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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14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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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方俞騎着馬出城去工坊,一路上也未遇見個同僚,晨風繞繞,他渾身跟掉了層皮一般。

    方俞夾着馬腹齜牙咧嘴,這小喬是背着他練功去了不成,手勁兒變得那麼大。

    不過雖是被搓洗鍋碟一般洗了個澡,但也總不能白叫人欺負了,自是把罪魁禍首拉進了浴桶折騰到水涼了才放回去。

    他打了個哈欠,事實便是他更倒霉,喬鶴枝不必早起上朝,而他得風雨無阻的出門。

    「方大人到了!」

    才到工坊,也不知是哪個小吏吆喝了一聲,當即工部的官員便探頭迎了出來。

    「你們都這麼早?」

    方俞翻身下馬,元瑞閆連忙去扶他:「水泥幹了,大人快瞧瞧可合格。」

    敢情是都着急來看水泥了,方俞也快着步子到昨兒的場地上去,平整的三米來長的水泥地果然已經幹了,不過尚未完全呈現幹了翻白的顏色來,且還有些水潤的黑。

    方俞蹲在水泥路旁邊用小棍子戳了戳地:「得晾曬十二個時辰才能行,目前不過七八個時辰,不過時下天氣高,這才成型的快些。大伙兒也不必心急,且等到午時吧,屆時便成了。」

    官員這便放心了,左右談論了幾句,舉頭見方俞似乎有點虛,以為是昨夜過於憂心未曾休眠好,暗暗稱道小方大人果真是為着工部的事情勞心勞力,感動的諸人不行,連忙要引着方俞進工坊的休息室去歇腳。

    「張二,你可真是會奉承,好一條狗腿子。大人什麼山珍未曾品嘗過,瞧的上你這一簍子的破楊梅,自行拿回去酸掉牙吧。」

    一鞭子揮過去,黝黑一張臉背稍有些駝的老漢身上,便是隔着衣衫,但夏時的衣裳能有多嚴實,老漢登時便被一鞭子揚翻在地,懷裏捧着的一籃子水果也撒滾了好些出去。

    「還不滾回去做活兒!」

    接着一鞭子便又要甩下去,元瑞閆見着方俞在休息室門口止住了步子,循着聲音望向了遠處的石場,眉頭緊鎖,元瑞閆連忙同身側跟着的士兵使了個眼色。

    「什麼事兒,作何在此鞭打徭役驚擾大人,該當何罪!」

    甩着鞭子的中年男子腆着個肚子,見着徐步而來的工部官員,連忙斂起了身上的戾氣,討好的同為首的方俞道:「這些個徭役不認真做活兒盡想着偷懶,瞧這上午太陽還未出來何其涼爽,時下不加緊着做活兒,若是等到了午時太陽毒辣的時候再幹活兒豈不是更容易中暑嗎。」

    方俞聽其說的倒頭頭是道,只不過滿臉橫肉,巴結諂媚的笑,便是個典型的媚上欺下的主兒。

    他低頭看向地上爬起已經誠惶誠恐跪下的老漢,問道:「你且說是何事?」

    老漢顫顫巍巍,微微斜眼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別着鞭子的男子。

    「方大人問你什麼便答什麼,你瞧這小差作何。有什麼便說,自有大人主持公道。」

    那老漢聞言這才將籃子往前拿了些:「草民昨日見諸位大人前來場子巡檢很是受熱,村子裏的楊梅熟了,想着大人今日還要過來巡檢,便採摘了些村中栽種的楊梅前來,想着獻上也可同諸位大人解解乏。」

    幾個官員見着淳樸憨厚的老農,這般想要送點果子給他們解渴卻遭此待遇,也是心有不忍。

    「大人,這些個徭役最是會巴結諂媚,楊梅酸的掉牙,小的這才不讓送的。」小差連忙辯解。

    方俞未聽小差言語,拾起老漢送的楊梅,同幾位官員道:「整好喝一盞茶水吃點果子。」

    梅子紅艷渾圓,徭役帶來時還小心用桑葉墊着籃子,只怕成熟的梅子蹭在籃子上壞了皮相。

    方俞當即吃了一顆,甜中帶着絲絲酸味,汁水豐足,倒是吃的解渴,他分給其餘官員道:「若是丟進冰窖里凍成冰鎮楊梅,亦或者是放了糖熬煮成汁水都好吃。」

    「着實不錯,今年的梅子味道好。方大人對吃食當真是頗有講究。」

    方俞又同那老漢詢問了梅子的情況,聽說村子裏還有梅子樹,盡數都在成熟了,便給小老百姓一點支持,要了兩籃子新鮮梅子,讓家裏人採摘了明兒送到府上去,再明日前來做事時多摘幾籃子到工坊來,午時炎熱也給大伙兒打牙祭解解乏。

    他掏了一吊錢給徭役。

    老漢跪在地上連連致謝。

    幾位大人見方俞此番慷慨解囊,又覺梅子味道尚可,一時間憐憫之心大起,便效仿同徭役買了些送往自家宅子去。

    「所正大人,這名以權謀私肆意鞭打徭役的小差便交於你辦理了。」

    「是,方大人。」

    一行人這才折身回往休息室去,方俞早知徭役的日子不好過,像這般情景其實也是司空見慣,時常皆有差役鞭打苦工,這是不可能被根治止住的,但是只要他見着,能打壓一些算一些。原本徭役便是沒有什麼銀錢拿幫朝廷做事的,再給人這般待遇,誰還想認真做事。

    泡了一壺茶,幾個官員圍坐,聊說了一陣徭役之事,又說道朝廷之事上。

    「方大人可知滿倉縣?」

    官員們等着外頭水泥干,便閒侃起政事兒。

    「如何不知,便是臨靠京城邊的一個縣城嘛,那頭有座花果林,春時滿山遍野的花樹,開的齊整繁茂。」原本他也打算去遊玩一番的,但是那陣兒他忙碌,喬鶴枝同尤鐮去過,回來的時候還同他說道了許久,便是報社上也是登過的。

    元瑞閆笑道:「說起滿倉縣着實是花果林聞名遐邇。不過下官卻是聽說滿倉縣的賦稅被減免了兩成,鹽鐵價格下跌,縣裏的百姓都在購買。京城這頭的百姓都羨慕不已,只恨沒有生在滿倉縣那頭。」

    方俞聞言眉心一動:「此話當真?」

    所正也湊上前道:「元大人說的不假,下官有親戚在滿倉縣,也是這般說的。今下怕是正是大伙兒熱議的事情。」

    「當地的官員竟如此大膽,竟公然敢放低鹽鐵價格,減免賦稅,須知滿倉縣可不是什麼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方俞卻斂起眉毛,微微勾起了嘴角:「滿倉縣應當是巡撫大人在管轄吧。」

    「正是。」

    方俞道:「想來應當是陛下做的決策。」

    「這.......」

    方俞暗暗搖了搖頭,崇明帝終究還是把他說的話聽進了心坎兒里,但是又怕此番行事太過大膽冒險,如果一時間便發佈詔令推行下去,事情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於是皇帝便選擇用保守的方法,先行選用一個地方試着實行措施,若是成功再大肆推廣,若是失敗,也還好補救。

    想必詔令未曾對外直接宣佈出去,像是工部這般邊遠部門,又長期在外頭跑的,自然是不如上頭的那些部門風聲快。

    自己的提議被採納,他心中還是挺欣慰:「無需過問,先把工部手頭上的事情辦妥才是。」

    午間幾人在工坊簡單的吃了個飯,連午休都不曾,便徑直又前去瞧了鋪地的水泥。

    這朝可算是成了,水泥地翻起白,結實堅硬的如同石頭一般,方俞徒步踏了上去,平穩踏實的很。

    幾位官員也興致勃勃的從一小截的水泥路上走來走去:「果真是平坦穩固,同青磚路一般,又不曾有裂縫,好,好啊!」

    「大人,作何要做出這許多水泥曬乾作為對比?這有何不同?」

    「這水泥路做的是水泥混砂,若是水泥過多成本會變高,再者水泥過多溫差下容易裂縫。」方俞指着幾條配比不同的水泥路:「且看着,時下出現裂縫的便是配比不合適,這兩條完整的便是可行的。」

    方俞道:「可以把裂縫的鏟了,餘下完整的,到時候實施下去便用完整的水泥路的配比。」

    下午一封奏摺便遞到了皇帝跟前,若是換做地方上其實便可以自行實施了,但是這頭畢竟是京都,且要佔用暫時關停官道,還得皇帝批了才行,否則到時候有的是扯皮的地方。

    「這個方俞,才去工部幾日,這便又折騰出新花樣來了。」


    崇明帝也是擺明了的偏心,書案上堆起了山包來的奏章,偏生就眼尖的瞄見了工部郎中方俞的奏摺。

    如公公瞧見皇帝的聲音威嚴,卻是知其秉性,道:「方大人歷來是個有法子的,既是自請去了工部,想必早有所成算。」

    老皇帝微微往龍椅上一靠:「方俞那張嘴科舉出身,一貫最是會說的,奏摺上把那什麼水泥路說的天花亂墜,卻是不知究竟如何。先時鹽鐵降價,減免賦稅之事尚且還未有成效,這般又新想出些東西來折騰朕。」

    他說着又起身來將奏摺扔給一旁的如公公:「你瞧着,說他的水泥路若是能建造起來,平坦結實穩固,再不必受天氣時節影響,朕也不必憂愁每年的荔枝折在半路上了。好大的膽子,竟是都能打趣起朕來了,當真是以為沒有在朕的跟前斥責不了他了不成。」

    「說的是天花亂墜,朕倒是想去瞧瞧什麼材質修建道路有此奇效。」

    如公公聞言微微一驚:「陛下要出宮!」

    「且也不遠,便在城外的工坊,還沒有獵場一半的路程,去看一趟又如何。」老皇帝道:「便說是朕要巡檢工部,察看朝廷的工坊,採石。」

    皇帝的一個詔令下來,工部便着急忙碌的屁股起火來,聖旨來的突然,工部尚書左右侍郎一時間都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從何處部署迎接皇帝的巡檢,八百年不巡查一回,一來便來的這麼急躁,如何有時間準備。

    連夜就連方俞這等在外做事的都被叫回了工部開大會,製作迎接皇帝檢查的安排。

    諸人皆是一臉張皇之色,方俞不由得嘆了口氣,按照皇帝處理奏摺的速度,怎麼也的得明後日才能看到他的摺子,沒成想他老人家倒是比他還着急,疾風驟雨一般明日就要來工部巡檢,想去看水泥便去看水泥吧,偏偏要拉扯便別的幌子作為掩蓋。

    做皇帝真是有夠累的,不能讓人隨意猜測出心思想法,便是想做一件事還要東拉西扯,累的是手底下的臣子惴惴不安。

    開完會後,方俞叫住了自己部門的人,知會了一聲皇帝是要做什麼,讓大伙兒也好好表現一下,屆時皇帝也更容易批准一些,至於工部尚書安排的花樣活兒能省則省,切莫因小失大。

    次日天還不亮,方俞便就着要上早朝的時間去宮裏,在宮裏匆匆用了一個朝食,工部尚書便整了隊伍等着迎接皇帝。

    按照品階站位,方俞作為郎中,上頭便只有尚書和左右侍郎兩個人,其實是可以站在很前頭的。但是同品階的郎中有六人,分管工部的不同事宜,一個郎中領着手下的諸多官吏,兩個方隊並在一道站,如此一來郎中並不是都能跟在侍郎的後頭,後頭的方隊只得跟在前一個方隊最末官階的官員屁股後面。

    方俞來的早,小部門也整理的很快,早早的就接着左侍郎後頭站好了。

    「小方大人,你來工部晚,資歷尚淺,便往後站一些不會介懷吧?」

    方俞回眸見着水利屯田部的郎中姍姍來遲還要把他擠下去,心中自是不答應:「這頭已經齊整站好了,為着快些整好隊伍,大人站後一個也無妨吧。」

    「誒,小方大人作何這般說話,未免也太不敬前輩了一些。」

    「大人哪裏來的話,不知下官哪句話說的不對了。」

    「吵吵什麼呢,莫非是要陛下前來看看工部連位置都站不齊整!」工部尚書攏起眉宇:「方俞,你便領着隊伍站在後頭去吧。」

    「尚書大人,我們先來的,作何要去後頭!」元瑞閆氣憤不過當即便嚷了起來。

    「讓你站哪兒便站哪兒,元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便是連尚書大人的話都聽不進了不成!」

    眼見着要吵起來,這尚書又是明顯的偏向於水利部,方俞連忙拉攔住了元瑞閆:「諸位往後些站,陛下快過來了。」

    他同自己部門一個個氣鼓鼓的官員使眼色:我們的主場不在此處,不可因小失大。

    諸人這才憤然站到了後頭去,水利部的人得意洋洋的去接在了左侍郎後頭。

    皇帝過來只在工部晃蕩了一圈,要緊的還是出宮,趁着天早涼爽,又是浩浩蕩蕩一行人往宮外去。陣仗雖不比秋獵,但也是御林軍侍衛諸多,想低調都不行。

    「陛下,夏時沖毀的道路已經在維修了,今下到望京驛修了一半的缺口。」

    「陛下,今年的農田水利也鞏固增添了好幾處,分別有........」

    「陛下,工部時下正在大力鼓勵百姓秋收以後播種冬一茬的小麥,時下已經有百姓響應.......」

    工部尚書宛如孔雀開屏一般,扯着馬在皇帝跟前一張嘴就沒有合上過,皇帝應答了一句他能隨即就着話題報備二十句出來。皇帝幾番微微笑着掩飾不感興趣,甚至言明:「愛卿遞上來的奏摺朕一句閱覽不少,奏摺上也已經有提到。」

    「陛下日理萬機,處理諸多奏摺實屬是.........」

    皇帝眼見着尚書又能把他耳朵都聽出了繭子的馬屁拉出來遛時,也不再給他掩飾尷尬留什麼情面,回頭朗聲道:「方俞,你躲在後頭作甚,到朕跟前來。」

    忽而被點名的方俞此時正在二十幾個人的後頭,也難得皇帝眼睛好,連這麼遠都能掃見他的存在。

    方俞連忙扯了馬從隊伍出去,行到了皇帝身側:「便是藏躲在後頭想躲躲懶都被陛下瞧見了,當真是火眼金睛。」

    老皇帝笑了一聲:「在工部當差可還順當?」

    「誠如陛下所見,這不還是活蹦亂跳的,不過就是曬黑了一些。」

    「朕卻是未曾見着有半分曬黑。」

    眼見着皇帝同方俞言說的輕鬆勁頭,方才自己賣力的樣子實在是被襯托的十分可笑,工部尚書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便是想插嘴去討點眼緣,也是插不進嘴去。

    後知後覺自己是安排的多不得當,竟是光顧着自己把皇帝的寵臣給丟在了後頭去,皇帝這般是公然同工部的諸人宣誓方俞在心中的地位了。工部先前置喙過方俞的人皆是悻悻的,倒是方俞手底下的人歡欣鼓舞。

    「陛下,這水泥地踩着如何?可平坦?」

    一眾官吏遠遠在場子上候着,只瞧着方俞小心的扶着老皇帝在一段似石頭又不像是石頭的路上來回踱着步。

    「當真是用石灰石,黏土和鐵礦渣混合而成的?」

    方俞道:「如何敢欺瞞於陛下,其間還混了水和砂石,黏土與石灰粘合,曬乾以後便成了這腳底下的水泥路。」

    老皇帝樂呵呵的,一段水泥路只有三米長,他來回不知疲倦的走着,一如才學會走路的頑童一般,對腳下的路十分新奇。

    「朕走在上頭,好似回到昔時得登大寶之時。朕着龍袍,一步步行往大殿,坐上龍椅,那條鋪着紅毯的路,比這要長許多。」

    方俞聞言微頓,不曾出言打斷皇帝回憶往昔。

    好一陣兒後皇帝才道:「這路倒是真如你奏摺中所言,但要是鋪在路面上,花費也是不少啊。且又能余出多少錢來把路修建多長。」

    說到此處,皇帝又不禁嘆惋。

    「陛下,微臣也仔細考慮過花費的問題,前期確實是投入不小,但待道路建成,朝廷就可以在驛站設專門的差役管理,凡是經水泥官道而行者需繳納過路費用,依照騎馬、馬車、步行分等次收費。官道行路快速,享受便捷理應當有所供奉,若是不願交過路費者也可自行走土路。」

    「驛站嚴格把關,不許私建小路上官道,違者受朝廷處罰。如此一來,既是前期投入的成本經費可以回籠,往後維修道路也有了經費開支,於百姓商戶也多一條可選擇的道路。」

    「除卻官道外,若是地方百姓想要自修水泥路,商賈方便押送物品通商,朝廷還可以將原材料捏在手上,屆時可以向地方出售允許自建道路,但是不能與官道相衝突,如此一來朝廷也多一項收入。」

    皇帝望向方俞,長長看了一眼,頗有一股相見恨晚的意味來。

    他恨什麼,恨方俞太年輕了,沒能早生幾年,沒能生來就是官宦人戶,花費諸多時間在科考的路上慢悠悠而來,以至於他都熬老了,國庫都熬空了。若是他生於自己年輕之時,有此才幹之人輔佐,如今紀朝又是另一番光景罷。

    說到底,皇帝還是嘆息年歲不永,空有一腔勵精圖治之心不隨年歲一道老去。

    「你說的很好,思慮的也十分周全,讓朕看到了宏偉藍圖。」

    皇帝誇獎了方俞,卻又負手望天嘆了口氣。

    跟在方俞後頭的元瑞閆未曾私面過聖上,見皇帝此般,更是糊塗猜不出聖心來,只怕是皇帝欲抑先揚,要否決方俞的提議。

    他緊咬着牙,怎能否決呢?這般好的提議,便是個官員都心動不已,更何況是皇帝。

    工部管道路的人皆是提心弔膽,半晌後,皇帝忽而拍了拍方俞的肩,豁然之間似是開朗做了決定:「此事全權交予你負責,明日便開始動工!」

    方俞聞言眼前一亮,倏而泄出一聲笑,也不顧水泥路堅硬,當即便跪下叩謝了皇帝:「微臣定不負陛下眾望,必然迅速建造出官道。」

    往後他的聲音放低了些,舉頭望向皇帝:「定讓陛下儘快踏上新建的平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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