟過酸。

    「魚魚,魚魚放在鍋里。」

    青鹽墊着個小矮凳,扒在灶台邊上看着喬鶴枝有條不紊的操弄着一大盒子的調料,嗅着翻滾湯汁中的酸筍魚香味,小臉兒被蒸氣熏的紅紅的。

    「小心摔着了。」

    方俞從書房過來,伸手把小糰子抱了起來,立在一頭看着喬鶴枝做菜,老爹抱着一下子就變高了,視野也開闊,他雀躍的擺動着腳丫子。

    「還有一會兒就好,你先抱青鹽去飯廳吧,我讓下人布菜。」

    「他要在這兒看你做飯呢。」

    青鹽貼在方俞的胸前,扭身看見也朝這頭走來的紀謹,搖了搖他爹的胳膊:「要下去。」

    「嗯?」方俞有些詫異這孩子怎麼不要自己抱着了,素日不是最喜歡抱着看他小爹做菜的嗎。

    青鹽腳丫子沾地就朝紀謹跑去了,他跑到紀謹跟前,伸手試探的摸了一下紀謹垂在身側的手。

    紀謹身形修長,個兒長的很高,手指也跟身形一樣好看。不過青鹽分辨不得手好不好看,只是覺得紀謹的手指有些硬,不像他爹的手一樣軟和,而且還涼冰冰的。

    見着小糰子摸他的手,仰着下巴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紀謹有點不知所措,畢竟是已經習慣了小孩子躲着他的。他求助性的看了一眼遠處的老師和師母,僵在原地。

    「大皇子帶他去玩兒會兒吧,很快就能吃飯了。」

    聽見爹爹已經允許自己和紀謹玩兒了,青鹽便握着紀謹的食指往廚房外頭的花園去。

    青鹽個兒矮,春來花園裏的百花都已經綻放,滿樹滿枝的繁華,進了花園便是一股春色花香,他躥在花叢小道上,走的暢快,卻是苦了身形高量的紀謹,一會兒得埋頭,一會兒得矮身,花枝折斷不得,師母是愛花之人,折斷了花枝他傷心老師就得傷心。

    小糰子第一次跟他親近,他也不能叫小糰子放開不走這條路。整穿過了半個花園,總算是從小路里躥了出來上了別有意趣的鵝暖石路,紀謹頭髮都被花枝給撓亂了,肩頭落了好些桃李花瓣,所幸路的盡頭是個亭子。

    未有什麼別的東西,不過中間擺了幾個大水缸,比小糰子要高一個頭。

    顯然是小糰子已經在這邊待過了,水缸前還放着他的專屬墊腳小凳子。

    「哥哥看這裏。」

    青鹽拉着紀謹的手借力爬上了小凳子,趴在水缸前讓紀謹觀賞。

    水缸里有幾株睡蓮,這個時節並未有開花,只嫩綠的圓葉子鋪在水面上,缸中卻有幾條小金魚靈動的在搖着尾巴,和黑黝黝的小蝌蚪一起在水中遊動。

    正是他帶來送給小糰子玩兒的。

    其實這兩年他沒少送東西給小糰子,滿月的時候送過金鎖,百天送過珠玉,生辰送過夜明珠珊瑚,總之都是些價值不菲的名貴之物,但青鹽是大學士首輔的愛子,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迎來送往給的東西實在太多,便是小糰子被帶着出門參宴,那身上佩戴之物一日日不重樣,也堪堪只見自己送的東西出現過兩回。

    倒是沒想到珠圍翠繞的小公子會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也還是來時他見着路邊有小販在叫賣,一旁圍了一圈小孩子在觀看,他覺得興許小孩子會喜歡,又記得喬鶴枝曾幾回帶青鹽到金鱗池邊去投餵錦鯉,這才給他端了一盒來。

    輕輕放在他手心的小胖手像是烤地瓜,不單暖呼呼的,還很柔軟,握過太多冷兵器磨出一手老繭的他靜默着吸了口氣,小孩子的手真好牽。

    「哥哥下次再給你帶好玩兒的來。」

    青鹽高興的點頭:「嗯!」

    禮部草擬了今年會試的考題,遞送到內閣給大學士過目,為了能夠多提拔一些人才上來培養供楚靜非使用,今年會試的錄取線會往下降一些,考題也不能弄的過於刁鑽。

    為了公平起見,方俞召集了內閣中的幾位大學士共同選題定題,送上來的策論題目不少,按照方俞的喜好,他選了水患治理,西北戰事,以及他最關心的民生耕種,幾位學士覺得都是可考之題便定了下來。

    今年科考極受重視,連盛甲都被下派充做學政前往各地去巡視監考去了,畢竟底層的考試好壞,是能直接影響會試人才的。

    眼瞧着離八月的會試還早,方俞上奏了皇帝,希望也鼓勵大興武舉,文武相濟,如此也才能得穩定發展。當今朝廷還在不斷研究製造火器,還得要人才前來使用才是。

    這些年武官不如文官的上升途徑多,人才大抵也是從世代武官世家中推舉所出,雖是有點基礎在身上,但因是受蔭封,大抵是秉性品德不佳,這點倒是不必方俞多說,楚靜非在軍營中待過,自是知道這些武將的臭脾氣。

    如果開通復興了武舉,屆時有平民才幹之人進入朝廷,一則是更好控制,二則也能和朝中武官形成競爭,如此讓武官子弟有些危機意識磨練本性能力。楚靜非雷厲風行,很快下旨昭告天下文武舉並濟,一時間天下手腳強勁之人都喜不自勝,紛紛響應朝廷。

    楚靜非本着是方俞提出來的主意,又想把事情丟給方俞去做,但是想着方俞要操持文舉一事,又得修路監工火器製作,以及邊境貿易之事,還是有些分身乏術。興武舉到底是動了武官的利益,怕諸多武官對方俞不滿,於是他權量再三,決定還是武舉的事情武官來辦,也好磨磨大老粗們的性子。

    於是武舉一事就交給了軍中威望不小的蕭從繁攜兵部前去擬定武舉章程,考題一系等,做好以後呈上定奪。

    原還對方俞罵罵咧咧的武官一時間被蕭從繁和兵部尚書侍郎召集,紛紛讓出謀劃策擬定考題,諸武官叫苦不迭,打仗殺敵還行,讓做這文官的事情實在是折磨人。

    昔時人才提拔採用的方式都是簡單粗暴的軍中提任,戰場殺敵英勇者,救駕用功者云云,雖然方式花樣單一,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很直觀能看出武將的才幹,可惜這一套於今確也不多合適了,西北一戰後,邊部知道中原武器精良,又得了西北原地養馬,天降助力,邊部之民都儘可能的蜷縮往遠了躲,如何還敢冒犯中原。

    沒有戰事,就難以用先時的辦法提取人才,細下想來方俞的主意倒也是不錯的。

    幾經折騰輾轉,眼看着皇帝給的期限要臨到頭了,策劃還寫得一團亂,武官還是只得放下成見厚着臉皮去內閣請了方大學士指點一二,如何把策劃給寫好呈上。

    方俞忙了大半年,到頭來本該關照主理的科舉一事反倒是沒能跟上進度,盡數去忙別的事宜了。不過好在是紀謹盯着,事情倒是進行的很穩當。

    八月方俞去南方巡檢官道回來,一身風塵,會試都已經結束。在宅子裏屁股還未坐熱,楚靜非便將他召進了宮。

    「官道修建到了京西府,此次巡檢也確實遇到了不少問題,偷工減料修路,官道驛站肆意漲價......違事的一應地方官員都已經做出了處罰。」方俞稟報了此次巡路的事宜,又道:「對了,回來時地方上進獻了許多水果。龍眼、葡萄、荔枝今年都產的極好,回來走官道快,水果都還好好的,有幾車,陛下可以闔宮分上一分。」

    楚靜非應了一聲:「荔枝你給太上皇送去吧,父皇素來喜歡,雖說官道修建以後荔枝送往京城的也多了,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陛下思慮周全。」

    言罷,楚靜非又道:「你且來看看,此次會試的考卷,朕看了這幾篇文章都不錯。」

    方俞放下茶,翻看了一眼楚靜非遞上來的答卷,一目十行,眉目舒展開來:「陛下眼光歷來是好的,果真都好。」

    他一連看了幾份,點點頭,此次有意思。

    「文章好壞朕有評判,這三篇文章不單寫的好,且還是地方上來的考生。」

    方俞失笑,沒皮沒臉道:「陛下因微臣是地方上來的兩榜進士,為此對地方上的學生是別有好感嗎?不過陛下要拿微臣做參照的話,那錄取人才的門檻可有些過高了。」

    楚靜非一把抽回方俞手裏的答卷:「大學士自信是好事,不過朕卻是覺得朝廷中耽於兒女情長的孩子奴學士一個便足矣,多幾個朝廷實在是養不起。」

    「陛下說的是哪裏話,這一年國庫日漸充盈,怎會連一個朝廷官員的俸祿都發不起的。」

    兩人唇槍舌戰互懟了一陣,方俞前去巡檢道路去了兩個月,楚靜非覺得耳根子都安靜了許多,若是方俞要是在地方上待個一年半載的,那他懟人的功力都要下降不少了。

    「罷了,別貧嘴了。朕叫你來不是要同你說鬧的,這三篇文章你也瞧過了,但有了個難處,皆是從一個地方來的考生,若是定個一二三,恐怕會惹文官非議。」

    方俞雖想說看文采本事辦,何必拘泥於別人說什麼,但是這些年在朝廷,他也不得不多方考慮,朝中官員別的沒得,那張嘴是歷來惹人心煩的,不過:「哪個地方如此地傑人靈,竟然連產了這麼些人才。」

    楚靜非斜挑起眸子看了方俞一眼:「方大學士會不知?」

    方俞瞳孔睜大:「微臣一路馬不停蹄從南方回來也是未曾趕上會試,如何會知?」

    「雲城。」

    再次聽到這兩個字方俞連忙將試卷重新拿起來掃了幾眼,隨後替楚靜非拆開了邊封,閱見了考生名字信息後,他頗覺燙手的趕緊把卷子放回到楚靜非跟前:「此事還是陛下定奪罷,微臣着實不便參與,且想回府休沐幾日。」

    楚靜非:「愛卿是想撂擔子?」

    「微臣於雲城時在瀚德書院做過兩年夫子,不巧,這幾個都是以前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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