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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敘舊(4000營養液加半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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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明昧,十年不見,你變得有意思起來了啊。」那人說,「方才假裝不認識我,嗯?」

    有人碰了碰寧明昧的發尾。

    「怎麼連頭髮都鉸了?」那人說。

    寧明昧說:「你是誰?」

    那人好整以暇道:「閉關了十年,就連故人都不認得了?」

    「寧明昧。」

    如果剛才只是有三分猜測,現在寧明昧已經基本能確定故人的身份了。

    長樂門故人,人偶,看來這「往生」的醫修,就是當年潛伏清極宗、暴露寧明昧身世的「故人」。

    也就是寧明昧的本科同學。

    系統讀到寧明昧的想法,大驚:「雖然此為重要信息不能劇透,但我要告訴你,他極其危險!」

    寧明昧:「我和他同是長樂門優秀畢業生。我靠當學術妲己保研天下第一仙門,做長江學者弟子。他身為師兄,勤學苦練,三戰考研落榜,恨我很正常。」

    你能不能別給人加一些奇怪的設定來幫助自己理解這個世界。系統很無奈。

    寧明昧皺着眉回頭。幽深的小道里,黑衣白蛾面具的男人像一根插在地上的枯樹枝似的立在那裏。

    白色面具是停在枯樹枝上的,吸血的蛾。

    「是你。」寧明昧說,「你在這裏。」

    見寧明昧看他,男人才說:「不錯,長樂門中那幾年,看來你並沒有忘記。清極宗的執劍長老。」

    寧明昧道:「想忘也忘不了。」

    縫隙中有人探頭過來,原來是躲在屏風後的雪竹。寧明昧皺眉道:「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裏談話?」

    即使隔着面具,百面也能想到寧明昧微微蹙着眉頭,不自在的模樣。

    十年前離開清極宗時,百面已視寧明昧如一件無用的廢物。身為身世這般的爐鼎,居然還自以為是,去做清極宗忠心耿耿的狗,實在好笑。

    可如今的寧明昧,卻讓他起了一點逗弄他的心思。

    百面說不清是哪裏不同,只覺得十年不見,寧明昧似乎變了個模樣——比如那剪掉的頭髮。這讓他願意給他一點時間。他說:「受不了讓人看見你和我站在一起?高高在上的清極宗長老。我以為你會在那雪洞裏躲一輩子呢。」

    寧明昧說:「師兄,我們單獨聊聊吧。我既然到了這裏,就已經到了這裏。」

    沒想好後面一句怎麼說,寧明昧面不改色,來了個廢話文學。

    聽到這句「師兄」,百面的眉頭似乎也變柔和了些:「也好。你想去哪裏談談?」

    寧明昧說:「師兄,我想看看你如今住的地方,怎麼樣。」

    百面嗤笑一聲,關掉雪竹窺視的門縫,寧明昧對系統說:「這裏人真奇怪。被叫『師兄』時,就像聽見了什麼好事一樣。我們那邊就不這樣,我一被叫『師兄』,就知道。」

    系統:「知道什麼?」

    寧明昧:「沒好事。不是找我要現成的實驗數據,就是找我要現成的論文來抄,再者就是寫了一個屎一樣的程序讓我幫他debug。師妹還有點禮貌,師弟全都普信。還會讓我想起我延畢至七年半的事實。」

    系統:

    所以寧明昧稱呼齊掌門為師兄時,心裏有沒有一點溫情啊。

    多少年沒有做師弟的感覺了。如今一來,還真有點懷念。

    又一個師兄,只要可以利用,都可以叫師兄。曾經身為被延畢的大師兄,被導師塞慣了師弟師妹做空降二作的寧明昧,對於叫人師兄這件事,毫無心理壓力。

    百面領他走了一路,越走越偏僻。末了,他推開一扇門。

    這裏面就是百面的房間。

    它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工作室。床榻只在這座房間裏佔了很小的部分,更多的部分屬於幾具人偶與面具。

    寧明昧只找到一個可以落座的椅子。百面回過頭來,見他站在那裏,盯着人偶看。

    「看它做什麼?」

    寧明昧:「師兄和自己的研究課題睡在一起。如此龍馬精神,我自愧不如。如今閉關一趟出來,我直覺,我將與師兄更加投緣。」

    能在實驗室里睡覺的人,都是學術狠人。如果能把他收歸我的學術體系之下,我攻略男主的事業,將會越發發展壯大。

    系統覺得很害怕。不知道是因為這詭異的房間,還是因為這詭異的寧明昧。

    這次不用寧明昧催,系統就開始掃描幹活——主要是寧明昧太讓它害怕了。它必須做點什麼、奉獻點什麼才能安心。

    很快,它向寧明昧匯報:「那幅畫後有個暗門,暗門裏有個密室。密室進去有個工作室和泡在裏面的余裊與鄭引商。除此之外,不要喝他給你泡的茶,裏面有東西。」

    寧明昧:「很好,系統,你成長了。記住你此刻的初心,這對你日後的學術生涯會很有幫助。不過我得指出一點,你這次的匯報沒有格式,沒有分一二三和主次,下次注意。」

    真該讓寧明昧死了算了。

    百面坐在寧明昧對面,單手托着下巴道:「投緣,何以見得?」

    寧明昧:「能與師兄重逢,就是十足的投緣。」

    寧明昧一面和百面打官腔,一面還在問系統問題:「那暗門上是不是有禁制?」

    系統:「是。有點複雜。」

    寧明昧:「好。你給我把破解禁制的方法找出來。」

    系統:?

    等下,這是你的事吧?

    寧明昧:「任務都做到這裏了。你不會看着我任務失敗吧?禁制相關的東西,我一點都沒學。快做,做完了我就去看男主。」

    這話最後怎麼還帶個餅的。可對於真正的不忘初心的系統來說,這個餅堪稱致命的誘惑啊。

    系統被餅吊着,又任勞任怨地破譯去了。破譯需要時間,寧明昧繼續與百面周旋。

    百面為寧明昧泡茶。他動作嫻熟優雅,得心應手如流水行雲。在茶香氤氳中,他道:「不過這裏,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來呢。」

    寧明昧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可他道:「時至如今,還有什麼是不能面對的呢。我於頓悟中知曉一句話,『真的猛士,敢於面對淋漓的鮮血,敢於面對慘澹的人生』。」

    百面狹長的眼睛看他:「是啊,從前我背着三把劍,把被人從長樂門拐賣至此的你從這裏救走時。你還是個孩子,我亦是。」

    寧明昧點頭:「是啊,我那時嚇得直哭。」

    見百面沒什麼反應,寧明昧補充:「在心裏。」

    寧明昧的心裏只有系統在哭。

    寧明昧在心裏問系統:「還要多久破解完?」

    系統:「快了快了。在做了在做了。」

    以後一定要訓練系統正確的匯報方式。這句話堪稱「最受導師討厭」的項目進度回答之一了。

    「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百面又道,話語裏帶着涼涼的惡意,「怎麼,我只聽說過女人斷髮,咒丈夫早死,與夫家恩斷義絕。」

    寧明昧道:「那年中秋夜宴後,我閉關了十年,念頭逐漸通達。出來後,就連着頭髮一起剪了。」

    「是麼。」百面只道。

    兩人之間一時間又無言。百面將茶杯遞到寧明昧面前:「師弟,嘗嘗。你喜歡的武夷水仙。」

    寧明昧知道,百面與他同為化神期,彼此之間都有實力忌憚。他絕不會輕易向他出手。

    這茶雖然不知道裏面裝着什麼,但絕對不能喝,同時,又不能翻臉。寧明昧催系統進度:「做多少了。」

    系統百忙之中還記得提醒寧明昧:「在做了在做了,你正常地拖拖時間啊!轉移他的注意力,別讓他發現我在破解。」

    這怎麼回事,它堂堂一個電擊系統,因為被寧明昧綁上賊船,竟然成了他的老媽子。


    寧明昧:「我不擅長閒聊。我和他聊聊研究方向。」

    於是寧明昧道:「師兄,你這人偶,做得可是越來越好了。栩栩如生,師兄的匠人精神,令我佩服至極。說到匠人精神,我就想到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百面被打斷了敬茶,道。

    寧明昧面不改色:「曾有幾名人界匠人,來清極宗修理下水道。數十年後,下水道需要修葺,可那幾名匠人已經去世。齊掌門抱着僥倖的心態,聯繫那幾名匠人的後人。匠人的後人說,你在下水道入口處找找。很快,齊掌門他們在入口處發現了一個油紙包。油紙包里包着備用的材料,全是嶄新的。」

    寧明昧道:「師兄的人偶,就讓我想起那修理下水道的人界匠人啊!」

    「是麼?」百面眯着眼,眼神卻逐漸陰鬱了,「有意思,齊免成和你說的麼?」

    寧明昧鎮定點頭。齊免成風評被害。他又說:「是的。齊免成還和我講過另一個故事。他幼時練劍,曾無意砍倒一顆櫻桃樹」

    主動告訴無為真人,獲得了無為真人的原諒。因此,他打敗了尹希聲,成為了下一任清極宗掌門。

    寧明昧沒機會講完這個換頭的雞湯故事。因為百面笑了:「是栩栩如生。若非如此,十年前,也不至於憑藉一具人偶,便騙了你,混進清極宗不是麼?」

    這人聊天怎麼還帶拆台的。

    寧明昧很鎮定:「可見師兄技術高超。」

    百面道:「你過去從來對人偶不感興趣。在長樂門時,你就和旁人不一樣。旁的爐鼎,都在修行長春功法,等着給自己找個好主子。唯獨你,只默默練劍。現在想來,真是清極宗的一條好狗。」

    這話里陰陽怪氣,寧明昧說:「我習劍,師兄學醫,旁人做家務,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第一杯敬師兄,敬師兄事業有成,名揚四海哦,現在可不是敬酒的時候,這茶里有毒。

    「師弟說話,真是越來越叫人聽不懂了。創建長樂門。你當真以為,他們創建長樂門,是為了給爐鼎一條生路嗎?所謂的爐鼎,不過是他們的工具?呵,若是沒有當年的燎原眾」

    百面這話里有點意思,寧明昧側耳細聽。但百面很快止住了話頭:「不過師弟。」

    他驟然向前傾了身體,嘴唇擦在寧明昧耳邊:「你想知道師兄製作人偶的訣竅麼?為何它們會與人一樣,別無二致。為何它們能栩栩如生」

    沒見過願意共享新idea的研究者,尤其是在還沒文的情況下。此事必定有鬼。

    寧明昧道:「師兄,這是你的知識專利。我這就不用聽了。你這樣沒戒心,很容易被人抄襲的啊。」

    百面:

    這又是前所未有的回答。

    再次陷入沉默。

    系統沒等寧明昧催:「做了一半了,做了一半了。」

    扯了這麼久才做一半。

    寧明昧又開始找話題:「這些年,師兄就在這裏過?」

    百面:「四海為家罷了。」

    寧明昧:「他們給你的待遇怎麼樣?一個月給多少,受了傷有沒有保險,包住,包不包飯?」

    百面:

    百面隨口回了幾句。接着,他突然笑了。

    「師弟問我這麼多,看起來對師兄我,很是關心。也不枉我專門跑清極宗一趟,將真相告知於你。」百面道。

    系統居然又在百忙之中插話:「你這人怎麼回事,總問這些沒意思的話題。什麼研究啊,待遇啊之類的。難怪人家不和你聊。」

    寧明昧說:「我們那個時代,就是每天聊這些的。快做,廢話什麼。」

    系統:「在做了在做了,馬上馬上。」

    還得拖一段時間。

    寧明昧說:「你們修仙之人的交流方式比較奇怪。為了更偉大的目的,我需要延長和他的對話時間。你給我點提示,你們這兒的人敘舊時,會說什麼。」

    什麼更偉大的目的,是為了八百萬吧!

    系統說:「不知道,我上個宿主在娛樂圈。你多說四字成語吧,比較有古風。再引用一點古詩詞。」

    那種《假少爺重生了後他們都後悔了》的娛樂圈啦。

    寧明昧說:「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眨眼間,洞中苦修,已過去十年。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已經被雨打風吹去,留在青春記憶里的,卻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艱苦氣節。十年苦修,給我帶來的不僅是□□上的磨礪,還有精神上的成長。」

    寧明昧說:「我的第一個成長,在樂觀豁達。蘇軾曾在定風波中寫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烏台詩案後,著名詩人蘇軾被貶黃州。窮山惡水,最終卻成就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千古名句。千百年後,顯赫一時的小人如檣櫓灰飛煙滅。唯有左遷小官的昔年淺筆,仍在歷史的長河中濃墨重彩,熠熠生輝。這,正是樂觀豁達的力量。在現實生活里,我自出關後」

    面具人說:「什麼吟嘯?」

    意思是我在□□。

    面具人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系統的心情變得極其崩潰。寧明昧舉起茶杯,假裝喝了一口茶,對系統說:「確實說錯了。」

    只是嘴唇在上面輕輕一抿而已。

    系統崩潰習慣了,居然有點感動:「你居然能知道自己說錯了。」

    寧明昧說:「蘇軾的例子被用得太多,太老。老師說過,在高考里寫蘇軾、愛因斯坦和李白的例子拿不到高分,要用冷門點的,比如每年的感動中國人物。」

    系統:想死。

    這一小作文,又拖了很久。遠處走廊里卻漸漸傳來人聲,寧明昧神識過人,一下聽出來。

    「居然有人用九百六十萬拍下了那兩副面具真可怕。」

    這還有意外之喜。

    「九百六十萬?莫不是開玩笑。」

    「是,有一名妖修與那人抬價。後來,那人出價太高,妖修便放棄了。」

    「錢給了嗎?不會只是瞎喊喊吧?」

    「給了,已經交割了。那給錢的人還是個小公子,雖然戴着面具,可氣度高華。聽說給錢之後,那妖修還追了過去」

    突然又是一陣喧鬧。

    「不好啦!場子裏打起來了!」有人大喊。

    「打起來?誰敢在這兒打起來?」

    「那妖修還有明華谷的人。」

    「妖修和明華谷的人?」

    「不,他們是分開打的。」

    一切正如寧明昧所料。

    下面只有一件事!

    八百萬!

    耳畔卻轉來百面的聲音:「師弟說得不錯。只是這茶都快涼了,師弟卻不肯飲茶。莫不是心中不信你師兄?」

    白蛾面具後狹長眼眸閃過冰冷笑意:「還是說,師弟來這裏,另有圖謀?」

    危險一觸即發。系統說此人危險這話,可真沒說錯。

    「好了!」系統突然道。

    這話不亞於天籟之音。

    於是寧明昧看着他,也笑了。

    「師兄,我不做任何人的狗。」他慢慢地道,「你讓我用八百萬去買那兩個人」

    百面一口茶水噴出來了:「八百萬?我什麼時候要你花八百萬?」

    寧明昧說:「八百萬和兩個人,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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