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是沒到我結婚那天嗎(1 / 1)
何桑下巴懶洋洋架在他肩頭,「我天生苗條。」
男人似笑非笑,「不嫌害臊。」
回家的路上,她又打了個盹兒。
臨近九點,車泊在金悅府,梁紀深脫下外套裹住她,步伐跨度稍大,抻醒了何桑。
她發現自己身體懸空,「放我下來。」
男人低頭吻她,「再走兩步到家了。」
「我要下來——」
梁紀深拗不過她,停住腳,何桑在他胸前滑蹭,穩穩落地。
她鼻尖攏着霧氣,嬌俏的一點紅,「梁紀深,這是你家。」
氣氛不大對,程洵沒熄火,又溜回車裏。
「房子是你的。」
「是我的嗎?」何桑同他對視,「那為什麼宋小姐能隨意進出,你告訴她密碼了,對不對。」
梁紀深剝開煙盒,沒出聲。
「我要這套房,她不准再來,行嗎?」
「你住,由你做主。」
何桑問,「你住嗎?」
男人叼着煙瞥她,「住。」
「你住在我這,不可以再和宋小姐住,過段時間安頓完她,你最好不見她了。」
梁紀深的笑意漸漸消失。
起初是細碎的波瀾,而後是巨大的,吞沒她的漩渦,「不見她了?」
「對,不見她,只有我。」
他背過身,避着風口點煙。
火苗一燎,萬籟俱寂下,他比這夜更沉。
何桑知道他不會正面答覆,還是硬着頭皮,不肯毀掉那點曙光,「能嗎?」
梁紀深笑了一聲,好笑的,荒謬的笑,「你認為呢?」
她垂眸,「不能。」
「知道還問?」他望向別處。
路燈拉出一道黑長的影子,何桑小心挪了挪鞋尖,最終沒忍心踩。
就像一個月前,她掙扎那麼久,掙扎那麼狠,才拖着行李箱走出那扇門。
「你能給我什麼。」
「錢。」
「錢以外呢?」
梁紀深撣掉煙灰,「沒有。」
何桑想過,如果自己剛出校園遇到梁紀深,他哪都好,哪都令女人着迷,在這個大染缸的圈子裏,護着她,寵着她,她會崇拜他,依賴他,也許會甘心當他的掌中雀,住他的金絲籠。
和一個女人,甚至一群女人爭他。
誰拒絕得了梁紀深的誘惑,受得了失去他的痛苦呢。
可惜,沒有如果。
她不是未經磋磨的小姑娘,又背負了一件可能永無天日的官司。
「我不願意躲着人,我想光明正大,而不是偷偷摸摸。」
梁紀深捻斷煙蒂,陰着臉,「你沒必要躲。」
何桑連反駁和哭笑的力氣都沒了,男人不理解女人的戰爭和妒忌,在他身邊,她們藏起心機,故作溫順,他便以為能駕馭人性與嫉恨。
「宋禾撞過我一次了,你預料到了嗎?」
梁紀深不太想提那茬,時至今日,他也沒真正承認過害她的人是宋禾。
他了解何桑,只要認了,會沒完沒了,非得一報還一報不可。
「沒有證據是她。」衣襟在車上軋出褶痕,梁紀深胸膛凍得發紅,「只是猜測。」
「那英蘭朵餐廳的男人呢?」
他包庇得太明顯,激起了何桑的怨氣,「你已經查清了,跟宋禾在英蘭朵餐廳接頭的男人,就是撞我的兇手。」
梁紀深用力扯開襯衫,他火氣旺,不覺得冷,只覺內心燃着一團烈焰,逼得他燥意激漲。
何桑拽下肩膀的外套,砸在他身上,「我不穿你的。」
男人惱了,一手抓外套,一手拽過她,「惹我對你有好處嗎?你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是。
她差點被崔曼麗頂下去。
商業劇院台柱子的爭奪戰,拼的不是演技實力,而是背後男人的地位。
曼麗那個後台,勢力僅次於梁家。
最關鍵那個後台真心喜歡曼麗,從藥業老闆的手裏搶了她,要星星不給月亮,並非玩玩。
人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崔曼麗羨慕她的後台是梁紀深,她何嘗不羨慕崔曼麗。
何桑渴求的從不是名與利,是情和份。
「我寧可跑龍套。」
梁紀深徹底被她氣笑,「降級成跑龍套,被她們呼來喝去,滋味好受?」
「不好受,可是有尊嚴。」
「你錯了。」他攥住何桑手腕,逼她清醒,逼她面對自己,「什麼是尊嚴?她們屈服你,不敢得罪你,你有資格挑選任何你想要的。」
風卷着枯葉拂過額頭,何桑本能閉了下眼睛。
男人靠近,他衣着單薄,體溫依然似火。
「你有了妻子呢,她允許丈夫外面有女人嗎?」寒風吹得尾音發抖,何桑一臉固執,「即使她默許,我不接受。」
梁紀深面無表情凝視她。
好半晌,他替她紮緊圍巾,「不是沒到我結婚那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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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是沒到我結婚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