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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不喜歡在車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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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坤和梁紀深進入會客廳,胡濃濃帶着何桑去捉蝴蝶摘草莓。

    梁紀深環顧了一圈,夾煙的食指點了點一旁的水渠和地下泉,「乾淨嗎?」

    「西山引渡的泉水,微量元素很豐富,我花七位數鑿的。」周坤大喇喇坐着,「我老子勾心鬥角一輩子,生怕踏錯一步,他那樣的日子我過不了,太累了。我岳父準備把我調到教育部門,除了葉家那倆小子,我大學成績是最牛的,我好歹擔得起副校長吧?」

    梁紀深從水缸里舀了一勺泉水嘗滋味,清澈甘甜,他扔回木勺,「這地方你一共花多少錢。」

    「郊區不值錢,包括地皮在內,六千多萬。」

    他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拿過煙灰缸,「轉給我吧。」

    「你搬郊區住?」

    梁紀深挑眉笑,「不行?」

    「中海集團到東郊八十多公里,你不折騰啊?」

    他撣了撣煙灰兒,「不打算幹了。」

    「回梁氏?」

    「不去。」

    「退休養老了?」周坤稀奇,「你當年穿着制服宣誓,無論在什麼崗位,要鞠躬盡瘁奉獻一生,反悔了?」

    「我保護別人了,誰保護我女人了?」梁紀深牙根的骨頭凸了凸,「我在公司開會談判,整頓內部,一星期只睡了十個小時。我女人在外省差點被害死,事情曝光了,中海罵我,梁氏罵我,老蔣也罰我,如果我不是中海的副總,我徹底清靜了。」

    「立場不同嘛。」周坤勸他,「老蔣空降你管理中海,中海那群老頭子不服氣,老蔣也有壓力,他罰你是平息輿論,他心裏捨得打你臉嗎?他沒辦法嘛。本地的胡大發,李鶴,外省的陳公子,全招惹過何桑吧?她是冤枉,但她吃這碗飯,她躲不開。男人和女人一個台前一個幕後,或者兩個在幕後都能太平。兩個在台前,一個倒霉了,殃及另一個。」

    梁紀深沒說話。

    周坤是了解他的,他一旦有心思了,九頭牛拉不回,「照片門」沸沸揚揚,他挺憋屈。

    「你這節骨眼撤了,梁氏集團肯定不收你,你老子興許和你翻臉,你經濟來源呢?」

    他眯着眼抽煙,目光在不遠處的何桑身上,「我和老邱在外省有生意,他經營,我投資,錢夠用。」

    周坤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頻繁去外省,一方面,是見何桑,一方面是安排退路了。

    即使沒爆發這檔子風波,梁延章心術不正,他也早晚將何桑送出是非之地。

    「周坤!」胡濃濃哭喊,「我摔跤了!」

    周坤趕緊起身,去撈胡濃濃,她陷在鬆軟的泥里,灰頭土臉的。

    何桑捉了一隻紫翅黑骨的蝴蝶,興沖衝去找梁紀深,「你見過紫蝴蝶嗎?」

    她跑得渾身是汗,衣襟也濕了,皮膚白里透粉,像小小的糯米糰子,男人情不自禁神色溫和,「沒見過。」

    何桑小心翼翼打開合攏的雙手,蝴蝶扇動翅膀,落在她指甲尖兒。

    她注視着蝴蝶,梁紀深注視着她,陽光照射在玻璃頂,她發梢波光粼粼的,他冷峻凌厲的臉廓也柔和了許多。

    「蝴蝶館裏有黃的,棕的,灰的,有幾百隻。」

    梁紀深眼底儘是笑,抱着她坐在腿上,「灰的不是飛蛾嗎。」

    「蝴蝶和飛蛾是近親。」

    「是近親?」他逗着她,手扶住她腰肢,「上學老師教的?」

    何桑理直氣壯,「我猜的。」

    「你和什麼是近親?」

    她不言語。

    「你和小狐狸精是近親。」

    他氣息灼灼,調侃的意味,何桑偏頭,「你和狼是近親。」

    「怎麼是狼?」

    他呼吸太燙了,分明是早晨刮過的胡茬,又細細密密地滋生了一層,她也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奸詐,食肉。」

    梁紀深餘光察覺到周坤和胡濃濃回來,舔了一下她脖子的血管,「狼最愛吃小狐狸。」

    下一秒,他鬆了手。

    胡濃濃拎着一竹籃的草莓,周坤摘得更多,撂在桌上,「我可是下血本招待你們了,這草莓要是上市,五十塊一斤我都虧本。」

    何桑拾起一顆清洗,撇掉草莓蒂,咬了半個,又遞到梁紀深嘴邊,他眼角有淡淡的細紋,牙齒只咬了一小點,是草莓的酸甜和她唇膏的甘甜。

    「又背着我化妝了。」

    她手背蹭了蹭,「我嘴巴起皮...」

    「三叔,你太大男子主義了吧?小姑娘抹個口紅你也管。」胡濃濃討伐他,「你又不娶人家。」


    「誰說我不娶了?」

    何桑手一僵。

    胡濃濃瞪大眼,「你在外面走廊說的!」

    「我憑什麼告訴你真話?」

    周坤拍桌子笑,「咱們給作證啊,梁老三答應娶何桑了,他敢不娶,咱們告他玩弄小姑娘感情。」

    何桑心口怦怦跳,她抬起眼瞼,梁紀深沒看她,似笑非笑看着周坤,隨手碾滅了煙頭。

    ......

    梁遲徽從老宅出來,先回了一趟碧溪公館14號院,提了一輛車,直奔金悅府。

    冀省入春以來的第一場中雨,街頭巷尾灰濛濛,金悅府二樓的窗戶一片漆黑。

    他停穩了車,解了安全帶,給顧江海打電話,要了邱太太的號碼。

    邱太太在電話里說,何桑目前是住在金悅府,不過梁先生不太接受她,有隔閡。

    梁遲徽握着手機,沒出聲。

    「梁二公子,您和小何的照片滿城風雨,她最近也沒在話劇院上班了。」邱太太欲言又止,「梁先生險些和她散了,您身正不怕影子斜,奈何人言可畏啊,流言蜚語最無辜的不還是女人嗎?」

    梁遲徽心平氣和說,「你一直照顧她,多謝。」

    邱太太一怔,沒來得及回復,電話掛斷了。

    這態度,哪裏不對勁。

    對她表達感謝,應該是梁先生出面名正言順,梁遲徽謝她照顧何桑,不大合情理。

    瞧他這意思,似乎沒了結。

    後面大概率要接着來往的。

    ......

    十點鐘,醺黃的路燈下,傳來鳴笛。

    梁遲徽調直座椅,睜開眼,黑色的紅旗l5駛入街口,泊在大門外。

    大燈久久未熄,程洵先下車,徑直去院裏,車尾籠罩在陰影中,車頭在光影中,劇烈晃蕩着。

    梁紀深手臂從後座探向駕駛位,關閉了前燈。

    幽暗中,車晃蕩得更激烈了。

    何桑聽到粘稠的接吻聲,聽覺和觸覺的衝擊力齊頭並進在迸發,她感到骨髓深處一陣酥麻在流淌,她腳趾不由自主蜷起來。

    梁遲徽一手點煙,一手搭在方向盤,風擋水淋淋的,空氣太潮了,雨刷剛刷完,又塗滿了白霧。

    他索性降下駕駛窗的玻璃。

    撲面的泥土味混合着青草味,熏得他眉頭緊蹙。

    梁遲徽續煙續到第三根,紅旗l5的車門開了。

    何桑披着一件男款外套,裏面是吊帶背心,白色針織上衣疊卷在腰間,瑟瑟縮縮下車。

    梁紀深皺了下眉,放慢步子,夜深人靜,聲音清晰可聞,「又矯情?」

    她有哭腔,「我硌疼了。」

    「我護住你腦袋了,撞不到車頂。」

    「硌腰椎了。」

    男人發笑,擁住她,掌心撫摸她的腰臀,「這麼嬌氣?是這裏嗎。」

    「下面。」

    他揉尾骨,「這裏?」

    何桑嫌癢,拂開他的手,恰好路燈灑在她頭頂,她面頰緋紅,眼裏噙着一汪秋水,「我不喜歡。」

    「不喜歡什麼?」

    「不喜歡車裏。」

    這一年多,他們一共在車裏弄了兩次。

    地下車庫那次,是他外地出差回到冀省的第四天,已經連續弄四天,他興致沒那麼高了,體力和時長屬於正常發揮。這次,是年會當晚截止今晚,他積攢了三天沒發泄,如同脫韁的野馬,顛得整副胸腔都在震顫,何桑只剩半口氣。

    「這是你那晚在車裏跳舞勾引我的下場。」梁紀深挨着她耳垂,情慾過後的喑啞,性感得令人發昏。

    梁遲徽叼着煙,略仰頭,視線仍舊鎖定在那一處。

    他口腔含了一大口煙霧,從嘴角,鼻孔,緩緩地噴出。

    何桑跟着梁紀深邁進庭院,梁遲徽面目深沉吸完手頭的香煙,拋出車窗,掉頭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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