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故意的(1 / 1)
梁家祖宅位於西區的壹山莊園,號稱傳世名宅,只開盤17棟,其中兩棟屬於梁家,一棟在梁延章名下,一棟在長子梁璟名下。
當地有「東富西貴」的說法,有錢的住東區,有權的住西區,南北區是普通民居。
在西區,最體面的就是壹山莊園了。
市價25萬一平米。
中午11點,車抵達院門。
梁紀深沒立刻下去,有條不紊在後座抽了一根煙。
保鏢沒催促,熄了火等候。
何桑討厭煙味,職業習慣,飲食也清淡,上了台,嗓子不能啞。
話劇這行,內鬥激烈,尤其是a角、台柱子、演壓軸的,同行耍手段並不少見,崔曼麗設局害她很多次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梁紀深是例外,何桑喜歡他唇齒間的煙味,也喜歡親密時他手指放進她口中,吮吸到的厚重,沉鬱,清苦。
在她口腔颳起一陣鬼迷心竅的颶風。
「不進去嗎?」
煙氣濃,熏得梁紀深眯眼,「進。」
他從車窗拋出煙頭,走向庭院。
何桑也下車跟着。
中式客廳內擺了一副金絲楠木的沙發,茶几也是小葉紫檀,價值不菲,在沙發和茶几之間,梁延章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唐裝,氣度不怒自威。
壽宴那日,距離遠,何桑只瞧個大概輪廓,今天仔細看,他完全不像六十歲的模樣,皺紋少,絲毫不鬆弛,不愧是黎珍口中的美男子,梁家這一脈的男人都英俊。
「長本事了。」梁延章在茶壺裏添了一勺清泉水,「把她帶過來。」
保鏢正要動手拉何桑,梁紀深一拳撞開,活動了幾下手腕,「梁氏和張氏競爭的那塊地皮,是我親自談妥的,幫您贏了老情敵。」他攬住何桑肩膀,讓她坐下,自己坐在旁邊,「您現在什麼意思。」
「我沒問罪你,你倒問罪起我了。」梁延章氣極反笑,「梁家沒你還不行了?」
「沒我行。」梁紀深氣定神閒卷着襯衣袖,「那您何必找我。」
「混賬你對誰撒火!」
煙灰缸飛馳而來,他敏捷一躲,砸在後面的紅木屏風,一地的玻璃碴。
保鏢急忙打圓場,「梁董心疼三公子,特意出面保釋,不然您哪能這麼順利出來。」
梁紀深不吃這套,「不是保釋我,是保釋梁家的顏面。」
「托你的福,梁家早沒顏面了。」梁延章冷哼,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茶。
喝完茶,他打量何桑,「你挺能惹麻煩。」
她緊張繃直背,悶聲不語。
「最近低調些,不要逞能。」梁延章再次開口,「你大哥要回國了,多少眼睛盯着梁家,稍有差錯,影響你大哥的名譽。」
梁紀深脫下外套給保姆,「這話您應該警告二哥。」
「老二比你像樣。」梁延章橫了他一眼,「起碼沒鬧到公司去。」
何桑併攏腿,難耐蹭了蹭屁股,又扯梁紀深的衣角,「洗手間在哪。」
他偏頭,入戶玄關鑲嵌了一座觀景式魚池,上面是鎏金的公用水池台,「那裏可以洗手。」
她面紅耳赤,「我想方便...」
梁紀深看着她,欲笑不笑,起身帶她上樓,到衛生間門口,他推開門,「我就在外面。」
何桑不適宜陌生環境,也知道梁家的人待她不友好,她速戰速決,洗手的時候,門外靜悄悄的。
「你還在嗎?」
沒回音。
她飛快提上褲子,擰門鎖,「梁紀深?」
仍舊無人應答。
何桑探出頭張望,一道影子從牆角掠過,男人立在她面前,衣領慵慵垮垮地敞着,皮帶扎得緊,腰身又窄又挺拔。
他下巴胡茬的顏色比上午更深了,味道也愈加渾厚。
何桑一抖,後仰,「你故意的。」
梁紀深眼眸漾着一絲笑,稍縱即逝,「完事了?」
她鬆口氣,「嗯。」
「你怕什麼。」
何桑抬眼,「沒怕。」
他這方面有修養,不調侃女人,只陳述事實,「忘了告訴你,這個衛生間的隔音不好。」
他聽到了裏面的流瀉聲。
何桑臉臊紅,「你站那麼近幹什麼。」
「你不是怕我離開嗎。」他手插兜,個子高出她許多,「我怎麼站遠。」
梁紀深說完,邁步走在前面,何桑亦步亦趨尾隨,經過客臥,打掃衛生的傭人截住他,「您夜裏留宿嗎?」
「留。」
保姆越過他,看何桑,「是預備兩間臥房嗎?」
他餘光也瞥身後,應了一聲,進臥室換衣服。
梁延章這會兒不在客廳了,保姆也沒招待她,主人不邀請,何桑不敢亂逛,在一、二樓的轉角老實等梁紀深,卻遇見了梁遲徽和助理上樓。
他一邊解領帶,一邊交代公事。
空氣中瀰漫一股幽沉的,成熟風韻的男香。
說不上來是木質調,還是花香調,亦或二者交融。
何桑站定,「梁先生。」
男人也注視她,語氣溫和,「你來了。」
仿佛很熟悉的口吻。
她拘謹笑,「是梁董派車接我來的。」
梁遲徽將領帶搭在腕間,「和老三一起回來的?」
何桑抿唇,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他沒多問,並肩走過的一刻,男人忽然叫住她,「何小姐,你是不是丟了東西。」
她下意識摸口袋,鑰匙手機都在。
梁遲徽提醒,「你的耳環掉在醫院走廊了。」
複診當天確實丟了一隻耳環,不過她沒印象在哪丟的,「原來你撿到了。」
助理去車上取回耳環,先遞給了梁遲徽,何桑伸出手,男人極為紳士,沒有觸碰到她,只捏着耳環懸在她手上方,輕輕鬆開,冰冰涼涼墜入她掌心。
「謝謝梁先生。」
梁遲徽頷首,「不謝。」
他在盡頭轉彎,似有若無的男香也隨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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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