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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寧可憋了自己,不委屈梁太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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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子,我是林長治的太太。」林太太在後院的芭蕉樹下,隨意撥弄着葉子,「梁太太委託我請您買一份蚵仔煎和韓式辣炒年糕。」

    何桑是純中式的北方口味,對南方的特色菜系和日韓食物接受度不高,跟了梁紀深之後,才嘗試蘇浙菜和粵菜,慢慢適應了口味,她從未吃過蚵仔煎和韓式菜。

    梁紀深眯起眼,「您在她身邊嗎。」

    「我在碧璽公館14號院。」

    他捻滅了燃盡的煙頭,又續上一支,「二哥也在?」

    「梁董在書房呢。」

    梁紀深隱隱猜到何桑的意圖了,「我下班去買,是哪一家?」

    「鹽湖小吃街...福建老闆的店鋪。」林太太回憶着,「炒年糕是蚵仔煎斜對面的韓餐店,不過環境有些髒,梁太太叮囑了,廚房的牆角啊,餐櫃啊,您全程監督清潔工消毒衛生,梁太太懷——」

    林太太后半句戛然而止。

    梁紀深抑制不住地浮起笑意,語調故作平和,不露馬腳,「她懷什麼?」

    林總告誡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家有三房太太三個兒子,恩怨複雜,二房沒公開喜訊,必然有顧慮。

    「梁太太懷疑鍋具不乾淨。」林太太反應敏捷,「麻煩三公子了。」

    梁紀深收斂了笑意,「好。」

    他掛斷電話,盯着跳躍的火苗。

    何桑在暗示他,韓餐店有問題。

    鹽湖距離郊區馬場直線十公里,鹽湖港是冀省第一大港,往來貨運,旅遊觀景,人流量巨大,十有八九是務工工人和外地遊客,沒有戶籍不好盤查,佟二極可能藏匿在鹽湖附近。

    以梁遲徽的謹慎,梁延章和姚文姬雙雙「落網」,他會有興致看馬賽嗎?

    他是借着馬賽的場合故意現身,給警方、給外界釋放一個信號,他無懼調查,未遭牽連,先穩住風聲,然後虛晃一槍,甩掉程洵部署的保鏢,帶着何桑去震懾佟二。

    讓佟二目睹何晉平的女兒作為人質在他手裏,趙凱和梁紀深根本無可奈何,知道了他的厲害,更加死心塌地老老實實,沒膽子背叛他。

    精神摧殘是一種非常高明的心理戰術。

    殺人於無形。

    「佟二挨打了是嗎?」

    汪律師回答:「一天挨一頓,梁董是幫梁太太出氣。」

    「何桑什麼情況了。」

    「在公館被限制自由,保鏢和保姆二十四小時監視她,公館上上下下沒有通訊設備。除此之外,衣食住行是最好的,梁太太提出的要求梁董百依百順。」汪律師猶豫了一秒,「我在集團與梁董共事多年,從他擔任總經理到繼任董事長,所有的商務糾紛和公關輿論,他基本是找我溝通,我了解他的品性手段,倘若逼得他山窮水盡,那麼梁太太有危險,我建議您用姚夫人交換梁太太。」

    梁紀深含了一口濃霧,朝天花板噴出,「姚文姬涉嫌洗錢,向境外轉移了上百億,市局扣押她,我沒資格做主,省里也不允許交換。」

    汪律師不吭聲。

    從中海集團總部大樓出來,汪律師坐上車,撥通梁遲徽的號碼。

    「三公子明確表示,不交換。」

    書房裏,窗簾遮得嚴實,梁遲徽靠在椅背,陷入黯淡之中。


    「三公子接了一個電話,對方是女人,他沒有說太多,只說下班去買什麼東西。」

    梁遲徽示意范助理,范助理拉開門,張望樓下,比劃口型,「何小姐和林太太在客廳插花,保鏢一直在場。」

    他收回視線,笑得高深莫測,「老三是信你一半,防你一半。」

    「我貿然登門,即使再誠懇,三公子肯定有戒備。」

    「老三一貫暴躁,尤其涉及何桑,刺激他犯錯很容易。」梁遲徽叩擊着煙灰缸凹凸不平的花紋,「看來,我判斷有誤,他心裏焦急,表面卻沉得住氣,明白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汪律師胸有成竹笑,「雖然沉得住氣,內心已經一鍋亂麻了。您攥着何小姐,攥着三公子的血脈,不愁他不服軟。」

    梁遲徽起身,去客廳。

    何桑坐在地毯上修剪花枝,一簇白百合和十幾支綠玫瑰。

    她手法生疏,不是剪得光禿禿的,就是剪了和沒剪一樣。林太太懂花藝,自學過園林設計,藝術總是大同小異的,所以修剪得整齊漂亮,插在白瓷花瓶里,而何桑的一張臉掩映在花束中,清新明媚,倒是人比花嬌。

    梁遲徽走過去,「我以為玫瑰只有紅白粉。」

    何桑抽空瞧他一眼,「你沒見過?」

    他笑了一聲,「我去哪見?」

    「梁董是情場出了名的浪漫,異性緣好,沒送過綠玫瑰呀?」林太太詫異,「冀省不少的二代子弟訂購綠玫瑰哄女人呢,綠玫瑰稀有,女人喜歡。」

    「送包和車代表物質,是交易,送花代表愛情,從前沒遇到吸引我送花的女人。」梁遲徽拾起一支綠玫瑰,遞到何桑手邊,「今天送梁太太了。」

    她不領情,一把奪過,「這是林太太買的,你借花獻佛,商人這麼奸猾。」

    林太太大笑,「梁董破天荒送一回玫瑰花,還是搶了我的,傳出去鬧笑話的。」

    梁遲徽一本正經講,「別傳。」

    何桑噗嗤笑。

    他人高馬大的,也坐下,蜷着長腿,何桑剪花,梁遲徽凝視她。

    好一會兒,他伸手攏起她長發,有一縷頑皮,從他指縫瀉出,他捋起,又瀉下,掃得何桑耳背痒痒的。

    她偏頭,「怎麼了?」

    「頭髮不聽話。」

    「頭髮聽不了話,它又不是人。」

    「髮簪是不是太寬了。」梁遲徽夾住,珍珠髮簪沿着她發梢墜地。

    「是寬了,有窄的,擱在老宅了,我沒帶來。」

    梁遲徽沒有替女人梳過髮髻,何桑的長髮實在太絲滑,似水的柔順,他怕扯破她,也怕揪斷。

    林太太打趣,「梁董在商場簽約幾個億的項目,大筆一揮不眨眼的,梳頭髮竟然手忙腳亂了?」

    「女人和項目不能相提並論。」梁遲徽終於攏起了她全部頭髮,生澀挽出一個造型,松松垮垮地固定好,「項目輕了重了,損失資金而已,女人下手重了,會疼壞的。」

    林太太理解歪了,「梁董真是憐香惜玉啊,寧可憋了自己,不委屈梁太太。」

    何桑專心致志搭配花束,梁遲徽靜靜撫摸她的髮髻,「自己選擇的女人,當然要百般疼愛,絕不辜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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