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1 / 1)
二嘎子在下窪村是霸王,二十多歲的是他晚輩,四五十歲的又打不贏他,他欺負老婆在村里人盡皆知,村主任也調解過,他表面悔改,背地裏繼續打罵,甚至餓着她,凍着她。
「我自己的娘們兒,你他媽多管閒事!」二嘎子怒目圓睜,「人跑了,我去縣裏告你!」
梁紀深一下接一下拍他腦袋,鋼鐵的力道震麻他上半身,他不服氣,拼命地掙扎,梁紀深拍得更狠了,拍到最後,他暈得要吐,隔夜的米飯燉肉攪成一團糊糊,噴在梁紀深的皮鞋上。
「伙食不錯。」梁紀深抬起腳,皮鞋蹭他臉,將鞋面的污穢蹭得乾乾淨淨,「你老婆吃什麼?」
二嘎子晃得撥浪鼓似的,不讓蹭,「關你屁事?」
「他老婆吃發霉的餑餑,平房裏全是餿味。」何桑的毛衣被他們扯得脫線了,皮膚勒得青一塊紫一塊,「你憑什麼逼她生孩子?你活該斷子絕孫。」
二嘎子咬牙切齒撲上去,梁紀深猛地一踹,踹趴他。
「下灣村是我的地盤,你待一天,我弄你一天!」
「我奉陪你。」梁紀深踩住他頭,摁在地里,鞋底碾了碾,「還要我夫人一賠一嗎?我賠你,你敢碰嗎?」
二嘎子呼哧呼哧喘,舔了一嘴的泥。
梁紀深最膈應這種窮橫的下三濫了,他欣賞有膽氣有血性的。好與壞、正與邪對立,需要打仗了,男人打男人,打得頭破血流,生死無畏,那起碼算一條漢子。
一旁的鄉長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二嘎子是草包,沒什麼真功夫,遇到鐵骨錚錚拳拳到肉的厲害角色,他純屬是窩囊廢,梁紀深這麼折騰他,非得折騰廢了不可。
「梁三公子,他萬一出事了...髒了您的名聲,不值得。」
梁紀深挪開腳,俯身盯着二嘎子,「記住了,一,不許再抓你老婆,擬好離婚協議書,交到鄉里。二,不許再娶老婆,若是我知道你家裏有女人了,我往死里打你。」
二嘎子雙手握得嘎吱響,沒動彈。
梁紀深直起腰,活泛着腕子,見二嘎子認慫了,他轉身摟過何桑,捲起她的袖子,她膚色白,胳膊的淤腫顯得猙獰,「掐疼了?」
她面色不太好,「我給你惹禍了...」
男人悶笑,「你做得對,哪裏惹禍了?」
「那伙人會報復我們嗎。」
「有我在。」梁紀深整理她的毛衣領,又整理自己的襯衫,「不相信我嗎?」
這場景,何桑着實嚇着了,怪不得老東家的院長說,他老家在西南邊陲的山溝里,有警員解救婦女,車開進村,烏泱泱的村民抄起鋤頭攔路,潑皮一般。對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闖出包圍了,再找那婦女,村民們聯手藏得無影無蹤了。
梁紀深抱起何桑去東屋,調笑她,「腿軟了?」
她沒面子,「我沒軟。」
「沒軟走不了路?」
何桑攀着他肩膀,要滑下來,「我自己走。」
「行了。」梁紀深抱緊了些,「我也腿軟過,你不丟面子。」
她詫異,「你什麼時候腿軟的?」
「我哪次出差回來你沒搞得我腿軟?」他一本正經,「精血都榨沒了。」
何桑不吭聲。
「去年我在東北開會四天,凌晨到家,你洗完澡等我,眼冒綠光。」梁紀深把她撂在床上,返回鎖門,「過幾年你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有活路?」
「我洗澡不是等你。」她平躺,「是練瑜伽出汗了...」
男人一副懶得戳穿的模樣,他越是不言語,何桑越是憋氣,「黎珍告訴我男人不餵飽了,會出去吃野食。」
梁紀深淡淡睨她,欲笑不笑的。
「黎珍也是沒想法,只不過配合她老公的需求。」
黎珍說,男人熱衷於那事兒是因為獲取的快感大,有服務精神的男人不多,女人的閾值本來就高,男人技術爛,沒耐心,女人愈發沒想法了,像梁紀深這樣技術佳又有耐心的是鳳毛麟角。
何桑從不談論床笫之歡,包括黎珍。
畢竟梁紀深的身份特殊,體徵、癖好一旦流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會招來非議。
但即使沒泄露,也瞞不了黎珍的眼光。她說女人得到「有效滋潤」和「無效滋潤」是不一樣的,跟了梁紀深之後,何桑容光煥發氣血飽滿,比新婚少婦還豐盈,以致於每次見到梁紀深接何桑,黎珍下意識瞟他下面,感慨他在休眠的狀態,都是曾明威的一倍。
「也是沒想法?」梁紀深捕捉到關鍵詞,捏住何桑的臉蛋,撅得鼓鼓的,「你沒想法?」
她蠕動着鑽進被子,聲音悶悶的,「沒有。」
梁紀深掀開被頭,四目相視,他眼眸幽黑犀利,何桑在他目光中火燒火燎髮燙,滾到床里,背對他。
男人替她掖了掖被角,「我看你哪都軟,嘴最硬。」
鄉長在院門外拉住一個瞧熱鬧的小男孩,「去村部,叫他們馬上來!天塌了,這群沒長眼的王八羔子!」
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梁老三了,他剛捐了一百萬,夫人差點被村民搶走當媳婦,又摸又拽的,簡直要命了。
鄉長心驚肉跳跨過門檻兒。
何桑昨夜放了二嘎子的老婆,回屋一直提心弔膽的,沒睡好。梁紀深哄完她入睡,從東屋出來,坐在堂屋,恢復了在中海集團的那股子深沉嚴肅。
「你當鄉長多久了。」
「九年。」
男人指腹挑開煙盒蓋,牙齒叼出一支,眯眼審視他,「第十年你不打算當了是嗎。」
鄉長掏出打火機,躬身點燃,「是我治理不嚴。」
梁紀深拂開他手,用自己的打火機點煙,「一句治理不嚴,過錯翻篇了?二嘎子的老婆在下窪村不是唯一一個吧。」
「我一定詳查。」
男人夾着煙,越過他望向匆匆趕來的村主任。
村主任騎着電三輪,在門口停車,梁紀深瞥了一眼鄉長,「你考慮清楚,是由我解決,還是梁璟中午回村解決。」
鄉長實在猜不透這二位的脾氣,形象氣質上,大概率是梁璟溫和,通情理一些,梁紀深顯然不近人情,可閱歷地位上,梁璟估計難纏。
他猶豫了一秒,「您解決。」
村主任滿頭大汗進門,沒來得及開口,梁紀深站起,「無能之輩,幹個屁。」
鄉長亦步亦趨,隨在男人身側,「我下午召集村委開會。」
「下窪村的村民選舉不大正規。」梁紀深皮笑肉不笑的,鄉長直發毛,「我和縣裏打個招呼,不如任命你當村主任吧。」
鄉長瞬間呆愣住。
梁紀深笑容一收,邁出門查看車油表,鄉里有加油站,開車回冀省的油量不足了。
梁璟十一點半回到下窪村,鄉長和村主任向他訴苦,一個罷免一個降職,動作太大了。梁紀深雖然是省企二把手,可權力與權力是有區別的,他終究是商場的人物,如此有夾帶私仇的嫌疑,不合流程。
「搶何桑?」
梁璟什麼也沒聽進去,就聽進去這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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